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星雲稀疏。
薄情浸在漂滿紅色彼岸花的浴池中,淡淡的道:“帛兒,交待府中人,不得把我回來的消息傳出去,連夫人也不行。”
姜氏自恢復後,就在潤城中開了一間藥寮,專治婦人病,由於醫術高超,慕名前來求醫的人不少,所以鮮少在府中。
帛兒面上一陣疑惑,不過還是應聲走出浴室,去傳消息。
薄情閉上眼睛,古絕一直在暗中跟蹤那女子,竟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有人想學她的舊招,想在半路上李代桃僵,殺掉沈玉取而代之,沒想到竟然被她無意中破壞掉。
雖然還沒有查出那女子的身份,既然她那麼想李代桃僵,那就再那她一次機會,讓她繼續模仿自己。
沐浴後回到臥寢,驀然看到眼前的畫面,眼中不由的一番驚豔。
慕昭明一身白色的繭綢寢衣,領口微開,慵懶不失優雅的倚在牀柱上看書。
墨發垂在身後,越顯得肌膚如玉,劍眉如虹,俊美的面龐,仿若是出自天神之手,嘔心瀝血刀刻斧斫而成,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球。
那認真的神情,似是孑然絕世在自己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輕易闖入,不過她卻是例外的。
薄情爬上牀,鑽入慕昭明的臂彎中,靠在他的臉膛上,若有所思的道:“輕颺,我途經莞城時,遇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慕昭明看着書,用鼻子輕輕的應一聲,動了動身體,給薄情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薄情把在莞城事情的經過,從頭尾說了一遍,慕昭明才含笑道:“所以你特意傳信回來,問我關於清心的事情。”
“你想幹什麼?”慕昭明忽然十分認真的看着薄情。
“給她一個機會。”薄情打着呵欠道。
慕昭明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情兒,你今天不能睡牀,睡上面。”擡手一指。
什麼,她不能睡牀上?
睡意正濃的薄情,驀然聽到這一句話,瞬間睜開眼睛。
順着慕昭明的手指看去,才注意到,離牀藥半丈高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拇指粗的麻繩。
薄情呼一下爬起來,看了一眼不像是開玩笑的男人,又用手試了試繩子,挺結實的,眨眨眼道:“我真的要睡在上面在,萬一摔下來……”
看看繩子的位置,剛好在慕昭明躺的位置上方,這萬一摔下來,不是正正砸在他身上。
慕昭明卻笑笑,不以爲然的道:“所以爲了不砸傷我,你可千萬別摔下來,萬一砸壞了可不是小事情?”
似知道薄情會有疑惑,慕日雜淡淡的解釋道:“我最近發現,自從你的焚月功大成後,想再進一步提高是十分困難,便想到老子曾經提到過‘載營魄抱一’,或許睡在繩子上面,能讓你神形合一,進入忘我無我之境,從而提高焚月功的境界。”
薄情看着慕昭明,認真的點點頭,總感覺到他的笑,是另有玄機的,卻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試試看,千成別掉下來,掉下來我是會罰你的。”慕昭明忽然如老狐狸般笑道,放下書本,施施然的躺下,閉目入眠。
薄情看了看睡得姿勢優雅的男人,被砸的都不擔心,自己這砸人的擔憂什麼,提了提真氣,順利的穩穩的躺到繩子上面,默唸着心法,不知不覺睡熟。
翌日,天氣大好。
聖宮長生殿內,簫謹天正慕昭明商議大英皇朝和晉王朝上的戰況。
忽然想起什麼事情,淡淡的道:“對了,輕颺,你那天匆匆回府,是不是府上出了什麼事情。”
慕昭明眼眸閃過一抹戲謔,面上卻一如既往的漠然道:“阿白突然鬧彆扭,不肯吃東西,太歲急了找封伯,封伯沒辦法,只好差人來找我。”末了補充道:“你也知道,阿白如今有孕,脾氣有點大。”
簫謹天的嘴角一陣抽搐,什麼有孕,脾氣有點大,誰不知道阿白是條狗。
偏偏慕昭明說話的時候,那神情理所當然得就像人餓了一定要吃飯那麼自然,沒好氣的道:“不想說,拉倒。”
驀然似是想到什麼,整個人身體一僵,不可置信的道:“難道……是她回來了。”除了她,沒有人可讓慕昭明拋下一切。
“此事不宜讓他人知道。”慕昭明神秘的道。
他也不知道那人兒在算計什麼,當天便讓家中下人全部封口,絕口不提,她已經回到潤城的事情。
除了慕府的人,簫謹天是唯一知道她回來的人,微微的想了想,就把薄情在莞城遇到的事情,向簫謹天說明。
簫謹天負手在殿內踱步,忽然震驚的看着慕昭明,瞬間恢復正常道:“朕一定會全力配合她的計劃。”
彼岸園的小亭內,薄情正在跟蕃茄土豆玩耍,古絕的身影驀然出現在小亭中。
薄情頭也不擡的道:“查得如何?”
“無雙。”
“無雙?什麼意思?”薄情不解的道。
“回殿下,是那女子的名字。”古絕解釋道,跟了這麼多天,終於知道那女子的名字。
薄情坐到石凳上,能讓秋家暗衛,而且是爲數不少的暗衛親自保衛護的女子,身份必然十分不凡。
普通天之下,除了她,還哪個女子的身份,比她更尊貴的,沉聲道:“逐月,讓暗閣密切關注蒼穹帝朝此番出使東聖的名單。順便查一查這無雙姑娘。”
古絕一路隨薄情入東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主子,絕不只他表現看到的那麼簡單,她的勢力似乎已經遍佈整個雲天大陸。
帛兒忽然走過來道:“主子,不好了,不好了。阿白不知怎麼的,又鬧彆扭,不肯吃東西,你快過去看看吧。”
薄情無奈的嘆氣,對蕃茄和土豆道:“走,你們孃親又鬧脾氣了,過去看看吧。”
古絕聽着差點沒栽倒在着涼亭中,至於對一隻母狗那麼好嗎?
無語的跟在後面。
三日後,東聖天帝定天帝三年十月初九大婚在的消息,也在薄情到達潤城三天後,終於傳遍了整個雲天大陸。
只是雲天大陸上原有的四個皇朝,八個小王朝,如今大齊皇朝、伏氏皇朝、越王朝已滅亡,大英皇朝、晉王朝又正與東聖膠戰中,只剩下華勝皇朝和六個王朝小國,正在努力求生存之道。
這樣一觸即發的局勢下,敢前來祝賀的,恐怕也只有兩大帝朝。
蒼穹與東聖還沒有公開撕破臉,自然會派出使者,以無極太子爲首,帶領一衆的使臣,代表玄帝來賀。
華夏因爲有薄情的關係,派使臣來賀是必然,問題在於人選,梵風流安排的人是廉親王府的世子梵塹。
朝中有人反對,有人支持,朝會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時辰,依然沒有結束。
呂浩然站出來道:“啓奏陛下,臣以青王曾出使過東聖,由他再次出使東聖,再合適不過。”
太師左春秋春出列道:“回陛下,臣覺得凌王生性穩重,出使東聖會比塹世子更合適一些。”左春秋說得很白,就是梵塹不行。
梵風流高高在下,俯視着下面兩人道:“朕自然記得青王出使過東聖,只是朕有另一件要事交給他辦;至於凌王,華夏剛攻下大齊,他要代朕巡視,恩澤天下,以安撫民心。”
梵智流聽着二人爭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兒子有那麼差嗎?連出使一個東聖都諸多反言。
面上卻神色不變的道:“啓奏陛下,塹兒年少氣盛,閱歷尚淺,臣也覺得他難以擔當如此重任,不如另換他人更爲妥當。”
梵風流擺擺手,微微含笑道:“廉親王先別急着推卻,朕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麼,所以除了塹世子外,還有一人也會出使東聖,只是她比塹兒先行一步,會在與東聖帝都相鄰的瀝城跟塹世子匯合。”
聞言,梵青流出列道:“不知陛下指的可是驚華公主。”沒有人比自己這侄女更合適。
梵風流淡淡的道:“青王所言不差,確實是驚華,她會直接從軍營中出發,前往東聖。”
殿內衆朝臣立即恍然大悟,驚華公主曾是東聖的丞相夫人,與東聖的天帝、昭明丞相的關係都非一般,再沒有她更合適的人選。
“陛下聖明!”
呂浩然和左春秋馬上出言附和。
其他朝臣也紛紛附議,果然陛下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塹世子閱歷不足,但是有驚華公主在旁,此番出使定是一帆風順。
梵智流心裡一沉,看來自己的兒子在衆人心裡,是遠遠及不上驚華,真後悔沒能在戰場上把她幹掉。
似是有所顧慮,正想開口推託,就聽到梵風流淡淡的道:“廉親就不必多加的推託,塹世子年紀不小,很該出去歷練歷練,況且到了東聖帝都後,有驚華從旁提點,你也不必太過擔憂。”
“還是陛下考慮周全,臣糊塗了。”梵智流一臉恭謹的道。
“既然此事已定,廉親王隨朕到御書房,其他人等退下吧。”梵風流揮揮手,示意退朝。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薄情一套家常的衣服,長髮隨意編成辮子搭在肩上,蹲在比尋常百姓家還華麗亮堂的狗窩邊,細細看着正趴在地上,閉着眼睛生悶氣的母月狼犬王。
“它是怎麼突然生氣的?”薄情不解的道。
帛兒一臉無奈的道:“阿白原本好好吃東西,奴婢不過是跟它打聲招呼,喚它一聲,它就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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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也是這樣嗎?”薄情問封伯。
“是啊,好像我們跟它打招呼,招若它似的。”封伯一臉無奈的道。
若不是因爲少夫人喜歡它們一家,他一定送阿白到落庭居,做成狗肉煲,比正經的主子還難侍候。
薄情聽完二人的話,想了想,忽然對阿白道:“從今以後,你就叫美人,你可是月狼犬族中,最漂亮的母月狼犬,這個名字最合適不過。”
阿白猛一下擡起頭,呼呼的低叫幾聲,似是十分贊同薄情說法。
帛兒和封伯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犬,心臟中一陣抽搐。
美人,天殺的,一條狗也知道要人贊它、奉它。
薄情一把長辮,理所當然的道:“這有什麼,愛美之心連我都有,更何況是一條風華絕代的母狗。”
此話一出,差點沒讓隱身在暗處的暗衛,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撞頭,一條狗也風華絕代,那他們做人的應該怎麼形容。
若外面的人知道美人,其實是一條母狗的名字,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敢自認爲是美人,誰認誰是狗。
薄情不以爲然道:“阿白這個名字,會讓美人想起,它在山谷中的日子,既然它不想再提起,那不再起咯。”
帛兒和封伯,不可思議的看着一眼阿白,不,是美人,原來這隻母狗也知道,什麼是不堪回首。
龍城的大江上,畫舫如梭,往來。
梵清流和梵清凌皆是受邀,卻不約而同,出現在一艘畫舫上,待看清已經坐在席間的男子時,心裡一驚馬上下跪。
“參見陛下。”
“都起來吧。”
畫舫內,梵風流賜二人坐下道:“你們,或許不只你們都在好奇,冥帝、朕爲什麼先後攻打大齊。”
“陛下讓我們二人前來,可是與此事有關。”梵清凌平靜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波瀾。
“臣弟確實是很好奇。”梵青流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那憑空出來的侄女,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薄家的無極礦已經挖盡,此事你們也應該知道吧。”梵風流身體往後靠了靠,淡淡的看二人的反應。
聞言,二人皆不出聲,薄家無極礦挖盡天下人皆知,他們豈會不知。
因爲後來,有莊家的華星寒鐵續上,所以天下人也沒有太在意此事,莫非此番攻打大齊與鐵礦有關。
梵風流看二人的表情,知道他們已經猜到一二,淡淡的道:“事實上,華星寒鐵能達到無極鐵的強度,離不開無極鐵的輔助,但是無極鐵大華夏已經挖盡,所以……”
“所以我們要攻打大齊,因爲在大齊境內有無極鐵礦的礦脈。是不是這樣,陛下?”梵青流略震驚的道。
“青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梵風流毫不否認,眼眸一凝道:“如今大齊國土已經納入華夏,我們亦可安心開採。只是此礦關係華夏的存亡,朕與驚華思前想後,亦只有你們最合適。”最可信。
梵清凌和梵清流聞言,已知引事的重要性,互視一眼後,起身道:“憑陛下差遣。”
看着二人,梵風流面容沒有絲毫放鬆的道:“雖然是找到了礦脈,但是,是否到了開採的時機,目前還不能確定,所以此事暫不宜宣揚出去,否則華夏堪憂。”語氣格外的沉重。
“臣明白。”兩人同聲音道。
梵風流相信女兒沒有看錯人,鄭重的道:“趁天帝大婚,吸引天下人的視線,凌王以代朕巡視疆土,安撫原大齊百姓,恩澤天下爲由,吸引走朝中那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至於是那一部分,不用指明,他們也清楚。
“臣遵旨!”梵清凌神情嚴肅。
“青王以凌王的張揚出行爲掩護,明爲帶人到慶羅天塹修建大橋,實則帶領開礦的隊伍,悄然進入礦脈,監督挖井採礦,最重要保護好那些礦工的安全,待一切穩定後,朕會如無極城一樣,派重兵把守,只是在沒挖出無極礦石之前,此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梵清流沒想到,梵風流會把之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猶豫一下才道:“臣遵旨!”
沉默了一會後,梵清流似是想到什麼,不太肯定的道:“陛下讓塹世子出使東聖,可是想牽制住他。”
梵清流沒有直接說出名字,而是用“他”代替,只是大家心裡都那個“他”是誰,因爲能被梵塹牽制的只有一人,廉親王梵智流。
廉親王王府,陳先生有些疑惑的道:“王爺,我們的人一直想下手,但奇怪的是,自從慶羅江一役後,再沒有見到驚華公主露面,我們的人根本無從下手。”
“或許,她已經察覺到我們的計劃,所以故意藏起來。”梵智流有些緊張的道,驚華對付那些敢算計她的人,手段可不是尋常人能消受得起。
陳先生一收扇子道:“不,王爺,驚華公主並沒有發現我們,在下是在懷疑,驚華公主她根本不在軍營中。”
哦,梵智流微微一皺眉頭:“陳先生,何以認爲驚華根本不在軍營中。”
“從陛下此次的派去出使東聖的名單,就可以看出來。”陳先生眼眸中精光一閃。
故意壓低聲音道:“王爺,您想也想,世子爺雖然年輕,卻也是有見識的,難道還不應付不了東聖,爲何還硬硬加上驚華公主,分明是在替驚華公主掩飾。”
“掩飾什麼?”梵智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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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飾驚華公主擅離責守的事實。”陳先生搖着房子,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
“果真如此?”梵智流驚訝的問,整個人馬上陷入沉思中,擅自離開軍營,可是死罪啊。
梵智流在想什麼,陳先生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借此機會,讓人上書彈劾驚華公主,趁機打擊梵風流,可惜太遲。
“當然。”
陳先生肯定的道:“不然我們的人,爲何會找不到驚華公主。”
隨之冷笑一聲道:“在下猜,驚華公主此時,肯定已在東聖帝都,我們又失算了,王爺。”
“這麼說,我們是沒有機會了。”梵智流不禁有些失落。
“錯,我們有機會,我們有一個天大的機會。”陳先生一派胸有成竹。
“什麼機會?”一聽說有機會,梵智流馬上精神起來。
陳先生看看四周的人,梵智流揮手讓他退下。
陳先生才謹慎的道:“陛下不是讓塹世子,在瀝城跟驚華公主匯合,那我們就在瀝城動手。”
“這確實是個機會,但是那丫頭的武功,可是很厲害的。當日聖月皇朝的寒極太子,持有地經這樣的功法,也差點栽在那丫頭手中,刺殺恐怕行不通。”梵智流心有作悸的道。
陳先生不以爲然的道:“武功再高,終究也是血肉之軀,用武力刺殺行不通,咱們可以用毒。”
梵智流有些害怕,但也不想錯過機會,無聲的點點頭,同意陳先生他們在瀝城動手,這也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陳先生見梵智流同意,眼眸中露出一絲譏諷,隨之走出書房,看到梵塹正走來,連忙上前問好。
梵塹平時對誰都是一臉高傲,唯獨對這陳先生不敢怠慢,因爲他是自己的父親,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
“恭喜世子爺,得陛下青睞,委以重任。”陳先生一小派恭維的道。
“只是送賀禮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陳先生言重了。”梵塹壓抑着內心的驚喜,一臉謙虛的應言。
“哎,世子爺是明珠,早晚要發光的,何必妄自菲薄。”陳先生不同意的道,從側狠狠的拍了一下梵塹的馬屁。
梵塹那點兒心思,怎麼能瞞過他的眼睛。
“陳先生過獎了,本世子還要到書房見父親,先行一步,改日再與先生一聚。”梵塹客套的抱拳。
“世子爺,請!”
陳先生走出書房的院門後,看看四下裡無人,面上露出一絲狡黠,飛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執筆在小紙條上寫下兩字——瀝城。
把紙條裝入小竹筒,綁在鴿子上,放飛出去。
“主子,蒼穹帝朝的使臣名單傳來了。”曼華雙手遞上一份名單。
薄情接過名單,淡淡掃一眼,無極太子,綠萼公主、禮部侍郎岑衝等,無極、無雙,二人會有關係嗎?
細細的揣摩着手中名單,忽然道:“來人,我要上面這些人的,所有畫像,務必儘快蒐羅上來。還有讓他們密切注意這一行人的行蹤,有什麼異樣即刻來報。”
“是,主子。‘
”古絕。“
”主子。“
古絕聽到叫喚,從暗處走出。
薄情含笑道:”你對哪無雙姑娘,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古絕不解的看着薄情,不加思索的道:”梅香,屬下猜她特別喜歡梅花。
薄情一挑眉,古絕繼續道:“但凡她待過的地方,必然會留下淡淡的梅花清香,而且她的衣物和首飾,也多爲梅花圖案。”
“除此之外呢?比如她的長相如何?”梅香,有些意思,薄情淡淡的一笑。
“沒有,因爲她一直戴着面紗,所以屬下也不知道她的模樣。”古絕無奈的道。
那無雙身邊,時刻有十多名秋家的暗衛保護着,他根本無法靠近,這是他最沒成就感的任務。
薄情看到古絕的神情,不以爲然的笑笑道:“想看到她的樣子,還不是小事一樁,就是有點流氓。”
珊瑚站在旁邊,聞言,嘴角猛的抽了抽,主子在龍城時,流氓的行爲還少嗎?
“什麼法子?”古絕不以爲然的道。
“投其所好,她不是喜歡梅花嗎?你就每天以愛慕者的身份,給她送去。”薄情玩味的一笑。
古絕渾身汗毛瞬間豎起,看着自己的主子半真半假的神情,冷冷的道:“這算是什麼好辦法。”況且他對她也不感興趣。
“本殿不管,你務必要見到她的真容,這是給你任務。”薄情毫不講情面,似笑非笑道:“父皇既把你給了本殿,你若是不從,本殿就把你退回去。”
古絕聞言,想死的心都有,這不是讓他出賣色相嗎?
忽然想到什麼,理直氣壯的道:“”殿下,現在才八月份,你讓屬下上哪找梅花,找菊花倒有。“
薄情不以爲然的笑笑道:”正因爲如此,你的梅花才顯得可貴啊。至於找梅花的事情,本殿會替你安排好,你負責送就行。“
”主子,你真的只是讓屬下送梅花而已。“古絕一臉打死不相信的道。
”當然不是。“薄情一口否認掉。
臉上的笑容比滿園的彼岸花開還燦爛,語氣卻一萬分認真的道:”其實,本殿是想讓你勾引她,如果可以的話,能煮成飯,本殿也是樂見其成。“不然白浪費了古絕這張帥臉。
古絕整個人在一瞬間石化掉,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逃!
眼前的女子,容顏如花,但她絕對不是一朵普通的花,而是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妖花。
珊瑚站在旁邊看着古絕,吃了蒼蠅還難看的表情,忍笑忍得全身都不停的顫抖,主子招真是太流氓,太絕。
薄情也調侃道:”奉命勾女,既能完成任務,又能抱得美人歸,如此豔福任務,別人求都求不來啊!你還苦着臉幹什麼?“
”那屬下讓給別人行不行。“古絕在心裡,把薄情咒了千千萬萬遍。
”當然不行。“薄情又是一口否決,似笑非笑的道:”這個任務一直是你跟開的,豈能中途換人。“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古絕終於認清楚,自己現在的主子,跟以前的主子是完全不同的。
從沒見過這麼變態的主子,居然讓下屬出賣色相去勾引,他們要完成的任傷,簡直是天理不容啊!
珊瑚忍着笑道:”主子,萬一那無雙姑娘是個無鹽女怎麼辦,萬一人家已有心上人怎麼辦?“
薄情連眼皮也不擡一下道:”珊瑚,你要記住人美在心靈,相貌只是一具皮囊,須知道花無百日紅。至於心上人嘛,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挖不到的牆腳,本殿對古絕有信心。“
”主子,屬下對自己沒信心。“古絕看着哭喪着臉,攤上這麼一個主子,他有什麼辦法。
在姜氏的住處,姜氏恨鐵不成鋼的對慕昭明道:”輕颺,你是怎麼回事,情兒躺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你居然還沒跟她……生米煮成熟飯,你真是太讓孃親失望,枉你爹孃把你生得,這麼傾國傾城。“
”孃親,情兒還小,不急。“慕昭明不以爲然的道,他本是來請安的,不想被一頓訓斥。
心裡有些納悶,什麼叫他生得這麼傾國傾城,他是男人啊!孃親是不是糊塗病又犯了。
”什麼叫不急,你知道不知道情兒那模樣兒有多勾人,孃親現在想想她那小模樣兒,也後悔當初沒有多佔她些便宜。“姜氏一臉悔不當初。
慕昭明的嘴角抽了抽,姜氏馬上道:”我跟你說啊,這次情兒回潤城,你無論給我把她給煮了,不然你別說是我是你孃親。真是的白生一個聰明的腦代,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聞到姜氏所言,慕昭明馬上緊張的道:”孃親,你怎麼知道情兒要回來。“
姜氏不以爲然的道:”這還用想,以你們的關係,情兒一定會想辦法回來的。再說,那白家小姐,跟情兒不是好姐妹嗎?好姐妹出嫁,她豈能不回。“
慕昭明馬上鬆了一口氣:”孃親,這些等情兒回來再說吧。“
情兒當天就封鎖了所有消息,剛好那幾天孃親不在府中,回來後就一直被蒙在鼓中。
見姜氏還要說,連忙找藉口跑掉,姜氏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金秋十月,兩大帝朝的使臣隊伍,皆已經進入東聖境內,薄情聽聞消息以後,也馬上讓人準備,起程到瀝城。
珊瑚疑惑的道:”主子,我們明明已經在帝都,爲何還要到瀝城啊!“
帛兒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道:”少夫人是以驚華公主的身份入東聖恭賀,東聖自然會派人迎接,難道你要那些禮官,去迎一副空鑾駕嗎?“
”古絕,你的無雙姑娘,什麼時候出發?“薄情一副調侃的表情。
”同主子一樣,已經在準備,然後明天出發。“古絕墨黑着一張臉,天天裝什麼風流公子送梅花,結果送了近一個月,人家連鳥都不鳥一眼。
”誰說本殿跟她一樣,本殿今天就出發。“薄情黛眉一挑,瞬間風情酥到骨頭裡。
古絕面上一滯,隨之瞭然。
薄情淡淡的道:”你繼續監視她,密切注意她的動向,還有,今天你不用送梅花。“
”爲什麼?“古絕脫口而出,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