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淡然的一笑:“寒極太子,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波瀾不驚的語氣,淡然自若的笑容,都顯示着她絲毫沒把寒極太子的強勢放在眼內。
隨着薄情的平靜,衆人懸着的心,也恢復到原位。
在他們的心中,或許薄情的武功不及寒極太子,但是她的謀算手段卻是驚天動地。
寒極太子眼中閃過一抹疑惑,薄情卻絲毫不給他出聲的機會,玉簫放在脣邊,如懾魂魔音般的簫聲驀然響起。
簫聲一起,如魔、如魅,聲聲奪人魂魄,在場的人不由的一震,全都驚訝看着站在廣場上的女子。
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卻是寒極太子,英俊的面容上忽然露出一抹痛苦的猙獰,身體似是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薄情靜靜的吹着簫,眼眸中有一抹冰冷,毒,是用來掩人耳目。
正在的對付寒極太子的手段,是隱藏在毒藥後面的蠱,而這些蠱來自後宮中的宮女身上。
當日,孃親讓人送來的東西中,就記載着寒氏一族人修練地經的方法。
竟然是以女子全身精血爲輔,藉助女子精血中的陰元,加快修練的速度,她就傳令給假扮梵星月公主,讓她給宮裡所有的女人下蠱。
寒極太子中毒後,一定急着運功解毒,急着療傷,在冥帝給他送去會武功的女子前,他一定會先用宮女的精血練功。
只要他用了,蠱蟲就迅速進入他的體潛伏起來,直到她用簫聲喚醒,蠱蟲會從血脈內,吞噬他的脈絡。
劇列的痛楚隨着簫聲襲上,寒極太子連阻止薄情的力氣都沒有,盤膝坐在上開始運功壓制蠱蟲。
薄情知道寒極太子在做什麼,同樣也無法抽身制止,只能催動內力吹響簫聲,加劇蠱蟲給寒極太子帶來的痛苦。
只是這種蘊含着內力的簫聲,卻不是人人都承受得起,一陣陣魔音入耳,讓他紛紛生出一陣混亂。
就在凌亂中,薄情手中的玉簫突然化爲齏粉。
寒極太子猛吐出一鮮血,看着薄情,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衆人混亂中清醒過來,看到這一幕,瞬間陷入恐慌中。
寒極太子盯着薄情,露出一抹笑意道:“薄少主,你就這點本事嗎?”
薄情不以爲然拍掉衣服上的玉屑,淺淺的笑道:“這就已經足夠了。當年聖月王地經大成之境,我薄氏的先祖焚月功並未大成,依然能從他手上全身而退,如今換成你我……”
“本殿一定會打敗你。”寒極太子冷冷的威脅。
“你地經未到大成之境,剛纔爲逼出蠱蟲,又廢了不少氣力,損了經脈,而本少主卻焚月功大成,又何須懼你。”
薄情一把手,銀色的鞭子馬上出現在手中,真氣在身體內運轉。
空中飛舞的雪馬上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大雪球朝寒極太子急速的旋轉着過去。
寒極太子猛的揮出一拳,雪球猛的炸開,雪屑飛得到處都是,眼前卻沒有了薄情的身影。
就連一直在旁邊觀戰的人,也沒有看到薄情是怎麼消失,好像已經與漫天的冰雪融在一起。
正在衆人尋找薄情的身影時,在寒極太子的身後,薄情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
此時,薄情全身上下全是幽冷白色的火焰,朝寒極太子迅猛的揮出一鞭後,又消失在衆人眼前。
寒極太子沒料到薄情會這樣的驚人的速度,一時沒有適應過來,身上生生的捱了一鞭,一道血色馬上出現在衆人眼前。
殿前衆人看到這一幕,面上馬上露出大喜之色,寒極太子上的鞭傷越來越多,衆人越看越高興,越看越激動
梵星華和梵塹握緊了拳頭,雙眼緊張的看着薄情,已然忘記了曾經的仇恨。
梵青流面上情緒是複雜的,梵風流和冥帝都是他的親人,無論哪一個有事,他都會很難過。
廣場上的打鬥,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別人以爲薄情勝利在望,薄言他們卻是爲薄情捏了一把冷汗。
寒極太子雖然不斷受傷,可是薄情那盡力的一激動,卻並未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薄情也很清楚這一點,卻沒有退縮,也不能退縮,她若有一點縮,寒極太子就會馬上反擊。
而京畿處的五萬兵權掌握在冥帝手中,靈雎和東盟暗閣,薄家暗閣的人,還有梵風流的人,正在盡力拖住他們,是趕不來支援自己。
至於孃親他們,幾人看似未動手,卻已經各自牽制住站在身邊人,預防他們會暗中出手襲擊自己。
如此一來,薄情就只能依靠自己。
突然一鞭走空,薄情心中一驚,寒極太子的速度變快了,猛然退出一邊,周身五十米以內,全是火焰。
寒極太子盯着薄情,看看身上的鞭傷,邪邪的笑道:“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讓本殿受傷的人,焚月功大成之境,真是不錯。有了你的內力和精血,本殿的地經一定能大成。”眼眸中充滿貪婪之色
薄情的眼眸中微微一沉,面上沒有絲毫變化,心裡亦沒有任何畏懼,右手握緊鞭子,左手袖中一滑,一把漆黑如墨的匕首,出現在衆人眼前。
看到這把匕首,寒極太子的面色一沉:“當日在王府,用匕首傷了本殿的人,是你。”就是這把匕首輕易洞穿了他的護甲,心裡不禁升起一絲凝重。
薄情沒有回答,答案也已經不言而喻,握緊手中的匕首,她能傷他第一次,就能傷他第二次。
如果,她連地經未大成的寒極都收拾不了,談何以後面對蒼穹慕容氏一族。
哼!寒極太子冷哼一聲道:“傷本殿,是要付出代價的。”衣袖一掃,強大的罡氣朝薄情撲去。
薄情沒有閃避,而是一揚衣袖,火焰馬上變成一個風旋,把罡氣引導着轉一圈後,再慢慢歸到掌中,慢慢納於體內。
只是地經的威力實在是太大,還是有一部分打在她身上,胸口上馬上一陣氣血翻騰。
寒極太子看到這一幕,面色變得十分難看,薄情竟然能硬硬的接下他一擊。
這個女人太可怕,沒有過多的考慮,兇猛無比的拍出一掌。
這一掌的威力,比剛纔的隨意一揮衣袖強多了,薄情也不敢小覷。
迅速加大了火焰之勢,強勁、霸道的掌力,經過火焰風旋的緩和後,依然納入她的掌中。
寒極太子看着這一切,面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情,而在其他人眼中,同樣震驚無比。
地經和焚月功完全是兩個級別的功法,按理,即便寒極太子的地經,沒有到大成之境,以他地經第十一重的威力,對付薄情的焚月功,應該是佔絕對的優勢纔對。
可是,眼前的情況,他卻討不到半點便宜,真是不可思議。
這不能說是地經的威力減退,只能說是薄情的焚月功,已經運用得爐火純青,或者是她的戰術精妙,完全剋制住了地經的威力。
寒極太子面色一沉,一連拍出數掌,只是所有的掌力,在經過火焰風旋的運轉後,威力都會被化解掉大部分,餘下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傷到薄情。
盯着眼前越來越大的火焰風旋,心裡一沉,眼下的情況。
他傷不到薄情,薄情亦傷不到他,唯今之計只有拖延時間,一直拖到寒風那邊決出勝負,過來支援自己。
想到這裡,雙如常的,一掌接一掌的拍出,薄情亦是依舊法化解,卻沒人注意到,她身邊的火焰在不停的擴大。
“不可能,怎會這樣。”
就在薄情與寒極太子相持的時候,廣場的另一邊,傳來冥帝的驚怒的叫聲。
廣場上,梵風流與冥帝面對面的站起一起,兩人衣衫盡破,赤裸着上半身,粗喘着在氣,相互對視。
梵風流的古銅色的皮膚上,出現了大量的裂痕,正在滲着鮮血,崢嶸不失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冥帝卻是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面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冷冷的盯着梵風流,大聲喝道:“梵風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表面上看,梵風流傷得比他重,可那些都是皮肉傷而已,是根骨在擴張的結果,根本傷不到他的要害。
而自己卻是內腑受傷,他的根骨已經承受不住內力的增長,開始反噬。
內力增長得越快越多,反噬得就越厲害,最後的結果,他不敢去想象。
梵風流抹一下嘴角邊的血,淡淡的道:“本王說過你會後悔的,你能換掉的血脈,卻換不掉根骨。”
“什麼意思?”冥帝心裡一寒。
“九陽功是專爲梵氏一族開創的,你換得血脈換不了根骨。以你現在的根骨,根本承受不住這麼大幅度的內力增長,再不斷的攀升內力,結果是你的身體被撐暴,到時不本王不出手,你也會死無全屍。”梵風流淡然的笑道
“朕不信,再來。”冥帝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呼一下揮出一拳。
“好,本王成全你。”梵風流淡淡一笑,猛的揮出一掌,全然不顧身上流出的鮮血。
兩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衆人眼前,因爲速度實在太快,衆人根本無法看清,目光只好再度回到薄情和寒極太子身上。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的目光只是移開一會兒,眼前已經發現翻天覆地的變化,看着眼前的畫面,眼睛不由瞪大。
寒極太子仍然在揮動着大掌,掌風虎虎生威,只是薄情跟前的火焰風旋,已經如一條龐大的巨龍,盤旋在廣場上,似是在對寒極太子咆哮一般。
“該死!”
廣場上,寒極太子突然一聲怒喝。
聞聲,衆人不由的一陣激動,不知道薄情又謀計了寒極太子什麼,若得他發這麼大的火。
薄情淡淡的一笑道:“你現在才發現,太遲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玉手齊齊一揮,火龍立即化爲一隻巨大的火鳳凰,夾帶着那把墨黑的匕首,朝寒極太子席捲而去。
幽冷的白色火焰在風雪中獵獵作響,如一聲聲鳳鳴,以磅礴浩瀚的氣勢,俯衝向下面的寒極太子,迅速把他包裹淹沒其中,誰也看不到火焰中間的事情。
薄情全身緊繃,小心翼翼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大量的火焰依然環繞在她身周,隨時準備攻擊。
寒極太子修練的是地經,是跟焚月完全不同級別的功法,若不是自己略施計謀,他一定會取得壓倒式的勝利。
啊……
突然,廣場上響寒極太子一聲咆哮,咆哮中透着喜悅。
薄情的心馬上一提,心裡馬上一聲:“糟糕。”寒極太子在學自己,把她的功力也吸爲己用。
迅速把體內真元、內力運轉到最高,盯着眼前的火焰,像是被吸入黑洞一般,迅速消失殆盡。
寒極太子的身影,再次暴露在衆人眼底,不僅穩毫髮無損,渾身散出的氣息,似乎又再精進一層,冷眸盯着薄情,得意的笑道:“薄少主,謝謝你的精純的內力,讓本殿在瞬間突破了一重,地經第十二重。”
哈哈……
在對方的笑聲,薄情的面色一沉,就聽到冥帝大喝道:“修羅宮主,七宿宮的人,爲何還不動手。”
七宿宮主微微垂頭,看一眼抵在腰間的匕首,淡淡的道:“陛下,本宮主正被凌王用匕首制住,不敢輕舉妄動,你還是自己看着辦。更何況,帝王之爭,邀人幫忙,豈不有損帝威。”
聞言衆人不由的一滯,寒極太子面色也一沉,不以爲然的道:“皇兄,你再撐一會,等本殿收拾完薄情後,就過來幫你,今天我們就屠盡梵氏、薄氏兩族,血洗龍城。”
聞言,衆人猛然一驚,面色煞白。
“薄情,本殿的最一招,奪你一切。”寒極太子雙掌拍向薄情,罡風排山倒海般進薄情衝撞而出。
薄情面上一驚,好快的速度,好寬廣的罡風,根本是避無可避,牙關一咬,也是雙掌一齊推出,火焰與冰雪一齊朝寒極拍過去。
“情兒……”
殿門衆人全都被寒極太子拼全力的一擊,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薄言慌亂中發出一聲驚叫。
就在兩股強大的力量相撞,巨大的反彈之力襲向薄情時,一把黑藍底色,描着大朵白色彼岸花的傘,突然擋在薄情跟前,把所有的反彈之力全都擋回去,薄情安然無恙。
雨傘承受了巨大的力量,卻意外的沒有散掉,而是藉着餘力一轉,順勢力飄向廣場下面,衆人隨着雨傘飄落方向去,即便是如此緊張的氣氛中,面上還是露出一抹驚豔。
薄情回過神,看向雲梯下面,眼眸中露出一抹不可置信,口中無意識的,喃喃的道:“輕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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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琲好餓,連晚飯都沒吃。
273章 不堪一擊
從盤龍峰山腳一直通到齊天殿,有着九千九百九十九級雲階的天梯上,一名身穿玄墨色錦袍的男子,修長玉手撐着剛剛那把傘,正拾級而上,速度看似很慢,可是一眨眼間,已經出現廣場上。
白玉冠,玄墨色底用亮黑絲線繡暗紋錦袍,披一件同色的暖裘,暖裘上皮毛閃着如黑珍珠般光澤,奢華絕倫,名貴無比,陪襯着那讓江山失色的容顏,但更讓人震憾的,是他那尊貴的氣質。
這種高高在上,睥睨蒼生,傲視天下、貴世絕立、浩瀚無比的尊貴,讓他們忍不住俯首膜拜,垂首不敢正視,彷彿那是對他的褻瀆。
在衆人仰視的目光中,慕昭明走向廣場上,那一抹與他有着同樣的姿態的身影。
薄情看着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展顏傾城一笑,天地皆爲她的一笑失色,即使她蒙着面紗,也阻止不了她瞬間的驚豔綻放,彷彿天下美景皆濃縮在她身上,美得石破天驚,天理難容。
這種不包含任何心機,任何算計的,最純真的笑容,讓人驚豔不已,也深深刺痛了某些人的眼睛。
莊周臉上的表情一陣僵硬,眼眸中一片黯然;
梵塹臉上露出一絲怒火,她何時給自己這樣的好臉色,從來沒有過。
梵青流看到來人,眼眸就不由自主的閉上,今時今日,他已經沒有資格,但還是忍不住嫉妒。
薄情靜靜看着慕昭明,看到他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澤,瞳仁中,有着自己小小的縮影。
慕昭明撐着傘走到薄情跟前,什麼也沒說,一手霸道的攬過她的纖腰,低頭隔着面紗,在她的脣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向所有人,宣佈他的所有權。
熟悉的,幽冷清雅的味道包裹而來,薄情不由往的閉上眼睛,體會着面紗那邊的灼熱,慢慢的傳遞到她的脣上,傳遞到她的心裡,暖暖的,如春暖花開、沐浴春風……
殿前所有人,不由驚訝的張大嘴巴,薄言捂着自己的櫻口道:“他是誰,怎麼跟情兒……”如此親密。
簫謹言含笑道:“我東聖帝朝丞相——慕昭明,天下人口中的昭明丞相,也是雲天大陸史上最年輕、最俊美的丞相。”語氣中有一抹難以掩飾的得意、自豪。
“他怎會在這裡?”慕容旭眉頭一皺。
“據說爲了一件私事。”簫謹言一臉的不以爲然。
私事?慕容旭的眉毛一挑,冷眼看着廣場上,只有一層布料距離的兩人,面色微微一沉。
忽然想起當日朝會上,慕容晟曾經說過,丞相夫人有過可能在華夏帝朝,如今看來真的讓他給說中,東聖帝國的丞相夫人,果然是在華夏帝國。
而薄家少主,就是東聖的丞相夫人,有點意思。
想來那次華夏突然按兵不動,真的與這個女人有關,再看她今日的這番表現,確實是不容小覷。
只是,那次按兵不動,究竟是兩朝協議好的,還是薄情一個人在暗中操控,目前還很不能確定。
現在最擔心的是,萬一兩國聯合起來,那蒼穹就危矣,他必須馬上傳信回朝,讓父王及早做好準備。
隔着面紗,慕昭明也不着急,靜靜的等待面紗那邊的溫度,靜靜的體會着那種微涼的氣息,還有帶着無限溫柔而柔軟的觸感,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更多,舌尖輕輕往內一探……
驀然間,他的脣猛然離開,怒聲喝道:“誰?”
語氣極爲冰冷,含着濃濃的殺意,眼眸怒火滔天,僅一個字,就讓聽到的人如置身在冰窖中。
在熟悉的味道,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受傷了,居然有人敢傷她,他絕不會輕易放過敢傷害她的人。
看到他眼眸中的怒火,薄情心裡頭甜甜的:“不要生氣,只是小傷而已,我已經沒事了。”
玉手撫了一下他的面龐,描畫着熟悉的容顏,她想了好久好久,想得心都在痛。
“誰?”慕昭明沉聲道。
薄情眼中露出一抹恐懼,擡起手指着他的後面,臉上依然帶着震驚的寒極太子:“是他,他是聖月皇朝的太子寒極,我打不過他。”語氣中有一絲委屈和驚恐。
此時的薄情,完全沒剛纔的強勢,只是一個剛找到依靠的小女人,小臉全是委屈和恐懼。
這種落差,衆人絲毫不覺得突兀,因爲她身邊的男人,實在是太強勢,強勢到任何力量在他面前都渺小的。
剛纔所表現強勢,只是她在無助的時候,不得不表現出來的倔強。
因爲她無所依靠,因爲她不能在敵人面前示弱,不能在衆人面前,流露出任何的驚懼,免得他們擔心、恐懼。
恐懼?
慕昭明驚訝的看着薄情,他是第一次從她眼中看恐懼。
以前無論是面對什麼情況,面對誰,她從來沒有害怕過,居然有人能讓她害怕,倒要看看是什麼角色。
把傘交到薄情手中,轉身看着站在對面的男人,眼眸眯眯起,不屑道:“原來是修練了地經,難怪能傷到情兒,可惜藉助外力得來力量,在本相手中——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四個字,像是一聲巨雷擊在衆人心上,他在說什麼?
剛纔薄少主拼盡全力,只是堪堪保住性命的對手,在他眼中是不堪一擊,他到底有多強啊!
還是他剛剛來,根本不清楚眼前的情況,不知道寒極太子有多強大,不過……轉眼又想,剛纔他可是一把傘,就輕易救下薄少主,沒準武功真的在寒極太子之上。
寒極太子一直站在旁邊看着慕昭明,一雙手在微微顫抖,一顆心卻抖得比手還厲害。
簫謹言的話他也聽到了,靜靜的看着慕昭明,心裡沒有畏懼,只有激動和震憾,這就是東聖帝朝的昭明丞相,真的好強大。
剛纔隨意一擊,居然擋住了自己的全力一擊,壓抑着內心的激動道:“不堪一擊,很好,那就讓本殿嘗試嘗試,你的一擊究竟有多強。”
“本相自來不屑跟修爲低於自己的人,不過,你傷了她,就得付出代價。”慕昭明漠然而立,那漠然的神態,似是寒極太子這樣的人物,根本不能入他的眼。
寒極太子幾曾被人這樣無視過,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慕昭明再厲害也是一國丞相,臣子而已,憑什麼無視他,冷冷的道:“什麼代價本殿都付得起,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取。”
慕昭明眼眸中露出一抹森然:“你之性命,你之族人,你之江山,本相今日用一招定下。”
在場的人聞言,內心一陣激動,沒有絲毫的懷疑。
寒極太子眼眸一寒,冷冷的道:“狂妄,地經是天下間最強的功法之一,即便你有同等的功法,也不可能在一擊內,將本殿打倒。”況且,他未必拿得出同等的功法。
“那就試試看。”慕昭明淡淡的道,隨意擡起一隻修長的玉掌,朝向寒極太子,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瞬間,天地氣息以一種有形的狀態,彙集於慕昭明的掌中,越聚越多……
驟然朝寒極太子噴射而出,磅礴的力量卷天地間的飛雪,襲向那滿臉恐懼的寒極太子,也擋着衆人的眼睛。
席捲天地的飛雪落盡,寒極太子所在之地空無一物,但衆人可以肯定,他們絕對沒有看到,寒極太子從那飛雪中逃出。
現在卻消失不見,空無一人,不留任何痕跡,那就只一個可能,寒極太子已經化爲齏粉,散落天地間。
目光齊齊落在慕昭明身上,他還是人麼?
寒極太子那麼強大的人,在他手中竟然不盈一合之擊,簡直就是天神,偶像啊!
薄情雖然很少見到慕昭明出手,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意外。
他的武功永遠在她的想象之外,一直是她無法想象到的高度,脣邊只是淡淡的一笑。
慕昭明接過傘,牽着薄情的小手走到大殿前,似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看到人羣中的薄言時,眼中一滯,微微的一頜首,與衆人一起,看向廣場另一方的戰鬥。
廣場上,梵風流與冥帝的戰鬥也將近尾聲,兩人都拼盡全力,準備最後的一擊。
遠遠看着廣場上的兩人,薄情驚訝的道:“逍遙王果然是厲害,居然在戰鬥中,利用對手不停的提升自我。”
慕昭明淡淡一笑道:“逍遙王,當年我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很不簡單,他果然領悟到了這一層。”若他沒有猜錯,梵風流會利用冥帝最後的全力一擊,再度提升自己。
薄情看向廣場,雖然她對梵家的人沒有強烈的仇恨,但絕對沒有一絲好感,梵家用來對付薄家的手段,在她看來不過是是懦夫之舉,小人行徑。
只是這梵風流,她在他身上,看到跟別的梵家人不一樣的東西。
他不屑於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跟對手競爭,他想要東西,一定會光明正大的爭取。
而,這正是帝王,應該具備的最基本東西。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冥帝,然後順理成章的登上帝位。
他卻公選擇了決鬥,以絕對的實力,光明正大的戰勝對方,取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唯帝者理應如此。
嘭……
廣場上響起驚天動地,震上雲霄的巨響,這一聲巨響,只怕整個龍城也心動。
百姓們紛紛看向盤龍峰,因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
廣場中,慘糟蹂躪的冰雪落盡,梵風流與冥帝再次相對而立,片刻後冥帝的嘴角邊,不停的溢出鮮血。
梵風流赤裸着上身站在當地,微微的喘着氣,卻氣勢傲然天地,忽然收起全身的兇猛,淡然的道:“你輸了……”
輸了!
就輸掉一切。
帝位、權利、尊寵、性命,家人,統統輸掉。
梵風流轉身朝衆人走來,早有人送上披風,還沒等他走到大殿前,冥帝的身體突然炸開,屍骨無存。
殿前梵氏族人馬上發出一聲歡呼,唯有梵青流和孝康太后,皇后和太子梵軼,以及冥帝的一從妃子,臉上沒有半點喜悅之色,除了悲傷之餘,還有些許迷茫,他們已經看不到前路。
梵風流獲勝,在場的紛紛下跪,齊聲高呼道:“陛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梵風流雙臂一擡,衆人馬上安靜下來,淡淡的道:“封鎖一切消息,今日之事,有敢傳出去者,誅其九族。”
“謹遵陛下聖喻!”衆人再次下跪。
梵風流轉身看向旁邊的大王爺梵智流道:“王兄,我需要休息一會兒,下面你來主持大局。”
“臣,遵旨!”
梵智流站出來道,語氣中雖然自如,卻是畢恭畢敬。
梵風流點點頭,大步朝孝端太后走去,經過薄言身邊時,深深的看了一眼,眼中有一絲溫柔笑意:“薄族主,薄府被毀,你與情兒今晚,暫時先住到逍遙王府吧。”語氣不容反對。
薄言垂下眼眸,淡淡的道:“本族主謝陛下體恤!”
見到這一幕,薄情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孃親是怎麼了?薄府被毀,他們完全可住到別樁,幹嘛住到王府。
聞言,梵風流繼續向前走,喜悅的道,“母后,兒臣成功了。”像孩子跟自己的父母彙報成績一樣。
孝端太后用手帕拭起乾淨梵風流臉上的血漬,淡然的道:“母后很高興,你沒有辜負你父王的期望。”
母子二人相互攙扶着,往後宮的方向走。
目送二人離開後,梵智流轉身看着衆人,然後對慕容旭和簫謹天,一臉抱歉道:“兩王爺不遠萬里,前來我朝賀歲,不想碰上多事之秋,怠慢兩位了。本王先讓人護送兩位回驛館休息,改天再親自向兩位賠罪。”
“大王爺客氣了。”慕容旭道。
“大王爺不必放在心上,本王先行回去驛館。”簫謹天也客套的道。
梵智流轉身看向慕昭明,慕昭明淡淡的笑道:“大王爺儘管不必招呼本相,本相此番入華夏,只爲個人的私事,不過問政事。想來眼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大王爺打理,本相不便打擾,告辭。”拉着薄情,淡然的朝外走。
大王爺看一眼二人的背影,眉頭微微一蹙,回過身淡淡道:“後宮各位娘娘,請先各自回宮,陛下到時自有安排。”
一朝天一朝臣,無論他們有多麼不甘,也只能服從,一衆妃嬪只得退下,連皇后和太子也不例外。
最落在眼前的朝臣和一衆家眷身上道:“各位夫人、小姐、公子,薄族主,莊少主,修羅宮主,也請你們也先行回府,但是請謹記陛下剛纔的話,今天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
“其他人,隨本王到齊天殿,等候陛下。”大梵智流大聲一喝道。
“是!”
宮門外,簾子放下後,薄情馬上撲入慕昭明的懷中,分開足足一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慕昭明翻身把薄情壓在身下,伸手解開她臉上的面紗,看着越發嬌媚的容顏,微微喘着粗氣,毫不猶豫的低下頭緊緊吻着她紅脣,恨不得把她吸入自己身體,與他融爲一體。
灼熱的吻,吻遍薄情臉上每一個地方,雙脣輕輕下滑,薄情整個白狐皮的圍脖脫掉,露出修長的玉頸,徘徊花瓣的吻印,一處不落的烙上。
薄情衣衣衫半嫁,潔白如玉的嬌軀半露,慕昭明用力的,深深的留下自己的記號,把壓抑了一年的思念,全都化爲有形的記號。
薄情的雙手插入慕昭明的發間,慕昭明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後勺,四目深深相視,兩人的脣再次纏綿在一起,彼此恨不得化在一起。
這一吻,似是億萬斯年,滄海桑田……
薄情已經忘乎所言,腦子如一片洪荒混沌,已經忘記自己是誰……
啊……
迷失中,薄情突然感一種撕裂的痛,馬上傳遍全身,不由自主發出一聲驚叫,人也滾到馬車的一邊,一臉震驚的看着慕昭明。
慕昭明也同樣震驚的看着她,面色黑得不能再黑,有些無語的道:“情兒,我們是夫妻……”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語氣有些憤然。
“可是,我會……”痛字,薄情沒有說出口,不過從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
片刻後,把還在微微顫抖的薄情,拖入懷中,一臉嚴肅的道:“從明天起,不,從今天起,讓帛兒和曼寧照顧你的起居飲食,上官落開的藥膳一頓都不能少。”語氣雖冷,雙手卻輕輕安撫薄情。
薄情趴在慕昭明懷中,臉上還有一絲驚恐未定,顫着聲音道:“輕颺,一定要這樣做嗎?”
此時,慕昭明也漸漸平靜下來,分開得太久,讓他點無法控制自己,大手撫着薄情的秀髮:“是,我們是夫妻,不是嗎?不過不是現在。這次是我不好,一時沒控制住自己。”她需要足夠的準備。
薄情沒有再出聲,只是靜靜的倚在慕昭明的懷中,好半晌後才道:“輕颺,你到華夏的私事,就是爲報當年之仇,順便幫梵風流奪位嗎?”
“他跟你說了。”慕昭明有些意外。
“嗯!”薄情微微的點點頭。
“我的仇不需他幫報,只是跟他還一個交易,所以我必須出手幫他。”慕昭明下巴輕抵在薄情額頭上。
薄情擡起頭,深深的看着慕昭明,忽然想起了什麼:“七宿宮宮主是你的人,七宿宮的人跟靈雎他們一起,拖住冥帝手中的兵力,是不是?”不然他入宮,怎會沒人阻攔。
慕昭明垂下頭,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看着薄情,面上露出一絲驚訝:“你怎麼會知道,七宿宮宮主是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