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虛弱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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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結束後,大家各回各家。馬樂的體質早已是千杯不醉,可他老爹就不行了,喝得嘴歪眼斜走路打晃。馬樂把他攙出飯店,打了輛出租車回家。

一路上老馬的嘴就沒閒着,什麼讓馬樂把握好機會啦,什麼世道艱難不容易立足啊,什麼把你養這麼大不容易啊……總之,藉着酒勁,把大半生的牢騷都跟兒子發了個遍。馬樂嘴上敷衍應付,心裡卻一陣陣的發酸。老爹老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自己身上,可是自己到頭來也混不出個人樣,事到如今連性命都沒法保障,說不定哪一天橫死任務世界,讓二老怎麼活啊……

總算回到家裡,老爹還沒進門就一口吐在地上,門裡門外全是污物,門都沒法關。馬樂把老爹扶進廁所幫他清洗,老媽則在門口收拾,一家人忙得不亦樂乎。

把老爸送到牀上,馬樂回到門口:“媽你回屋歇着吧,我來收拾。”說着一把搶過抹布。老媽笑了笑回房去照顧老爸,馬樂一人在門口默默清理嘔吐物。

髒污都滲進門縫,這活又髒又繁瑣,馬樂空有一身力氣無處使,正鬧心的清理,突然聽到腳步聲傳來,低頭一看,馬笑笑正拖着疲憊的身體爬上樓來。

“呦,笑姐這麼晚纔回來啊,上哪嗨去了!”馬樂笑着打招呼,馬笑笑擡頭一看他,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嗨你妹啊,姐加班到現在,累得要撲街了都……”

馬樂驚訝道:“不會吧,你還只是研究生就這麼累?”馬笑笑走到家門前,一邊掏鑰匙一邊訴苦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說了麼,不僅要做研究生的工作,還要帶新生的班,兩邊跑要累死了……導師那邊的活又多又雜,今天還有好多資料要處理呢……”說着,馬笑笑打了個哈欠:“今晚恐怕又是一個不眠夜……”

馬樂這才注意到,馬笑笑眼瞼發黑,眼白上佈滿血絲,顯然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笑姐你……幾天沒睡覺了?”

“啊……有兩三天了吧,誒,或許有四天了……記不清了……”說着說着,馬笑笑就這麼站着閉上了眼睛,然後一頭栽倒在自家門前。

“笑姐你怎麼了!”馬樂見了,急忙跑上去抱起馬笑笑,用奇蹟徽章一掃描,顯示爲“虛弱的人類”,各項屬性都有所降低,而且備註中寫着“該人類因長時間缺乏休息,處於極度疲勞的狀態……”

看到這,馬樂鬆了口氣,只是累壞了,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這時馬樂的老媽聽到了動靜,出來一看這情景也嚇了一跳,馬樂跟她說明了情況,然後拿起馬笑笑的鑰匙開門。老媽卻嗔道:“傻小子!笑笑身體這麼虛弱,沒人照顧怎麼行!趕緊抱她進屋,今天就讓她在咱們家過夜吧,明早我給他做點好吃的補補身子……唉,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馬樂看了看馬笑笑的睡臉,嘆了口氣,笑了笑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房間,輕輕的放在了牀上。“看來今晚得睡沙發了……”馬樂轉身剛要走,突然感覺衣角被掛住了,回頭一看,馬笑笑已經醒了,用手抓着他的衣服,正一臉狐疑的看着他。

“呦,笑姐你怎麼醒了?”馬樂特意輕拿輕放,沒想到還是驚醒了她。馬笑笑用鄙視的眼光掃視了一下馬樂雜亂的房間,哼道:“把你丟到豬窩裡,你還能睡着啊?!”

馬樂撓了撓頭道:“我覺着挺好的,每件東西放哪我都知道,習慣了方便得很!”馬笑笑噗嗤樂了:“每個不愛打掃房間的人都會這麼說!不逗你了,我是最近作息失調,養成了睡十分鐘就醒的習慣,該起牀了,還有事沒忙完呢,今晚又得通宵嘍……”馬笑笑剛要起來,馬樂一把將她摁回了牀上:“笑姐,今晚聽我的,好好睡一覺,總這樣身體熬不住!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就喊我,我就在客廳沙發上!”

馬笑笑哪裡放心得下手中的工作,可是不知爲什麼,看着馬樂關切的眼神,她還真的不想起來了:“那……好吧……”父母都在外地,表面上看馬笑笑似乎強勢幹練,什麼事都能自己一個人處理好。但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女孩子一個人生活,是多麼寂寞痛苦的一件事。在學校裡受了氣,回家沒有傾訴的對象,有了好玩的事情,也沒有人同她分享快樂,每每工作到深夜,咖啡都得自己倒,第二天的早飯也得自己爬起來做……一個人生活,看似更自由,可以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工作和朋友,但是實際上,親人總能讓人感覺到某種……朋友無法替代的溫暖。

可是此時,馬笑笑很開心,自己的父母雖然不在身邊,但是馬叔叔一家對自己卻像親人一樣。還有這個木訥的大馬樂,從記事起就一起玩耍,說起來,兩人的關係比親姐弟還親呢。躺在馬樂的牀上,馬笑笑感覺到一股久違的溫馨,似乎漂泊一天之後,終於有一個堅固溫暖的港灣在等她返航,這種感覺,真好。

馬樂看見馬笑笑的笑容,心裡也踏實了,轉身正要走,卻被馬笑笑叫住:“別走了馬樂,留在這裡陪我吧……”

馬樂微微一愣,回頭一臉猥瑣的笑道:“笑姐,你身體不好,就別做這麼激烈的運動了!”

“想什麼呢!我只是……哎呀算了,你要是願意留下來,就打個地鋪吧!”馬笑笑知道馬樂這貨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兩個人從小一塊長大,開玩笑從來沒深沒淺,她倒也不計較。

馬樂一想也好,馬笑笑身體虛弱,屋子裡留個人照顧也應該,就管老媽要個褥子,鋪在房裡打起了地鋪。“笑姐,晚上要是不舒服就喊我,就當自己家一樣!”“放心,我什麼時候跟你見外過!”

馬樂關了燈,兩人一地一牀躺了下來。過了半晌,馬笑笑突然問道:“馬樂,你睡着了麼?”

馬樂本來睡着了,但是他現在養成了習慣,警惕性極高,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醒來,所以馬笑笑一說話他就清醒過來,答道:“沒呢,怎麼了笑姐?”

馬笑笑翻了個身,有氣無力地答道:“睡不着,我心裡總想着還有資料沒處理完,睡不踏實……”

馬樂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不耐煩道:“不是我說你笑姐,什麼工作這麼重要,再說了你還只是研究生,今天做不完明天做,你們導師還能吃了你?在這麼熬夜下去,黑眼圈長皺紋都是小事,我怕你猝死在電腦前啊!”

“烏鴉嘴!”馬笑笑沒好氣的嗤了馬樂一句,嘆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導師他……哎呀,總之我的工作不做完肯定沒好下場!”

馬樂眉毛一揚,奇道:“這還是我霸氣四方橫掃六合的笑姐麼,當年學霸的氣魄都哪去了,一個導師而已,你都搞不定?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笑笑也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對着馬樂娓娓道來。

馬笑笑的導師叫鄒立,是一個年過五十的男教授,在學校裡德高望重,算是領域裡的權威學者,也是考研學生們挑導師時的熱門人選。馬笑笑這屆鄒立一共帶了三個研究生,其中一個是男生,是他老朋友的孩子,走關係跟了他,另外兩個都是女生。

之前鄒立給馬笑笑的印象,就是一個嚴謹的學者,慈祥的師長,再加上他在領域內的權威,馬笑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考鄒立的研究生。但是在鄒立手下呆了一陣之後,馬笑笑發現了一些問題。

這位鄒教授似乎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循規蹈矩,相反,在熟悉了之後,他經常會對馬笑笑說些輕佻曖昧的言語,有時甚至在晚上給馬笑笑發短信,毫不避諱的談論一些很私人的問題,再後來,甚至開始了比較明顯的追求。對於這一切,馬笑笑都婉言拒絕,甚至有幾次態度十分明確的要求教授不要這樣。可是馬笑笑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還沒走出象牙塔的女孩子,爲人處世言語談話終究不夠老練,每次都被這教授牽着鼻子走。再加上學位在人家手裡握着,而且這位教授終究也沒做太出格的事情,所以馬笑笑也就一直忍讓下去。

時間久了,鄒教授也發現,這個馬笑笑確實不好攻略,便轉移了目標,開始對另外一名女生下手。雖然這女生不及馬笑笑漂亮優秀,但終究是活力四射的年輕女孩,鄒教授吃不到鮑魚,木耳也可以嘛。這位女同學就明顯沒有馬笑笑的操守和定力,最終在教授的追求下淪陷,成功躋身小三的行列。

對於這位鄒教授的行爲,馬樂雖然有些鄙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男人嘛,都是專一的動物,無論多大年紀,喜歡的一直都是二十多歲漂亮性感的女生。而且師生戀婚外情什麼的也不是新聞了,這種事你情我願警察也管不着不是!不過接下來這教授的做法就讓馬樂有些牙根癢癢了。

不久前,這位鄒教授接了一個項目,有大量繁雜的資料需要蒐集整理,這種沒技術含量的活一般都是研究生幹,一般來說有三四個人,加班加點兩個禮拜也能弄完。可是這位鄒教授似乎對馬笑笑之前拒絕他有些懷恨在心,手下三個學生,一個是小蜜,一個是朋友的兒子,只有這個馬笑笑是個啃不動的硬骨頭,這種累活不給她給誰?因此,鄒教授把幾乎所有的資料都交給馬笑笑整理,限時一週。而自己則帶着另外兩個學生整天出去旅遊,美其名曰外出考察。

馬笑笑是什麼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校花級學霸,怎麼會看不出來鄒教授的小心思?可她是個要強的人,你越是刁難我,我越要把工作做好!所以竟然硬着頭皮把這活給接了下來,就這樣,她沒日沒夜的工作,最終累垮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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