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因爲龍形劍籙是雲系劍訣,尋常劍訣的銳金符籙就不甚相合,但飛劍沒有鋒利怎好用來殺敵?故而王佐道人在反覆推敲之後,用兩部道訣代替了尋常劍訣的銳金符籙,其中一道就是冰魄神光訣。水凝結爲冰之後,鋒銳就不輸金鐵,愈寒愈利。冰魄神光訣乃是冰系道法中的翹楚,王佐道人也是費了無數苦心,才從一位好友處求了來。
另外一部乃是焚離真訣,走的卻是相反的路子,要把真水之力蒸騰爲氣,藉助高溫水氣急速噴射之力切割萬物。
這個道理在閻浮提世界許多人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故而王佐道人也並不怎麼重視這部焚離真訣。他也只是無意中得到這部焚離真訣,覺得可以讓龍形劍籙多一種變化,便加入了其中,成爲了龍形劍籙一十九個符籙結構的一個,但重要性遠遜冰魄神光訣。
但白勝卻是受過良好科學訓練的,當然知道水的切割能力並不遜色鋼鐵刀刃。
高壓水流在撞擊物體表面最初的百萬分之幾秒時,瞬間的壓力非常大。當高壓泵將水壓升高到幾百兆帕,能把堅硬的岩石切割的光滑如鏡,採煤、採礦用的高壓水槍,便是利用了這個遠離。當焚離真訣提升到極高境界,水氣分子裂變爲等離子態,高溫離子氣流切割能力更勝高壓水流。白勝也不知道創出焚離真訣那人究竟是如何異想天開之輩,居然能在仙道昌明,科學落後的閻浮提世界想出這等暗合科學原理的劍法。要知道這個原理也是星球大戰裡的光劍原理的雛形,只是後來光劍的原理又經過無數演繹,變得更加複雜和看起來更像那麼回事兒。
可以說冰魄神光訣和焚離真訣便是龍形劍籙的劍鋒,故而冰魄神光訣的符籙轉化,讓白勝對整部龍形劍籙的把握超勝從前甚多。
白勝散了真氣,瞑目內視,瞧見兩道鎖仙環之外,兩道劍光遊走來去。赤城劍籙劍光赤紅,龍形劍籙卻是冰晶一般透明,時而煥發五彩奇光,兩道劍籙各有分野,從不會碰在一處。
白勝的第一道鎖仙環仍就是十一重法力,但第二道鎖仙環卻已經突破到了第二重,赤城劍籙因爲白勝疏於修煉,仍舊是第五重的法力,龍形劍籙因爲白勝還未洗練完畢,仍舊是第一重的禁制。
“我把龍形劍籙重修,日後祭煉斬雲和裁雲兩口仙劍會稍稍有些礙難,但這樣重煉之後,便跟我道法相合,就算王佐道人復生也難奪走。好在這兩口仙劍畢竟也是龍形劍籙所煉,祭煉時轉換法訣也不似重新洗練那麼麻煩,要不然我還不能用了。”
白勝收了功法,走出了黑鐵木舟,他見羅家姐妹還未出來,便把獨角噴雲獸放出,去另外一座山峰給那些被他們擒捉來信使去送吃食。這些人也是無辜,白勝並不想把他們活活餓死,因此不能不管不顧,還須得每日照料。白勝也是從附近的村鎮採買各種食物用具,然後用法寶囊裝回來,沒送一次東西,便可讓那些信使支撐三五日。
白勝駕馭了獨角噴雲獸上了山峰之後,那些信使都各露喜色,白勝雖然把他們生擒了來,但早就言明是爲了救那些童男童女。這些信使家中也有親眷被選中了要奉獻孩兒,故而對白勝並不多少憎恨,反而因爲這件事兒,對白勝頗有些敬意。尤其是白勝也不曾虐待他們,除了不放了走人之外,一切要求都盡力滿足,這些信使見到白勝來,都主動前來招呼。
白勝微微一笑,把法寶囊中的東西都傾倒出來,堆在了地上,說道:“你們也算受苦,等我找到機會,勸說貴國國主放棄了這個暴虐的念頭,便可放你們歸去。此時我若放你們走,只怕你們也要再被派出去做這等違心的差使,還不如在這裡靜候幾日。”
那些信使自然唯唯諾諾,不會多說什麼。白勝送了吃食用具之後,本來就想要走,但是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妥,瞧了一眼這些信使,心底微微計數,忽然察覺多出來了一個人。
“不對勁!我明明捉了五十四個信使,爲何這裡卻有五十五個人?莫不成這些信使男男生子,可也沒有這麼快就長的成人也似!我呸,老子是穿越前微博上的腐段子看多了,連這種念頭都轉的出來。”
白勝雖然念頭轉的混亂,但是心底卻知道,事實的真相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有人混入了這些信使當中。他掃了一眼這些信使,一時間也瞧不出來那個是僞劣假冒,他踟躇了片刻,仍舊臉色如常了下了這座囚禁人的山峰,回到了他和羅家姐妹居住的那座陡峭山崖。
恰好羅家姐妹一起在看風景,白勝也不隱瞞她們,就把自己發現信使多了一人的事情說了。羅玉璣雙眸瞪了個溜圓,叫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把他捉出來,好好逼問究竟是什麼來歷!段珪師兄你也是殺伐果斷之人,怎麼忽然又婆婆媽媽起來!”
白勝呵呵一笑,也不以爲忤,他跟羅家姐妹開玩笑的太多了,反而許多話都無禁忌。白勝搖了搖頭說道:“就連那些信使也沒察覺多了一個人,換句話說,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分辨出來哪一個是混進來的。何況這人不拘想要做什麼,我們也都不怕,畢竟他跟我們不居住在一處。他願意蹭吃蹭喝,也就由得他,現在打草驚蛇反而不美。更何況此人也許對我們有些助益,留幾分情面,總比揭穿了之後,大家攪鬧一場,然後翻臉來的好。”
羅羽璇臉色微微消沉,大概也明白了白勝意思,以不變應萬變,一動不如一靜。這次他們出來救夜郎國的童男童女之劫,一直都有些束手無策,現在多了變數,反而更有可能完成救人之事兒。羅羽璇不似妹子活潑,但心思卻細膩的多,想到了這些,便儼然含笑說道:“段珪師兄說的甚是,他既然願意躲在那些信使當中,也就由得他。只是今晚起,我們怕是要分頭守夜了,前幾日都是段珪師兄一人守夜,我們姐妹未免太過意不去。”
白勝微微一笑,也不爭執,只是他心底對混入了信使中的那人,多少有了點提防。那些信使不過是隨手捉來,並無要緊的人物,也不會用他們去做什麼事情。但這人還非要混入這些信使,十之八九是衝他們來的。白勝對南蟾部洲各派各家着實瞭解不多,也不知道羅神君在外面有什麼敵人,一時間也還推測不出來此人的目的。
白勝性子裡頗能忍耐,並不是衝動的人,他既然無法不動聲色的尋找出來是哪一個混入了信使中,就想要先看對方有甚變化,自己應付起來,更有針對性。不然胡亂張揚出去,卻無法立刻甄別真僞,就要輪到他們被動了。這些信使不能放,也不能殺,若不能一下子就找出來混入其中的人,反而有打草驚蛇之嫌。
雖然羅羽璇說今夜起三人輪流守夜,但白勝仍舊不甚放心,故而他在答應了之後,並未跟羅家姐妹說起,自己偷偷弄出一個睡在黑鐵木舟的假象,真身卻施展土遁之術,躲入了山壁中潛伏。他深有預感,那個混入了信使今晚就會來他們這邊窺測。
“你要是打算趁夜跑過來嚇人,我也不妨嚇你一跳,要是半夜過來害人……那就嚐嚐你家百鳥生大爺的劍術罷。”
白勝做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