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碧藍!
薄情一臉沉靜站在宮門前,一襲白色的娟紗鳳尾羅裙 ,外面穿着晴天色雲紋縐紗袍,宛如天空上,藍天與白雲的搭配,雲發用前冰魄在耳邊綰着一小髻,餘下的長髮全梳成尾指大小的髮辮,俏皮不失少女的安靜。
擡頭看看天空,薄情深深的吸一口氣:“走吧。”
林暉一臉嚴肅的跟在旁邊,語氣有些戲謔的道:“你的麻煩總是不斷,就不能一次性讓他們消停消停。”
薄情眼中露出一絲無奈的道:“我那知道那個什麼雪族公主,表面上看着是一臉和善,會扭轉身就跑到皇上跟前告狀,還說我要刺殺她。林大人,本夫人冤枉啊!”
噗嗤……
林暉忍不住笑出聲:“你自找的,有冤跟皇上說去,本官是奉旨辦事。”
看到林暉一本正經的樣子,薄情不由氣得咬咬牙,加快腳步,把前者甩在後面,似乎踩在腳下的是雪族公主的美麗絕頂的面孔。
林暉眼眸眯成一條縫,小小的雪族公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招惹這丫頭,簡直是自尋死路!
殿門外面,薄情聽到一聲尖細的宣召後,心裡不由冷冷笑一番,從容的走上金鑾殿,恐怕她是有史以來,踏入金鑾大殿次數對多的大臣的嫡妻,看着站在大殿上的如雪公主和風雲弈,眼眸不由更加暗沉。
薄情上前,恭恭敬敬的見過聖駕:“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元帝沉默一會後,纔出言:“左相夫人,你看一眼殿上的女子,你可認識她?”
薄情順從的看一眼,淡淡出聲:“回皇上,臣妾認得,她是雪族的如雪公主,如雪公主昨天入京城的路上遇刺,臣妾讓身邊會武的婢女前去相助,後來如雪公主還特特到府上致謝,所以臣妾認得。”
如雪公主看向薄情,面色微變,眼眸中閃過一絲恨意,卻沒有馬上出聲,只聽元帝道:“左相夫人,朕問你,昨天你爲何會出現如雪公主入城的官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擡起頭,薄情想了想道:“昨天臣妾在府中悶了,就讓丫頭陪着出門,回府的時候,剛好碰到公主入城,就讓車伕把車停在一邊,只待使臣隊伍過後,再回府的。只是沒想到不知道哪來的一陣鞭炮聲,驚了在場的馬匹,臣妾的馬車因爲馬匹受驚亂衝亂撞,驚了圍觀的百姓,影響到使臣隊伍前行。”
說到這裡,薄情的大眼睛中露出一絲恐懼,顫着聲音道:“誰知道,臣妾的馬車剛穩下,就聽到外面的人大喊大叫起來,說是有刺客,又聽到禁衛軍們大叫着要保護公主,臣妾偷偷從車窗看去,那些刺客好殘忍,死了好多的無辜老百姓,當時被嚇壞,想着隊伍受阻與本夫人的馬車失控有系,就讓身邊懂武的侍女去幫忙,自己便先行離開,以免侍女因顧及臣妾而分心。”
如雪公主聽完後,馬上跪在地上,神情有些悲愴的道:“皇上,左相夫人她在說謊,昨天在左相府中,她可不是這樣說的。”
元帝的眼睛一眨,冷冷道:“左相夫人是怎麼說的。”
看了看薄情充滿恐懼的小臉,如雪公主漂亮的眼眸微暗,努力平靜自己的聲音:“回皇上,昨天那侍女救下如雪後,如雪對她感激不盡,但是卻發現那侍女面露難色,如雪在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左相夫人並同意她出手救如雪,是她看不慣而是百姓無辜受害,擅自出手相救,害怕自己違背了主子的命令,回去後會受罰。”
剛聽到這裡,元帝不由的勃然大怒,沉着臉厲聲道:“豈有此理,左相夫人,如雪公主的的話,是否屬實?”
薄情毫不猶豫的道:“回皇上,絕無此事。”說完,目光看向如雪公主,神情漠然如冰,冷冷出聲:“如雪公主,本夫人不顧自己的安危,好心讓侍女拼死救了公主,卻不知道公主爲何要如此詆譭臣妾。”
“皇上,如雪沒有詆譭左相夫人,昨天如雪到慕府替那名叫帛兒的侍女求情,是左相夫人親口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救如雪,一切都是帛兒自作主張,而且……”
如雪公主臉上,露出一抹憂傷的神情,略停片刻後才道:“而且,左相夫人當時明明答應如雪,不會罰帛兒,可是如雪一轉身,她……她卻殺了帛兒,帛兒……她死得好慘啊!”一行眼淚,從她白皙如的臉上滑落。
朝中衆人的面色不由一凜,元帝身上的氣息也冷了幾分,如雪公主低低泣道:“皇上,如雪好後悔來到京城,好後悔去了慕府,不然……不然帛兒她也不會死,是如雪害了她。”
美人流淚,本就是惹人憐,何況這如雪公主是美人中的極品,朝堂上衆人,立即唏噓不已。
如雪公主看着衆人反應,猶豫再三道:“回皇上,如雪偶爾的機會,聽聞了六王爺與左相夫人不和,再加帛兒一事,如雪大膽的推測,昨日的刺殺行動,是左相夫人一手策劃的,所以纔會告到金鑾殿上,請皇上爲如雪作主。”
什麼,滿朝大臣聽到此言後,不由的大吃一驚,各種探究、猜疑的目光紛紛落在薄情身上,沒想到眼前天真無邪的女子,手段竟是如此的狠辣,果然不失薄家當年的風範
薄情不由在心中翻翻白眼,聲音始終風輕雲淡的道:“皇上,臣妾是冤枉,臣妾從沒有做過這些事情。這些都不過是如雪公主的推測,完全沒有真憑實據,如果這樣就認定臣妾有罪,臣妾不服。”
元帝聽完後,若有所思道:“如雪公主,你有何證據,說明你昨日遇刺一事,與左相夫人有關?”
如雪公主不假思索道:“其一,當日鞭炮聲響起,在場馬車何其多,別的馬車上的馬,雖然受驚嘶叫,但是並不至於發狂亂衝亂撞,獨左相夫人的馬出現亂衝亂撞的情況,圍觀的百姓因此不得不四處逃跑,以致道路阻塞,而就在此時刺客出現;其二……”
頓了頓,如雪公主神色一片悲憤:“刺客出現後,見人就殺,當時官道到處是無辜百姓的屍體,可是左相夫人的馬車就停在旁邊,那些刺客卻如沒有看到,連動都沒動一下,其三,就是帛兒的事。帛兒的死,是因爲她無意中破壞了左相夫人的計劃,所以左相夫人才會一氣之下殺了她,泄恨。”
此話一落,朝臣中立即有人走出列,正色正氣道:“啓奏皇上,左相夫人的行爲,是有意要破壞鳳麒國與雪族的聯盟,爲達目的傷及無辜百姓,其手段着實令人髮指。”
這人的話音一落,慕昭明冷眸一睨道:“郭大人,這些僅是如雪公主的懷疑,在沒有拿出真憑實據前,請不要詆譭本相的妻子,而且,請問一個半大的孩子,爲什麼要破壞鳳麒國與雪族的聯盟,對她有什麼好處,還是你懷疑一切是本相在暗中唆使,畢竟是本相發現的六王爺意圖謀逆的事情。”
那郭大人不由渾身一震,只顧一時口舌之快,卻忘記了站在薄情後面的人,訕訕的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一時氣憤,是下官失言。”但是下一刻,他的懷疑馬上有人贊同。
如雪公主聽完郭大人的話,馬上道:“抱歉,如雪心中所想,正如郭大人所想。六王爺的事情,如雪也是略有所聞,認爲左相夫人此舉,確是爲了阻止六王爺和親到雪族,因爲迴雪族必然會經過珞城,他們唯恐六王爺會調查出事情的真相,所以不惜一切代價阻止。”
聽到如雪公主的話,慕昭明眸海內內寒芒乍現,躬身對元帝道:“皇上,到珞城秘查六王爺的是微臣,皇上若是懷疑微臣,儘可以派人重新調查,六王爺若有不服,也可以提出要求,親自回去調查,微臣對皇上絕無半分欺瞞,所以……不須阻止六王爺前去雪族和親。”
薄情冷眼看到這裡,原來目的在此,心裡冷笑道:“風雲弈啊,我馬上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麼叫畫蛇添足。”暗暗遞給林暉一個眼神。
林暉馬上走出列道:“回皇上,此事的起因,皆因爲如雪公主入京遇刺一事,左相夫人恰好在場,微臣以爲只要查明此事,找到真正的原兇,就能知道此事是否與左相大人有關。”
元帝正因爲慕昭明是他最信任的臣子而爲難,驀然聽到林暉這樣一說,心中不由暗喜,馬上道:“林尚書,你認爲此事,該從何處查起?”
林暉似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樣子,緩緩的道:“方纔,如雪公主和左相夫人各執一詞,臣以爲只要證明他們二人的話,誰真誰假即可。”說完,暗看一眼薄情。
薄情脣角微微翹起,耳邊響起元帝威嚴的聲音:“依林愛卿所說,如何證明二人話中的真假。”
林暉擡頭,看着元帝,胸有成竹的道:“方法其實很簡單,如雪公主說左相夫人因計劃失敗,遷怒於救過她的侍女帛兒,甚至殺了她泄憤;左相夫人卻說是她讓帛兒去救公主,那麼只要帛兒能出現在大殿上,就能知道二人話中真假。”
大殿內衆人聽到此話,不由紛紛的認同此法甚好,元帝看一眼殿下兩名女子,淡淡問道:“如雪公主,左相夫人,你們二人可同意林尚書的做法?”
如雪公主暗年薄情一眼,眼內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一臉坦然的道:“回皇上,帛兒因本公主而死,如雪沒有意見,希望查明真相後,皇上能還帛兒一個公道。”
薄情垂下頭,垂下睫羽,勾勾脣角,淡淡出聲道:“啓稟皇上,臣妾也沒有意見,同時也希望皇上到時,能還臣妾,還有,還臣妾的夫君一個公道。”慕昭明聽到後,脣角不由的微微上揚。
“好。”
元帝一個字,讓衆人期待不已。
傳召的公公出去後,如雪公主看着薄情,神情哀慼道:“左相夫人,你要維護你的夫君左相大人,本公主沒有任何的意見,但是帛兒何其無辜,她只是不小心逆了你的意而已,你何必痛下殺手。” 一番話,惹得衆人同情不已。
薄情淡然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爲如雪公主的話所動,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靜得彷彿她不是置身在金鑾大殿,而是在另一個十分平靜的世界。
但這過份的平靜,在衆人的眼內,全是心虛的表現。
風雲弈站在如雪公主的身邊,看着薄情波瀾不驚的表情,眼角不停的跳動,心裡忽然一陣隱隱的不安,此事雖然他是局外人,但卻有一種,已經被拉入局的預感。
如雪公主也靜靜的看着薄情,見她對自己的話不理不睬,眼中也露出一抹遲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卻總想不起是哪裡不對,帛兒的死是她親眼目睹的,一劍穿胸,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金鑾殿內,衆人心思各異,只有薄情和慕昭明的神情,是一臉的淡然。
似乎是無論發生多在的事情,也不能動搖二人半分,或者說是,世間萬事萬物,皆不入他們二人的眼。
目空一切,這就是最好的詮釋吧。
傳召的太監終於,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落在他身上,太監似乎也感覺,不由加快步伐,一直走到高臺前面跪下道:“回皇上,帛兒已經帶到。”
殿內人不由一陣緊張,因爲帛兒已經帶到,並不能馬上證明二人誰真?誰假?
這帶到的結果有兩種,一是活的,二是死的。
元帝卻沒有多想,低沉的聲音道:“宣。”
傳召太監馬上衝着殿外唱喏:“宣……帛兒晉見。”
當帛兒的身影出現在金鑾大殿的門庭上時,如雪公主的面色不由的一白,虛弱得幾乎站不穩,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親眼看到帛兒被殺的,甚至夜裡,還讓人檢驗過帛兒屍體。
如雪公主的目光猛然落薄情,只見薄情脣角邊掛着一抹譏諷,心裡一下子明白,不是薄情中了她的連環計,而自己落入她的陷阱中。
風雲弈臉上的溫文優雅已經僵硬,甚至是在慢慢的裂開,儘管此事不是他在主導,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在微微的晃動,因爲龍椅中的人是不會在乎這些,恐怕這次的結果,不會再是軟禁在王府,而是終身囚禁在天牢內。除非……
帛兒從容的走上前,跪在大殿中,面無懼色的道:“奴婢帛兒,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帛兒,你不是死了嗎?”如雪公主失態的叫出聲。
帛兒馬上露出一臉驚訝,不解的看着如雪公主:“如雪公主怎會這樣說,昨天分手時,奴婢還好好的,怎會無緣無故的死了,莫非……”只說了兩個字,後面就沒有說出口。
但是衆人卻沒有錯過這一幕,元帝立即冷冷的道:“莫非什麼,說下去。”
帛兒馬上垂下頭,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昨天晚上左相府鬧賊了,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聽到如雪公主的話,奴婢就想起夫人的話,懷疑這些人是衝着帛兒來的,夫人說我們救瞭如雪公主,壞了別人的好事,肯定會惹上麻煩的。”
隨着帛兒的聲音落下,誰真,真假,已經有了答案。
殿上一處安靜,誰也不敢多言。
如雪公主看着帛兒,看着熟悉的面孔,心裡不由升出一陣畏懼,顫着聲音道:“你是假的,你一定是假的,本公主明明親眼看到帛兒,被另一名侍女一劍穿胸,不可能活着,就連屍體……”說到這裡,猛然的打住,才發現自己差點露餡。
但是,在場的人,又有哪個是笨的,自然明白後面的意思。
薄情冷笑的看向如雪公主,忽然跪在地上道:“回皇上,臣妾其實還有一事,未曾向皇上言明。”
“何事?”
元帝簡潔的兩個字。
薄情垂下眼眸道:“臣妾的馬車因受驚,亂衝亂撞並非偶然,而是人爲的。”
林暉馬上驚訝的道:“左相夫人,爲何會這樣想。”
看看衆人,薄情的目光最終落在如雪公主身上,語氣肯定的道:“昨天官道旁邊那麼多的馬車,雖然受驚卻沒有失控, 唯獨臣妾的馬車出現狀況,是因爲在鞭炮響起的瞬間,從如雪公主的馬車內穿出一道白影,朝臣妾的馬車奔來,馬匹因爲恐懼纔會失控。”
林暉馬上激動的道:“白影,什麼白影?”
薄情想了想,搖搖頭道:“白影的速度很快,本夫人沒有看清楚。”想到昨天那道白影,猛然從如雪公主的馬車中飛出,速度之快,連她都不能看清楚是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下,慕昭明的聲音悠悠響起:“據本相所知,雪族中人把雪狼看成是神獸,是他們最忠誠的朋友,所以每每外出,都會把一頭雪狼帶在身邊,而且雪狼的動作敏捷異常。狼,本是一種危險的動物,馬匹感覺到一頭兒狼朝它衝來,自然會受驚失控。”
隨着慕昭明的話音落下,如雪公主的身體不由微微的顫抖,連聲音都在發抖,只聽她心虛的小聲道:“皇上,昨日的鞭炮聲,確實也驚到了如雪身邊的雪狼,如雪一時反應不及,讓它跳出馬車,驚嚇了左相夫人的馬車,而刺客剛剛好在此時出現,實在是太巧合了,所以如雪纔會懷疑,是左相夫人要謀害如雪。”
如雪公主深知此事,再堅持下去,只會更加證明自己是存心要陷害眼前的女子,趁機替自己編了個不是解釋的解釋,給皇帝一個臺階,讓他就此了結此事,畢竟雪明與鳳麒國聯盟,利益擺在眼前,皇帝不會因爲一個朝臣的妻子,而一直揪着自己不放。
薄情聽後也不生氣,淡淡出聲道:“雖然不知道公主的雪狼,爲什麼獨獨朝臣妾的馬車撲來,但是還請公主好好的管教你的雪狼,昨天衝撞的本夫人的馬車小事,萬一那天驚了皇上的鑾駕,可就滅族的大罪。”皇帝連兒子都捨得賣給雪族,又豈會因爲她,而深究他的金主。
元帝聽完薄情的話也不由鬆口氣,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是心裡也明白一切全是如雪公主所爲,但是如今國庫空虛吃緊,解決錢糧的問題最重要,如雪公主的罪他不想治,也不敢治。
看看站在下面的薄情,幸好左相夫人這丫頭也是個明白人,以後再補償就是,淡淡的出聲道:“雪狼本來就是畜生,野性難滅,偶然失控也是有的,如雪公主你可要好好的看好它。”
“是,皇上,如雪一定照辦。”
此時,如雪公主,背後早已經溼透,但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風雲弈卻沒有那麼輕鬆,皇上、慕昭明可不是那麼好騙的,他跟雪族間那點事,怕是瞞不住了。
此番他即便能順利的離開京城,想要來日捲土重來,已經完全沒有希望,因爲他們會不惜一切的阻止。
這些年努力,夢想,轉眼已成空。
回來的路上,薄情坐在馬車內,馬車內卻不只她一人,只聽錦兒一臉興奮的道:“帛兒,你昨天的戲演得實在太好了,我幾乎都以爲是真的。”
薄情看了看帛兒,也不由讚賞的笑道:“昨天在馬車內,看到你雙手漸漸握成拳頭,正氣凜然的表情,我都差點以爲是真的。若不是你多說了那句話,我幾乎要相信了。”
帛兒不由的一愣,隨之面色沉下,悠悠的道:“夫人,其實那時我也不全是在演,而是真的很氣憤,那些人爲了一己之私,竟然對無辜的老百姓出手,所以我纔會那拼命的跟那些刺客廝殺。不過,夫人當時的語氣才厲害,奴婢一跳也馬車,就有種後悔的感覺。”
錦兒卻止不住的道:“不過,你在客廳中,確實很演得很好。”
帛兒小臉一揚道:“那是,我可是用心在演,完全把那雪族公主,當成唯一的救命符,感謝肯爲我求情,再加夫人的表演,能不逼真嗎?不過夫人最後那句‘本夫人不罰你,是因爲本夫人要殺你’,是真的嚇了奴婢一大跳,全身的毛孔都豎起來。”
旁邊,曼珠立刻同情的道:“難怪,我說後面那口血,你怎會噴得一點不像,原來是被嚇到的。”心裡卻暗道,主子那不叫演,那是本色啊!果然狠。
四個女子說得正起勁,忽然一把男音道:“你們不覺得,本相這個臨時演員,也演得很好嗎?”三個丫頭的小臉馬上一滯,隨之恢復平常色,不也再多言。
薄情卻笑着緩緩的擡起頭,看着慕昭明完美無瑕的面孔道:“我昨天演得不好嗎?你怎麼一眼就看穿了?”
慕昭明修長的手指捏捏薄情的鼻尖,脣邊帶着淺淺的笑道:“你昨天演得最不像,跟換了個人似的,所以我只是想一想,就知道你是在演戲給別人看。”說完,眼眸內一片無邊的幽暗,是時候抽時間,好好清理一下府中,那些不該在的、多餘的人,不然連睡覺也難以安心。
這男人的眼睛真毒,薄情不由在心裡道,不過想想昨天自己的表現,心中不由失笑,是不太像自己。
黑幕降臨,涼夜如水。
驛館中,如雪公主面色鐵青的,坐在梳妝如前,想着白日的事情,百思不得甚解,對方究竟是如何知道他們的計劃,並且想好應對之策,還有那帛兒,明明是真的被一劍穿胸,怎麼會不死呢?
回神時,鏡子中多了一道身影,如雪公主不由的一驚,待看清楚後,驚喜萬分的道:“弈哥哥,你來了?”
風雲弈一身白色的華貴錦袍,脣邊一抹淺笑,氣質高貴而優雅,看着如雪公主美麗的面孔,聲音溫柔而抱歉的道:“如雪公主,爲幫本王離開京城,真是委屈你了。但是,我不會阻止你尋求真愛,以後,只要你遇上喜歡的人,你隨時可以……”
如雪公主連忙用手擋着風雲弈的脣,不讓他說出後面的話,掩下眼內有些傷感,聲音似水道:“弈哥哥,別這樣說,不要難過也不別抱歉,只要能幫到你,雪兒什麼也願意。”只想多看你一眼。
風雲弈垂下眼眸,聲音索然的道:“公主,以後不要再爲本王冒險,那左相夫人,別看她年齡小,手段卻非常人能及,你千萬不要去招惹她,不然……我們能不能順利離開京城,都會是難題。”
“雪兒知道。”
如雪公主點點頭,看着風雲弈有些失落的面孔,回想着他一身戎裝,騎在馬上英姿勃發的樣子,如今卻是一副萎靡不震神態,心中替他感到有些不甘,面上卻淡淡的道:“雪兒只是一時想不通,那左相夫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計劃,早早的作好準備?”
風雲弈面上不由的一囝黯然,他與無數人交過手,鬥過智,自問不是一個愚蠢的人,只是沒想到會屢屢敗在薄情手中,而且每次看到她,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女子,除了容顏,她跟她真的一模一樣。看到如雪公主的眼神,知道她在想什麼,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而如雪公主看到他不出聲,以爲他是懼於薄情,心裡的不甘更盛,看來得找機會,好好的替弈哥哥出口氣,不信薄情每次都能做好準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付起來簡直是易如反掌。
送走風雲弈,如雪公主依舊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中那張,連自己也不由的稱讚的面孔,暗道:“弈哥哥,你心中的女子,究竟如何的美麗無方,以至於讓你完全看不到我的好。”不由的暗暗想象。
腦海中,忽然出現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那雙眼睛像兩汪冷冽的冰泉,看一眼便能噬心入骨,讓人無法忘記。再配脣角一抹若有若無笑容,這樣的女子必然是冷豔無方……
如雪公主忽然用力甩甩頭,看着鏡子中,自己震驚的面孔,她方纔想到的竟然是薄情的面孔,那大得出奇的眼睛就是她的標誌,讓人過目不忘,不,是難忘,或者是根本不想忘記。
薄情!如雪公主在心裡默唸着這個名字。
天花苑中,薄情正與慕昭明剛下完一盤棋,錦兒端着一個托盤進來,把托盤中茶盞放在慕昭明跟前,把一個燉盅擺在薄情面前。
薄情掀開自己的燉盅蓋,聞到飄出來的味道,不由皺起眉道:“錦兒,這個月我好像已經喝了十次這樣的燉品,你一會跟曼珠說,下次給我換換,不想再喝這東西。”
錦兒古怪的看了一眼薄情,暗暗看一眼慕昭明,訕訕的笑道:“曼珠姐說,夫人正要長身體,這是專門爲你準備的,夫人必須每三天喝一次,以後你就知道她的作用。”說完,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慕昭明看到錦兒古怪的表情,拿過薄情手中湯匙,挑起裡面的食材看了一眼,忽然笑道:“沒用的,你們夫人喜歡趴着睡覺,一天一盅也不會有什麼效果。”說完,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薄情。
錦兒聽到慕昭明的話,面上不由一滯,隨之紅到耳根後。
薄情睜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慕昭明,又看看錦兒面紅耳赤的樣子,不解的道:“這燉品有什麼不妥嗎?昭明哥哥,要不給你喝……”
“夫人,不可以。”不等薄情說完,錦兒馬上大叫出聲。
慕昭明看着對面一臉不解的人兒,脣角不由自主的翹起,連眼神中都充滿笑意。
薄情看看錦兒一臉緊張的表情,又看看慕昭明英俊的臉上,戲謔的眼神,玩味的笑容,再看看燉盅內的湯,不由眯起眼睛道:“錦兒,這燉品是怎麼回事?”還是爲她專門準備的。
錦兒看看慕昭明,面上更紅得滴血,猶豫再猶豫後,咬咬牙道:“夫人,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我說了你可千萬別怪我。”
薄情無聲的點點頭,錦兒小小聲的道:“那個是曼珠姐說,夫人不喜歡左相說你是小豆芽,所以特意爲你準備這種常喝可以……可以讓你前突後翹的湯。”說完後,頭已經垂到胸口上。
血,在薄情的經脈內,忽然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