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陷入長久的沉默。
神。
宗教或者神話裡的虛擬形象成爲現實，讓聯邦高層們默然無語，使勁兒皺着眉頭。
一念創世。
一念滅世。
那我們建設富強民主文明的紫薇聯邦還有什麼意義？
神一個念頭，世界沒了。
那還搞個毛線！
良久，行政院副院長鮑威里斯指了指上方，“你認爲那位真神亞當會通過空間門來到我們的世界嗎？”
朕已在此。
不過蘇爍搖頭，“我跟他有特殊心靈感應，在這裡我感受不到他，我猜測他應該不會來到我們的世界，只待在諾蘭德的世界。”
衆人鬆了口氣。
艾瑪，嚇死我了。
神強大也好，牛逼也好，你老人家還是呆在你自己家裡吧，別沒事瞎溜達。
楚文卿：“直面諾蘭德的神，讓你成爲了黑玫瑰魔法王國的神子，是嗎？”
“是的。”
按照蘇爍的說法，進入諾蘭德之後被神奇的力量困住，之後被一羣異世界的軍人抓進了監獄。
憑藉上次進入諾蘭德學會的異世界語言，他跟軍人說“是帶着紫薇聯邦的和平誠意來的”。
之後，他被帶進了一座王都，瞭解到那裡是一個強大的魔法王國，黑玫瑰王國。
在王都裡，他見到了女王，也被認出是上一次引發奇異神光的人。
之後，有大臣提議讓他接受真神亞當的考驗，正是那次考驗讓他直面了真神。
蘇爍皺起眉頭，臉色凝重，似乎又回到那痛苦之中。
楚文卿欠身，感同身受的拍了拍蘇爍的肩膀。
爲了聯邦，你受苦了。
蘇爍說道：“那時我才明白，上一次是我無意中引發了神蹟，與神建立了溝通，所以他們的女王纔對我非常禮遇。這一次，我經受住了神對我的考驗，成爲了黑玫瑰王國的神子。”
楚文卿：“長得帥，命就好；古人誠不欺我啊。”
衆人一笑。
“蘇爍的神子身份是此行的大收穫。”楚文卿繼續說道，“我們可以用來做大文章。”
“我認爲可以讓蘇爍成爲高級情報員。”
聯邦軍部副部長鄒長峰說道，“有神子身份的掩護，蘇爍可以獲取黑玫瑰王國的科技軍事機密，爲我們殖民黑玫瑰王國創造機會。”
“不可能的。”
蘇爍率先搖頭，“進入諾蘭德之後我就是神子，我能感應到神，神更能感應到我，我什麼都瞞不了他。”
鄒長峰：“可是你剛纔也說了，諾蘭德的神是不在意人間的，就像人不在意螞蟻一樣。”
“可是他在意女兒。”
“女兒？”
“是的，黑玫瑰王國的女王陛下是他的女兒。”
呃，是我的女兒。
高層們又一次驚訝了。
神還有女兒？
好吧，既然有神，神憑啥不能有女兒。
蘇爍又從旁聽的角度簡單講述了一下十八年前的神逝之戰。
高層們像聽神話故事一樣大眼瞪小眼，最後都連連點頭。
以一神戰萬神，還把萬神都幹掉了。
這是一位……猛神啊。
蘇爍：“我只是他的代理人，而黑玫瑰王國的女王是他在人間唯一的血脈，大家想想。”
一個是代理人，一個是女兒。
你說神更偏向誰吧。
行政院副院長鮑威里斯補充道，“也就是說，你不能作損害黑玫瑰王國利益的事情。”
“是的。”
蘇爍點頭，“我可以爲聯邦犧牲，但是這樣的犧牲毫無意義。”
鄒長峰暗自嘆息，對於失去這樣一個可以打入黑玫瑰王國高層的超級間諜感到惋惜。
軍部內部對外擴張的呼聲很高。
聯邦已經兩百年沒有大規模戰事了，淺水星域的短暫接觸戰就讓嶽芳菲獲得了“女戰神”的稱號，軍內少壯派對異世界開戰獲取戰功的心情很迫切。
“諸位。”
楚文卿提高調門，“蘇爍神子的意義遠遠不止於一個高級間諜，想想看，一個聯邦人能夠獲得諾蘭德神的認可，獲得了最高神職，這意味着什麼？”
目光掃視衆人，“是信任，沒有什麼比完全迥異卻又被命運交織在一起的兩個世界之間的信任更重要了。”
衆人紛紛點頭。
“你覺得黑玫瑰王國會進攻我們嗎？”
楚文卿目視蘇爍。
蘇爍沒有立即回答，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認爲，起碼暫時不會。”
“爲什麼？”
“在獲得真神亞當的認可之後，我與女王有過一次長談，我沒有貿然提出‘你們是否會進攻我們’這樣的問題，只是聊了聊他的父親，但女王提起了她的志向。”
蘇爍掃了一眼衆人，“女王說她要統一整個諾蘭德，因爲這是她父親、也就是真神亞當唯一未能完成的心願，所以我覺得她的目標並不在我們身上，起碼在統一諾蘭德之前。”
高層們再次點頭。
這個情報很重要，大家可以想象出一位神的女兒爲完成父親成神之前夙願的急迫心情，相比較而言，一個未知的新世界確實不算首要目標。
國家安全顧問博爾特問道：“諾蘭德有多大？”
“我不太清楚，下次去我會留意。”
蘇爍搖頭，“不過女王曾提過，諾蘭德有七塊大陸，黑玫瑰王國所在的是第六諾蘭大陸；黑玫瑰王國是第六大陸上數百個王國其中之一，而她的王國領土面積是……我算一下，估算大概有6.6億平方公里左右。”
內參部副部長比斯利驚訝道：“相當於龍淵星？”
“大概。”蘇爍點頭，“只是我的估算，不一定準確。”
當然不準確，他把王國的面積擴大了三倍。
同時也在混淆概念，第六諾蘭大陸上如果把所有公國王國帝國都算上，確實有數百個，但大部分公國都附屬於王國或帝國，其實是不算數的。
現在的諾蘭大陸上有八大帝國，七大王國，黑玫瑰王國是其中之一，不是最小算是中等；當然這裡沒有計算大陸偏遠地帶的東方王國或者北方野蠻人帝國等等，也不包括各種類人高智慧生命的地盤。
他給自己留了後路，估算，不一定準確。
信息不對等導致了高層們相信了他的說法，一個有着整個龍淵星表面積的王國僅僅是一塊大陸的幾百分之一，這塊大陸還是隻是七塊中排名第六的大陸，大家都沉默不語。
好一會兒，楚文卿才說話，“蘇爍，你認爲我們跟黑玫瑰王國友好共存的機率有多大？”
近幾十年聯邦與凱達爾星系聯合體的貿易爭端越來越大，與神聖協約帝國的關係向來都不友好，如果不能迅速吃掉異世界，那麼友好共存是第一選擇。
“機率很大。”
蘇爍點頭道，“只要我們不把他們當成敵人，他們就不會拿我們當敵人；對了，女王讓我給聯邦高層帶了一份國書。”
口袋裡取出一卷金光閃閃的卷軸，輕輕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