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華夏帝朝的出兵討伐大齊皇朝,東聖帝朝出兵的理由更充足。
此時,潤城的布告欄前,圍滿了老百姓,當中識字的人念道:“天帝有旨,大英皇朝,晉王朝、越王朝原是我東聖帝朝附屬國,卻趁我東聖帝朝之危,狼狽爲奸進犯我朝。附屬小國居然敢進犯帝朝上國天威,奪我疆土,殺我百姓,此仇不報,朕愧對天地,愧對百姓,天理不容、天威不容……”
“對,我們要雪恥,我們要報仇!”還有唸完榜文,人羣中就有人大叫一聲,其它人也紛紛叫起來。
“這些小國就是臭蟲,早應該滅掉。”
“忘恩負義的東西,應該討伐!”
“那個姓王的,你我鬥了二幾十年未分勝負,有種,隨哥投軍去,我們在戰場上再比過。”
“李四,我們那芝麻綠豆的小仇,就算了,老子也要投軍。”
“我是大夫,但我也要上戰場,雖然殺不敵,但以我的醫術,當軍醫問題。”一把聲音若若的道
“管家,回去支十萬兩銀子,送到官府,就是我們對朝廷的一點心意。”
“天帝萬歲萬歲萬萬歲,東聖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帝萬歲萬歲萬歲!”
街頭上,瞬間聲震潤城上空,直到聖宮最高處。
簫謹天和慕昭明聽完來報,二人相視一笑,前者一派懶散的道:“你猜,現在慕容通天會怎麼想。”
慕昭明神情淡淡的道:“慕容通天,年事已高,鬥志不再,慕容晟和慕容旭二人難成大器,不堪重用,倒是情兒最近讓人傳來的,關於新任太子慕容無極的消息,此人值得我們動動腦。”
“你有何看法?”簫謹天儒雅的笑了笑。
“天帝陛下,有腦子不用,再聰明也會生鏽的。”慕昭明眼皮也不擡,事情比他想象的,來得更快!
“是立場,從東伐一開始,他們就輸掉了。”簫謹天淡然的道,蒼穹帝國這回輸在立場上。
慕昭明微微揚起脣角,蒼穹、華夏曾經與四大皇朝八大帝朝組成聯盟,一起圍攻東聖,屬於主戰國。
華夏帝朝中途退出,在此役中他們只需要袖手旁觀,沒有人會理會他,蒼穹卻不一樣,一直與諸皇朝、王朝堅守到底。
東聖此番出兵討伐周邊的小國,蒼穹會不會然暗中資助這些小國,這裡面就存在很多可變性的東西。
若資助,能不能取勝,還是一個未知數,但蒼穹卻有可能會被這些小國拖跨。
到時他們不僅救不了這些小國,還要正面迎戰勢如破竹的東聖,蒼穹帝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若不出手,袖手旁觀,讓東聖納盡周邊的小國,蒼穹帝朝就失去先機。
若是他們跟東聖一樣,出兵討伐周邊的小國,那就是背信棄義,民心盡失,那些小國只怕會馬上倒向東聖和華夏。
所以,目前,蒼穹是陷入了死衚衕裡、夾在兩難中。
而且,他們還有一個不知道的事實。
這個事實,會打得蒼穹措手不及,會比上次的米糧消失更嚴重。
兩大帝朝同時討伐天下,消息傳開後,天下大亂陡起。
一衆皇朝、王朝人心惶惶,百姓們不知道何去何從。
諸朝帝王,也在權衡利益得失,是血拼到底,還是投降歸順,還是聯合起來,再次合攻東聖。
只是,如此一來,華夏帝朝會不會再次乘虛而入,奪他們的疆城。
一時間,君心亂,臣心亂,民心亂,天下亂……
唯有挑起這一切的人不亂。
城門前,梵風流親自送薄情出征,舉起黃金爵道:“夭兒,飲盡此杯,父皇願你旗開得勝,凱旋迴朝,平安歸來。”
薄情一身銀色的鎧甲,一臉英氣的舉起酒杯,飲盡杯中酒,跪下自信的笑道:“兒臣定不負父皇厚望。”
趁梵風流扶她起來之際,壓低聲音道:“父皇,以後若想見孃親,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別再偷偷摸摸。”
梵風流面上一滯,馬上知道女兒已經知道自己的秘密,面上露出一絲尷尬,掩飾的道:“夭兒,只管專心迎敵,後方有父皇,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兒臣謝父皇。”
薄情恭恭敬敬的道,聞言就知道。
薄言爲讓她安心,已經答應梵風流入宮,接受他的保護。
旋轉身瀟灑的跨上馬,握緊繮繩兩腿一夾,策馬到隊伍前面,舉起手中的紫劍,大聲喝道:“出發!”
吼!吼!吼!
後面的軍隊馬上大喝三聲,聲震九天。
城門上送行的官員、百姓紛紛下跪,高聲山呼:“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齊皇朝國都江城,皇宮議政殿上,啪一聲巨響,大齊帝把臣子遞上來的,厚厚的一疊奏摺,狠狠的砸在地上。
目送衆人,冷聲道:“華夏帝國當日天下圍攻東聖之時,就能調轉頭攻打我大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難道朕殺了你口禍水柔妃,華夏帝朝就不會再攻打大齊嗎?嗯!”
“皇上,此次領兵的是驚華公主,也就是東聖的丞相夫人,我們……”
“飯桶。”不等那名大臣說完,大齊帝就怒聲喝止。
壓壓怒火,沉着聲音道:“你們都是大齊的股肱之臣,難道到現在還沒有認清楚事實嗎,難道你以,我們怕了驚華公主,華夏帝國就不會攻打我們大齊嗎?”
滿朝文武,全是一羣飯桶,打不過別人,就怕過錯推到一個弱女子身上,簡直就是懦夫!
大齊帝所言,如當頭一棒,重重的打衆臣頭上。
讓他們瞬間清醒,意識到他們大齊已經沒有退路,只能戰,而且是要一戰到底。
看着上面大義凜然,傲氣沖天的君主,他們似乎感覺到上面的人,已經不一樣。
薄情看完從大齊皇都傳來的消息,脣角微微一勾起,擡起頭,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淡然的笑道:“路元帥一路領軍辛苦了,平身吧。說說看,眼前這座城,是如何的固若金湯,讓路元帥止步不前。”
路元帥路毅,原是冥帝的所掌三分一兵權統帥,直到冥帝身份被揭穿,才知道自己一直跟錯了人。
幸好,此人赤膽忠心,只忠於華夏的君王,而不是愚忠於冥帝,所以梵風流並沒有收回他手上的兵權,只是想讓他跟着薄情。
梵風流想把他給薄情,偏偏這人卻有幾分的傲氣,認爲一個女人無法領兵,想要他甘心臣服,按呂不凡的話,是難於上青天。
聽到薄情問題,路毅垂着眼瞼,語氣卻有些傲慢的道:“羅城有慶羅江天塹,江面上鐵索橋已經被大齊軍斬斷,而慶羅江水深勢猛,我軍根本無法渡過。”
聞言,薄情微微一笑:“這羅城,本殿也瞭解過。”
羅城,是大齊國境內一座,易守難攻的天塹城,也是攻入大齊中心的一把鑰匙,攻下此城,大齊就如敞開的大門。
因爲羅城與他們現在所處的慶城,兩座城之間,隔着一道天塹——慶羅江。
慶羅江,滿面寬五十丈,以往兩城百姓來往通行,全靠這幾座鐵索吊橋。
自從華夏大軍突然攻打周邊幾城,並在城中展開屠殺後,上位者當即下令,斷掉鐵索橋,以天塹之險,阻止華夏大軍的侵略。
薄情瞭解到情況後,所以在到達羅城對面慶城內的軍營後,也不急着馬上召見路毅,而是按兵不動,靜靜的待了五天。
五天過後,路毅終於按耐不住,主動前來拜見。
此時,路毅站在下面,心裡道:“這驚華公主,端了好大的架子,毫無作戰經驗,居然要他親自來求見,見面還給他一個下馬威。”
見到薄情一直不出聲,以爲她是唬住了,心裡馬上露出一絲不屑。
驚華公主再手段、謀略驚天又如何,到了戰場上,面對這樣的情形不也是束手無策,毫無用武之地。
薄情是什麼人,不用看也知道,路毅此時在想什麼,她豈會不知道。
淡然的笑道:“如若有一天,這慶羅江的水沒有了呢。路元帥攻這座城,需要多少時間。”
“一天。”
路毅自信十分的道,心裡卻沒好氣的道:“慶羅江的水沒了。”慶羅江的水怎會沒了?
這女人,簡直是在異想天開,但是薄情的下一句話,讓他差點摔倒,咬到舌頭。
“五天,五天後,本公主會把慶羅江的水給變沒掉。”薄情十分肯定的道。
“承公主吉言,本元帥一定會在一天內,攻破羅城。”路毅不以爲然的道。
薄情絲毫不理會路毅的輕視,淡淡的笑道:“本殿還不知道,路元帥此番來找本殿,有何事?”
路毅馬上自豪的道:“回公主,本元帥統下三軍將士,已經在營外地列陣以待,本元帥是前來請公主閱兵,聽從公主的訓示。”
聽路毅的話完後,薄情淡淡的一笑。
閱兵、訓示,全是假的,想看她出醜纔是真。
微微的垂下眼眸道:“閱兵、訓示,就不必了,本殿相信路元帥的能力,亦相信你手下的將士,都是我華夏的精英。”
薄情說這番話,確實是她相信路毅的能力,可是在路毅心裡,卻不是這麼爲認想的。
他認爲薄情說這番話,完全是推託,她是擔心會讓將士們會看出,其實她什麼也不懂,所以是不敢前去閱兵。
路毅在想什麼,薄情懶得理會,淡淡的吩咐的道:“路元帥,抽出一千士兵,兩天城中風有遺霜酒樓取三萬個饅頭,兩天後,你讓他們帶上這些饅頭,隨本殿到一個地方。”
“公主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路毅皺起眉頭道,臉上的表情不解,和不悅的表情,絲毫不掩飾。
“怎麼,路元帥在質疑本殿的決定。”薄情語氣微微一冷。
“本元帥不敢。”路毅有些不甘的道。
薄情閉上眼睛,揚揚手道:“你先下去,照本殿的話去做,這是本殿下的第一道軍令。”
“是,公主殿下。”
路毅起身退出營帳外面,照薄情的話,挑了一千士兵出來,在心裡暗幸災樂禍的道:“囂張,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到時羅城久攻不下,看你怎麼下臺。”
而與此時,因領兵纔剛進入已經攻下的,第一座城中的鐵血侯呂不凡,正依言打開薄情留下的錦囊,在看完裡面的內容後,立即有種要仰天長嘯的感覺。
冥帝啊冥帝,你若是有靈,若能得知公主的妙計,就算是在十八層地獄中,只怕你也會跳出來。
你做鬼都沒想吧,在你死後,還有人扣你一頂,殘暴不仁的暴君高帽。
隨之吩咐旁邊的一名將軍道:“調一千兵馬,到城中的踏雪雪梅酒樓,取四萬個饅頭,明天隨我入山。”
那名將軍一愣,不解的道:“挑饅頭入山,這是爲什麼?”
呂不凡神秘的笑道:“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公主真是深謀遠慮,卻又無比的陰險。
他一直十分佩服陛下的英勇機智,深謀無慮,光明正大,現在卻不得不佩服公主的陰險損招。
心裡暗暗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與公主爲敵,不然到時候連自己是怎麼死的,只怕都不會知道。
慶城中通往城郊的蜿蜒小道上,路毅看着眼前的一千士兵,擡饅頭的擡饅頭,擡肉的擡肉,擡鹽油的擡鹽油,擡衣物的擡衣物,擔草藥的擔草藥。
舉目向前,看看前面一身白色長裙,長髮飛舞的薄情,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公主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把這些饅頭、豬肉、鹽油、衣物、草藥擡入山中幹什麼,難不成還想藏起來,越想越無奈,不禁嘲笑的搖搖頭。
這驚華公主真是不可理解。
路越走越崎嶇,漸漸的入到山林裡面,最後來一個佈滿荊棘的山谷前。
薄情一揚手,示意隊伍停下,不知從何處走出一人,對着她一揖道:“見過公主殿下,慶城來不及逃跑的十萬普通百姓,全都在裡面,經過一冬一春後,他們的糧食將盡,全靠山上的野菜、野果充飢。”
聽完此人的話,路毅他們才晃然大悟。
原來公主準備這些東西,是要送給這些躲在山林中,沒吃沒穿的老百姓,再看向薄情似乎沒那麼扎眼。
“快點帶路。”
薄情沉着聲音道,那人馬上道:“入山谷的小路十分難走,只怕公主殿下要下馬徒步。”
聞言,薄情毫不猶豫跳下馬,將寬大的裙襬往上一撩起,在腰間繫個蝴蝶結,沉聲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