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周圍一片寂靜,人的聽覺也就不自覺地敏感了,凌初夏呆呆地躺在牀-上,耳邊不知道怎麼的,隱隱約約地聽到一絲絲夾雜着痛苦的低-吟。
因爲一開始聽得不太真切,凌初夏不確定這個是不是自己的幻聽,她下意識地側了側耳朵去聽,她的注意力一集中,耳邊的那個聲音也就漸漸地清晰了。
原來並不是她的幻聽,而是真的?可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聲音呢?這個房子裡,只有她一個人啊!
忽地,凌初夏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神一凜,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卻先一步地掀開被子,雙腳落地,直接朝着門口走去。
她的手扭動着門鎖,一點一點地把門推開,客廳裡的一切,緩慢地印入她的眼簾。
那個早就應該離去的男人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倚靠在沙發上,他的雙手抱着腦袋,眉心緊蹙着,因爲疼痛,那張俊臉竟微微地有了些許扭曲。
凌初夏不知道沒有見過時澈頭疼發作的樣子,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嚴重,以往他每一次頭疼發作,他最多也就是蹙着眉心,但總是一臉的平靜,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他的異樣,而不像現在這樣,一看就知道他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凌初夏看着時澈那個樣子,明明知道,時澈的事情與她無關,她不應該去再去理他,哪怕他疼死都好,可是……她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又在反駁着,她的確是不應該再理時澈,可是這裡是她的家,時澈現在在這裡,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好歹,她還會被他連累,就衝着這一點,她也不得不管的。
好,就最後一次。她不是要理他,而是不能讓他在她家出事。
對,只是這樣而已!
凌初夏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用力地攥了攥,一點一點地在心裡寬自己的心,繼而她快步走向了電視櫃處,拉開抽屜,在裡面翻找着,她記得,家裡有備用的止痛藥的。
可也不知道是着急還是其他什麼的,她翻來翻去的也找不到止痛藥,最後,她乾脆一把把抽屜拉了出來,直接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裡面各種各樣的備用藥噼裡啪啦地散落了一地,凌初夏眼睛快速地掃過,終於看到了那止痛藥。
她忙攥在了手中,然後起身,大步地朝着廚房走去,倒了杯水,再快步地轉了回來。
時澈已痛的意識有些模糊,就好像有人拿着大錘子在鑿着他的腦袋,快要將他的腦袋鑿開兩半。
忽地,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個柔軟的胳膊環住,那熟悉入骨的氣息一點一點地侵入他的鼻間,他整個人似是被人半摟着扶了起來。然後,他的嘴巴被人強行塞-入了一個東西,下一秒,他感覺到有水觸着他的脣,緩慢地倒入他的口中。
他雖然頭疼得厲害,卻並不是一個隨意任由別人控制得人,只是他聞着那熟悉的氣息,所有的防備抵抗完全消失,下意識地吞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