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信你!”
沐清可毫不猶豫地說道:“我信你,也信自己的直覺、眼光與判斷!”
還有,她打心底裡高興,能夠遇到雲開這樣的同類人。
她隱隱猜到,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麼快擺脫程章的壓制,無形之中肯定與雲開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或許,他們這樣的同類人之間,本就存在着某種特殊的因果,甚至能夠產生某種連帶效應好處。
“師妹,我也信你!”
寧哲不甘落後,雖說他貌似不算她們那種特殊同類人,但同道人也是一樣,自然是無條件的信任自家師妹。
吞天在一旁不由得白了寧哲一眼,有寧哲什麼事呀,以前它怎麼不知道寧哲這麼愛湊熱鬧。
不過這會兒功夫,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雲開身上,倒是沒誰在意吞天的小小白眼。
“目前爲止,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其他正式的同類人,沐師姐算是第一個。”
雲開見狀,這才繼續說道:“不過,據我估計,像我們這樣被某種神秘力量壓制操控人不會太多,但也不會太少。”
不會太多,是因爲雲開差不多已經總結出他們這些同類人所具備的一些共性,能夠被那幕後黑手挑中使勁操縱壓制的目標,本身又怎麼可能平庸。
若她沒料錯的話,他們這類人正常發展成長起來後,無一不是從天資到氣運各個方面的大成者,是一方世界真正順應天道自然應運而生的天之驕子。
所以,這樣的人本質上來講並不會太多。
至於也不會太少的說法,則是因爲,那隻幕後之手並不是真正的天道,不可能當真百分百準確無誤地挑選出一方世界每一名真正具備成長爲頂級強者的天之驕子。
所以,爲了不出現太大的錯漏,擴大目標廣撒網將再正常不過。
但無論如何,壓制操縱他們這些目標,都是爲了掠奪他們身上所有的機遇、氣運等等好處,最終再徹底抹殺掉他們的存在。
若是一方世界,順應天道應運而生的各大氣運大成者全部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夭折隕落,那麼必定會導致天道失衡、次序混亂等太多無法預計的恐怖後果。
到了這種時候,那隻野心勃勃的幕後之手,想要徹底掌控這方天地取代天道,便再容易不過。
雲開並沒有說得太過明顯,相對較爲隱晦。
一則,這些事都只是她推測,二則目前來講,有些東西還是受某種力量限制,並不能夠真正說道出來。
但,不論是沐清可還是寧哲,腦子都十分好用,很多東西就算雲開不多說,只是簡單幾個字詞透露出來,便足夠讓他們推測出七八成的真相來。
並且,身爲修士,他們自然更加清楚天道次序被人爲干涉操縱的後果。
更別說,他們自身或者最重要的親友,就是這種恐怖陰謀下,最爲直接的打擊目標。
“所以,像洛芊與程章那樣的人,便正好是與你們相反的另一類人?”
寧哲當下便意識到了這個重要問題。
有強行壓制的一方,必定就有強行捧着打擂臺的另一方。
不論是雲開,還是沐清可,哪一個不是給那些人強行送好處的倒黴蛋?
沐清可就不用說了,雲開更是差點連靈根都被洛芊移植搶奪,若不是雲開自己警醒聰慧,做出了那麼多自救努力,三年前早就已經讓秦天逼迫而死。
這些事,旁人不清楚,寧哲卻是一清二楚。
師尊沒有專程對他明言,卻也沒有刻意瞞着他,秦天當初將有着天漏之體的雲開收爲記名弟子帶入南華宗,爲的就是雲開的變異雷靈根,而不是一絲真正的憐憫。
就算後來秦天最終還是失算,而師尊又將秦天給弄進了三界淵,但雙方之間的樑子卻是徹底結下,遲早還是會正面對上。
“可以這樣理解,但真正的受益者恐怕又遠不止這些人。”
雲開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吳盡曾預見過的未來一角,秦天在這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恐怕纔是真正之最。
再想到洛芊的特殊血脈多半便宜的還是秦天,誰又知道其他類似於程章這樣的獲利者,最終又將便宜了誰?
雲開突然又蹦出了一個更爲大膽的猜測,也許那幕後黑手捧出來的一堆天選之子們,最終還是會走向相互蠶食壯大之路,就跟養蠱似的。
不過,即使成爲了盅王,最終那條盅王也只會爲幕後黑手所用。
說來說去,在那幕後黑手眼裡,所有人都不過是他達成目的的工具罷了。
秦天,或許會是那條最強的盅王,但跳出下三州、去往中三州甚至上三州,也許還會有比秦天更強的盅王出現。
甚至於……再跳出整個鳳行大陸呢?
想到這,雲開的腦袋突然一陣劇疼,讓她無法再繼續往這個方面擴展思考下去。
她強忍着疼痛,試着再次順着之前的思路繼續,但麻麻密密的刺疼更加劇烈起來,強行阻止着她往這個方向思考。
僅僅只是片刻間,雲開便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強行蠻幹,不然的話連神識都會受傷。
但也正因爲如此,反倒是證明了她之前突然想到的可能,但明顯這已經嚴重超出了此時她能夠去探究的程度。
見狀,雲開立馬停止,不再拿自己的身體亂來,不再讓自己去想鳳行大陸以外的某種可能,但一顆新的種子卻已然在心底種下。
“雲開,你怎麼了?”
寧哲一眼便看出雲開的異樣,當下關切詢問。
“沒事,剛剛突然有點頭疼,但有些東西現在不去想就好了。”
雲開搖了搖頭,表示現在已無妨。
這話一出,寧哲與沐清可立馬便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頓時,兩人都沒有再追問,都是修行之人,這點常識與理解力還是有的。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他們都更加清楚的意識到,那股神秘的操縱壓制之力真正的能量只怕難以想象。
“對了沐師姐,程章怎麼會與洛芊認識?他讓你給洛芊帶什麼?”
雲開將話題轉移開來,問起了如今他們可以自由提及的話題。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認識的,或許也談不上真正認識。”
沐清可此時已將雲開當成爲最值得信任的同伴,這種本能的信任與親近關係,讓雲開在她心中的分量地位早就超過了寧哲:“程章應該是跟誰做了筆交易,而最終交易的東西被要求送與青州豫林洛家的洛芊。至於要帶的東西,是幾件棕州特有的天材地寶,品質要求都極其之高。”
說到這,沐清可頓了頓,嗤笑道:“他可真是個人才,讓我帶東西就算了,關鍵這幾樣天材地寶還理所當然的讓我準備替他白出。當時爲了順利離開棕州,我自是一口就應了下來,不過讓我拿自己的東西白白幫他送人,他做夢,想都別想!”
最初沐清可也只是對程章反感,卻不想洛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樣一來,她就更加不可能幹這種倒貼的蠢事了。
聽到這話,雲開神色微微變了變,當下又取了一張傳訊符出來,也沒有特意避着沐清可與寧哲,直接開始傳訊。
“吳師兄,你可曾看到過後來洛芊所用的劍或武器,是什麼樣的?”
傳符內容聽上去有些奇怪,但對於雲開與吳盡而言,自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吳盡預見的未來一角中,洛芊因秦天的原因最終名聲定然也不弱,吳盡的身份地位就算與他們相差太大,卻未必沒有見過或者聽聞過洛芊的一些情況。
她嚴重懷疑,若是沐清可並沒有真正擺脫程章的壓制影響,在吳盡所預見的未來中,沐清可最後很可能也成爲了洛芊腳下的一塊磚。
本以爲沒這麼快能夠得到回訊,卻不想幾乎是片刻後,傳訊符就有了動靜。
這就說明,吳盡離她很近。
“雲開,你是不是也來西海小城了?我現在就在小城三邊客棧,有什麼需要你可以過來找我。”
吳盡的聲音從傳訊符中響起,帶着一般之人絕對沒有的熟絡:“至於洛芊,我記得她金丹後經常用的是一把叫做赤鳳劍的靈寶,據說還有兩具可以升級的黃甲戰俑,其他的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印象。”
雲開聽後,直接回訊,告訴吳盡她現在也在這附近,遲點便去小城三邊客棧找他。
收了傳訊符,看着沐清可與寧哲滿是驚訝與不解的面孔,雲開徑直說道:“一時半會兒講不清,一些東西暫時也沒法真正解釋,不過若是沐師姐沒有真正擺脫程章對她的壓制影響的話,這一趟青州之行最後的結果,差不多就是給洛芊送靈劍、送黃甲戰俑以及各種天材地寶全副家底的結局。有人曾做過一場關於未來的極爲特殊的夢,這些都是他在夢中看到的。”
同時,她又補充道:“就好比我,如果我也沒有徹底擺脫某種操縱的話,三年前就已經給洛芊送雷靈根而死。”
氣氛陡然變得格外凝重肅然,沐清可知道雲開絕不是危言聳聽。
畢竟那個傳訊回覆雲開者,壓根就不可能提前知道她的赤鳳劍與黃甲戰俑,若不是真的做過這種類似預知般的夢,又怎麼可能說得如此精準。
“洛芊怎麼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將這些東西歸爲己用?”
寧哲倒不是不信雲開所言,只不過覺得這其中有些邏輯很是經不起推敲。
不過,他也清楚,夢境到底只是夢境,哪怕有着某些預知未來的可能,卻也絕不代表一定會一成不變的發生。
“若我本命劍都易主,大概只有我爹孃會真心實意替我討公道報仇血恨。可若是我爹孃也死了呢?”
沐清可臉色煞白,顯然想得更多,一時間心中的憤怒遠勝之前任何時候。
就算自己吃再多的虧,卻都比不上爹孃因她而受牽連至死,這讓她無法忍受。
程章也好、洛芊也罷,還是隱藏在這些人背後真正恐怖惡毒的幕後黑手,總之這一刻起,她沐清可與這些畜生勢不兩立!
任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終將有一天要替自己,替家人,替所有受其所害者,報仇血恨!
“沐師姐別太生氣,我也好,你也好,都已經徹底覺醒,改變了某種被操縱的既定命運,這就意味着,那股神秘之力便是再強大也不是毫無破綻,不可能如願操縱一切。”
雲開當下說道:“目前來說,我們的實力還太弱,所以真正能夠做的太少,但有些種子一旦種下,必定會不斷髮芽成長,最後開花結果。而我們活得越好,本就是最好的一種反抗,也會影響到類似者的氣運變化,積少成多下,總有一天可以真正打破那些不應該存在的枷鎖,恢復一方天地應有的正常面貌。”
“雲開說得對。我覺得你們已經很了不起,畢竟,不是所有像你們這樣的目標,都能夠這麼快擺脫壓制,打破這份操縱。甚至有些人,恐怕一輩子都不能順利覺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找不到改變的方向。”
寧哲這話倒是說得一點不假。
雲開與沐清可之所以能夠這麼快發現自己被操縱,還能不斷努力對抗,最終得以擺脫、改變了某種強行安排的命運,更多的還是因爲她們本身心性堅毅強大,且極其聰慧果敢。
事實上,修行道路上,最後真正大成者,其本身也絕對有着足夠強大的必備資本與條件。
資質、氣運這些都是天生的,強求不得,但心性、智慧等這些後天的優秀品質卻更加難能可貴。
天之驕子與天之驕子也是有區別的,區別就在於後天的種種品質比拼,畢竟不是所有的天之驕子都能真正成長爲至強者,縱然有大氣運加身,最終也會因爲這些方面的差距而漸漸拉開距離。
但整體而言,越強者操縱起來便越容易發生變數。
畢竟想從這樣的人身上掠奪好處,最終還讓這些真正的天之驕子們成爲某些僞劣頂替者的墊腳石,哪可能那麼輕鬆容易,毫無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