“怎麼會這樣?究竟是什麼東西呀……”
林多多驚恐的退了半步,趙官仁連忙扔下昏迷的催命鬼,掏出了軍用版的陰司眼鏡,看上去就跟普通的茶色太陽鏡差不多,然而陰司眼鏡不是夜視儀,他還是看不清昏暗大廳內有什麼。
“你快去叫烈風軍,說這裡有厲鬼……”
趙官仁回手推了一把林多多,烈風軍是職業的降魔軍團,常年跟這些妖魔鬼怪作戰,肯定比他們這些普通人厲害的多,只是林多多沒跑出幾步,突然觸電般的僵住了。
“怎麼了?”
趙官仁驚疑的回頭看去,誰知原本空曠的走廊上,竟充滿了肉眼無法察覺的黑氣,還有一大股像長髮似的黑氣,從通風口內垂了下來,緊緊的鎖在了林多多的脖子上,讓她痛苦的全身發抖。
‘不好!’
趙官仁的神色猛然一變,這些黑氣不戴陰司眼鏡看不到,等他低頭一看才駭然發現,他的雙腿也被兩股“黑髮”捲住了,並穿透褲子扎進他體內,他只掙扎了兩下便全身麻痹了。
‘完了!身體不受控制了……’
趙官仁驚恐的轉動着眼珠,這是他唯一能動的地方,緊跟着他就跟林多多一起往後倒退,好似剛剛屍變的屍人一般,姿態怪異的往後扭動而去,但一幫烈風軍也正好走了出來。
‘不要過來啊,看着我,看着我……’
趙官仁拼命在心中大喊,可喉嚨裡只能發出殺雞般的咯咯聲,十多個烈風軍勾肩搭背的說笑着,完全沒注意到正倒退的兩人,以及瀰漫在走廊上的黑氣,徑直朝着兩人走來。
“等下!臭雞蛋的味道,好像有魔氣……”
烈風軍們突然停了下來,不愧是在前線玩命的老兵,可他們的反應還是慢了一拍,非但對趙官仁他們視而不見,頭髮絲般的黑氣也猛然鎖住他們,一下就讓他們集體顫抖了起來。
“噹噹噹……”
幾把剛拔出來的斬馬紛紛掉落在地,十多個烈風軍滿面猙獰,全都拼命的運轉着功力,有幾人甚至擡起了雙手,但黑氣又忽然從通風口中噴發,大量的黑氣迅速勒住了他們的喉嚨。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趙官仁在心中悲催的哀嚎了一聲,強如烈風軍被偷襲也沒轍了,一個個歪歪扭扭的朝着大廳走來,而趙官仁他們已經退入了黑暗之中,居然被操控着來到了中間,緩緩坐在了一張大拍桌前。
“……”
趙官仁吃力的轉動着眼珠子,他和林多多躲在了正中間,呂大頭和鄭月兒坐在他斜對面,狂龍等人坐在他的右手邊,還有另一組持牌者,分成兩桌坐在不同的位置,十幾桌几乎都坐上了客人。
‘這他媽就值兩千分,五千分也不夠啊……’
趙官仁終於看到了任務目標,只看一大團黑氣漂浮在天花板上,竟是一顆惡魔般的紅眼鬼頭,用一臉的獰笑俯瞰着衆人,而由黑氣化作的長髮,全部沒入了通風管道之中。
“砰砰砰……”
一陣沉悶的碰撞聲響了起來,明顯是有人在包房裡打鬥,紅眼鬼頭似乎碰上了對手,竟然朝着走廊的方向看去,跟着猛地鑽進了通風管道,打鬥聲很快便戛然而止。
“好了!客人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一道沉悶的聲音從頂部傳來,紅眼鬼頭竟又緩緩瀰漫出通風口,而走廊裡又出現兩個人,一個是赤條條的雲雀,如同木偶般走了過來,而沒穿褲子的趙飛甲竟被黑氣鎖住脖子,順着地面拖了過來。
“咔~”
幾盞小燈忽然亮了起來,只看每張桌前都站了一位荷官,連烈風軍們都被迫坐下了,等雲雀和趙飛甲也被迫坐下之後,漂浮在空中的紅眼鬼頭,立即發出了低沉的怪笑聲。
“今天我很生氣,因爲有人掃了我的賭興……”
紅眼鬼頭甕聲甕氣的說道:“今晚你們必須陪我賭到盡興,但我是一個非常有賭品的人,只要你們贏了我就可以離開,不過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賭注就是你們的命,哈哈哈……”
“不關我們的事啊,是烈風軍封的場子……”
衆人突然可以開口說話了,馬上就有女人哭了起來,只是身體還無法動,黑氣依舊深深刺入他們的體內,但云雀差點沒暈過去,全場就她一人不着片縷,還跟趙官仁同一張桌子。
“吼吼~身材不錯啊,屁股挺白……”
趙官仁戲謔的笑了一聲,不過這句話是衝着趙飛甲說的,他的脖子已經可以左右轉動了,趙飛甲跟他只隔着林多多和雲雀,他還輕佻的吹了個流氓哨。
“他媽的!”
趙飛甲被嚴格的控制住了,整個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可刀疤臉還是臊的通紅通紅,急聲問道:“綠小五!你他媽是來執行任務的吧,有這麼強的惡鬼爲什麼不早點說?”
“廢話!我要是知道有惡鬼,我還會坐在這嗎……”
趙官仁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緊跟着就看荷官的雙眼齊齊一黑,如同被染上了墨汁一般,齊聲開口說道:“我同時跟你們每個人玩,只玩最簡單的骰.寶,五分鐘之內必須下注,開始!”
“閣主!”
狂龍突然大聲說道:“只有你知道隱藏任務的奧秘,眼下只有完成隱藏任務我們才能過關,你快給大家支個招吧,到底該怎麼玩啊,我們對天發誓,絕不跟你搶分!”
“什麼?閣主也在這嗎,誰是綠小五啊……”
另一組人也驚喜的喊了起來,狂龍急忙朝着趙官仁努了努嘴,可趙官仁卻淡然道:“我哪知道怎麼玩啊,你們以爲我有通關秘籍啊,我每次也是碰運氣好不好?”
“閣主啊!”
一個男人在鄰桌急道:“你不可能每次都碰對吧,總得有個小竅門啊,這種時候你就別藏私啦,我們大家都會感激你的,人命關天啊!”
“任務不是點題了嘛,大殺四方,你們就往這方面想唄,我要是知道就已經下注了,還費什麼話啊……”
趙官仁頭也不擡的盯着桌面,骰.寶的玩法的確很簡單,三粒骰子放在骰盅裡賭大小,當然還可以賭骰子的點數,不過他們的籌碼只有一條命,只能在一個格子內下注。
“雲雀!這是你的強項,我跟你下注……”
趙飛甲用力斜起了眼睛,可是雲雀卻滿頭冷汗的說道:“這是最有利於莊家的一種玩法,閒家幾乎佔不到便宜,如果是我坐莊的話,我能把把通殺,除非它真的很有……賭品!”
“這是生死局,談他媽什麼賭品,老子就不該上你……”
趙飛甲懊惱又憤怒的瞪着眼,雲雀咬住嘴脣也不說話了,其他人也是面色凝重,唯有可趙官仁望着雙眼漆黑的女荷官,來了句:“荷官!給爺來根華子,再來一杯啤酒,冰的!”
“……”
荷官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爽,但趙官仁卻囂張的叫嚷道:“沒煙沒酒你開什麼鳥賭場,大爺就算問疊碼仔借筆款子,人家還知道送我兩條煙,祝我發大財,你懂不懂規矩啊?”
“稍等!”
荷官扭頭就去推車上拿煙拿酒了,衆人的雙眼紛紛亮了起來,沒想到還能指派惡鬼做服務,大家趕緊跟着一起要煙要酒,能拖延一會是一會,只是他們卻低估了惡鬼的能力。
“砰~”
十來個服務生和兔女郎忽然推門而入,每個人都是雙眼漆黑,機器人似的走進來點菸倒酒,而荷官也開始迅速操作起來,很快就異口同聲的喊道:“五分鐘已到,請下注!”
“我不會賭,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一位婦人嚇的哭了出來,誰知話沒落音就聽“砰”的一聲,整個腦袋就跟爛西瓜一樣炸裂了,無頭屍“噗通”一下倒在地上,嚇的女人們大聲尖叫,但屁股卻無法挪動分毫。
“下注!”
荷官們又齊聲大吼起來,但狂龍卻突然喊道:“大家聽我說,它的願望是大殺四方,我們一定要相信它的賭品,只要我們全都輸給它,讓它大殺四方,它的怨氣就可以消散了!”
“……”
面無表情的荷官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直立着,而每個人嘴裡都叼了一根菸,放在桌上的酒根本就喝不到,時間就像凝固了一般的沉悶。
“不行!”
忽然有人顫聲說道:“你們持牌者要完成任務,跟我們沒關係啊,我們輸了就得死啊,而且越是有賭品就越應該贏,贏了它就會放我們走,我們不能故意輸給它啊!”
“想故意也不行啊,誰知會開出多少點……”
“下注!我數到三,再不下注全部去死……”
荷官們又齊齊一拍桌子,嚇的衆人瞬間閉上了嘴,連趙飛甲的額頭都滲出了冷汗,看來他也是徹底沒辦法了,低聲說道:“雲雀!不要管什麼任務了,離開這最要緊,快下注!”
“一個籌碼連組合注都買不了,只有搏大小的贏面最大……”
雲雀看了一眼記錄卡之後,急忙說道:“前面連開了四把小,這把開小的機率還是很大,但我認爲它會開出豹子通殺,三哥!你不要跟着我下了,你買小我買大吧,能活一個是一個,你記得替我收屍就好!”
“三!!!”
荷官們忽然高喊了一聲,嚇的衆人連忙喊出了下注點,趙飛甲也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大聲說道:“雲雀!老子今天就信你一回,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替你風光大葬,荷官!我押小!”
“我押大!”
“我押小……”
“我押三個五……”
“我、我押三個六……”
衆人嘴裡喊什麼的都有,每個人都已經接近瘋狂了,但他們無從得知惡鬼的賭品,生命只有一次而已,唯有趙官仁始終眯着雙眼不說話,直到衆人全部都下了注之後……
“荷官!我要加註,你借我幾條命……”
趙官仁忽然吐出了嘴裡的菸屁股,衆人頓時瞠目結舌的看着他,借錢借車和借老婆的都聽過,借命的倒是頭一回聽說,連荷官都跟看傻子一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