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舒一回到公寓，她先是把玄關處的一個古董花瓶給掀翻了，花瓶砸落在地，碎片散落飛濺，有一個小碎片飛起，刺着他的手背而過，手背上立即多了一條血痕。
他沒有任何感覺，微掀了掀眼。
凌雲舒一路往裡走，看到什麼就砸什麼，今天她化了很精緻的妝，穿了很漂亮的白色長裙禮服，人美若嬌花，如同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的美。
可是現在，那張漂亮的面容頃刻間被撕碎，再次換上憤怒，猙獰，兇狠，仇恨，還有她那扭曲了的靈魂。
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安安靜靜地等着她把公寓裡所有的一切全部砸光砸爛，才輕聲開了口，“我訂了下午三點的飛機，我們應該出發了。”
凌雲舒猛地呵了一聲，像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事情一樣，她一下轉了身，雙眸赤紅着，狠狠地瞪着他，“出發？瀟沉，你有病吧！這種時候，還要出什麼發！你沒看見凌初夏和時澈結婚了嗎？他們還是結婚了！”
她今天滿心歡喜地去看戲，結果呢？結果她只看到了一場屬於自己的小丑劇！
“他們結婚了，是他們的選擇，雲舒，這一切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瀟沉的聲音頓了頓，擡眼看着她，“不是嗎？”
“和我沒有關係？怎麼和我沒有關係了？我說過了，他們不幸福，我才能幸福，可是現在他們還是幸福地結婚了，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沒有關係！”
凌雲舒憤怒地衝着瀟沉吼叫，忽地，她的眼神微沉，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三兩步衝到瀟沉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那張略帶着猙獰的臉龐湊至他的面前，“瀟沉，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到底有沒有叫人睡了凌初夏？”
看着這樣的凌雲舒，瀟沉心底的無力和疲憊，層層疊疊地涌了上來。
其實……在看到凌初夏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凌雲舒對她許下的美好諾言，破碎了。
她不會和他回美國，也不會再嫁給他，他這一輩子的希望，變成了永遠無法觸碰到的奢望。
但是他心裡卻是高興的。
至少……凌初夏回來了，時澈和凌初夏，還是在一起了。
瀟沉的手覆上了凌雲舒的手，一點一點地將她的手拿開，他的聲音很低，很沉，“雲舒，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已經做了。”
“你做了……你做了爲什麼凌初夏還有臉回來，爲什麼時澈還要娶她！”
瀟沉忽地輕笑了一聲，“雲舒，你心裡不是很清楚爲什麼嗎？何必問我。”
她心裡是最清楚最明白時澈對凌初夏的感情，還有凌初夏對時澈的感情，知道他們彼此深愛，所以她的怨恨才這麼深，可她總是在自欺欺人，總是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結果。
瀟沉的話，狠狠地戳中了凌雲舒的心，她臉色一邊，惱羞成怒，手下意識地高高揚起。
瀟沉眸光淡淡地望着她，不閃不躲。
凌雲舒很想和以前那樣，將自己的怒火狠狠地發泄在瀟沉的身上，可是此刻他這樣的眼神，竟讓她的心微微有了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