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不到二十里,一片不顯眼的竹林內,不下十輛馬車正停在裡面,正準備坐上馬車逃跑的杜家衆人,看到突然出現眼前的女子,不由的一陣毛骨悚然。
杜家留在潤城的當家人杜隼,是懿貴妃的二叔父,看到薄情突然出現,心裡不由的暗道:“她怎會找到這裡。”不由的把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
薄情回看一眼身後,黑幽幽,能通過一輛馬車的洞口,心裡暗道:“杜家可真是大手筆,這樣的一條暗道,莫說是逃跑,就是一支配備齊全的軍隊,也能從這裡隨意的進出潤城。”
回頭看向杜隼道:“杜大人要舉家搬遷,怎麼也不跟大家道別一聲,我們也好爲您踐行。”
杜隼冷冷的道:“妖女!”
薄情含笑道:“杜大人不會以爲恭維本夫人一聲妖女,本夫人就會給你放行吧、”妖女,她當之無愧啊!
聽到薄情輕鬆愉快的話,杜隼不由的握緊劍柄,這些小動作落在薄情眼裡,不過是心虛、緊張的表現,
掃一眼停在眼前的十多輛馬車,揶揄的道:“杜大人竟連下人也一個不剩的帶走,本夫人是該誇你顧念親情,還是跟他們說,你是想拉他們一起陪葬,或者是用來當擋箭牌。”
陰謀被揭穿,杜隼的眼神有些猙獰,冷冷的道:“簫和國還有律法在,你難道敢明目張膽的殺人,皇上若知道,豈會縱容你。”
薄情脣邊揚起一抹妖冶的風情,咬着手指,眼眸中一派天真道:“帛兒,明目張膽不能殺人耶,可是本夫人又很想讓他們死,那可怎麼辦啊?”他們死的作用大着呢。
太子已經召了大皇子回朝,若不回就是抗旨,太子可是光明正大的派兵剿滅他們。
如果大皇子已經回朝,此時卻把杜家人的人頭,送到燕越國邊城杜元帥手中,不知道杜家會不會直接起兵,所以他們必須死。
帛兒不由的翻翻白眼,少夫人想殺人,那不敢殺之理,杜家這班可憐蟲,臨死還要被夫人玩弄一把,一定是祖墳風水不好,不然怎會招惹上少夫人這個天魔星。
曼寧含笑安慰道:“少夫人不用煩心,咱們不能明目張膽的殺人,但是可以暗地裡殺人。反正這裡沒有外人,少夫人想怎麼殺就怎麼殺。等少夫人殺完了,奴婢們自會讓人把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絕不會讓人看出,這裡曾經死過人。”
薄情拿眼角瞟了一眼旁邊的無影:“誰說這裡沒有外人,眼前不就有一個。”
無影聽到後,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就聽到薄情冷冷的道:“無影,不如你動手殺人,我讓他們給你收拾殘局。”
噗……
逐月一時沒有準備好,噗笑出來,他不知道薄情在東盟是什麼地位,只知道上面吩咐,對這位丞相夫人的命令要絕的服從,只是沒想這位主原來這麼腹黑,讓無影遇上,算他倒黴。
這一舉動,立即被帛兒送了一記鄙視的白眼,這只是少夫人冰山一角的又一角,有什麼好笑的。
好不容易停止嘴角的抽搐,無影暗暗看了看一旁,一臉人畜無害表情,笑意盈盈的丞相夫人,他敢肯定如果自己若說一個“不”字,她一定會直接擰斷他的脖子,然後毀屍滅跡。
看來,只有殺了。
杜隼一直在旁邊聽對方的談話,面色是變了又變,聲音有些顫抖的道:“再怎麼說,大皇子身上也是簫氏皇族的血脈,皇上最寵愛的兒子,父子之情不會斷,你就不怕大皇子他日會找你報仇嗎?”這個女子,簡直就是惡魔的轉世,說到殺人居然面不改色。
薄情裝出被得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拍拍胸口道:“本夫人不怕,皇后娘娘會時刻提醒皇上,你們杜家曾把他玩弄於股掌間,讓皇上與皇后相錯多後,你們杜家有當年的欺君之罪,再加上謀害皇嗣之罪,你皇上一定恨不得揭了你們杜家的皮,又怎麼會怪罪本夫人幫他報仇。”
“無影,動手吧。”
“是,丞相夫人。”
無影不能拒絕的拔出劍,賜上前兩步,忽然又停下來,回道:“這些人的打扮不分主僕,這要如何區分啊?”
呵呵,薄情輕笑兩聲,不以爲然的道:“區分不開,那就不要區分,都殺了吧。”
以爲人多,她就分不清哪個是杜家人,卻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區分,是寧願錯殺一百,也絕不放走一人,這是她的原則。
無影拿劍的手不由一僵,他殺人無數,以爲心已經夠狠絕,沒想到眼前女子比他更狠,眼前兩百多條人命,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被瞬間打入地獄中,不愧是丞相大人的女人,心不是一般的狠。
杜隼的面色瞬間變成灰白色,故意帶這麼多人走,就是預防路上被追上時,讓人一下無法區分,正好趁機逃跑,能逃一個是一個,沒想到他們還沒開始逃,路就已經堵死。
薄情冷冷的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捨得拋棄杜家中那羣無用的人,早就逃出潤城,婦人之仁,真是可惜啊。”
杜隼的心,還是不夠狠,竟然妄圖帶着一大家子的人逃跑。
愚蠢!
杜隼被薄情這一頓諷刺,面色立即變成豬肝色,看着無影步步逼近,心裡後悔不已。
他確實是婦人之仁,確立是很愚蠢,若是隻帶着幾個兒子逃跑,他們早就逃出潤城,哪會現在的局面。
眼前兩百多號人,看着無影提劍步步逼近,竟連哭喊、逃跑都忘記了。
薄情不由的暗道:“殺手就是殺手,渾身的殺氣,就能震懾眼前一羣無用有婦儒,只是……”
杜家是將門,怎麼也應該有一兩個武功高強的人吧。
想到這裡,不由的一凝神,目光一寒,指着前面道:“曼寧,帶上他們追,別讓杜家那幾位公子跑了。”
杜隼敢跟她玩陰謀,冷冷道:“無影,速戰速決!”沒有聽到無影任何聲音,只聽到一陣陣的慘叫聲,聞到一陣陣的血腥味。
無影似是故意,手中的劍不斷揮下,唯獨沒有對杜隼下手。
而杜隼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人,一個又一個的倒在血泊中,眼睛變得猩紅,拔出劍朝薄情衝來:“妖女,我要殺了你。”
帛兒冷冷一笑道:“當我是擺設嗎?”上前一步,擋在薄情前面。
照理杜家是將門,杜隼武功應該不會差,可惜他是個文官,跟杜家其他人相比,少了戰場上那種拼命的狠勁,跟暗衛出身的帛兒比起來就差遠了。
只見帛兒凌空一腳橫掃出去,杜隼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砰的一聲飛出去摔在地上,噴出一口血。
無影那邊,劍起劍落,如同在砍白菜一般,二百多號人不到一刻鐘,全部倒在血泊中。
而他的身上竟然沒有被濺上一滴血,就連那把劍的劍身上,同樣也是不見半滴血,瀟灑的收起劍,輕輕一躍,就回到薄情身邊。
杜隼看着眼前血淋淋的畫面,想吐,吐不出來;想哭:哭不出來;想大聲的叫喊,喉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些人不中不僅有他的妻子、女兒,還有他的母親,猛然吐出一口血,大聲的道:“薄情,你這個惡魔,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薄情冷冷一笑。
債多不怕人催,報應多了,又何必理會地獄有多少層!
杜隼忽然冷笑一下,哆嗦着從身取出一樣像哨子的東西,放在口中吹響,一下一下不停的吹着,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薄情不由的皺起眉頭,杜隼究竟想做什麼,這無聲的哨子是在通傳消息,還是在召喚什麼東西,雖然一時猜不他的目的,有一件事他們卻可做,
薄情冷冷的道:“帛兒,奪下他的哨子。”
帛兒的身形一閃,出現在杜隼面前,正要奪哨子時,杜隼卻把哨子一扔,滿足的笑道:“太遲了,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杜家血殺的厲害吧。”就讓潤城的人,給杜家陪葬吧。
哈哈……
杜隼一陣狂笑後,吐出幾口血後,再也不能動彈。
而在場的人,驀然聽到血殺,除了薄情外,無不面色瞬間蒼白,血殺可是殺手的終極。
帛兒回過神後,馬上道:“少夫人,奴婢等在這裡攔着,你快走。”血殺啊,一萬人中才得一人啊!
無影也用同樣的目光看着薄情,逐月更是直接開聲道:“夫人,請馬上離開。”即使是他們死,也不能讓眼前的女子出事,因爲若她有事,他們的下場會比死還慘烈。
薄情不以爲然的一笑,若無其事的道:“論武功,你們誰會比得過本夫人,要走也是你們走,況且……”
語氣微微物一滯,目光淡然的鎖定方纔他們出來的洞口,淡淡的道:“已經來不及,他們來了。”濃濃的殺氣,正從洞口中竄出。
薄情輕輕按一下臂釧的上的寶石,一條銀色的鞭子已經纏在手中,看着帛兒淡淡的道:“你馬上趕回城中,帶人堵住另一個出口,絕不能讓血殺衝出杜府。”不然整個潤城就完了。
這回是捅了馬蜂窩,沒想到杜家居然暗中培養血殺。
血殺培養過程的殘酷,比起薄家培養血嬰人蔘有過之而不無不及,這是把無數的3歲至五歲的孩子,關在一個不見天日地方。
想活着就只有不停的廝殺,才能得生存下來的食物——對手的屍體,稍大一點,就暫時的毀掉他們的雙目,再就毀其聲,只留下味覺和聽覺和不斷的廝殺,活到最後的,才能成爲血殺。
隨之再用藥物恢復他們視覺、聲音,但是依舊被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每天重複着殺戮,或者是接受各種非人的考驗,這樣培養出來的殺人,不僅武功高強,最重要的是怨氣沖天。
剛憑他們身上散發出來血氣和殺氣,就能讓對手失去反抗的能力。
杜家一出手就一大批,可見他們謀反之心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情。
帛兒猶豫了一下,終於跳上一匹馬,飛快的往城內衝,趕緊把消息帶給主子,不然少夫人有危險,她就是死一百遍也難辭其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