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國之君出城迎

當豬悟能封了淨壇使者的時候,孫小寶也開始了尋找方寸山,西遊記裡對方寸山附近的描寫有句話他印象深刻,‘千峰排戟,萬仞開屏。’這說明方寸山不是一座孤山,而是很大一片山脈,有了這個認識,範圍自然能縮小不少,即使這樣,不會駕雲的他尋找起來也是很漫長的過程。

先說玄奘,行囊被大徒弟石磐陀搶走,沒了化來的齋飯,僅僅一天就餓的昏頭轉向的。

沙漠不同於大唐,想化齋都沒處化去。當初化齋時瓜州的大唐百姓聽說玄奘去西天取經,好心送他的羊皮水袋還在行囊裡,此時正在石磐陀的身上,想喝水,不要說大江大河了,連條小溪都沒有,要說小水汪,那可是沙漠裡罕見的綠洲裡纔有,既然罕見了,走出幾百裡都找不到綠洲很正常了。

天氣乾燥異常,幸好大唐軍的金瘡藥實爲良藥,玄奘的箭傷一天就結痂了,沒了箭傷拖後腿,玄奘的行進還能稍稍快上那麼一些。

四天,水米未進的法師飢渴加上勞累,最終體力不支昏倒在了沙丘下。

也是法師好運,沙漠之中下雨多罕見啊,有人甚至在沙漠邊緣生活一輩子沒見過雨,這才玄奘進入沙漠的第四天,天邊飄來一片雲彩,黑雲,看下面灰濛濛的,似乎有雨。

風起,吹動玄奘的袈裟,而玄奘實在沒力氣了,就那麼躺在地上,任由雲來雨落。

雨水滴落在法師口中,豆大的雨點打得法師的臉和舌頭生疼,乾渴的痛苦卻讓法師堅持着張着嘴,閉着眼睛貪婪的喝着上天賜下的雨滴。

雲去天晴,玄奘勉強坐起,休息了足有一炷香時間這才恢復了少許力氣,爬起來,細心抖落袈裟上的溼沙,繼續奔西而行。

又過兩天之後,玄奘的嘴脣已經乾裂出血,兩眼無神,現在的他純粹是靠着意志,在乾燥的烈日和荒涼的沙漠中前進。

深一腳淺一腳的翻過沙丘,玄奘再無力氣,一頭自沙丘頂上栽下,翻滾着滾落到沙丘底部,人也暈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玄奘從迷糊中醒來,睜開眼睛,眼神中雖然有萬般不甘,他終究是沒力氣前行了,只能像條死狗樣的躺着,等待勾魂使者的召喚。

“天要亡我啊!”

無奈的話語,眼睛裡不甘的眼神之中,一抹綠色進入眼簾,玄奘的腦子還迷糊着呢,並沒有當回事,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綠色!草!綠洲!!!!

瞪大眼睛一看,果然是綠洲,玄奘大爲驚異,難道上天都要助自己完成取經之行?第一次昏倒後就下雨,第二次就讓自己找到綠洲。

法師已經沒力氣站起,硬是爬着爬過去,也不管是不是好吃,拽起一把草來放入口中,嚼不幾下就吞嚥進肚了。

又往前爬,十幾丈外有片小小的水窪,一路上的草全被玄奘拔來吃了,玄奘也越來越有力氣,終於爬到水窪邊,雙手拄在泥沙裡,頭直接伸到水面上,如同動物飲水一般喝着窪中的清水。

喝了一肚子的水,玄奘這才作罷,一個翻身出了水窪,直接躺在了水窪邊緣的泥沙上,仰面向天休息起來。

有了一次雨水和巧落綠洲的好運,玄奘歷經十天,終於走出可怕的沙漠。

這十天,玄奘愣是由一個白胖和尚,連餓帶曬給弄得黝黑乾瘦,瘦了何止二十斤。

看到活人的那一刻,玄奘愣是比見到親人還親,直到被嚇壞的這位牧羊女聽明瞭玄奘經歷,這才放下心來,還好心的給了玄奘吃食,想辦法讓玄奘沐浴,甚至幫玄奘洗了衣服。

玄奘也是心力憔悴,這一睡就睡了一天兩夜,足足二十個時辰,等到醒來看到牧羊女齊聚的一家五口,夫妻二人加牧羊女和她的兩個弟弟,玄奘自然是千恩萬謝,告別之後帶着牧羊女一家所贈的皮水壺和齋飯上路了。

沙漠脫險,更加堅定了玄奘取西經的夢想,走路也輕快了許多,一個月之後,玄奘來到了高昌國的都城高昌城,站在城外大道上,遠遠看去,玄奘有些發懵,今天是什麼日子?莫非有外邦帝王到此?竟然惹得數萬人出城列隊歡迎?

一隊騎士飛馳而來,見唐僧下馬行禮道:“我主高昌國皇帝聽聞有大唐高僧至此,特率全城三萬餘民衆,三千四百僧侶,在城外迎接,恭請大師上馬前去與我主一敘。”

“是來接我的?”玄奘心中驚喜不已可又不敢相信,這可是皇帝親自迎接啊!搞錯了可是要殺頭的,當然要問清楚了。

“正是大師!這一月來每日都有數波快馬通報大師的行程消息,斷然不會錯的。”帶頭的全身重甲頭戴櫻盔勇武非凡的首領肯定的說道。

“玄奘有何德何能,竟勞陛下親自出城,將軍快扶貧僧上馬,貧僧去向陛下請罪!”

被扶上馬,玄奘策馬疾行,一里之地被玄奘快馬加鞭的轉瞬即到,看着不遠處的龍攆,玄奘慌忙跳下馬來,踉蹌一下差點栽倒,快步奔行到皇帝御駕前,跪倒在地山呼道:“貧僧何德何能,竟勞陛下萬金之軀出城相迎,玄奘惶恐萬分,懇請陛下治罪!”

“大師快快請起!”高昌國皇帝鞠文泰下龍攆攙起玄奘道:“我高昌國一國皆信奉我佛,月前聽百官朝奏,有大唐高僧到此,朕恨不得肋生雙翅往見高僧,爲俗世所累一直不得出城,幸得今日相見,此不過是出城相迎,朕還怕怠慢了大師,大師又何罪之有?”

兩人敘話多時,之後鞠文泰親自給玄奘介紹了城內幾位高僧,皇后,皇子,宰相,元帥等人,最後攜玄奘法師,二人共乘龍攆回城,回城之後廣開御宴。

夜裡更是全城不禁,上至皇宮貴胄,下至黎民百姓,到處是煙花相慶。

也是玄奘法師苦盡甘來,飽讀經書十四載,最後不爲大唐朝堂所喜,歷經萬里之遙,數次差點喪命,來到這敬佛又敬畏大唐的番邦,這禮遇,估計鄰邦皇帝來了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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