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正是家嫂。舒歟珧畱”慕昭月連忙上前回道。
“本宮沒問你。”皇后冷冷的喝道,戾眸緊緊的盯着薄傾情,有中要撕碎的兇殘。
薄傾情暗暗給慕昭月一個安心的眼神。
要聽啞巴說話,虧皇后想得出,不由的在心中冷笑。
深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行大禮,無聲的道:“臣妾左相府薄氏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慕昭月正要把話重述一遍,皇后娘娘的手一揮:“本宮,就想聽她親口給本宮請安。”
“什麼?”慕昭月失聲叫出來。
“皇后……”這是強人所難。
慕昭月還想多言,皇后一記眼神掃過來,立即箴言。
其他人明知道皇后是強人所難,但礙於皇后的身份皆不敢出聲。
薄傾情垂着頭,神情淡淡的,眼中帶着淺淺的笑意,安安靜靜的跪在一隅,彷彿事情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片刻後,太后笑吟吟的道:“皇后,你這玩笑可是開大了,小心嚇壞了我們的左相夫人和月丫頭,還不讓他們起來。”
皇后立即暢然笑道:“真是的,什麼都瞞不過母后的火眼金睛。”
回過頭漫不經心的對薄傾情道:“起來吧。人人都說傳言不可信,本宮只是想試試而已。看大家着急樣子,就知道傳言不假,左相夫人果然是啞巴。”
薄傾情對皇后的諷刺的置若妄聞,辱人者必先自辱,淡然的謝過後,靜靜的站在旁邊。
皇后細細的打量着她道:“真真是生得好模樣,之前本宮怎麼就沒有留意到呢。”
老太尉夫人瞟一眼,提着音量道:“回皇后娘娘,左相夫人剛到,所以您方纔沒有注意到她。”“剛到”二字咬得特別重。
薄傾情的心嘣噔一下,不着聲色的斜一眼老太尉夫人,這老太婆是變相的告訴皇后她遲到了,應該治她藐視皇室之罪。
果然皇后的面色一沉,其他人不由同情看着這位啞巴左相夫人,誰讓八公主看上你家夫君了,識相的趕緊讓位免災禍。
慕昭月緊張的看了一眼薄傾情,薄傾情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甜甜的笑道:“回皇后娘娘,左相大人攜臣妾與家人一起入宮,方纔在前頭給皇上請安,所以皇后娘娘沒看到臣妾。”
慕昭月一聽不由安下心,連忙把薄傾情的話複述出來,衆人聽後會心一笑。
話中的意思是,她跟慕昭月是一起入宮,因爲左相大人先帶她向皇上請安,所以纔會晚到。
皇后自然不能爲了這點事鬧到皇帝跟前,嫺雅的笑道:“想來皇上也十分的好奇左相夫人,難免要見上一見。”說完,用絲帕掩脣一笑。
其他人不由的芫然,皇上好奇的自然是坊間,關於這位左相夫人的諸多傳聞,不過傳聞似乎跟眼前這女孩,還真有點對不上號,傳聞多誇大,倒不足爲奇。
慕昭月見皇后後衆人取笑薄傾情,正要發火,卻被薄傾情按下,只見她甜甜的笑道:“皇后娘娘說笑了,皇上日理萬機,那有閒情理會這臣妾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意思是關注這些流言傳聞的,全是些無所事事的閒人。
呃……慕昭月憋着笑,面上一本正經的把薄傾情的話複述出來,看着皇后變色的面孔,心裡不由對這位小嫂子翹起大拇指。
薄傾情心中一陣冷笑,人人都以爲皇后最得皇上聖寵,但是薄傾情卻知道,六宮之權並不在皇后手中,而是在旁邊的喬貴妃手中,所以才故意的狠狠戳一戳她的痛處。
皇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正沒法下臺,恰好一名公公回話,大概意思正經的宴會已經準備,請太后、皇后帶領衆人,移駕到御花園。
皇后吸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轉身,恭敬的對太后道:“太后,皇上讓我們過去御花園,我們就一起過去。”
故意瞧一眼薄傾情道:“母后給儀元好好瞧瞧,幫她挑個稱心如意的好駙馬。”
“好好好,哀家年事雖大,但眼力還是在的。”太后打趣的道,衆人不由的笑起來。
薄傾情也隨着衆人朝御花園走,忽然感覺到背後有兩道目光,正狠毒的看自己,不以爲然的一笑。
御花園中,早就重新粉飾過,裝扮得如人間仙境一般,薄傾情拉着慕昭月走到無人之處,用帕子捂着口鼻,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才緩過來。
宮宴上,按照慣例,官位越高的朝臣坐席越靠前,女眷的坐席自然也是如此,但女眷中又有有誥命和無誥命之分。
薄傾情是左相夫人,正一品誥命夫人,是諸誥命夫人之首,坐席自然是安排在最前面。
別過慕昭月後,薄傾情走到屬於她的位置時,面不由的一愣,有人竟然坐在本應屬於她的位置上,待看清對方時,面色不由一寒,恨不得一巴掌叩過去。
因爲佔她位置的不是別人,正是玉顏華的生母——雲姬,此時正一臉挑釁的看着自己。
薄傾情心中的怒火騰一下升起,她生氣不是因爲雲姬佔了她的位置,而是他們害死了她的母親。
想到這裡,薄傾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身就朝慕昭明走去,這回非要好好收拾這個女人不可。
“嫂子,快坐回去,坐回去呀!”
薄傾情剛走開幾步,慕昭月着急的聲音就馬上響起,渾身不由的一顫僵站在原地,緊張得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四處張望。
宴會上,衆人皆已入座安席,驟然聽到慕昭月刻意壓低的聲音,不由的擡起頭,待看清僵在中間那抹嬌小的身影時,面上一陣訝然,目光隨之看向慕昭明。
想看看這個沒有什麼表情的左相大人,此時會有什麼反應,左相夫人這回出的可不是小洋相,而是大出洋相。
“左相夫人。”皇上身邊的太監突然開口,薄傾情擡頭看一眼,連忙垂下頭,只聽太監特有尖嗓道:“宮宴的坐席是有規定,您不能坐在左相大人身邊。”
太監本是好心提醒,沒想到有人會想要歪,只聽女眷席中一把刻意壓低聲音,十分不屑的道:“這左相夫人怎麼回事,就算要看緊自己的夫君,也要看看是什麼場合嘛,這鄉下來的丫頭,真是不懂規矩。”
薄傾情猛的擡頭,一臉震驚的看着說話的人,眼內傾刻冒出濃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