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無力的趴在牀,纖細的身體柔若無由的陷厚軟的牀褥間。
擡起頭,慵懶的眸子看着眼前四人,見四人臉上同時失去往日戲笑的表情,不解的問:“怎麼了?”
尤其他們咽口水的動作,眼眸中漸漸釋放出來的驚豔,讓她有種被人覬覦的感覺。
想到昨天連午膳都沒用,就一直被慕昭明纏吻,到後來她累得昏睡過去,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晌午,渾身的痠痛不已,若不是手臂的守宮沙還在,連她懷疑慕昭明已經自己吃掉。
呵呵!錦兒乾笑兩聲道:“沒有什麼。”
目光卻不由的落在薄情身,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驚豔。
曼寧瞪一眼色膽包天的錦兒,取來一件便袍披在薄情身上:“少夫人,熱水已經準備好,奴婢侍候您沐浴。”
“嗯。”
薄情似呻吟,似回答的應一聲,忍着痠痛撐起身體。剛起撐起上半身,就聽到四人不停抽氣的聲音不分先後響起,忍不住低下頭一看,嘴角抽了抽,面上隨之一陣紅一陣白。
慕昭明這個混蛋,得寸進尺……
從頸項到胸口上,全是吻印、牙印,有些地方甚至被咬破,特別是那兩個地方腫了,怕是連胸衣都穿不上,她不用看下面,一定是有過之而不及。
某人昨天瘋了,差點沒把她拆骨吃掉。
“扶我。”
這麼高貴的字眼,她是第一次用。
因爲憑自己一定爬不起來,而且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這賬她會記下,以後再跟他清算。
白玉砌成的浴室中,滿池的熱水散發慵懶、誘惑的暖味,薄情站在琉璃鏡前,寬大的長袍隨意的繫了一個衣結,越發襯得她的身體單薄嬌小。
曼寧跪在池邊,捲起寬大的衣袖,拔上面一層花瓣,試了試水溫,熱度剛好合適:“少夫人,水好了。”
解開衣結,寬大的衣袍瞬間滑落在薄情腳下,背對鏡子回過頭,眼眸內不由的震憾和驚豔,好大的一朵血紅的彼岸花,盛放在她的背,花瓣爬滿她整個後背,漫延到她的肩頭、手臂、臀部……
紅色的妖冶,襯着如雪的肌膚,無比的誘惑……
曼寧只看一眼,連忙垂下頭,努力的刻制着自己,不去看眼前的女子,她是主子的人,主子不允許任何人覬覦,即使同爲女子也不行。
但是,她的心跳不由加速……
空氣在異樣的流動,曼寧的敏銳的感覺到:“少夫人,奴婢去看看衣物是否準備好。”不等薄情回答,已經退出重重紗幔外面,而另一道身影理所當然的出現。
修長的手指,肆意自如的徘徊在薄情玉背上,妖冶的彼岸花,合着她身上永不消阿散的,幽冷入骨的花香,就如同開在黃泉路邊的彼岸花,那麼妖冶,那麼誘惑……
指下的女子,即使是惡魔,即使無是情,他也甘之如飴。
徘徊於她,就像徘徊在地獄的大門前,那種隨時墮落地獄的刺激感,讓他深深的迷戀,不能自拔,不願自拔……
如中了令人上癮的毒,不能遠離,遠離他會生不如死。
薄情翹脣角。
他的迷戀的眼神、動作,讓她感動。
但是他的行爲,她卻不敢恭維,避之不及。
目光幽怨:“野獸!”
只有野獸纔有那樣的瘋狂舉動,下口的時候絲毫不留情。
慕昭明喜悅的勾起脣角:“因爲是你。”因爲她,他才失去冷靜,跟野獸一樣瘋狂。
薄情心中微微一動,無論是野獸,混蛋、流氓、色呸、下流……只因爲是她,他只有她面前,展現本性的一面。
抱她入懷中,看着鏡子,她似是嵌入他的身體,眼內不禁出現成就感,撫着那妖冶的玉背:“喜歡嗎?”
薄情回頭,看着鏡中的畫面,高大的男人抱着身材修長、嬌小的女子,野獸抱着獵物,卻嗔怒:“你是在掩飾你的惡行。”
那朵花下面,深淺不一的痕跡,依然可見,不過很漂亮,連她都誘惑到。
前面的印記,已經上過藥,看來依然是野獸所爲,後面必然不會被前面好到哪裡,很難想象沒有上藥之前,這具身體會不會給人一種,被虐待過的視覺感。
慕昭明臉上出現一抹淺紅,昨天他就像孩子一樣,緊緊的、無助的纏着她。
皇上與皇后的例子,那種明明相愛卻陌生的關係,讓他害怕了,他不想成爲衍帝那樣的男人,活在後悔中。
驀然回首,那人卻已不再。
薄情淡淡的道:“技術不錯。”她很喜歡。
慕昭明眼內一亮:“妞妞喜歡就好。”她竟然知道,這朵花出自他的手。
薄情揚起脣角,笑了笑,連錦兒都容不下的人,又怎會允許一個陌生人看她的身體,自然是他親自的紋上。
“皇上說,以後他上你的酒樓,要全部是免費的。”
氤氳着幽香的浴池中,慕昭明抱着薄情靠在浴池邊,閉着眼睛,體會、品味着懷中細膩。
肌膚如此誘惑嬌嫩,讓他愛不釋手,想口中留情都難,兩人僅僅是片刻的獨處,新的印記,已經出現,還在增加中。
薄情似笑非笑:“可惜……”錯過了,皇后對皇上剩下的只有尊敬,沒有愛。
腰上有手臂一緊,慕昭明喃喃道:“我們永遠不會有哪一天,倒是你……”
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與他對視,狠狠道:“我說過,你敢逃,我就砍了你的雙腳。”
“惡魔!”
櫻脣輕輕開合,下一刻,馬上被堵起來……
惡魔就惡魔,爲她,他甘願淪落,即使下秒就是地獄。
……
天雪閣,慕昭明的書房。
薄情慵懶的趴在鋪着獸皮的美人榻上,長髮肆無忌憚的散落在身後,咬着食掻,一手託着香腮。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不遠處,正在處理政務的慕昭明身上,目光中三分幽怨,七分欣賞。
工作中的他,嚴肅謹慎,卻更加讓人淪陷。
只可惜他深邃的五官太過冰冷,眼神又太傲,還很霸道。
因爲昨天那點小事,就把圈禁在他的視力範圍內,連玉棋盤都被搬到了他的書房內,美其名曰——形影不離。
薄情拈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把這個男人徹底的審視一遍,重視與無視混合在一起的感覺,真不好受,棋子隨意的往棋盤上一放。
啪!
棋盤上馬上彈開一格,薄情面不由的一滯。
這步棋,她研究了一個多月,始終沒有參悟透,沒想到竟讓誤打誤撞的打開了,抵制着內心的興奮,拉出小格。
只是,裡面除了一張羊皮外,什麼也沒有,薄情有些失望。
攤開羊皮,上面兩個古老的字體一下吸引了薄情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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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月!
這是焚月的功法秘笈。
前世是母親口傳身授,沒想到玉棋盤內也藏着一份,看情形比母親所使用的那份還更久遠些,忍不住細細翻閱。
邊看邊比劃着自己現在修習的版本,沒想到歷經千年後,現在的功法已經比一千多年前改進許多,翻到最後一頁時,只是隨意的看一眼,正要收起時,一隻修長的手指忽然壓住羊皮,薄情不由的一震。
慕昭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而他手指所指的地方,有一行只有米料大的小字:“秘笈的功法,用的是一千多年前字體,這些小字用的卻是三千年前的骨文,你應該好好研究研究,或許有新發現。”
薄情心裡不由的一陣驚訝,三千年前骨文,也就是說焚月功法在三千年前已經存在,真是沒想到薄氏家族竟然如此古老,或許這行小字,跟薄家一千多年來,從沒有練成焚月功有關。
擡頭,看着慕昭明:“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慕昭明笑了笑:“我會讓人給你尋一些三千年前的文獻。”想了想道:“我已經建議皇上,讓太子出席除夕的宴會,你到時若不喜歡應酬,多陪陪皇后娘娘。”一塊出入皇宮的宮牌落在薄情手中。
把玩着宮牌,薄情一笑道:“我正有此意。”
與其被動,等着別人出手,還不如主動出擊。大皇子的弱點既然是在宮中,那她就往宮中走一趟。
眼眸中七分清澈,三分狡黠,慕昭明愛死她這雙眼眸,尤其是在她算計別人的時候,咬着她的耳墜:“下朝後,皇上跟我說,他很想喝皇后娘娘泡的茶,皇后娘娘哪裡沒有合適泡茶的水,想請你送一罈子的好水到鳳儀宮。”
薄情的眼睛輕輕閃了閃:“哦!明白了!讓帛兒陪我入宮吧。”
皇后娘娘拒絕泡茶,絕不僅僅是因爲沒有合適的泡茶的水,而是另有原因。
慕昭明吻着她的脣:“聰明的女孩。”
……
薄情打着紅色的傘,帶着帛兒,跟着皇上派來迎接的女官瞬華,旁若無人的走在,前往東西六宮的通道。
因爲連日大雪,皇宮被裝飾成粉雕玉砌的琉璃世界,從視覺上這藏污納垢的地方,終於暫時的乾淨了,忍不住駐足觀看:“雪下的皇宮,別有一番風姿。”
瞬華含笑道:“中書令夫人,我們走吧。再晚怕皇上要下朝了。”
薄情含笑點點頭,快走到東六庭大門的時候,忽然一隊儀仗從西庭出來。
看到這貴妃的儀仗,就知道是懿貴妃要出行。
三人已經來不及迴避不,收起傘,恭恭敬敬的跪在一邊。
隊伍浩浩蕩蕩的,從薄情他們面前經過,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但是儀仗走入東庭大門後,忽然停下來,懿貴妃的聲音從門內傳來:“是瞬華嗎?”
瞬華連忙小跑上前:“貴妃娘娘萬褔金安。”
懿貴妃坐在轎輦上,似笑非笑道:“是何人入宮,竟要勞煩瞬華親自迎接?”
瞬華垂眸含笑道:“回娘娘,是中書令夫人。”
懿貴妃的眉心不易察覺的輕蹙,脣邊含着笑道:“中書令夫人,本宮也好久不曾見她,讓她上前來吧。”身邊的太監連忙回身傳話。
薄情微垂着頭,低着眼眸,走到轎龍輦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妾身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懿貴妃從高年打量着眼前纖細風流的身影,外面是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鬥蓬,裡面依舊是繡彼岸花暗紋的白色長裙,一如既往的簡約高貴。
長及腳裸的黑髮並未梳髻,只是耳邊的長攏在腦後,編成一朵盤花,用一直玉簪綰起,其餘的頭髮隨意的撒在身後,小臉看起來有說不出的嫵媚。
簡單張揚的氣質,年輕淡漠的面孔,讓懿貴妃深深的嫉妒,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道:“中書令夫人,趕在這會子入宮,不知是因爲何事?”語氣泛着一絲酸意。
薄情心裡冷笑,果然是個醋罈子,面上一臉恭順道:“回貴妃娘娘的話,身妾是奉皇上之命,送一罈水到鳳儀宮。”
懿貴妃的眉頭一皺:“送一罈水作什麼?”
薄情垂着眼眸道:“臣妾不敢隱瞞,皇上只是讓妾身把泡茶用的水,送一罈到鳳儀宮,至於作什麼用,臣妾不知。”
泡茶,這兩個字似是刺激到懿貴妃,坐在轎輦中不由的一陣失神,旁邊一名看似十分精幹的姑姑小聲道:“娘娘,該到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懿貴妃驀然回然,語氣有些急促的道:“走吧,別讓太后久等了。”
目光冷冷的斜一眼薄情,早晚收拾這隻小狐狸精,竟然敢勾引皇上,連沈玥都鬥不過本宮,一個未成年的黃毛丫頭算什麼。
薄情看着急急前行的儀仗,勾起脣角:“妾身恭送貴妃娘娘!”
回頭對瞬華道:“我們走吧。”
打開傘,擋住不停飄落的雪花,緩緩的朝鳳儀宮走。
鳳儀宮的鐘粹殿,皇后從外面儀態萬方的走進來,一看到薄情就不由揚起脣角:“快過年了,本宮原以爲要等到年初一,外命婦入宮朝賀時才能見到你,沒想到你竟這時候入宮。”
薄情上前見過禮,回身,打開桌子一個四四正正的盒子,露出裡面白色的瓷壇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是奉了皇上的旨,給你送來一罈子好水,專門給皇上泡茶使用。”
皇后聞言,眼前突然一陣眩暈,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連忙扶着身邊的宮女,面色蒼白的盯着瓷壇,旁邊的宮女想出聲,馬上讓皇后制止,看着眼前一腔熱情的女子,強裝鎮定。
打開罈子的蓋,似是沒有注意到皇后的變化,薄情繼續道“這是臣妾在半月居的竹子上收集的雪水,和着半罈子的竹瀝水藏起來,煮出來的茶,會帶有一種淡淡的竹子的清香,竹瀝水還有清熱化痰。”
“您看還行嗎。”
回頭,看到皇后的面色不對,心裡微微一沉,連忙上前扶着皇后,擔憂的道:“皇后娘娘,臉色這麼蒼白,您是不是不舒服?”
連忙對旁邊的宮女道:“快,皇后娘娘身體不適,趕快去請太醫來瞧瞧。”
薄情扶皇后在美人榻上躺下,替她蓋上貂絨裡子的薄被,想當日簫雨的話,此番肯定是勾起皇后最痛的記憶。
皇上當年究竟做了什麼,讓皇后娘娘的如此害怕,就連方纔的懿貴妃亦是如此,倒是她身邊的姑姑,給了她很深的印象,那種精明沉着,即使是在太后身上,亦未曾看到。
片刻後,一位鬚髮盡白老太醫前來爲皇后把脈。
老太醫見禮後,取出一條白帕蓋在皇后的手腕上,摸着脈搏。
看着皇后,老太醫面上露出一絲驚訝,遲疑一下再次爲皇后把脈,看得衆人又是奇怪,又是擔心。
再三確認之後,太醫一臉笑意的跪在地上:“恭喜皇后娘娘 。”
皇后身邊的掌侍宮女馬上急了:“你這老頭子,這喜從何了啊!別賣關子,快點說。”
看到老太醫面中的喜的表情,薄情的心微微一動,就見到老太醫一臉笑容道:“恭喜皇后娘娘,您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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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馬上驚叫道:“真的,太好了。”
宮女連忙領着闔宮的人,前來道喜:“奴婢(奴才)恭喜皇后娘娘!”
皇后淡淡的道:“起來吧。”對老太醫道:“許太醫,本宮暫時不想把有孕之事傳出外面,你應該明白的。”
許太醫不愧是宮中的老人,連忙點點頭,皇宮中能平安生下來,平安長大的孩子真是太少了:“皇后娘娘放心,微臣知道該怎麼做。皇后娘娘高齡有孕,需調理一下身體,請皇后派人與微臣到太醫院一起取藥。”
皇后吸了口氣淡淡的道:“朝露,你跟許太醫一起走吧。”
“是。”
朝露走後,闔宮的人馬上前道:“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衆人,不怒而威:“有喜一事,本宮暫時不希望外面鳳儀宮以外的人知道,聽明白嗎?”
“奴婢明白!”
“奴才明白!”
皇后娘娘點點頭道:“鳳儀宮內,所有人都有賞。落霞你去打點吧。”
許太醫走後,薄情站起來,朝皇后看去,只見皇后面淡淡的,面上並無半點喜色,上前握着她的手道:“皇后娘娘,你不高興嗎?”
皇后淡淡的道:“本宮該高興嗎?”
薄情沉吟片刻,看着桌子上的罈子,想起那雙精明的眼眸,淡淡出聲道:“皇后娘娘,臣妾想跟你打聽一個人,這個人是……懿貴妃身邊的姑姑?”
皇后的面色不由一變:“你想做什麼?”
脣角,淺淺一勾,薄情輕笑道:“臣妾想讓皇后娘娘安心!”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