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敲打徐謙
想不通，君塵只好搖搖頭，離開了君府。
有心在君府多呆一會兒，但想到自己在哪兒，哪裡就可能發生危險，君塵已經安排好了人馬，在君府外暗中保護，所以不在君府多作停留，纔是最好的辦法。
君塵離開君府，腦海中始終反覆迴旋着神捕程峰說的話，總覺得十分不妥，但思前想後又想不通其中關竅，只能親自上丞相府去問詢一番。
到了丞相府，君塵亮明身份，門口守衛即刻通報。
幾個呼吸後，丞相徐謙親自出門相迎：“今兒個是什麼風，把我們百忙之中的大將軍給吹來了，真是蓬蓽生輝，快快有請。”
“丞相客氣了。”君塵一邊走一邊看丞相府的建築，“真沒想到丞相勞苦功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日子卻過得如清貧。”
徐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將軍就別打趣老朽了，大陳王朝積弱久矣，許多地方百姓尚不能吃飽飯，老朽有吃有喝有住已然十分滿足。只要國家能強盛，老朽雖萬死而不辭！”
“丞相高風亮節，君塵受教。”君塵道，“不過有一事我不太明白，特來向丞相請教！”
“將軍有話請直言，老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徐謙道。
“昨夜我府上遭遇刺客，想畢丞相大人已經知曉，但據我所知前來刺殺的刺客都是北蕭的人，爲什麼會突然冒出個早已隱退，甚至已經死亡的大陳殺手，君塵百思不得其解，特來請教丞相。”君塵道。
徐謙眼珠一轉，面帶微笑：“將軍，您只管軍事，所以對政務不大瞭解，如今少帝新立，根基未穩。四方各有親王，其中海定王陳天瑞勢力很大，有自己的一套班子，對朝廷的命令陽奉陰違。”
“且反對少帝登基的最堅實力量，基本都來自陳天瑞麾下。爲保大陳王朝江山社稷，老朽不得不出此下策，在他還沒有準備完全的時候，就先將之權力分解。”徐謙道。
“原來如此。”君塵點點頭，“先帝在時，最忌諱少帝兄弟之間相互廝殺，所以希望丞相削去海定王權柄就好，萬不可傷及性命，讓他無憂無慮的安渡一生便好。”
“將軍，放心，此事少帝已親自示下，要求貫徹先帝遺命，絕不會造成兄弟間相互殘殺。”徐謙道。
“如此甚好。”君塵點點頭面色一冷，“此事就到此爲止，天家之事乃是禁忌，以後不得觸碰，還勞煩丞相知會一聲司馬琛大人。”
徐謙臉上笑容一僵，瞬間又恢復如常道：“將軍果真慧眼如炬，此計，的確是司馬琛大人想出來的，他的才智不錯。”
“本將軍不管那些，下不爲例！”君塵淡淡譏諷道，“此際我大陳外患尚未完全平定，就能有心思搞內鬥，不得不說你們這些文臣，有時候還真是‘深謀遠慮，智在千里’啊！”
“呵呵……”丞相徐謙蛋笑。
“丞相，你的人品我君塵信得過，絕對是爲我大陳考慮！”君塵面色稍微柔和一些道，“但這個司馬琛，本將軍不瞭解，還信不過，丞相莫被人當槍使，到時候後悔莫及！”
徐謙額頭漸漸冒出冷汗道：“謝將軍提醒。”
“好，今天天氣不錯，我再出去轉轉。”君塵說罷離去。
“……”徐謙望着君塵離去的背影，額頭冷汗直冒。
這時候司馬琛從他的身後走過來，雙眼閃爍着精光：“將軍果然是人中之龍，嗅覺果真敏銳，非俗世莽夫可比。”
徐謙轉過身白了司馬琛一眼，心中反覆思量，下了逐客令：“司馬大人，老朽今天累了。”
司馬琛一笑：“丞相不必着急，時間會證明一切，就算我是錯的，但我們提前防備未雨綢繆，總沒有錯。告辭！”
……
第二天，天矇矇亮。
“哈——”君塵已經起身在君府的演武場練功了，不多時渾身已是大汗淋漓。
初升的太陽放出萬道金芒，將整個世界堵上了一層金色，君塵幽深綿長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收功，渾身冒起了白霧，是身上的汗珠被內力蒸發凝結而成。
時至深秋，即將入冬，大陳王朝雖地處南方，溫度卻也是變冷了。君塵身體中蒸發而出的水蒸氣很快凝結爲無數小水珠，在其周身形成了淡淡的白霧。
“呼——”君塵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收功，慢慢朝屋子走去。
忽而，身後突然傳來一絲涼風，君塵停住身形卻沒有絲毫動作，因爲他知道它的目標不是他。
“嘭——”一支飛鏢釘在了走廊的柱子上，飛鏢上綁着一縷布條。
君塵緩緩將布條從飛鏢上拿下來，拆開一看：君塵將軍，一刻鐘內，城外涼亭一續，郭飛燕！
“切——”君塵有些不屑地側了一下腦袋，不知道郭飛燕葫蘆裡倒地賣得是什麼鬼，但這三個月相處下來，他對於郭飛燕的人品還是十分信任的。
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布條上散發而出，通過鼻子傳到君塵的大腦神經中樞。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輕輕捏了一下布條，和飛鏢一起裝進衣兜，身形一閃移到三丈之外，縱身一躍飛出君府疾步離去。
待君塵趕到城外密林涼亭，卻發現涼亭內並沒有半點人影。全力奔行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縱然君塵是武林高手也累得夠嗆，然後很果斷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開始調息。
只見旁邊石桌上有一杯還溫熱的茶水，君塵微微一笑：“倒也是有心了，知道我不是鐵打的。”
君塵端起茶杯掀開茶蓋，之間茶杯中有一行字跡：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是迫不得已！
“……”君塵張張嘴欲言又止，直覺告訴自己很不對勁兒，但究竟那裡不對，一時間卻想不明白。
君塵趕忙從衣兜裡拿出那一縷布條，對比了一下字跡，的確是一人所寫。
正疑惑間，君塵發現茶杯裡的字跡逐漸變淡，最後消失。
君塵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四下張望也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究竟是什麼鬼？爲什麼要說對不起，爲什麼不當面說清楚，爲什麼非要把我叫出來這麼遠，才留下這隱秘的字跡？
“啪——”一聲，君塵一巴掌扇在自己腦門上，“調虎離山，我中計了。”
來不及繼續調息，君塵朝着君府再度全速疾行而去。等他趕回君府，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刻鐘，這一去一返，消耗了君塵大量功力。
“父親，你沒事吧！”君塵衝到君府大門前便大喊道，只不過沒有人迴應。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朝着書房走去。
“嘭——”君塵把門一腳放開，正好看見父親和郭飛燕正在品茶，一副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郭飛燕輕輕抿了一口茶，道：“將軍，可不可以把你身上的免死金牌，借小女子一用？”
小女子？君塵對郭飛燕的自稱有些不適應，雖然不清楚她究竟是與道路什麼情況，但她既然不說，也就說明暫時還沒到需要他幫忙的地步。
想到這裡君塵一口回絕：“那是先帝御賜的金牌，乃國家重器，持此令者，如皇上親臨！不敢擅自做主轉借他人！”
郭飛燕也知道君塵不會輕易給她，於是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左手瞬間扣住君嘯臻，匕首如靈蛇般伸在君嘯臻的脖子前，並朝君塵大喝一聲：“不許動——”
“好，不動。淡定，一定要淡定，有話好好說！”君塵沒有立刻止步，反而是慢慢向前移步。
“退後。”郭飛燕再次高喝。
“飛燕姑娘，你不是說和塵兒是好朋友嗎，這是怎麼回事？”君嘯臻一副我是狀況外的樣子，絲毫沒有感覺到近在咫尺匕首的威脅。
君塵一邊徐徐後退一邊道：“郭飛燕，我君塵與你無冤無仇，你如此這般卻是何故？”
“少廢話，將軍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三個月前在金鑫城發生的事，難道你忘了麼？”郭飛燕道。
“三個月前……金鑫城……呃……我們有發生什麼嗎？好像沒有吧！姑娘，我想你肯定是搞錯了，我記得我們從未謀面？”君塵自然之道飛燕說的那次夜遇。
說到這裡君塵心裡已經確信：郭飛燕定有什麼難言之隱，雖然沒弄明白她爲什麼會提及這往事，但他仍十分配合，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未曾謀面？將軍大人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那一夜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你難道自己不清楚嗎？還非要我親口說出來嗎？”郭飛燕道。
“……”什麼鬼？說的好像我真的對你做了什麼似的。君塵一頭霧水，這話到底接還是不接，又該怎麼接？
左思右想後，君塵如實道來：“好吧，飛燕姑娘。我承認，那一夜我只不是一不小心碰到姑娘的胸部而已，但我當時真不知道你是位姑娘！”
“哼，真好意思說，後來我們在賓臨城再遇，你可是一眼就認出我來了？”郭飛燕腮幫一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