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掀開簾子一看,小臉立即嫌煩的皺成一團,退回馬車內:“主子,是他們,那些被趕走的人,他們又回來了,怎麼辦?”
“趕走。”
薄情冷冷的道,絲毫不留情面。
原來守在門外的十六名小廝,早就換成十六名原來的親衛兵,聽到薄情的命令,馬上衝上前,拔出劍把那些圍在馬車四周的人,恐嚇兼威脅的趕到一邊。
馬車經過十六人的領隊人時,緩緩停下,領隊的馬上低下頭。
薄情的聲音毫無感情的響起:“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們就另謀高就吧,薄府不養心中沒有主子的護衛。”
既爲府中的親衛兵,若有心,豈會連這麼一羣半點武功都不會的人,潛伏在薄府附近,都未能察覺到。
而且,明知道這些人會影響到自己的主子,卻不提前清理乾淨,顯然沒把主子放在心上,還說什麼保護主安全。
薄情的話,讓一衆親衛兵心中一緊,馬車內又飄出一句話:“記住,有主子大一日,纔會有你們存在。”
拋下一句話,讓這些親衛兵慢慢省。
薄情的馬車飛府的駛進大門,根本不理會外面那些,苦苦哀求的人。今日的結果,全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天一方門樓前,薄情看到出來相迎的,新提上來的府內的總管:“古叔,傳本少主的話,任何人不得接濟那些被趕出府的人,若有違者,斷掉那一房全年月例。”
“是,少主。”
古總管恭敬的應道,朝旁邊的人看一眼,那人退下,自然是去傳信。
薄古,原是府內的賬房副管之一,空有一身真本事,卻因爲他的父親是入贅薄家,不僅得不到重要,還因爲才能,而處處被其他副總管排齊。
薄情整理府中的人員架構時,無意中看到他做的賬本,知道他是個人才。
直接把原來的總管和其他一衆副總管踢開,把薄古提上來當總管,並且讓他重新安排府中的人員。
這些日子以來,薄古也沒有讓她失望,最少目前還沒有人到她跟前鬧事。
薄古也因爲薄情的信任,除依然保持本份外,做事也越發的謹慎小心。
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幹大事的人,那起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就直接解決掉,不乾不淨的東西,絕對到不了薄情跟前。
“古叔,你還有事。”見薄古沒有馬上離開,薄情不由的開口問。
薄古猶豫了一下道:“回少主,屬下想打聽一下,靈雎姑娘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畢竟他們不姓薄。”
他是聽說,這些人是少主臨時請來的,卻一直住在府中,還指揮府中的親衛兵,心裡不禁有些擔憂。
薄情微微的一笑,安慰的道:“古叔放心,他們是我的人,只是代薄家訓練一批真正的親衛兵。”
現在的親衛,實在是入不得自己的眼。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古叔知道答案躬着身退下,那些不該他問的,絕不多問一句,少主自有她的安排。
回到皓月閣,薄情開始思索下一步的計劃,商業這邊有東盟着手全權處理,已經有不少人滲入薄家的產業中。
薄家跟莊家,這是一場硬仗,光指望族中那幫人是不太可能,唯有東盟介入,纔有必勝的把握。
接下來就是應該是無極鐵礦的事情,無極是薄家一直牽制皇室的條件之一,她必須知道,無極鐵礦礦山的開採,還能再支持幾年,纔好跟皇室談條件。
薄情擡起頭,朝門外道:“珊瑚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到無極山一趟。”
“少主要出遠門。”
這邊的話音剛落,蘭姨婀娜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庭上。
薄情揚起甜甜的笑容:“蘭姨,你怎麼有時間來看我。進來坐。”沒有回答蘭姨,而是巧妙的轉開話題。
蘭姨見薄轉移話題,也不再起此事,含笑道:“奴婢是來通知少主,因爲有了少主的離火丹,族主的武功再度突破,怕是要再過些時日,才能出關。”
唉!薄情嘆了一口氣道:“沒關係,只要孃親好就行,早知道離火丹對孃親有用,我就多帶幾粒過來,可惜了。”
想了想,忽然道:“珊瑚,我記得上次上官落用舍利子制的聖雪丹,我帶了兩枚過來,你取一枚出來,讓蘭姨帶給孃親用。”
聖雪丹,就是慕昭明上次用的藥,最能補充人體的需要的力量,臨走前,慕昭明親自給了自己兩顆,以備不時之需。
蘭姨面上一滯,隨之一陣驚喜:“沒想到少主回來一趟,還給族主帶了這麼多的丹藥,不枉族主以前生你時,差點連命都搭上,小時候又那麼疼你。”
“蘭姨說笑了,女兒對孃親好,是應該的,不在乎什麼原因。”薄情淡淡的道。
“奴婢失言了。”蘭姨馬上站起來道。
薄情垂下眼眸道:“蘭姨這是做什麼,快坐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很多事情,因爲失憶了,你不說我都忘記了,跟我說說小時候的事情吧。”她也很想知道,薄情小時候是怎麼過的。
蘭姨垂下頭,恭敬的道:“是,不過,先讓奴婢想了一想,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啊,就從族主突然懷上少主開始吧。”似是突然想到什麼事情,蘭姨輕輕驚歎一聲,然後看着薄情。
薄情聽到蘭姨那句話,只是淡淡一笑,微微的點點頭,示意蘭姨可以說,她並不介意。
接着就說起了薄言懷孕的事情,聽完蘭姨的話後,薄情才知道原來自己沒有父親。
想到脖子上的玉佩,或者是說孃親心裡其實知道是誰,卻不肯承認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吧。
蘭姨見薄情一直不由聲,擔憂的道:“少主其實不用傷心,雖然你自小沒有父親,但是,族主從未讓斷過或者提缺失過父愛,所以你從不缺愛。”
薄情心裡微微一凝,搖搖頭道:“蘭姨放心,我沒事。”機於玉廉的原因,自己不會太乎父愛這種東西。
珊瑚從外面拿着一個小瓶子進來:“主子,聖雪丹找到了,奴婢剛纔看了一眼帶來的丹藥,發現裡面竟有一盒玉露霜,就自作主張拿出來,給族主擦臉用。”
扶了扶額頭,薄情皺着眉頭,不耐煩的道:“東西都是你們收拾好的,究竟都帶了什麼東西過來,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清點一下,以後你就看着辦吧。”說完,打了一個呵欠。
蘭姨溫柔的笑道:“少主累了,趕緊休息一會兒,等睡醒,蘭姨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蘭姨。”薄情甜甜的笑道。
瞧着蘭姨走遠後,珊瑚小聲道:“主子,可有什麼發現。”
薄情冷下眼眸,沉着聲音道:“暫時沒有,讓人小心盯着她,孃親那邊我總覺得有問題,等我從無極山回來,一定要想辦法的探清楚孃親的情況。”
珊瑚忽然揚起聲音道:“主子,明天我們真的要去無極山嗎?”語氣似是有點不願意。
薄情陰着臉,卻聲帶笑意道:“這自然的,竟然孃親把薄氏一族的事情交給我打理,豈能怠慢偷懶,讓孃親失望。”
此時,薄情眼眸內的寒意,讓房間內的溫度,似是又回到了冬天。
蘭姨拿着聖雪丹和玉露回到流光苑,走入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後,靜靜的趴在門上,確定沒有人跟蹤後,冷笑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間。
把聖雪丹和玉露霜往桌子上隨意一放,走到旁邊的書架上,輕輕轉動一個花瓶,眼前大牀緩緩移開,露出下面的一道暗門。
蘭姨打開暗門,直下一段石階後,眼前突然一亮,出現了一間,跟上面佈置得一模一樣的密室。
走到牀邊,目光緩緩落在大牀上,上面正躺着一名男子,確切點應該說是男人,因爲男人已經不再年輕。
雖然不是很年輕,面容看起來卻依然十分的英俊,面容上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只是男人的目光卻只盯着帳頂,似是空洞沒有感,但細細的看起來又似是含着極度的憤怒。
蘭姨看着男人,嫵媚的一笑道:“你猜,妞妞明天又要上哪去?”
見男人一動不動,上前在牀邊坐下,擡起手,輕輕撫着男人的臉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如果不這樣做,你永遠都不會屬於我,你的眼裡、心裡,就只有族主,你何曾給過我一點點的位置。”
幽怨的語氣,像是對待情人一樣,然後,似是得不到男人的迴應,眼淚輕輕的滑落。
輕輕抹掉眼淚,蘭姨輕輕伏在男人身上,溫柔的笑道:“明天,那妞妞就會去無極山,我一定會讓人好好的置,讓她一去不復返。”
男人空洞的目光內,依然空洞,卻又似是正着對天空,正在進行強烈、憤怒的控訴,再看之時卻又是什麼都沒有。
蘭姨自顧自的說道:“等那妞妞一死,薄府就是我們的天下,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聞着男人身上的味道,蘭姨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無極山不在龍城,而是離龍城近兩千裡之外的無極城。
無極城因無極山而得名,以薄情坐馬車的速度來看,一來一回,再加其他事情,得近一個月的時間。
送走薄情後,蘭姨來到薄府,來代族主修煉武功的必地,打開洞門後,刺骨的寒氣馬上從裡面衝出。
蘭姨緩緩的走入內,裡面是一條漆黑的通道,越往裡面走,寒氣越重,再往裡走,突然風聲陣陣,眼前出現一個冰雪的世界。
這個世界內,明明是密封的,卻寒風肆虐,吹在臉上如刀割一樣痛。
四周全是厚厚的冰層,不知積累了幾千年,半空中卻飛揚着雪花,打在臉上同樣如針扎一樣痛。
蘭姨披上一直抱在手上的斗篷,把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才緩緩的走入這處冰雪的世界內。
快走到這個世界的中間時,忽然停下腳步,緩緩的擡起頭,順着蘭姨的目光看去,就世界的在半空中,懸着一道銀藍色的身影。
長髮遮住了她的面容,從體型來看是一名女子,四條粗大的鐵鏈就鎖着她的四肢,讓她無法動彈,任寒風和雪花吹刮在她的身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她還活着。
蘭姨看着上面的人,嫵媚的一笑道:“族主,奴婢又來看你了,這回真的要爲你帶來一個好消息,少主她還活,而且已經回到薄府,奴婢也照你的吩咐,把族主令給了她。”
族主,上面被鐵鏈着的,正是薄情的母親——薄言。
蘭姨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一一擺放在地上,笑道:“看,這是她給你的禮物,離火丹,聖雪丹,還有你最愛的玉露霜,樣樣都是極品中的極品,你生了一個女兒。”
空中的鐵鏈,微微動了一下,發出一陣細微的響聲,薄言的頭微微的動了一下,一把虛弱的聲音響起。
“想來,妞妞的聰明,逼得你用族主令來換取她的信任。”薄言明明硬撐着一口氣說話,語氣卻依然對蘭姨充滿挑釁和不屑。
蘭姨憤然的一甩斗篷,大聲的叫道:“那又怎樣,我一定會在她懷疑我之前解決她。”
薄言冷冷的一笑:“六年前,你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但妞妞還是活着回來了,你的末日到了。”後一句說得很輕,就像是在耳邊輕輕吹一樣。
哼!蘭姨狠狠的盯着上面的身影,壓下心中的怒火道:“那又怎樣,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馬上就又月機會再殺她一次。不過……”
“你我主僕多年,連親姐妹也比不過我們的感情,所以,我會讓你們母女團聚的,不過在黃泉路上。”
蘭姨眼內閃過一抹瘋狂,六年前,借莊周和梵塹之手,沒有讓薄情死掉,六年後,她就親自出手,無論如何,一定要讓薄情死在無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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