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莫至義和趙錦連夜趕到小山村時已是凌晨三點,小屋內昏黃燈光隨着從窗外吹進屋內的寒風搖曳着,牀榻之上,那個骨瘦如柴,面容蒼白的女子是誰?莫至義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到女子面前的,直到那一聲無力至極的叫喚:“哥!”
莫至義猝然跪下,緊緊握住女子骨節分明的小手,悲慟至極,捂住自己的額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老天!求你,別把她帶走,求你了!清清,哥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身後的趙錦在看到女子第一眼時已是泣不成聲,此時,只能勉強扶住自己的愛人,這是他現在唯一的依靠。
“哥,別難過!能見你們最後一面,我,安心了。現在,清清只求哥你一件事,求你一定答應我。”雲清現在已是迴光返照之象,她很清楚自己沒有時間了。
“你說!”莫至義強忍悲痛,哭笑着對着自己唯一的妹妹說道。
“求你,幫我照顧沉魚!”
這時,隔壁的李嬸才把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沉魚抱了過來。
小沉魚此時睡得香甜,熟不知自己的媽媽就要離她而去了。
帶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莫至義怒不可遏!“清清,到底是誰?那個混蛋是誰?我要宰了他!”
“不,哥!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從始至終,他什麼都不知道!別怪他!”雲清極力維護着她的阿恆,她的阿恆才捨不得她受這樣的苦!
“不怪他怪誰?你都成這樣了,我怎麼能放過他!告訴我,那個混蛋是誰?是誰?”莫至義已經紅了眼眶,相信要是那個男人在他眼前,莫至義會毫不猶豫的了結了他!
“哥!你要是去找他報復,我就會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天哪!清清,你怎麼可以對哥說這麼重的話!
一時激動,雲清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不停地粗喘着。
“我答應,答應!清清,求你活下去!你看,這是你女兒,你剛出生的女兒啊!你還沒來得及看她長大,你怎麼捨得就這麼走了呢?哥求你堅持下去,我馬上帶你去找醫生!”說着,就把雲清抱在懷中。
此時的雲清已是進氣少,出氣多,回天乏術了。
“哥,你的懷裡還是那麼暖,就像小時候一樣。呵呵,小時候,你總會這樣哄我睡覺,就像爸爸一樣。哥,沉魚就拜託你了。對於那個人,他讓我知道什麼是幸福,此生,無悔!好想再見他一面啊,好想——”最後是什麼,莫至義已經聽不見了,因爲,他最疼愛的妹妹已經斷氣了。就在這個蕭條的小山村,這間簡陋到只能容下一張牀,一張桌子的小屋裡,他的妹妹永遠的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
“不——!清清——!”撕心裂肺的吶喊也喚不回那曾經燦爛如花的年輕生命。
“清清!嗚嗚——”趙錦緊緊捂住嘴巴,不讓悲傷嗚咽出聲。
那天的黎明來得分外的晚,莫至義抱着妹妹莫雲清不到七十斤的遺體,還有那個出聲一天的小女嬰回了家。
莫至義將妹妹安葬好之後,便帶着一家人離開了老家,因爲那裡有太多妹妹雲清的影子,他承受不起,一家人去了S市從新開始。
本來莫至義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那個害死妹妹的罪魁禍首,可是每當想起她那時悽婉又幸福的笑容,他就提不起力氣了。再有,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幫妹妹照顧好她用生命換來的孩子,從此以後,她就是我莫至義的女兒,清清,你放心的去吧!哥就算放棄所有也定會護她一生!至於那個讓你“不悔今生”的男人,我只能答應你不去找他,如果有朝一日他找上門來,哥定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