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夫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顫抖,這個女孩,如媳婦黃氏所言,善於攻心。
那看似純真無瑕的眼眸,總能一眼看穿別人的心,強行鎮定聲音:“慕少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薄情眸海中眨出一波冰冷,轉身坐到慕昭明身邊,似笑非笑道:“顏老夫人不知道嗎?”
盯着顏老夫人,眼眸是絲毫不掩飾的譏諷:“真是笑話!你們的目的,就是想讓三姨太因爲九小姐的失蹤,在慕府大門外面尋死嗎?讓世人都相信,是本夫人藏起了九小姐,逼死了三姨太。” ,
顏老夫人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薄情目光一冷,果然記她說中了,真是很好,冷冷的道:“本夫人還是那句話,顏老夫人若是有真憑實據,就儘管告到順天府,讓順天府來捉人。若只是憑空猜想,請馬上離開慕府,你還沒有資格向本夫人問罪。”
這個老太婆,真是逼人太甚了。
顏老夫人一生受人尊敬,從未被人這樣逼問過,更未被人趕過出門,心裡又是羞又怒。
因爲皇上在此,又要顧着身份不好發作,訕訕道:“慕少夫人……”
“滾!”
一個字,不容拒絕,不容商量。
薄情半分情面也不給,就這麼冷冷的一喝,顏老夫人滿臉通紅,顏丞相的面色也不好看,衆人也不由的一凜。
皇上平靜的面孔再次被打破,微微張開嘴巴,驚訝的看着薄情。
這丫頭還真敢,吃了熊心豹子膽,當着他的面,連丞相府的人也敢趕,暗暗的側眸,看看慕昭明的表情,娶這麼一個悍妻,他會有什麼反應,可惜他失望了,對方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
簫雨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下面輕輕閃了閃,她發火未必是壞事,如果丞相瞭解薄情,他就應該適可而止,若是爲面子再與她僵持,只怕丞相的位置都難保。
慕昭明看着眼前的女子,挑高的黛眉,冷眸寒星,霜華罩面,紅脣微開,氣息冰冷。
這樣的薄情,讓他眼內開出一朵驚豔,沒想到她生氣的模樣是如此的冷豔照人,讓他移不開眼。
再有幾天,她就十五歲,及笄了。他的女孩終於要長大,他該用什麼來掩飾她璀璨的絕代風華。
皇上隱在驚訝中的欣賞,太子眼中的的譏諷警告,慕昭明眼中的灼熱驚豔,章正面上的震驚恐懼,顏老夫人的老臉通紅,顏夫人的惶恐不安,似乎激怒的某人。
顏丞相一下站起來,憤然盯着薄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薄情微微揚起下巴:“丞相大人,本夫人記得當日,在皇宮前已經警告過你們,若是你們再找我麻煩,我不介意潤城的百姓也稱本夫人——惡魔。”
言下之意,若再有下次,她一樣會血洗顏府。
顏丞相在心裡冷哼一聲,這丫頭不僅在皇上面前不給自己面子,還敢威脅他,一派嚴肅的道:“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是鳳都,還是你薄家的地盤。這裡潤城,還輪不到你無法無天。”這個女子太囂張。
淺淺勾起脣角,薄情脣邊揚起一抹譏諷:“打仗不一定在沙場,殺人不一定要見血,毀掉顏家……”笑了笑:“不一定是無法無天,或許是名正言順。”
顏丞相心裡一寒,這丫頭手上莫非有什麼把柄。
顏老夫人一臉尷尬的跪在地上,此時又見兒子爲難,心裡頭一陣心酸、難過。
活了幾十年,沒想到栽一個小丫頭手中,暗怪薄情的囂張,偏偏不敢多言一句,又是急又是氣,胸口突然一陣抑悶,一時喘不過氣來,卻在此時計上心來,一頭栽倒顏夫人身上。
顏夫人不由失聲驚叫:“母親,母親……”
顏老夫人突然暈倒,在場的人只有顏丞相和章正不由一驚,其他人皆是冷眼旁觀,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眼看着這幕,顏丞相的心裡不由的了一涼,皇上的態度是不是說明,他也不贊同老夫人的作法,甚至懷疑這一切全是顏府設下的局,通過中書令夫人排擠慕昭明,目的是排除異己。
顏夫人正哭得厲害,忽然感覺到腰上被要擰了一下,心中一滯,馬上明白老夫人不是真的暈倒,而是裝的,意思是想借此在皇上面前示弱,博取同情,淚水瞬間氾濫:“慕少夫人,是我們錯了,是我們對不起你,不該懷疑你,請你原諒我們吧。”
薄情玩味的挑起一邊眉:“然後呢?”
顏夫人看向薄情,卻對上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在這雙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前,她無可遁形。
就知道自己的心事,逃不過那雙眼睛,飛快的垂下頭,心虛的道:“什麼然後呢?”
淺淺勾起一邊脣角,薄情故作不解的笑道:“顏夫人既然已經認錯,那接下要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還是你根本沒想過要認錯,不過是演場戲博取同情。”在她面前裝暈,笑話!
顏夫人心臟一縮,馬上否認,“沒,沒有的事。”緊張得心都快跳出胸膛。
這個女子的讀心術,已經到近乎妖孽,其實她那裡知道內力深厚的人,是能從氣息聲中,判別出是不是真的暈倒。
薄情內力深厚,早聽出顏老夫人氣息雖有些急亂,但還至於暈倒,忽然一笑:“既然是一場誤會,那麼,九小姐一事,理應報給順天府處理,請。”
這是她第三次逐客,好事不過三啊!
想借她的手找人,想都別想。
皇上品着茶,聲音不冷不熱的道:“怎麼?朕早朝上聽慕愛卿提起,顏老夫人和顏夫人自九小姐失蹤後,就一直找慕少夫人,朕還以自己的順天府尹辦事不力,竟然要勞動中書令夫人來查案。”章正的心猛地一跳。
簫雨和慕昭明暫時充當透明人,薄情淺淺的一笑,皇上言下之意,是責怪顏府隱瞞事情真相,垂着眼瞼道:“回皇上,顏老夫人他們不是找臣妾幫忙,是認定臣妾藏起了九小姐,逼着臣妾交人呢?”
呵呵!
皇上輕輕的笑兩聲:“原來不是中書令夫人要包攬順天府的事務,而是丞相大人有心爲之。”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但卻包含着警告,丞相權再大,還沒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顏丞相聽着卻不由的冷汗浸浸。
皇上話中的意思,他又豈會不明白,心裡涼了一大截,這件事情,是他們處理錯。
顏華失蹤時,就直接報到順天府找人,倒顯得他們堂堂正正,可惜一步走錯,步步皆是錯。
再加這兩日的種種作爲,誰都看得出,他們是要把這個冤大頭,強行加到中書令夫人身上,倒顯得他們心虛。
皇上沉吟片刻,丞相畢竟是元老,不好當堂深究其罪,淡淡出聲:“顏丞相,朕看顏老夫人突然昏倒,多半是因爲九小姐的事情,此事就交章正處理,必然會盡快找到她,你若無事就陪顏老夫人回去吧。”
顏丞相如釋重負,暗裡鬆一口氣道:“是,臣遵旨。”
連忙與顏夫人一起,一起扶顏老夫人起來,往外面走,心裡有再多的恨,也不敢在此時表現。
慕昭明使了個眼色,封伯馬上走出大門道:“趕緊備軟轎,送顏老夫人出府。”回頭對走到門庭上的顏丞相道:“丞相大人略等等, 轎子馬上就到。”
薄情看一眼慕昭明,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跪在旁邊的章正,別以爲他就是無辜的,他陪着顏老夫人他們不走,難道目標就不是一樣的,想強行讓她認罪,趁機巴結丞相府。
感覺到薄情的目光,皇上掃一眼章正,章正馬上道:“臣,遵旨,臣一定會找到顏九小姐。”
慕昭明忽然淡淡的道:“皇上,爲國祈福是刻不容緩的事情,臣覺得應該給章大人一個期限,讓他在指定時間內,無論是生是死,必須找到九小姐,不然拖下去,只怕又似近兩年來出現的女子失蹤案一樣,不了了之。”
聽慕昭明一說,薄情忽然想了一事,淡淡的道:“皇上,臣妾前些日子也聽說,東城梧桐夜雨的姚先生,原有一雙才貌出衆的女兒,大半年前突然失蹤,也是一直沒有打到人,沒想到原來還有其他女子也失蹤,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所爲。”
皇上的面色一凜:“竟有這樣的事情,章大人,爲何朕從不曾聽你提起。你這順天府尹是怎麼當的,嗯!”章正的面色瞬間蒼白,連在門口等轎子的顏丞相他們,身體也不由的一僵。
慕昭明在此時提起女子失蹤案,難道是要暗示他們,顏華失蹤與此有關,若真是這樣,只怕救回也是——殘花敗柳。
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章正已然是渾身發拌,顫着聲音:“回皇上,臣一直在努力追查此事,只是那兇徒實在是狡猾,手段了得,沒留下半點蹤跡,所以案情才遲遲沒有解決……”
皇上臉上已經沒有和氣的表情:“既然如此,你爲何不上報?”語氣平平,不聞絲毫火味,卻是不怒而威,嚇得章正大氣也不敢出。
“現在跪年初一,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朕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查明此案,找出失蹤的女子,不然,你這順天府年初一就收拾包袱,滾回老家種田去。”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發生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皇上想着不由的怒火中燒。
這下可苦了章正,明知不可能破案,卻不得不硬着頭皮應下:“是皇上,臣遵旨。”
耳邊馬上響起皇上炸雷般的聲音:“還不滾!”
自不量力,皇上在心裡冷冷的道。
當人全退下後,皇上端起茶杯,卻發現茶杯已空:“中書令夫人,你不會連一杯茶都捨不得給朕喝夠吧。”
薄情無奈的笑了笑:“慕府雖不大富大貴,這茶水是儘夠皇上喝的,只是皇上難道忘記了之前話,若覺得臣妾這茶好,就饒了臣妾有失遠迎之罪。皇上覺得味道如何?。”
皇上不由的一笑,方想起之前的話,淡淡的回味道:“茶葉應該是皇后賞你的寒雪翠,不的是煮茶的水,水中有一股幽冷勁,應該是今早收集的雪,水中帶着一股花香,能在冬天開的花,又帶一股幽冷的就只的梅花,只是朕卻聞出這不是梅花的香味,偏偏這種味道卻是朕聞到過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不過,這味道卻是極好的。”
薄情不由的一笑:“這麼說,臣妾是過關了。”
皇上不由失聲笑道:“過關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薄情道:“錦兒,替皇上換茶。”
皇上接過茶杯,打開蓋子,不由的皺着眉頭道:“中書令夫人,你這是忽悠朕,這可不是方纔茶。”
薄情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幽幽的道:“回皇上,方纔化水的雪,是臣妾早上剛收的,落在彼岸花上的初雪,一個早上就收了皇上方纔那一盞茶,其他人用的去年在鳳都,收的最後一場雪的梅花雪,自然不及皇上方纔用的。”
呃!皇上馬上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煮個茶,這麼費事。”
簫雨玩味的笑道:“皇上,您可是把中書令夫人爲中書令大人特意準備的茶喝了。”。
皇上臉上不由一愣,看着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薄情,一臉柔情的慕昭明,似乎想很久以前。
曾經也有人特意爲他這樣做過,可惜他卻沒有好好珍惜,突然纔想起,已經好久沒有人這樣爲他做過。
回過神後,和氣的笑道:“有嬌妻如此,中書令大人可真是羨煞旁人。”
薄情輕輕垂下睫毛,打趣的笑道:“皇上說這話臣妾不愛聽,有點喪氣了。您可是有三宮六院吶。每天等着給皇上煮茶的娘娘們,可以從東六宮一直排到西六宮。”
哈哈,皇上輕笑兩聲,掩飾內心的狼狽:“你有什麼話,趕緊跟朕說,不必再借花獻佛的,把原是給中書令大人的茶獻給朕喝,朕怕被人惦記。”這丫頭不會無緣無故提到梧桐夜雨。
薄情的小心思,雖然被發現,卻是不以爲然:“回皇上,臣妾不久前,剛把梧桐夜雨買下,準備改建成酒樓。”
皇上沉吟片刻,緩緩道:“梧桐夜雨曾是前朝的扶陽公主府,把它改建成酒樓,朕可以想象得到,能出入這酒樓的人,只怕是非富剛貴,不知道你打算如何改建?”
薄情一瞬沉思,若有所思的道:“大部分會拆掉重建,不過梧桐夜雨這個名字臣妾想保留,所以第一件事,是想請皇上的墨寶;第二件事嘛……皇上可記得當日的桂嬤嬤?”
驀然提到桂嬤嬤,不僅皇上皺眉頭,連簫雨和慕昭明都不由的對視一眼,只聽皇上淡淡的道:“朕記得,是兩個兒子同上戰場,一死一傷的桂嬤嬤,中書令夫人爲何提起此事。”
薄情玉顏凝重的道:“今天早上他那受傷的兒子,前來拜謝臣妾,臣妾見他雖然蹶了一隻腳,還斷了一隻手,卻無半點喪氣之色,略問他幾句後,發現他不僅能斷文識字,還記得一手好賬。臣妾準備酒樓開張後,請他當帳房,而且還想請更多像也這樣的人,替我辦事,所以……”
慕昭明驚訝的看着薄情,她竟然能這樣想,不由伸手握着她的小手:“妞妞是想,請那些像桂嬤嬤兒子那樣,因爲在戰場上受傷殘廢的士兵,在你的酒樓中做事,讓他們生活無憂。”
簫雨面上不由的一陣興奮,卻在皇上投來目光的瞬間,一下子冷卻,恢復平時一臉平靜的表情,垂眸心裡暗暗後悔。
是他太過興奮,一時失控了,只怕薄情這個計劃,要胎死復中,心中雖有不滿卻不敢泄漏分毫。
薄情看到父子二人的表情,看來她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從簫雨回到潤城以後,就少言寡語的表現,處事小心謹慎的態度,就知道他的日子如履薄冰,言語處事間若有一點偏差,皆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這也難怪當日,皇上在皇后宮中見過她後,皇上只是多往皇后走幾趟,對他的態度稍好一點,他就會緊張失態的跑過來追問,這父子二人的有關係……
唉,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皇上似乎也感到氣氛不對,和氣中帶着三分疏離道:“此事,容朕回去後,好好的想想。擺駕回宮!”
擡頭看着簫雨道:“太子不必隨行,讓中書令大人送朕即可!”
“恭送皇上!”
薄情他們紛紛下跪,皇上頭也不回,大步走出客廳。
慕昭明親自送皇上回宮,客廳中只有薄情和簫雨,簫雨一臉抱歉的道:“抱歉,你本是一番好意,是我連累你,讓皇上連你也一起懷疑。”
薄情注意到他沒有自稱本殿,而是用了一個“我”字,就知道他此時是以什麼身份跟她說話,笑道:“以你與昭明哥哥的關係,何須抱歉二字,倒是我一時唐突,纔會讓皇上多想,還兼連累到你。”想了想道:“或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糟糕。”
簫雨知道薄情是在安慰他,隱下眼內的擔憂,不以爲然的笑道:“承你貴言,時時聽聞你與母后下棋,難分高低,想着就有些手癢……”其是他是在擔心,皇上回到宮中,會爲難皇后。
薄情深知其意,卻故作會意的笑道:“不如就下一盤。”
簫雨一笑,薄情馬吩咐錦兒他們先回去準備。
回宮的路上,皇上與來時一樣,與慕昭明共乘一輛馬車。
皇上先打破安靜道:“中書令大人,你覺得令夫人的提議的如何?是否可取?”
慕昭明淡淡的道:“治標不治本。”
皇上的面色一沉,他明白治標不治本的意思是,之所有些傷殘的退役士兵,歸根結底在於有戰爭。
現在唯一有戰爭的地方,就是大皇子正在帶兵搶奪燕越國的江山,而且……其實眼前的人和另一個兒子,是有辦法不用戰爭就能解決,可惜他的一己私心。
太子如此出色,他本應安慰纔是,可惜他欠了大皇子一份情,原本大皇子才應是嫡子,因爲他要江山,所以讓他們母子二人,一個由妻變妾,一個失去嫡子的身份。
皇上斂起和日和氣的樣子,有些失落的道:“太子明明很優秀,朕卻處處抵制他,處處給大皇子製造機會,你是太子的同門師兄弟,是不是覺得朕很偏心。”
慕昭明依然是淡淡出聲:“回皇上,您是天下人的父親,他們全依仗你而生存。”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皇上是天下萬民的衣食父母,當以百姓爲重,而不是顧念一己私情。
從目前的情況看,處處爲百姓着想,能給老百姓帶來生活的,是太子簫雨,而不是大皇子簫謹瑜。
皇上不由一陣沉默,良久後,才幽幽道:“朕總覺得虧欠了大皇子。”
慕昭明淡淡出聲:“太子只是太子。”話中意思,簫雨除了一個隨時會被摘去的太子頭銜,其實他什麼也沒有,還因此不能隨心所欲。
皇上回想剛剛的情形,太子聽到薄情的提議,明明很開心、興奮,可是一感覺到他的眼神,就馬上完全掩飾起來,不敢露出半分真性情,嘆息道:“太子……似乎不太願意與朕親近。”皇后亦是如此。
慕昭明心裡暗暗一笑,原來皇上也不完全不在乎太子,淡淡的出聲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何不讓太子參加除夕的宴會。只是……”神秘的一笑:“只是請皇上說得委婉點,不然你會嚇得太子,以爲是……”
“以爲是朕在玩什麼陰謀詭計,趁機挑他的錯,藉機數落他一頓,或者是爲難皇后。”皇上打斷慕昭明,感慨的道:“朕覺得自己算得上是一個皇帝,卻不是一個好父親,不,應該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兒子視他如猛虎。
慕昭明眼內有些不易見笑容:“皇上,其實太子不僅樣子長得很像您,就連心胸如您一般,只有天下百姓。”
皇上皺皺眉頭:“爲何這樣說。”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