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無奈地想到只有在廠裡急辭工,可這樣急辭工到手的工資肯定沒有多少,而且還要去求個人情。躺在牀上權衡了很久,痛苦地決定明早就去找廠長辭工。
已經兩天沒來上班,那塊上次寫着“出糧通知”的留言板,此時寫的是通知明朵已經被廠裡辭退,告知他把工具交到組長那裡併到財務部去結算工資。
明朵看完留言板上的內容自嘲似的笑了笑,徑直朝着自己的工位上走去,清點了廠裡發的工具和一些個人的用品交給了所在組的組長阿江。
組長阿江很遺憾地接過明朵交上來的工具:“明朵,我這個組失去你,會給我更大的壓力。現在有好幾個是剛招進來的新手,只會做些簡單的活,廠裡在昨天決定的時候我也向廠長請求過,可他們不在乎我們外來工的建議。”
明朵很無奈地說:“阿江,謝謝你幫我說了好話,這次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廠裡不辭我,我也要急辭工去接人。這是我領的工具你清點一下,再見吧!”
“我也知道你現在很需要錢去接人,我也是發工資的當天就把錢寄回去了,也只是留了點生活費,很想幫你一下,可現在卻有心無力,希望你理解。”阿江帶有點內疚地說道。
“謝謝!我能理解,我們出來打工的接到工資都想寄回去,恨不得馬上就全部寄回去。”明朵揮了揮手:“我現在去財務部,想早點拿到錢去接人,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明朵敲了一下財務部虛掩着的木門,裡面傳來一聲:“請進”
看見明朵進來,生產經理兼財務經理操作很重廣東話口音的普通話說:“來了,這是你元月份的工資,你點一下吧。”說着就扔給明朵一個牛皮紙信封。
裡面還付有一張工資清單:
員工顏明朵:
你已無故兩天沒來我廠上班了,現廠裡作出對你辭退的決定。
你元月份實際工資爲六百二十五元六角。
按廠裡之規定,每無故曠工一天扣除三天的工資,你無故曠工兩天故扣除你六天的工資作爲處罰。
即:你現在的剩餘工資爲元月份實際工資扣除20%所得計五百元零四角八分。
明朵看着這份工資單想爭辯幾句的心思也沒了,點了這五百零四角八分,在工資領取單上籤了字。
經理似乎很仁慈地說道:“顏明朵,我也是看你在廠裡的表現還可以,才這麼決定。要不然,我不辭你,等你到了三天沒來上班我就可以作爲你自動離廠處理,可以一分錢也不給你。”
明朵說了聲“謝謝”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想到“既然你這麼仁慈怎麼不借給我點錢呢?我叫老鄉恩仔幫我請假,可你們不批。小華本來也是廠裡的員工,理應要廠裡去人......哎,算了吧,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還是趕緊到收容所去打聽送走了沒有,送到哪裡去了吧。”回到宿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給恩仔留了張行李寄存他處的字條並把借的一百塊錢壓在一本書裡,就往收容所趕去。
在收容所查知,小華今天早上北送往廣東興寧市了,這個地方差不多靠近江西,離深圳也遠着呢。到離收容所不遠的長途汽車站買了張去往興寧的夜班車票,坐在車站裡的長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此次因暫住證被抓事件的確把一個農村孩子推向了痛苦不安的境地,也沉重地打擊了他熱身於打工事業的激情,對於深圳的嚮往已是停留在提及就恐懼和懊惱的深深仇視中。他無法理解當時爲什麼還要以這種手段來拒絕一個想在深圳打工的農民。總是偏激地在心裡辯解到“我有什麼錯呢?我沒有錯,就算在家裡時跟混混待過一段時間,可我現在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曾經的錯誤,我也在積極地改變過去的不良作爲。”
路上的山山水水沒有心思去觀看了,他甚至冒出了要去報復抓他的那幾個保安的想法,也想到要去跟家裡的混混一起去混一混。既然你—深圳不接納我這樣的務工熱情,那我就只有以另一種方式去接近你。他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