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子一聽到別說她沒教養,心裡就一陣怒火中燒,本想生氣罵人,似是想到什麼,忽然擡起下巴,一臉傲氣的道:“珠兒,告訴他們,本小姐是誰。”
跟在女子後面的丫環珠兒,馬上上前兩步道:“我們家大人是南部七洲經略使徐錦徐大人,我們小姐就是徐大人的獨生女,掌上明珠徐伊人徐大小姐。”說完,衝着薄情他們擠擠眉,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南部七洲,簫謹天收復南明國後,就把南明國劃分七個洲城。
經略使負責邊城的軍事,正二品的官職,身份確實是不低,但還不至於如此囂張,除非對方無知又愚蠢。
薄情淡淡的道:“原來是徐小姐,幸會了。”一句冰冷沒有感情的客套話,再沒有後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表情。
徐伊人報出門戶之後,本以爲會嚇倒對方,誰知道薄情他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內,頓時有一種被人無視的羞愧感和憤怒。
面上一紅,怒聲道:“哼!你們遲到了還有理,信不信本小姐動手教訓你。”徐伊人卻沒有注意到,她眼眸內嫉妒多過臉上的羞怒。
這個女子太目中無人,今天非要好好教訓她不可。
薄情瞧到她這副神情,當即明白對方爲什麼會找她麻煩,無奈的翻翻白眼。
敢情這徐伊人是把當成選秀上,竟然位份的勁敵,所以故意的找自己麻煩,這火怎麼燒到她身上。
他們的對手不應該是映兒姐姐麼?
帛兒冷冷的道:“就算我們是遲到了,該打該罰,自然有能責罰我們的人來說話,小姐莫要錯了規矩。”
薄情淺淺一笑,不愧是經常跟她出入後宮的人,淡淡的道:“徐小姐,我們遲到自然是我們的不對。只是奉勸你莫要壞了規矩,被人笑話是小事,但是你不該來指責我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徐伊人面上有些遲疑。
“這越俎代庖的事,若讓上面的人知道,瞭解真相的說你是無知,但不知道真相的人,還以爲小姐你要取而代之。”薄情暗帶譏諷的道。
徐伊人聽到薄情的話,耳根上一熱,她確實是不知道這些事情,卻又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真的不懂。
面色不由的暗暗一沉,故意冷冷的道:“你又是哪一家的小姐,敢以下犯上。”
噗……
帛兒和曼華失聲笑出來,以下犯上,虧她說得出口。
薄情眼眸微微眯起,冷冷的道:“我的身份,你還不配知道,走,別打擾我欣賞風景。”各國使臣皆在,她不想此時生出事端。
當然,若有人主動,她也不介意。
“你說什麼。”
徐伊人失態的叫起來,她居然說她不配知道,擡手指着薄情:“本小姐不配,你又算什麼是東西。”
薄情連頭都懶得回,任憑徐伊人像瘋狗一樣亂叫,倒是旁邊的珠兒似是看出什麼,輕聲道:“小姐,何必跟他們置氣,不值得,外面冷,小姐快入船艙內避避風,小心風吹亂了髮髻。”
徐伊人臉上一陣緊張,連忙用手撫一下髻角,感覺到髮髻沒任何異樣時,表情才放鬆下來,恨恨的瞪一眼薄情。
就在這一瞬間,驀然發現,或許自己是早看到,卻沒有在意,對方竟然一直蒙着面紗,心裡不由暗暗奇怪,爲何自己與她正面相對時竟全然沒感覺到,彷彿她就應該是那樣的,理所當然的戴着面紗,因爲她戴不戴面紗都一樣——美麗。
呸……
徐伊人發現自己的想法,馬上啐了一口。
連臉都沒看到,自己怎會覺得她美,沒準是個麻子,或者是醜昨不驚天動地,又或者滿臉的傷疤,根本不敢露出容顏。
想到這裡,徐伊人突然一個箭步走近薄情,她的目標是扯下對方面紗,讓對方當衆出醜。
薄情他們是什麼人,豈能容她如此放肆。
曼華連一個閃身,攔在薄情身後,冷冷的道:“徐小姐,主子是看在令尊份上不與你計較,你莫要以爲我們真的不敢把你怎樣。”
徐伊人驚訝的看着曼華,好快的身手,這樣的話她根本不能靠近對方,不甘的道:“讓開,不然本小姐讓你知道得罪我的後果。”
“滾,不然讓我你們全家知道,得罪我家主子的下場。”曼華平時話不多,今天說的話,卻絲毫不輸於對方。
“你……你們等着瞧,我徐伊人收拾不了你們,誓不爲人。”徐伊人雖懼於曼華的身手,嘴頭上卻不甘心認輸。
薄情絲毫沒有回頭的打算,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嬌蠻,她懶得理會,帛兒和曼華就能解決他們,腦子想着的是稍後的宴會上,兩大帝朝會有什麼動作。
簫謹天所展現的實力,已經超出他們的想象,威脅到他們,九龍血玉,不僅代表至尊的身份,還是戰神的象徵。
自古就有九龍血玉一出,天下大亂的說法,此番現世,不知道會爲這片天下帶來什麼災亂,亂世一至,他們將如何在亂世中保存自己,這是她必須提前思考的問題。
徐伊人看着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內的薄情,就這樣認輸,她很是不甘,暗暗給珠兒一個眼神,目光朝帛兒身上一掃,示意她給帛兒一點教訓,殺雞儆猴。
這個賤婢方纔說自己沒教養,現在她也要好好教訓她,給她點顏色看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多嘴。
珠兒收到主子的暗示,緩緩的走了兩步,突然像被絆到一樣,猛的朝帛兒撞過去,帛兒就站在甲板沿,只要一撞肯定會落入水中,到時就算不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但帛兒是什麼人,一個能讓慕昭明放心把薄情交給她的人,怎會發現不了對方的小技量。
就在珠兒飛快撞過來的時候,快要撞在她身上時,身形輕輕一閃,露出一個空檔,那丫環一時收不住勢,一頭往船下面栽。
眨眼,在珠兒快要扎入水中的時候。
帛兒飛快出手,假裝僥倖的拉住她的腳裸,一邊吃力的拉着人,一邊大聲的驚呼道:“快來人吶,救命,有人要跳水自盡。”
鬧劇性一幕,讓徐伊人不由的傻了眼,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要推那賤婢下水,怎麼變成自己的丫環,而對方正全力的救着自己的珠兒,這算什麼,心裡一亂,連救人也忘記掉。
薄情與曼華站在旁邊冷眼而視,若非旁邊的船隻上有他國之人在場,她已經讓帛兒把這主僕二人拋入水中餵魚。
任由帛兒時不時的使使壞,故意發出一聲驚呼,趁機讓珠兒時不時的浸入冷水中,飽飽的喝一頓。
帛兒的叫聲,已經驚動船上的人,原本坐在船艙內的人,也紛紛走出外面。
看着外面驚險連連的畫面,終歸是深閨裡的夫人、小姐,一時間也沒有了主意,直到船上侍衛趕上來了,才上前幫帛兒把人拉上來。
珠兒被拉上來,倒在甲板上,上身的衣服已經溼透,喝了滿肚子的不,正不停的吐着,好一會後才哇的哭出聲。
情緒好不容易平穩下下來,目光就四處張望,終於在人羣中看到自己的主子,本想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
只是此時,徐伊人正臉一不滿的看着自己,脖子不由的縮了縮,她沒有替小姐辦好事,回去後肯定是受罰的。
薄情淡淡的瞟了一眼,跟之前的那位公公道:“勞公公領她下去換身衣服,再給她一碗薑湯,小心別凍着。”
珠兒看着薄情,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感激,面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
那名公公沒說什麼話,只是躬一禮,讓船上的宮女把那珠兒扶下去休息。
徐伊人臉上一片陰天,這女子是什麼人,這太監對她竟然是不僅是恭恭敬敬,還絲毫不敢怠慢。
衆人見沒什麼好看的,紛紛回到船艙內。
薄情恢復來的原姿勢,淡然欣賞着眼前的美景,根本不在乎身後,一雙充滿怨毒的目光。
只聽徐伊人聲音森然如冰的道:“本小姐,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爲我的珠兒討回公道。”轉身走入船艙內。
帛兒和曼華冷冷一笑,當船上的人眼睛都是瞎的,胡說八道,分明是她偷雞不着蝕把米,卻顛倒黑暗叫冤。
船漸漸靠近水簾,巨大水聲震耳欲聾,眼前的畫面瞬間鎖住薄情的目光,水簾後面,映入眼簾的,不是想象中的停泊船隻的碼頭,而一片花的海洋,浮在水面上的花園。
大船的上方,如黑夜裡的星空,鑲滿一顆一顆拳頭上的夜明珠,把下面照得跟如白晝。
這片水上花園,薄情不敢小覷,不知情的人以爲是人間天堂,知情的人卻知道,這裡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稍不注意到就會死無全屍,因爲這裡隱含着一個絕煞大陣,就是算像腳下這樣的龐大的船隻,若不清楚路線,也到達不了終點。
大船靠岸,面前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上面早就停着接送的馬車。
別小看了這輛馬車,因爲從這輛馬車就能看出,各自的身份,因爲馬車根據身份地位的不同而安排。
其他船隻的人早已離開,只有薄情所坐的這艘船,因爲她遲到的關係,是最後到達目的地的。
現在廣場上也只剩下一輛,一品誥命坐的馬車,就是前面的那輛最華麗,最寬敞的馬車,也就是這艘船上,身份最尊貴的人才能坐。
薄情剛想走下船,突然一道身影比她更快,搶先一步走下船,珠兒跟在後面,在經過薄情身邊時,悄悄的看了一眼薄情,輕輕的彎一下腰,才飛快的追上自己的主子。
薄情淡淡的一笑,曼華道:“這珠兒比她主子強多了。”
徐伊人一下了船,就飛快的朝那輛最華麗,最寬敞的馬車奔去,看到這一幕,薄情倒不急着下船,而是站在船上看好戲。
生怕有人跟搶似的,徐伊人快步走到那輛馬車前面,神情傲慢的道:“珠兒,扶我上馬車,你家小姐我,再也不想見船上那個人。”
趕車的太監上從車上跳下來,恭敬有禮的道:“奴才見過姑娘,請姑娘出示入宮的腰牌。”
腰片,就等於是出入帝宮的通行行證,上面寫持腰牌人的姓名、年齡、身份,還有隨行入宮的侍女的姓名、年齡和身份。
徐伊人從袖中取出腰牌拋給太監,就要上馬車時,太監忽然出聲道:“徐小姐,請稍等。”
徐伊人心中一驚,就聽到太監委婉的道:“徐小姐,實在是抱歉,您錯了,這不是您的馬車,您的馬車中那邊。”
太監擡手一指,指着另一列馬車,臉上帶着淡淡的,抱歉的笑意。
徐伊人臉上的笑容一僵,她之前已經打聽,明明那艘上,是她的身份最高。這輛馬車怎會不是她的?
太監臉上的客氣的笑容,瞬間變成譏諷的笑,陰着臉,語氣有些不悅的道:“你說什麼,這輛馬車,難道不是招待經略使大人家小姐的車。”
“不是。”
太監態度、言語謙和,語氣卻十分肯定。
剛好有其他人從旁邊經過,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投去一抹譏諷的眼神,有些還出聲諷刺一兩句。
徐伊人聽到以後耳根子一熱,面色瞬間漲紅,紅得要滴出血一樣,心裡又羞又怒又恨,氣得要命,只是因爲在帝宮中面上卻不好發作出來,她再不懂事,也知道這不是撒野的地方,任何的動靜都會以最短的時間,傳到上面那些人的耳中,此不有損給人的第一印象。
想到此,咬咬牙,含笑道:“抱歉,是我弄錯了。”接過腰牌,從容朝另一輛馬車走。
徐伊人站在馬車前,打量着眼前的馬車,這輛馬車雖然也是好的,只是跟方纔那輛相比,根本不是一個層次,連她的身份也跟着掉了好幾個層次,不甘回過頭,想看看坐得起那輛馬車的人是誰。
這不回頭不要緊,一回頭剛好看到薄情就站中那輛馬車前,而那名太監正跪在地上,給她行禮請安,想到之前太監譏諷的笑容,心裡的怒火騰一下衝上頭上,不由的火冒三丈。
正想走過去一問究竟,珠兒連忙着她,小心的勸道:“小姐,這裡是帝宮,以後有的是機會。”心裡暗暗道,那女子的來頭,看來真的不簡單,小姐還是少惹爲妙。
“姑且先放過她一回。”
徐伊人深深的吸一口氣,猶豫了一下才答應,俯在珠兒耳邊小聲的道:“你一會悄悄跟人打聽一下,那女子是什麼來頭,是哪一府上的小姐。”
讓她見識一下本小姐的手段,眼角朝趕車的太監看了一眼,方走馬車,示意珠跟太監打聽一下對方的消息。
薄情收起手上金牌,扶着曼華的手走上車,坐馬車內,閉着眼睛若有所思的道:“曼華,你一會打聽打聽,那徐伊人還有什麼來頭?”普通二品官員家的小姐,斷不敢如此囂張。
“是,主子。”
閃身風一樣離開馬車,連趕車的太監都沒有察覺到。
浩蕩的馬車隊伍,緩緩行進在寬敞的長巷上,朝太皇太后的所在的慈寧走,入宮先給太皇太后請安,這是規矩。
薄情卻不以爲然,她對曾經的太后,現在的太皇太后沒有絲毫好感,淡淡的道:“太后可是在慈寧宮?”這話自然是問外面的太監。
果然,太監回道:“回丞相夫人,太后身體還沒有調養好,此時在永壽宮。”
聞言,薄情輕輕笑道:“明月公主,近日可好。”沈玥就在衍帝駕崩後不久,在鳳儀宮中產一名小公主。
早在小公主還沒有出生之前,衍帝就給了這位公主一個尊寵的封號——明月公主,可惜,他還是沒有機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就匆匆走了,或許這也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吧。
太監道:“明月公主安好!”
薄情輕笑道:“本夫人先過去看望太后和公主。”
太監沒有出聲,但薄情能感覺到,馬車已經緩緩偏離了原來的路線,遠離了那堆無聊的夫人、小姐。
徐伊人一直注意着薄情的馬車,看到這一幕,心裡不由的暗暗奇怪,故作不懂的道:“這位公公,我們爲什麼不跟着前面的馬車走。”
薄情的馬車一直走在最前面,後面的馬車也隨之而行,忽然脫離了大衆,不能再跟着她,心裡不禁有些疑惑。
那名公公淡淡的道:“徐小姐,您應該先到慈寧宮給太皇太后請安。”意思,入宮先給太皇太后請安,是規矩。
徐伊人面上有些不甘的道:“那前面馬車內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人,她爲什麼可以不先到太皇太后宮中請安?”
宮裡的太監都是人精,怎會不知道徐伊人的小心思,故作神秘的道:“她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徐小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若是遇上了一定要小心,別招惹到她,尤其是不要惹她生氣。”
太監這番話,是故弄玄虛,是警告,也是吊人胃口。
其實,事實是這名太監在此之前,根本沒見過薄情,不過認得那輛馬車,是正一品的誥命纔有資格坐,他不過是想撈點好處而已。
徐伊人卻不會這樣理解,她雖然不知道薄情的身份,只覺得薄情在宮內,一定是有什麼熟人,想借助於此人,跟她競爭嬪妃之位。
見太監口風緊,也沒有多問,心裡暗道:“這選秀,不是隻有那女子一人在宮裡面,是有關係的,本小姐在宮中同樣也有着不容小覷的背景。”脣角不禁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薄情來到永壽宮,沈玥歪坐在軟榻上,天上拿着拔浪鼓逗着搖籃中的小公主玩。
二人素來就是隨意慣的,此時見到薄情來了,沈玥也不起身,只淡淡的吩咐道:“搬張凳子過來,讓丞相夫人坐着看看小公主。”
虛禮這種東西,薄情也不放在心上,沈玥不讓她叩頭行禮,她樂得如此,施施然的坐到搖籃旁邊。
帛兒上前見過禮後,就有宮女上前,請她到別的地方休息。
看到這情形,薄情含笑道:“太后,您可是有話要對臣妾說。”
“什麼都瞞不過你這雙眼睛。”
沈玥輕輕撫着小公主,胖乎乎的小臉,悵然的道:“太皇太后準備要給雨兒選秀,雨兒的性子你知道,他的事情,什麼時候容得別人隨意做主。”
“太皇太后是想安排她的人入宮?”薄情淡然出聲。
“你總是一針見血。”
面對薄情的玲瓏心思,沈玥感覺自己像透明人,無奈笑道:“太皇太后母家的姐姐,有一孫女年齡正合適,想是藉選秀之機入主一宮主位,只是雨兒的心思……”
“陛下的心思除了穩固疆土之上,就只有一人。”
薄情淡淡的出言,或許別人會爲了鞏固政權,娶一羣不愛的女人來當擺設。
但簫謹天一定不會,他既然敢以天爲號,就知道他是心比天高,斷不會受這些臣子的威脅。
把一羣他不喜歡的女人收到後宮,利用女人來穩固和平衡朝堂,再說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白映兒,其他的女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沈玥幽幽的道:“這些我也知道,做爲母親,我希望他幸福,只是太皇太后那邊,不知道應該如何交待。”
薄情含着淺淺的笑容道:“太后,此事您儘管放心,或許陛下早有安排,順其自然即可。”簫謹天是何許人也,豈會不想到今天的這些事情,他心裡早有安排,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沈玥淡淡的一笑,摸着小公主的臉道:“你看看,明月是不是又長大點了,幸好我的後半生,有她相陪。”語氣中有一絲悵然若失,或許是在思念那個他吧。
“明月公主已經兩個多月大,自然是長不了少,而且越來越漂亮。”
薄情禁不住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小公主的鼻子,嬰兒粉嫩的肌膚,讓人愛不釋手。
“給她取個名字吧。”
正逗弄得入迷的時候,沈玥突然出聲。
薄情不由的驚訝的看着她道:“太后,公主的名字不是應該由陛下,或者太皇太和太后您給她取嗎?”怎麼也不應該輪到她身上。
沈玥握着嬰兒的小手道:“我希望她以後,能像你這樣堅強,努力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不爲任何人束縛。”自由太不容易。
見沈玥這樣說,知道她是堅持,薄情也不好再推遲,沉吟片刻後道:“太后與先帝的緣份,始於對弈,依太后的願望,希望小公主是握棋的手,而非別人手中的棋子,憑人操控,只是臣妾想取這兩字——止弈。”
弈者,棋者,終是有紅塵眷戀,不過位置不同而已,結局皆是爲紅塵所累。
沈玥看着小公主,幽幽的道:“止弈,即是斷掉名和利,忘掉性與情,唯有忘情、忘性、忘名、忘利,方能跳出紅塵,擺脫的束縛。”
目光看向薄情:“你取的名字,果然是好的,希望她將真能做到這一切。”
薄情淡淡的一笑:“但願如此。”站起來道:“時辰不早,臣妾該過去給太皇太后請安,請容臣妾先告退。”
沈玥也淡淡一笑:“我們帶着弈兒,一起過去,弈兒也應該給皇祖母請安。”擺脫不掉,只能勇敢的面對。
薄情眼中含笑點點頭,心裡不由的感慨萬知,紅塵幾萬丈,豈是輕易能擺脫的,強如簫謹天,強如慕昭明,強如自己,他們當中誰都沒有擺脫紅塵。
慈寧宮,薄情與沈玥一行人出現在大門外面。
門上的太監剛想通報,沈玥擺擺手:“不必通報,免得攏了太皇太后的雅興。”
太監恭敬的道:“回太后,太皇太后在正殿,接受衆人的朝拜。”說完,躬身退回原位。
沈玥點點頭,同薄情一起,帶着一行人往內走,二人剛走到正殿門口,就聽到太皇太后怒聲道:“伊人,你大擔的說出來,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妄爲,連哀家的人也敢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