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到達油罐車後,就發現朱小皮無辜的雙眼和陳舒嚴肅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什麼情況?”,他擡頭問道,陳舒朝黑色石頭努努嘴低聲說:“從下省道開始,這是第8個了,按兩側排列,相隔間距大概200米,如果沒猜錯,我們應該已經被包了餃子”。
王羽回過頭朝石頭看了一眼,“你的意思,那玩意是活的?”
陳舒看了看逐漸變窄的道路說:“嗯,反正不是死的,不能再往前了,不然真的一個都跑不掉。怎麼辦,要不要請示一下那個機智男,看他有沒有啥建議?”
王羽轉過身,開始認真的盯着黑色石頭看,看了一會說:“不用,是福不是禍”。
王羽對着兩名隊員耳機幾句之後,就開始往回走,兩名隊員也開始分別通知每一輛車提前做着準備,王羽上了其中一輛大巴,問之前一家四口新加入進來的軍人說:“常班長,你槍法怎麼樣?”。
餘蓉蓉此刻已經按捺不住,從大巴車上下來,鑽進了陳舒的油罐車後座,陳舒一陣黑臉,喊了聲祖奶奶,你又要怎樣?
餘蓉蓉面帶笑意,對着陳舒說,“我不管,你是我撿來的,你有義務保護我”。
這時所有隊員都握緊了各自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器”,也把每輛車的車門都半打開,這樣一方面方便疏散時,可以快速行動,另一方面又靜觀其變,不敢讓隊員隨意下車。
常班長叮囑好妻兒,帶着他自制的土來福,來到油罐車前,舉起了槍,土槍的射程和殺傷遠不能和制式武器相比,但裝鋼珠的土槍,打這種距離不是太遠又體積巨大的物體,則在合適不過了。
他瞅了一眼油罐車上的“爆”字,有點尷尬的超前又挪動了兩步,然後看了看周邊略有點緊張的隊員們,“砰”的一聲開了槍。
幾十顆鋼柱噼裡啪啦的打在了黑色石頭上,噗的一聲就碎成了無數塊,黑色的鳥羣沖天而起,還有相當一部分掉落在了地上,漫天都是“嘎啊、嘎啊、嘎啊的嘶鳴,像極了烏鴉,但又比烏鴉更加刺耳和尖銳。
飛起的鳥,有幾隻體型極其巨大,更像是染黑了羽毛的的金雕,隨着鳥聲越來越大,後面的“石頭”也開始紛紛開裂,飛向天空,無數的黑鳥形成旋渦的圖案,遮蔽了整個天空,它們在空中盤旋,聲浪合併之後異常駭人。
李蟄本來正在百無聊賴的點着煙,發覺突然天空“黑了”,他擡起頭望着黑黝黝的天空呆若木雞,煙也掉在了地上,喃喃自語道:“媽了個雞的王棒槌,捅完猴窩捅鳥窩!這八百里獅駝嶺看來是過不去了,老子遲早被這倒黴玩意給禍禍死!”
話音未落,在幾隻體型巨大的黑鳥帶領下,天空的黑色漩渦開始朝下傾瀉,像是漩渦裡涌出來一股黑浪。
隨着漩渦裂開一個口子,無數的黑鳥排成一條直線,急轉直下,朝車隊衝了過來。
退役軍人眼見情況不對,大吼一聲“臥槽”,翻身就上了油罐車後座。
他關上車門,搖下車窗,露出槍管開始射擊。
直線像是一條飛起的蛇一樣,沿着車隊邊緣的地方遊走,好似在找尋薄弱的環節,慢慢的大部分盤踞在車隊尾部,又折回頭飛到頭部,隨即鳥羣開始像雨點一樣從前往後砸向車隊。
龍哥此刻正在第一輛越野車的駕駛位上,那是一輛純黑的大G。他上一秒還歪在真皮座椅上快樂看戲。
心裡想,年輕人還是有點小衝動,成年人做事情需要的是冷靜”,哪能那麼衝動,你看像他這種老江湖就穩坐釣魚臺。
結果下一秒就瞅着鋪天蓋地黑鳥朝他襲來。
龍哥第一反應是摸刀,又想起刀送人了,於是慌不迭的打開車門就滾了下來。
他匍匐着爬在了大G的車底,忘記說普通話就破口大罵起來:“我吊你老母,扁毛畜生唔長眼啊,做鳥野要有禮貌,又不繫我射內,衝我做咩呀,幹妳娘”。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大G的擋風玻璃,被瞬間擊碎,車壁上厚重的鋼板竟然也被鳥喙直接穿透,黑鳥從前擋風玻璃飛進車廂,又從後車玻璃飛出來,回到空中重新匯聚,龍哥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看着部分已經撞碎掉落的鳥屍,發現鳥喙上竟然長着一層厚厚的角質,整個嘴巴的長度竟然快和身體齊平,頭部的眼珠是瘮人的墨綠色,和路上纏繞枯樹的藤曼一模一樣。
李蟄打開車門拉着月亮花朝後面跑去,躲避着時不時穿越身邊的黑鳥羣。
黑鳥羣撞着車隊漸漸散開,在滲人的叫聲中,又重新匯聚到一起,準備再一次衝下來。
李蟄一邊跑一邊指着後面對月亮花大喊:“一起上油罐車、要到油罐車上頭噴、噴油射鳥”
月亮花一邊奔跑一邊看着接近癲狂的李蟄,內心翻江倒海,都要被怪物吃了,他現在腦子裡在想什麼?他剛剛說他要上油罐車射臉?把鳥頭糊住?
月亮花沒聽懂的,陳舒聽懂了,他從大巴車上跑下來,翻身越上油罐車,開始給臨時綁在油罐車上面的高壓滅火水槍增壓。
陳舒用腳踢着加油用的管子,朱小皮立馬也下來幫忙,眼瞅着管子馬上就能塞進水槍的水箱裡,黑色鳥羣像是察覺到危險一樣,放棄大G,調轉鳥頭就朝油罐車衝來。
常班子用散彈槍掩護着,他瘋狂的往槍口裡塞着鋼珠,又瘋狂的打出去。
可除非被擊中頭部的黑鳥會從天上墜落,其他被散彈槍擊中的黑鳥只是被打落很多黑色的羽毛,越來越多的隊員被黑鳥刺穿身體,形勢急轉直下。
而此時,陳舒終於將水箱裡的油加壓完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