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降臨,燈火闌珊處,如夜空晚星點點,寂靜卻不寂寞。睍蓴璩浪
黑暗中,暗影浮動,一羣黑衣人身手敏捷分散到城中各處,深深的隱伏在黑暗中。
片刻,城中共有八處,傳來輕微的動靜,偶有一兩聲打鬥,卻很快便停止,黑夜終迴歸於平靜。
帝都最高處,聖宮彼岸殿內,彼岸花開幽冷的清香陣陣,薄情與慕昭明坐在園中的小亭中對弈。
太監孫總管領了一人進來,來人跪下道:“回陛下,一切順利。”
兩人聽完探子的報話,面上都是一片沉靜,似是在意料中,慕昭明淡淡道:“知道了,退下吧。”
薄情手執白子,看一眼慕昭明,忽然含笑的落棋:“我們好像是第一次下棋,突然發現除了你對我的情,我對你根本不瞭解……不深。”
最起碼她從不知道他手中,究竟掌握着多少股神秘勢力,虞氏一族其中之一,另外還有很多是他未知的。
“重要嗎?”慕昭明落下一子,深深的看着薄情。
“不重要。”薄情落下第二子,或許是太重要,所以不知道有多重要。
緊接着慕昭明落下一子,薄情淡淡的道:“你們的辦事效率很快,才一天就尋出那四男四女的下落。”
慕昭明訝然的看一眼,薄情不以爲然的淡淡一笑:“我總感覺即便沒有我,你也一樣能統一天下,或許是更快。而我似乎一直在防礙你的事情,”
“情兒,今天有心事。”慕昭明捏着棋子遲遲未落。
“或許吧。”薄情淡淡一笑。
從前的她是高高在上,無情如天上的仙佛。
如今卻被慕昭明拉到地上,多了一絲人情味,也沾染了凡塵俗世的煩惱。
忽然,慕昭明把手中的棋一放,握過薄情的微涼的小手,放到脣邊吻一下:“無論我的勢力有多大,我的所圖,依然是爲所愛之人謀一份幸福。”
薄情垂眸一笑:“我說說而已,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把手中的棋子一放:“你輸了。”
慕昭明眼中一絲驚訝,往棋盤上一看:“確實是輸了……你是故意的,故意說那樣的話讓我分心,好贏棋。”目光驚訝的看着薄情。
“棋局如戰局,兵不厭詐嘛?”薄情嫵媚的一笑。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這回也折腰了。”慕昭明一拉薄情,順勢抱入懷中,往天花閣內走。
大牀上,薄情嬌小的身軀,被慕昭明壓在身下,看着嬌媚動人容顏,低頭想吻下時,一隻玉手卻擋在他的脣上。
薄情妖冶的一笑道:“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慕昭明眉毛一挑,以前她從不拒絕他的愛撫,語氣馬上七分不樂意的道:“明天再說,今晚……你是我的。”伸手拔下薄情頭上的玉簪,長髮如瀑布散落。
吻……用力的印落薄情的紅脣上,大手扯掉礙事的華服。
“……不行。”
薄情身上只有長髮可遮身,慕昭明盯着身下的玉體,恨不得把她折骨入腹,他已經忍耐了幾個月,
玉臂用力的撐開慕昭明的身體,薄情喘着氣道:“先讓我把話說完,不然……”還沒有說完,面上忽然豔若桃花色,嬌喝一聲:“流氓,混帳……會誤了正事。”
“天花閣內不談公事,公事明天再談,不過我們現在辦的就是正事,有什麼話,等我對你流氓、混帳完再說。”慕昭明低頭,再次堵上薄情的小嘴,也揮掉自己身上的衣袍。
薄情感覺到,慕昭明今晚的脣,熱得似是燒紅的烙鐵,吻在身上,把她的身體都吻酥掉,修長的的手指插入他的發間,不知道是要抱着,還是要阻止,身體有着一種本能的渴望。
渾然不知自己此時,無力而魅惑的輕吟,每一聲都懾魂奪魄,容顏媚中更媚,風流中更見風流。
懾魂奪魁,懾的是慕昭明的魂,奪的是慕昭明的魄,沒有魂魄的慕昭明,似是進入瘋狂,肆意的狂野,瘋狂的縱情,一夜的迷亂。
彼岸殿內,靜得只有白色的彼岸花和紅色的彼岸,在悄悄私語……
皇榜前,一名年青人大聲道:“大家安靜一下,皇榜上說,陛下有旨,十五天後,從帝都到瀝城的大運河,正式開閘聯通應用,待水位一高,陛下和帝后娘娘將自帝宮前的護河,乘坐我大臻帝朝的首批戰船試航。”
“大臻帝朝的戰船,一定很氣派!
“到那天,我一定要運河邊上,一睹戰船的風采。”一名年輕公子滿臉激情的握着拳頭。
“這還用說的,我已經讓人趕去訂遊船……”
“你可別急着訂遊船,水獸還在水中,萬一突然出現,可不是六鬧着玩的。”旁邊人馬上勸道。
“可是陛下不也下水嗎?”那人馬上反駁。
“你能跟陛下比嗎?陛下坐的可是戰船,戰船是尋常的船隻能比嗎?你還是看看在岸邊當看客吧。”
聞言,衆人無不露出遺憾的表情,眼中更多了幾分期待。
那念皇榜的年輕人繼續道:“是了,陛下還在上面還提到,大運河爲了方便戰船行走,足有將近百丈深,望圍觀的百姓們要注意自身安全,不要擁擠,避免落水。”
近百丈深的河牀,才能讓那戰船順利能過,那一艘戰船得有多大啊!人們心中充滿懸念和期盼。
此消息,只需要數天時間,就通過各種渠道,迅速傳遍整個天下。
整個雲天大陸的人都知道,大臻帝朝的戰船,即將要下水試行,大陸上諸國無不關注。
在蒼穹帝朝,慕容通天把朝中重臣,全部宣召到蒼穹殿,與衆人就此事進行一番商議。
高臺帝座中,慕容通天神情一既往的沉靜,讓人看不出他此時在想什麼,手指卻一下一下的叩着扶手。
大殿內衆人,正在努力通天那一下一下的聲音,在努力猜測着帝王的心思,他或許在想大臻帝朝突然在此時,試行戰船是什麼意思。
慕容晟和無極太子在此時,選擇了沉默,因爲他們都不清楚慕容通天口中,那最後的底牌究竟是什麼東西。
雖然他們都各自有探子在大臻帝朝,也聽聞了大臻水域中出現水獸一事,可是水獸就是底牌嗎?不見得。
而且,目前尚無一人見過那水獸的真面目,所以是不是水獸,還不敢十分的肯定。
沉默了半響後,慕容通天終於開口,淡淡的道:“大臻帝朝的戰船,朕也很想看看,戰船究竟有多大的戰鬥威力……”語氣中沒有一絲的猶豫。
聞言,慕容晟和無極太子都陷入沉思中,似乎感到有什麼不對,卻一下想不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朝會一散,慕容晟馬讓人請南宮信天過府。
南宮信天依然撐着那把,描畫着梅花的傘,步伐淡然無波的走入慕容晟的視線範圍。
收好手中的傘,露出南宮信天俊美無雙的容顏,燦若朝陽,讓人不願移開視線。
扯一下嘴角淡淡的道:“你最好有合適的理由,如此着急的把我的召過王府。”目光冰冷,語氣極爲的冷漠。
慕容晟瞧着容顏眩目的男子,微微垂下眼眸道:“那個人終於要動用最後的底牌,不過卻是爲了試探大臻帝朝的戰船的威力,你覺得有意思嗎?”眉毛微微一挑,顯然是對此事不信。
因爲三朝若開戰,是在雲天大陸上,根本不需要戰船,用最後一張底牌,試探出戰船的威力又有何用。
“確實是很不值。”南宮信天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已經知道,慕容晟口中的那個人,指的就是當今陛下。
“你也覺得不值?”慕容晟看着眼前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南宮信天沒有再出聲,好半晌後纔出聲道:“或許,他動用的不一定就是那張底牌,而是爲了轉移某些人視線的棋子而已。”
“或許,爲什麼是或許,而不是肯定。”慕容晟不解的看着南宮信天。
“消息上面不是說,慕昭明和薄情也會上戰船嗎?”南宮信天語氣有幾分慵懶。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他有可能會用利水獸來對付慕昭明和薄情。這倒不是不可能,他們若是死了,蒼穹的危機也就迎刃而解。”慕容晟說完卻皺起了眉頭。
如果水獸就在閘門打開的一瞬間,順着水勢,提進入到潤城內的運河,出奇不意的攻擊戰船,或許能瞬間致二人於死地,可是慕昭明和薄情真的那麼好對付嗎?
忽然,冷冷的一笑道:“南宮公子,你不覺得,這想法有些異想天開嗎?”
南宮信天淡淡的道:“擔心這些的人,似乎不應該是王爺,而是那兩個人,或者是陛下,我們只需要知道結果,又或者正如我所猜測,陛下這樣做是另有目的。”
“難道是……聲東擊西?”慕容晟心裡一動,或許那個人一直想對付的,不是大臻,而是華夏。
南宮信天的眉心處也微微一動,面上卻任何變化,目光看向慕容晟,慕容晟也正好朝他看過來,兩人默契的點點頭,或許這纔是真正的目標。
跟大臻帝朝相比,華夏帝朝在某方面確實弱於大臻,比喻人才。
大臻有慕昭明、薄情、簫謹天、白映兒、簫遙這些人在坐鎮,而朝中的重臣,皆是慕昭明和簫謹天精挑細選上來的,無就疑是一個強大的組,絕不會輕易打破。
華夏帝朝卻只有梵風流、梵青流,梵風流一人鎮守帝都,梵青流卻不知所向,若真出了什麼事,其餘人根本不幫上忙。
“查,讓人查,華夏最近有什麼舉動。”南宮信天淡淡的道,似乎已經肯定,玄帝的目標就是梵風流。
聽完他所言,慕容卻微微一笑道:“本王覺得不用查,可以肯定那個人的目標就是梵風流,只要梵風流一死,華夏與大臻目前和平共處的局面,就會被打破。”
南宮信天面上沒有任何表情,慕容晟卻一臉興奮道:“是了,就是這樣。因爲在華夏朝堂上,有些人一直不甘心向一個女人屈膝。”
目光熠熠生輝,得意的道:“梵風流一死,羣臣必然反對,薄情想登基,怕不是易事。”
南宮信天眼中馬上露出一絲譏諷,不過只是一剎那間,很快便消失,快到連慕容晟都沒有絲毫的察覺他的異樣。
此時,慕容晟已經百分百的肯定,慕容通天的目的是梵風流,梵風流一死,華夏奪位之戰必起,到時可分不出一隻手來幫大臻。
這麼想來,他們只要在暗中阻止薄情登基,兩大帝朝圍攻蒼穹的危機,就可以瞬間解除。
雲天大陸依然是三足鼎立,相互牽制,想到制衡,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
想到此,慕容晟馬上含笑道:“薄情和慕昭明之前,之所以處處佔盡先機,不過是因爲他們提前佈局,如今讓我們也搶一回先機,提前佈局,你以爲如何?”
“很好。”
南宮信天兩個字,似是給了慕容晟無限的信心,慕容晟心中似乎有了一個龐大的計劃。
比起蒼穹帝都的緊張氣氛,大臻帝都氣氛真是好到極點,戰船試行,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無數人從四面八方趕到潤城,就爲一睹戰船風采。
皇榜上面的日子終於來臨,潤城幾乎是萬巷皆空。
大運河兩邊酒樓、茶莊、客棧臨河的位置,早就被預訂一空,所有人都集中到大運河邊上,幾乎每個人都期望能站在離戰船最近的地方,觀賞戰船的風姿。
順天府爲了不出現擁擠踩踏傷人的現象,大運兩邊的河堤上,不僅加了護欄,特意派出禁軍維持秩序。
大運河約有三百多丈寬,瀝城與潤城大運河相接處的大閘已開,河水瞬間瘋涌而來,衆人眼前的水位正在迅速的上升,巨大的水浪一下一下兇猛的拍打着兩岸。
河水湍急,滔滔巨浪涌起,只待水位漲到一定的深度,戰船就會自帝宮前的運河行駛到衆人眼前。
忽然在大運河的中間,翻騰起一個數丈高的巨浪,水花落盡時,一個龐大無比的怪物,隨着浪花出現在半空中,表象猙獰。
只是一瞬間,怪物便回到水中,失去了蹤影,所有目擊這一幕的人全都傻了眼。
大運河兩邊原本熱鬧非凡的吵鬧聲,在怪物露出本相的一瞬間,如時間靜止一般,瞬間消失乾淨。
天地間除了巨大的水聲,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片刻後,忽然有人叫道:“天哪!那一定是龍,大運河中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