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如升,江山萬里瞬間染成了紅色,壯麗無比。
離龍城萬里之外,薄情抱着暖寶,站在華夏帝朝那一座傳說中,曾經是神魔戰場,盛產血玉的幽冥山上北望。
幽冥山到處奇峰突然起,怪石嶙峋,穿個整座山脈,全靠平時運送玉石原石,緊靠萬丈深淵的狹小山道,平時鮮少人有經過。
正是因爲這樣的特殊地裡環境,這裡也無法成爲兩朝交戰的戰場,目前倒還是一片太平,不過誰也不會誰掉以輕心,暗中肯定有重兵把守。
回頭看向身後一臉沉靜的男人,古如斯,古家此次接應任務派出的人選,一個無趣的男人,脣角微微揚起道:“你說穿過這座山脈,便出了華夏的國界。”
此時,古如斯沉靜的看着前方,面無表情的道:“殿下說得不錯,翻過這座山脈,就到了大夏王朝的邊境。”
大夏王朝,薄情聽到這個國號,眼眸不由微眯起。
就在華夏帝朝的旁邊,一個小小的王朝卻敢以“夏”字爲國號,這大夏王朝的開國國主還真是有點意思。
最有意思的,就是梵氏皇室也一直沒有追究此事,這裡面的含義,值得讓人深思。
“你在看什麼,古如斯。”
薄情想到這裡,忽然回過頭,卻發現古如斯正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
被人發現,古如斯沒有一點不尷尬,只是靜靜的看着她不動,薄情的眉頭不由的微微一蹙起。
兩人沉默好半晌後,古如斯眸中精光一閃,緩緩的道:“前些日子我曾經到過鳳麒國國都的舊地,在那裡打聽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公主殿下想聽聽嗎?”
目光突然一收,緊緊盯着薄情,在這一刻,他的目光似是能滲透人的靈魂。
薄情心裡微微一沉,這個人在此時跟她提起鳳都的事情,是什麼意思,只是對方似乎並無惡意,她也不好發作。
雖然心裡雖然還有些微在意過去的事情,面上卻是出奇的平靜,漫不經心的輕輕挑一下眉頭道:“是嗎?那你都打聽到了什麼?”
古如斯別有深意的看着薄情,那目光似乎已經看穿一切,不急不緩的道:“關於鳳都薄家族主薄顏,薄家大小姐薄傾情的消息。”
薄情心底微微的一顫,面不改色的道:“他們是本殿的親姨母和表姐,可惜本殿未能見到他們最後一面。”薄情也確實沒有見到他們,因爲在薄情到來之前,他們母女都已經死掉。
古如斯似是沒有聽到一般,目光幽遠的看着前方,輕輕嘆息一聲。
自顧自的道:“殿下當年在鳳都郊外,突然被莊周和梵塹偷襲,受重傷之時,也正是薄傾情咬舌自盡之時,時間真是恰好,之後殿下昏迷兩年,醒來之後……性情大變,似是被換了一個靈魂。”
薄情心裡微微一顫,臉上依然帶着嫵媚又妖冶的笑容,不過心中卻已經冒出殺意。
古如斯深深的看了薄情一眼:“殿下醒來後,何以對風氏皇室,充滿了敵意,用兩年的時間滅掉他們全族。”
“很簡單,風氏一族害死了本殿的姨母和表姐,本殿對他們充滿敵意,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薄情一雙眸子,冷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古如斯,曾經潛伏在莊家,之後就失去他的消息,可是古家此次接應任務他卻意外的出現,古家的人難道發現了什麼嗎?
他爲何要特意到鳳都追查自己的過去,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目的,難道他也跟朝中那些老臣子一樣,反對立她爲皇太女,想揭穿她的真實身份,藉此拉她下皇太女之位,眸海深處不由的一沉。
古如斯似是沒有察覺到薄情情緒波動,依然淡淡的道:“只是在下有些不明白,殿下才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何以能在短時間內,就聯繫到鳳麒薄家殘餘勢力,並指揮他們辦事。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公主殿下。”
“這些陳年往事還重要嗎?”薄情淡然的道。
仇報了,那些都已經成爲回憶,藏在她的心底最深處,現在她不想討論這些事情。
輪到古如斯驚訝的看向薄情,忽然幽幽的道:“或許對你,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對我卻很重要。”有些事情她永遠不會知道。
薄情心裡一陣驚訝,眼前這個深沉的中年男人,除了知道他是古家的人,曾經一直潛伏在莊周身邊,其他的於她而言,完全是陌生,若不是此次古家無人可派,只怕自己永遠不會跟他有交集。
而且,古家跟薄家,應該沒有任何的關係,尤其是遠在鳳麒國的薄家支系,更是不可能,但是他爲什麼要打聽自己和孃親的事情。
古如斯不着痕跡的看一眼,已經陷入沉思中的女子,垂下眼眸淡淡的道:“殿下,時間已經不早,我們現在該起程了,儘可能天黑前趕到下一個目的地。”
薄情一滯,這個人的性格,比某人更多變,一出跟一出完全銜接不上。
凝重的氣氛卻一下豁然開朗,薄情嫵媚的一笑道:“本殿也不想風餐露宿,找家客棧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吧。”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薄情話,只見一早就出去探路的追星和逐月,兩人正騎着馬飛快朝他們奔跑過來。
兩人勒緊繮繩,逐月連馬都沒下,就對薄情頜首道:“主子,我們的行蹤可能已經暴露,暫時還不能馬上進入大夏國境。”
哦!薄情聞言輕輕的應一聲,淡淡的道:“前面出了什麼事?”
逐月回道:“主子,在大夏邊城城門的皇榜上,我們發現主子的畫像。”
“本殿的畫像?”薄情露出一絲疑惑。
追星面色凝重的道:“大夏王朝正在全國懸賞通輯主子,懸賞金額是三百萬兩黃金,若是能活捉主子,普通百姓即刻封五品以上的官職,若是朝廷中人活捉到主子,即封一等公爵,世襲十代。”
“主子,我們時間緊迫,沒時間跟他們周旋,屬下以爲還是先想好應對之策,再入境也不遲。”逐月冷靜的分析道。
“嗯,就按你說的決定,不過在此之前,本殿要先去看看自己的畫像。”
薄情嫵媚的一笑,順手戴上紗帽遮住容顏,抱着懶洋洋的暖寶,輕輕一躍跳上旁邊的馬匹。
兩腿一夾馬腹,馬匹立即飛快的朝前方奔跑,另外三人緊隨其後,揚起一路的煙塵……
大夏王朝邊境雀城,城門旁邊,官兵一早就在皇榜上貼上一張畫像。
畫像是一名女子,雖然僅是一幅畫像,不過已經引來無數人的關注。
因爲畫上的女子,不僅長得傾國傾城,最重要的畫像下面寫的內容。
那告示上面說,驚華公主梵夭將會在近日潛入雀城,意圖對大夏王朝不利。
若是有人發現她的行蹤,需時上報到官府,有重賞。若是隱瞞不報,以謀反論罪處,罪誅九族。
告示上面還標明懸賞的金額和加封的官職,條件確實是很誘惑。
此時在皇榜前面,站滿了圍觀的邊城百姓,不時的對着畫像指指點點,偶爾還會發兩句牢騷。
而城門前則站滿士兵,對每一個要出入城門的人,都進行嚴格的查問和搜身,尤其是遇上女子,更是搜查得嚴格。
離城門不遠的酒樓中,臨窗的桌子坐了四個人,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薄情他們一行。
薄情聽到百姓們的討論聲,遠遠的掃一眼告示,輕輕嘆息一聲:“大夏王朝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真沒想到自己纔剛剛離開華夏,就有消息傳入到大夏王朝,還在全國通緝自己,他們北上必經的雀城攔截他們。
顯然,對方對他們此番北上的路線,也十分清楚,看來對手不簡單。
“主子,這是怎麼回事?”追星不解的道。
其他人亦是同樣的困惑,薄情此番出行完全是一個意外,而且還是高機密的事情。
大夏王朝怎會知道主子要出行,而且他們不僅知道她要出行,還算準她一定會在此出現,提前做好緝拿的準備。
薄情沉默片刻後,突然甜甜的一笑:“那是因爲,本宮此番出行蒼穹,早在別人的算計中。”對方正是以古家人身份的暴露,特意設下一個讓她明知是圈套,依然會往下圈套裡面跳的局。
不然,大夏王朝怎麼設下這麼弱智的障礙,這不是提前告訴她,她的行蹤已經暴露。
顯然對方知道自己,一定能順利的通過大夏,最好能夠儘快的進入蒼穹帝朝境內,好落入他們的圈套中。
“主子,既然是圈套,我們不如回去吧。”逐月馬上道。
“回不去了。”薄情道,來路上肯定有伏擊,況且他們要接應的人很重要。
這就是對方的高明之處,設下一個讓她不能拒絕的圈套,心甘情願跳入圈套中,等待對方收網。
聞言,兩人面上不由的一滯,不解的看着薄情。
追星擔憂的道:“但是,主子,這也太危險了,屬下不能讓您去冒這個險。”
薄情淡淡的一笑,撫着自己白白胖胖的小臉道:“你們放心,本殿對古家的易容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此時,薄情已經易容成一個有些發胖,長得十分討人喜歡,臉上卻雀斑的少年,一雙大眼睛被掩飾彎彎的月牙兒,那一頭已經留了多年的,長及腳踝處的長髮也沒有放過,被剪短到及腰處,尋常人根本看不出。
古如斯淡淡的道:“謝殿下誇獎!”
“主子……”
“好了,我們只是去接應而已,又不是跟他們拼命,不會有危險。”
薄情冷冷的打斷逐月和追星,況且這次接應的人中,不只有古家的人,還有他們東盟三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無論是龍潭虎穴狼窩,她都必須闖一遍。
……
陰暗的天牢中,南宮信天把那隻玉盒,還有那管玉簫拋到靈雎成前,眼皮也不擡一下道:“我想這些東西,你應該認得吧。”
靈雎不敢相信的看着擺在眼前的東西,擡起頭深深的看一眼站在跟前的男人,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可能會有主子的東西。
玉盒,可以說他是從別的東盟人手上奪來的,但是那管玉簫卻是獨一無二。
靈雎迅速的伸手拿起玉簫,熟悉的手感讓她一下就能分出真假。不錯,這確實是主子的東西。
確認這一點後,毫不猶豫的拿起玉盒,把裝在裡面的一截血嬰人蔘放入口中,開始凝神調息。
服下血嬰人蔘後,靈雎幾乎已經罷功身體,在短時間內迅速恢復,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南宮信天正看着她目不轉睛內。
見靈雎醒來,南宮信天后退半步道:“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你現在恢復得如何?”
靈雎垂下眼眸,雖然不知南宮信天是誰的人,不過既然主子信任他,自己當然也得相信他,淡淡的道:“內傷已經好大半,只是皮膚上面化濃的傷口……”
到口的話突然打住,撿起玉盒,淡淡的道:“如果可以,再送兩份這種東西過來。”
聞言,梅君馬上惱火的道:“你不要太過份了。”這個女人,當主子是什麼人,是她可以隨意使喚的。
靈雎不以爲然道:“只要兩份,我可以在半個月內完全恢復。”目光堅定的看着南宮信天:“東盟人身上都攜帶有這東西。”
南宮信天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靈雎,讓梅君收好玉盒和玉簫後,轉身朝外面走。
回到南宮府,南宮信天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好半天,才淡淡的道:“梅君,你去墨竹叫來。”既然她說有,那就一定會有的。
半個月,很好!
這天,薄情他們四人終於來大夏王朝的帝都夏都。
因爲易容的關係,四人以主僕拉關係,一路上也是暢行無阻。
因爲誰也沒想到一代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驚華公主,竟然會自毀形象。
化裝成一個滿臉斑斑點點,有些肥胖的少年,混在幾個大男人當中出行,這也是她不帶帛兒和珊瑚出行的原因。
夏都城中同樣張貼着薄情畫像,只是這回不只皇榜上貼着畫像,連城中的每一家酒樓、客棧、茶莊的大門上都貼着薄情畫像。
由此可見大夏王朝對驚華公主此番出行,經過大夏的事情有多麼重視,簡單是如臨大敵,就像是華夏帝朝的百萬大軍已經攻打過來似的,幾乎是全城戒備,不時有巡邏兵從他們身邊經過。
薄情騎在馬上,盯着畫像看了一會兒道:“這畫像畫得還真不錯,有機會打聽一下,這是誰畫的。”
逐月和追星聞言,嘴角立即抽了抽,都什麼時候了,主子還有心思關心,是誰給她畫的畫像,旁邊的古如斯卻似是沒聽到。
四人隨意在城中走了走,最走進了一家看上去不錯的酒樓,逐月見天色不早道:“公子,天色已晚,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城。”
薄情搖搖頭:“不,我們沒時間,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完全在對方的預料中,他們必須在對方預料的時間內,提前進入蒼穹境內,算計她是會出代價的。
追星微微側眸,驚訝的看向薄情,淡淡的道:“公子,這裡可大夏王朝的帝都,他們可不會輕易放我們過去,若是被他們發現你的行蹤,可能會影響整個戰局。”
薄情不以爲然的道:“不,他們會放我們過去的。”
古如斯也淡淡的道:“我也同意殿下的說法,大夏一起不會出面阻攔殿下。”
追星和逐月雖然疑惑,不過兩位主心人物意見一致,他們自然也沒有意見。
只聽古如斯淡淡的解釋道:“殿下若是在大夏王朝內出事,馬上就會遭受到兩大帝朝的猛烈攻擊,他們不會冒險的。”
“可是,他們現在正在全國通緝殿下。”逐月不理解的道,難道不是要對付殿下嗎?
“你覺得他們的通緝,對殿下有用嗎?”古如斯淡淡的反問。
追星和逐月看向易容後,絲毫看不出破綻的薄情,同時沉默。
答案是根本沒用用,大夏王朝不可能發現他們。
薄情脣角微微翹起,大夏王朝此時自顧不暇,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做做樣子給蒼穹帝朝看而已。
他們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她經過大夏王朝的事情,那怕是明知道自己很重要的情況下,因爲害怕兩大帝朝的報復,也不會輕舉妄動。
而這一點,也剛好在對方預計中。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對方搶時間,然後給對方一個出奇不意。
畢竟他們易容了,就相當於隱藏在暗處。
天牢中,服下第三次血嬰人蔘,靈雎身上化膿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結痂。
南宮信天到這一幕,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疑惑。
玉盒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靈雎他們在服用後,傷勢竟然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
自幼在蒼穹帝朝長大的南宮信天,自然不會認識,這種只能在東域內種植的血嬰人蔘,不過卻牢牢的記住了血嬰人蔘的功效。
靈雎調息完畢,再睜開眼睛時,牢房內已經多了三個人,分別是暗閣的副閣主薄暮,商閣的閣主藍若雲,以及經常跟在南宮信天左右的侍婢梅君。
從地上站起來,靈雎冷冷的道:“我們現在走吧。”
大概的逃跑計劃,她已經瞭解,以主子的個性,一定會在他們之前到達指定目的地。或許不只是這樣。
梅君看着靈雎,不由的張大了嘴巴,那東西也太神奇,跟仙丹似的,但是見靈雎就那樣走出外面,不由投去一個白眼。
這個女人就是麻煩,當天牢是什麼地方,直剌剌的就衝出外面,小心被射成蜂窩。
只是見其他人沒有意見,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緊緊四人後面。
此時,正值夜深,天牢內的犯人,大部分已經進入熟睡。
天牢內的衛兵也開始打瞌睡,五道身影飛快在昏暗的通道中穿行。
砰!砰!砰!砰!
四名巡羅兵還有沒有回過神,就無聲無息的死要靈雎手中,無一不是直接被一把匕首劃破喉嚨。
跟在後面的梅君掃一眼,倒在地上的四人脖子上整齊,分毫無差的傷口,不由的嚥了咽口水,自己也是受過訓練的,但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同時殺死四個人,還能讓傷口分毫無差,自問還做不到。
南宮信天的眉頭不着痕跡的蹙起,靈雎他們三人似乎對天牢巡邏的情況十分了解。
每次都是巡邏兵出現的一瞬間,靈雎就會搶先出手,似乎她已經算準巡邏兵會那個時間出現,所以她總能無聲無息的解決掉敵人,就連現在逃跑的路線,好像也是提前商議好的,已經十分清楚。
似是猜到南宮信天心思,薄暮一臉平靜的道:“靈雎可是當年族主培養出的第一殺手,雖然她的身份只是盟主的近身侍婢,但是論能力,她絲毫不遜色於本閣和藍閣主,論武功在東盟內也屈指可數的。”。“
藍若雲欣賞的看着前面,出手毫不留情的女子,似是安慰的道:”你已經很不錯了,靈雎可是盟主手中的一把利劍,這次卻倒在你手中。不過,你最好是小心點,女人可是很記仇的動物。“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宮信天。
靈雎無論是外形,還是個性跟盟主都有幾分相似,這樣的女子總是光彩奪目的,讓人難以忘懷,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只是,這樣的女子也很多刺。
”是嗎?“
南宮信天若有所思的看着前身手敏捷的身影,眸海深處帶着淡淡的疑惑。
剛纔她服下的東西,無論藥力有多麼神奇,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迅速的讓她的身體恢復如初。
只是眼前的事實,卻否認了他的想法,她行動敏捷,若不是因爲她身上的疤痕還在,幾乎與常人無異。
莫非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騙自己。是這樣嗎?
南宮信天若有所思的看着靈雎,眼眸中多了一層深意。
天牢的大門已經近在咫尺,靈雎忽然停下腳步,慕容晟此時居然已經守在天牢外面。
南宮信天眉頭微微一皺,只見靈雎回頭看一眼他,冷冷的道:”看來你的身份已經暴露,這回真是麻煩。“
南宮信天一陣沉默,梅君氣不過,主子會暴露,還不是因爲她,正想回話,卻被南宮信幵制止,只能狠狠的瞪一眼靈雎。
而與此同時,天牢內被殺死的巡邏兵,也已經被人發現,追兵正從後面追趕上來。
前有阻兵,後有追兵,梅君不禁有些急躁。
正要開口埋怨時,就聽到靈雎冷冷的道:”閉上你們的聽覺。“
南宮信天等人一怔,只見靈雎取出那支玉簫放到脣邊,衆人馬上明白她要做什麼,趕緊依言而行,關閉上聽覺。
片刻後,天牢裡外的人,就聽到一陣幽怨的簫聲。
簫聲低低的嗚咽,如泣如訴,催人淚下,讓人聞者悲從心中升起,熱淚盈眶……
趁着衆人悲傷得不能自己的時候,靈雎給了衆人一個眼色,五人飛快的衝出天牢大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晟正沉浸在簫聲,忽然覺得不對勁,看到衛兵們悲傷得不能自己的表情,心裡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把衆人驚醒。
即刻命人去查,一查才知道,關在天牢中的三個重要犯人失去了蹤影。
得知情況後,慕容晟不由怒火中燒,冷冷的道:”馬上派兵包圍南宮府,別讓他們跑掉。“可惡的南宮信天,竟然欺騙了他那麼多年。
而與此現時,南宮信天一行五人,趁着夜色逃跑。
梅君道:”主子,我們現在去哪裡。“
南宮信天冷冷的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們跟我來。“有一個地方,是慕容晟做夢也想不到的。
就在南宮信天和慕容晟一前一後離開天牢後,慕容無雙從天牢大門前的黑暗角落中走出來,脣角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薄情來吧。
前方軍營中,慕昭明看到帛兒傳來消息,眼眸不由的一沉,營帳內的人馬上感到一陣冷風嗖嗖刮過。
簫謹天瞟一眼慕昭明,有些幸災樂禍的道:”看到你這表情,就知道是你的心肝寶貝兒,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
慕昭明眸子一暗,冷冷的道:”那個任性的丫頭,正前往蒼穹帝朝內救人,該死的。“砰!拳頭重重的錘在桌子上面。
”你說什麼,她去蒼穹救人。“簫謹天也爲薄情的舉動感到震驚,看到慕昭明冒火的眼睛,忍不住戲謔的笑道:”她可別把自己當包子使了。“
”簫謹天。“慕昭明怒喝一聲。
簫謹天馬上收起笑臉,一本正經的道:”好了。好了。你放心吧。她即便是隻包子,也是隻有毒的包子,沒人敢咬。“
真是應了那古老的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即便是眼前這個最冷靜的男人也不能。
慕昭明閉上眼眸,手指輕輕叩着桌面,看到他一副盤算的表情,簫謹天淡淡的道:”我警告你,別在關鍵時候給我落跑。“
簫謹天回憶起那些,離他們並不遙遠的記憶,安慰的道:”輕颺,你應該相信她的能力,她不會有危險的。別忘記了,曾經她的謀略,阻止整個雲天大陸對我們的武力威脅,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能力絲毫不遜色於他們。
”或許,我是關心則亂吧。“慕昭明輕嘆一聲,情緒也漸漸的平復下來。
他是太在乎在她,太害怕失去她,纔會如此的緊張,恨不得把她時時刻刻都拴在自己身邊。
簫謹天拍拍慕昭明的肩膀:”若是真的擔心她,趕緊拿下三朝,把慕容通天的注意力吸引到戰場上,這樣她會更安全。“
慕昭明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淡淡的道:”或許你是對的,情兒比我們想象的要強。“
那個小女孩,從來不需要他護着,沒有他在身邊,她同樣會安然無恙,而且還會更加的耀眼奪目。
”來人,傳朕的旨意,全面進攻大治皇朝的帝都。“慕昭明冷靜的下令,攻下大治,他就能靠近蒼穹帝朝,離她也就更近。
雲天大陸上,最後的皇朝——大治皇朝。
自從慕昭明、簫謹天兩帝御駕親征,親自指揮作戰後,在短短的兩個月內,已經丟掉近半壁江山。
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面對着大臻帝朝的強勢攻擊,根本沒有能力反抗。
大皇朝的朝會上,大治皇帝聽着大臣們上奏,全是各地請求援助的事情。
雖然一直有蒼穹帝朝在背後支持,但是大治連年與大臻帝朝打仗,損失慘重,國庫已經出現虛空。
面對各地的求援,大治皇帝只感到有心無力,不由得重新思考自己的決定,大勢所趨,是否真的要與大臻決戰到底。
就在大治皇帝猶豫不定的時候,相鄰的大夏王朝,突然昭告天下,他們將無條件向華夏帝朝投降,所有軍隊任由華夏帝朝差遣。
大夏王朝的決定,無疑是一聲驚雷在雲天大陸上炸響,波到了相鄰的國家。
就在大夏王朝宣佈投降之後不久,大乾王朝也昭告天下,他們也無條件向華夏帝朝投降,軍隊任由華夏帝朝收編。
此時此刻,大治皇帝深感到天下大勢已定,迴天無力,與其拼到最後大治皇室血脈斷絕,還不如給投降給子孫們謀一條出路。
於是,就在乾王朝宣佈投降後,大治皇帝與朝臣們經過一番商討後,終於也昭告天下,他們也派出全才到大臻帝朝的軍營,表達無條件投降之意。
大臻帝朝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不過卻不是要他們向大臻帝朝投降,而是向華夏帝朝投降。
這則消息令整個天下難以費解。
此時,蒼穹殿內,集中了蒼穹帝朝所有勢力的主心人物。
玄帝慕容通天,太子慕容無雙,慕容晟、慕容旭,明氏庶系的現任族主明放,死裡逃生的明瞭然,還有慕容氏皇家暗衛,秋家的族主秋禕徇,以及朝中的一干文武重臣。
此時殿內衆人全都面色凝重。
無論再如何努力,天下大勢還走到了這一步,三朝無條件投降,加快了兩大帝朝進攻的步伐,蒼穹終於要正面迎戰。
慕容通天穩坐在九龍帝座中:”華夏、大臻兩朝的大軍,已經兵臨邊城,諸位愛卿有何退敵良策。“朝堂之上,一片悄悄!
兩大帝朝合攻蒼穹,絲毫不遜色於當年,整個雲天大陸羣攻東聖,甚至是更爲嚴重。
當年雖然是羣攻,卻是如同一盤散沙,如今兩大帝朝一統天下諸國,全部力量都集中梵風流、慕昭明手中。
從三朝皆華夏帝朝投降的形勢來看,三帝之間必然已經達成某種協議,想離間是不可能事情,他們不得不慎重考慮。
最讓人擔憂的時,在這個時候,作爲蒼穹帝朝的經濟支柱的南宮世家的人,卻突然全部失蹤,失去南宮世家的支持,對蒼穹帝無疑是朝雪上加霜。
國庫因爲之前不停支援三朝,所餘下的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已經及時封鎖消息,南宮世家的事情沒有被傳開,不然消息似到前方,將波及整個軍隊,直接影響戰場上的形勢。
這場仗,他們不知道會打多久,萬一國庫掏空,他們又該怎麼辦,許多大臣不由重新開始考慮這個問題。
這時,百官之首丞相大人走出來道:”回陛下,臣這裡有兩個辦法。“
什麼,兩個辦法?衆人聞言不由的一陣驚訝。
他們想一種已經很絞盡腦汁,丞相大人居然想出兩個,不愧是當朝丞相。
”什麼辦法。“慕容通天問。
”啓奏陛下,兩大帝朝來勢洶洶,大治,大夏、大乾三朝已經投降,此時舉國人心動盪,大軍信心盡失。
若此時與敵軍作戰,我軍必定會兵敗如山倒,所以我們當前之急不是馬上交戰,而是穩定民心、軍心。臣以爲,陛下應該御駕親征。“
御駕親征?衆人不由的一陣興奮,正要高聲附和時,卻見高臺上的人一臉陰鷙,那份興奮也被壓在心底。
丞相大人繼續道:”御駕親征,以陛下之德安撫民心,以陛下之威強壯軍心,陛下所到之處,必然民心振奮,軍心大振雄風,抵禦敵軍自然不成問題,只是……“
這話剛說到一半,丞相大人不由的打住。
其他人就疑惑時,就聽到慕容通天道:”丞相大人但說無防,朕恕你無罪。“
丞相大人聞言才繼續道:”陛下御駕親征,兩朝的帝王就一定會出現,到時帝王之戰不可避免,若陛下贏了,蒼穹將無憂;若是陛下敗了,就再無迴旋之地。“
帝王的輸贏,代表整個國家的輸贏。
如果慕容通天輸掉,那麼蒼穹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消亡。
聞言,慕容通天的面色一沉,冷冷的道:”第二個辦法又是什麼?“
御駕親征的結果,他比誰都清楚,論武功,無論是梵風流,還是明輕颺,他都沒有絕勝的把握
”陛下可以派出一個德高望重之人,代陛下出徵,同樣能安撫民心,威震三軍。只是……這人選不好定。“丞相大人露出難色。
”是啊!這代陛下出徵的人選,可得細細甄選,不然將適得其返。“一名大臣出聲道。
慕容通天面色一沉:”除此,難道就再也沒有別的辦法嗎?“
丞相大人一臉慚愧:”臣無能,不能爲陛理分憂,請陛下恕罪。“目光暗暗看向慕容晟。
殿內,慕容晟收到丞相大人的暗示正想開口,不想卻慕容無雙卻搶先一步。
只見慕容無雙走出死,朗聲道:”啓奏父皇,兒臣想到了第三個辦法,希望此法能夠爲父皇分憂。“
第三個辦法!
聞言,衆臣一陣驚訝,紛紛向他行注目禮。
”太子還有什麼辦法,快說。“慕容通天語氣有些激動。
”回父皇,兒臣已經打探到,驚華公主梵夭此時正在我蒼穹境內,只要我們能活捉驚華公主,以她爲人質定能逼得兩朝退兵。“
聞到慕容無雙這番話,衆臣心裡一陣驚喜,不由的豎起耳朵,等待下文,只有慕容晟眼冒出一簇怒火,狠狠的看着慕容無雙。
慕容晟眼眸內一片冰冷,在心裡狠狠的道:”這個混賬居然敢偷看他的計劃。“搶了他自己的功勞,真是可惡!
隨之垂下眼眸,掩飾內心的怒火,淡淡的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驚華公主此時出現在蒼穹境內?“
目光暗暗看向高臺上面的人,他應該很清楚,慕容無雙是偷看了自己的計劃纔會有此說法,他應該不會讓慕容無雙插手此事吧。
只是,他失望了,只聽到慕容通天淡淡的道:”不錯,朕也很好奇,皇兒是如何發現的?“
慕容無雙垂下眼眸,從容淡然的道:”回父皇,兒臣早就察覺到南宮信天不妥,一直暗暗讓人監視着他,不久前終於讓兒臣找到證據。“
丞相大人馬上好奇的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指的證據是什麼。“
慕容無雙一臉平靜的道:”南宮人信天仗着晟王之利,以審問犯人經常出入天牢,表面上是審問兒子,事實上是……“
”是爲什麼?“慕容旭好奇道問。
”是想借此機會,暗中三全犯人送療傷的藥物,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在一個合適的機會救走他們。“
慕容無雙淡淡的道出原由,殿內的朝臣全都不不已,目光暗暗看向站旁邊的慕容晟,似乎是在責怪他引狼入室。
慕容晟表面上平靜,實則如立針氈,這些表情全落在慕容無雙眼中,繼續道:”自南宮信天參與朝政後,我朝的秘密計劃,竟然屢屢失利,兒臣便懷疑朝中可能內鬼,經過一番仔細的調,終於讓兒臣發現,南宮一門竟然是華夏帝朝潛伏在我朝的奸細。“
”太子殿下竟然早就發現,爲何不及時上報,或者是提醒本王,以致我朝損失慘重。“慕容晟氣得咬緊虎,一字一字的道。
聽到他所言,慕容無雙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絲毫沒有要理會慕容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