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娜也靠在桅杆上睡覺,他其實一直在閉目養神,並沒有真的睡着。
米霍克躺在甲板上,將帽子蓋在臉上,也在閉目養神,瞭望臺上的範克里夫見機會來了,鬼鬼祟祟地從桅杆上爬了下來,想趁機殺死米霍克,只要米霍克一死,他身上的夜火就會自動消退,而這艘船上就沒人再是他的對手了。
他可以立即殺掉海島領主陳振,奪取他的血脈,並且駕駛帆船,回到響噹噹島上去。
從今往後,他就不是海盜團團長了,而是一名響噹噹的海島領主!
想到這些,當範克里夫爬到一半兒的時候,他甚至嘿嘿嘿的笑出了聲。
“你下來幹什麼?”身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硬生生地將範克里夫的動作嚇停了……他僵硬的扭轉了一下身體,見是趙喜娜醒了,範克里夫知道這個趙喜娜是米霍克派來看着自己的,他是個智者,一點兒威脅都沒有。
“臭小子,識相的就別出聲……”範克里夫衝趙喜娜威脅道:“你敢出聲,我就殺了你!”
“我出聲你就殺了我,太不講道理了吧?”趙喜娜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道。
範克里夫再度扭轉了一下身體,見那米霍克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起身來了,他冷着盯着範克里夫,整得範克里夫直出汗:“別誤會,我在上面待了太長時間了,活動活動筋骨而已……”
“給我上去!”米霍克伸出拇指和中指,就要打響指。
範克里夫哪兒還敢不上去,他一溜煙兒就爬上了桅杆。
趙喜娜能熬夜,是因爲他出聲於情報世家,經受過系統的訓練,幾天幾夜不睡覺對趙喜娜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米霍克不睡覺,是因爲他本身便是領主護衛,他不是不睡覺,而是睡眠很淺,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立刻醒來。
這是屬於領主護衛的自覺。
範克里夫運氣真不好,偏偏碰上這兩個人盯着自己,看來他偷襲殺掉米霍克並完成大反轉的計劃是徹底落空了。
這個小插曲沒有第四個人知道,他們精神緊繃熬了一夜,呼呼大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紛紛醒來。
睡了一夜之後,海面上天氣仍然很晴朗,微風徐徐,浪也不大,風帆鼓滿,帆船徐徐前進,船員們也不那麼緊張了,尤其是陳振,過了緊張、興奮的勁兒之後,他開始百無聊賴。
還有很久才能抵達天堂島,實在是太沒意思了,陳振很想找些事情做,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於是他便命令船員去船艙裡搬些吃的喝的上來,反正也到吃飯的時間了。
那些曾是海盜團成員的領民們搬來好吃好喝,卻先拿給了陳振,陳振就反問他說:“你怎麼竟把好吃的拿給我吃,你倒是也吃啊,大家一塊啊!”
那領民驚訝之餘,對陳振道:“領,領主大人,好吃的不是應該先給您的嗎?”
“屁話!好吃的應該一起分享纔對!”陳振從他手裡拿過一個雞腿,啃了起來,然後對他說:“你也吃!”
那個領民試探着啃了一口雞腿,發現自己沒事兒,就非常高興的啃了起來。
他一邊啃還一邊說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領主,他太平易近人了!”他拎着雞腿到處跑,到處發,時不時的啃一口,說一句,說到最後,他自己激動了,竟然哭上了。
這些人類海盜,當海盜之前,不是奴隸就是窮苦人,當了海盜之後,又受範克里夫壓迫許久。
幸而艾瑞克打他們的時候,沒有下死手,留了他們一命。
否則他們怎麼可能有機會見識到這樣一個別樣的領主,並且還能追隨他呢?
有好吃的一起吃,有好喝的一起喝……說到好喝的,這個領民突然想起來,那倉庫裡還有好幾桶葡萄酒呢!這些美食美酒都是之前從那艘客串上搶來的。
他就來到陳振身邊,試探着問道:“領主大人,倉庫裡還有好幾桶美味葡萄酒呢!”
“啊?還有葡萄酒你不趕緊拿來,大家夥兒一塊喝呀!”陳振瞪着眼珠子問道。
那領民愣了一愣,隨即道:“哎!”
然後帶着一幫領民,去倉庫拿酒去了,酒拿來之後,陳振便帶着大家夥兒在甲板上一邊喝酒一邊吃東西,還唱起了歌,歌名叫《賓克斯的美酒》,陳振不知道歌詞就瞎哼哼,領民們不知道陳振唱的是什麼也跟着瞎哼哼。
一些領民把美酒和食物送給米霍克和趙喜娜,這兩個人只留下了食物,婉言謝絕了美酒。
領民們也知道他們倆要負責看管瞭望臺上的範克里夫,不能喝醉。
這幫領民剛剛從範克里夫麾下轉投到陳振麾下,就開始提陳振的英雄和智者抱不平了,有幾個酒喝多了的領民站在主桅杆下衝範克里夫大吼大叫,說他之前怎麼虐待他們。
還說:“都賴你,害得我們米霍克大人和趙喜娜大人酒都喝不成!”
把範克里夫氣得:“你們這幫見風使舵的螻蟻!”
但範克里夫一說話,米霍克就擡起帽檐兒,讓他閉嘴,範克里夫只能忍住這股窩囊氣,窩在瞭望臺裡繼續看路。
酒喝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趙喜娜昨夜多次制止過陳振,勸他不要讓大家喝太多酒,曾經系統的學習過航海術的趙喜娜知道,大海是說變臉就變臉的,連續兩天晴日航行,第三天可就說不定了。
但毫無航海經驗的陳振卻不想破壞這美好的氣氛,堅持要喝多。
結果顯而易見,所有人都喝多了,連貞德、艾瑞克、郝西川和雲長四位英雄都喝多了。
趙喜娜沒有辦法勸,也只能任由他們喝得爛醉,並且祈禱第三天千萬不要有暴風雨。
結果非常不巧,第三天,恰恰出現了暴風雨,海面上的黑雲黑壓壓地來了,狂風大作,不一會兒便電閃雷鳴,醉醺醺的船員們來不及收起風帆,主桅杆咔嚓一聲斷爲兩截,將瞭望臺上的範克里夫甩進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