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格森走向位於教堂深處的房間,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這讓沿路遇上的教堂神職人員下意識地遠離了他幾步。
掏出鑰匙,打開自己的房門,佛格森的注意力沒有停留在房間中的佈置上哪怕一秒鐘,而是關上門後快步走到房間右上角第二塊木製地板位置,然後將其掀起。
掀起之後下路露出來的是灰色的磚石地面,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問題,然後他用手掌壓了壓左邊第一列,往下數第五塊磚石。
咔咔咔~
隨着佛格森將這塊磚石用力按下,下面開始發出金屬機關運作的聲音,然後被掀開位置的所有磚石都開始下陷,直到露出了一個可供人通行的通道。
蓋好木製地板,佛格森點燃了一盞煤油燈後走進了通道。
通道一直往下,周圍簡簡單單覆蓋着一層灰色的水泥。
裡面的空氣也有些渾濁,還充斥着不好聞的氣味。
佛格森臉色不變,一路向下差不都走了有十來米後,階梯才停止了繼續向下蔓延的趨勢。
這是一個非常昏暗的地下室,只有幾根蠟燭在固定在四周牆壁上的燭臺上燃燒,而且都只剩下了小小的一截,如果佛格森沒有下來的話,估計再過不久這裡就會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個地下室的面積並不小,不過大部分都是被鐵製的囚籠佔據。
成人小臂般粗細的精鐵欄杆能夠困住一切被關在裡面的生物,大部分的囚籠都是空着的,只有最角落中的囚籠牢門是被鎖上的。
那裡也是整個地下室最黑暗的地方,無論是蠟燭還是煤油燈的光芒,都不會顧及那邊。
只能隱約看見一個渾身長滿了黑色毛髮的類人形生物蜷縮在囚籠的角落中,不時還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佛格森將手中的煤油燈放在地下室唯一的一張桌子上,坐下後開始操作桌面上複雜的電報機。
這是一臺漆黑的電報機,體積有些大,看起來很不適合攜帶。
電報機的右側有十個旋鈕,每個旋鈕上面都刻着九個數字,佛格森伸出手慢慢調整每個旋鈕上的刻度。
然後很快房間中就響起了佛格森敲擊金屬按鍵的聲音。
等到把自己這邊的情報通過電報機發送出去後,佛格森鬆了口氣,然後打亂了那十個旋鈕的刻度。
提起煤油燈,佛格森走到了那個唯一鎖上的囚籠前面。
籠子中的生物狀態非常萎靡,身邊還有不少排泄物。
地下室中的異味源頭就是這裡邊,換氣系統雖然已經很努力地工作了,但依舊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煤油燈發出的光亮刺激到了這隻熟睡中的生物,蜷縮着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後縮在懷中的腦袋慢慢擡起。
猩紅色的雙眸緊緊盯着佛格森,那被厚實毛皮包裹着的喉嚨動了一下,嘴角開始流淌粘稠的口水。
從他臉上的神態依稀還能發現一些原屬於人類的影子,不過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變成了這幅模樣。
佛格森就這樣默默地注視着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給他投餵食物。
這讓囚籠裡的生物開始不耐煩了,開始朝着佛格森發出嗚嗚嗚的呼喊聲。
他餓了!
佛格森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些失望,然後便離開了。
就在佛格森轉身的一剎那,籠中的生物便猛地撞在了鐵欄杆上,那張開始朝着老鼠模樣轉變的臉緊緊貼在鐵欄杆上,兩隻生長着尖銳爪子的雙手穿過縫隙伸出鐵籠,依依不捨地朝着佛格森不斷揮舞,嘴中還發着含糊不清的聲音,就像是喉嚨中含着一灘濃痰。
佛格森重新回到了桌子前,然後將剛纔他打斷了刻度的十個旋鈕重新組成了一個新的數字。
但是電報機並沒有反應。
他嘆了口氣,正準備重新打斷刻度的時候,卻發現電報機顫動了一下,然後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慢慢吐出了一張紙。
上面印着看似毫無規律的字母,但佛格森卻無任何障礙將其解讀完畢。
看完了總部傳來的命令後,佛格森站起身將其放在將要燃盡的燭臺上點燃,看着它慢慢燒成灰燼,然後再次打亂旋鈕上的刻度。
轉過身,佛格森打開了桌子旁的櫃子。
裡面並沒有掛衣服,而是放着一個扁平細長的棺木。
說是棺木其實它更像是長柄武器,因爲沒有誰會在棺木的頂部接上一根兩指粗的鐵製握把。
佛格森伸手握住握把,上面緊緊纏繞了好幾圈的白色繃帶貼合着佛格森的右手,不會有任何咯手的感覺。
提上煤油燈和棺木,佛格森離開了地下室。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在他推開門板回到地面上的時候,卻發現房間中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是又要去找誰的麻煩嗎?佛格森...”喬恩曾經在鮮花大道附近的高檔麪包房見過的甜點男正翹着二郎腿坐在佛格森的椅子上,看着從地下室中出來的佛格森開口道。
熟悉的聲音讓佛格森下意識握緊了棺木上的握把,將其提到自己的面前,警惕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蘭德里奇。”
“真是不禮貌的稱呼。”蘭德里奇挑了挑眉,“之前你都不是一臉討好像是一隻討食的狗崽子一樣跟在我後頭叫我蘭德里奇大主教閣下的嗎?”
“還是說你忘了?”
蘭德里奇那高高在上的態度讓佛格森臉色一黑,陰沉說:“那麼現在你還資格自稱爲大主教嗎?你這個可恥的背叛者...”
“可恥的背叛者?”蘭德里奇語氣詳裝詫異道,“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看到我的!”
佛格森皺眉,心想難道里面還有內情?
哪知蘭德里奇的下一句話就打斷了他的幻想。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是你們這一邊的啊。”蘭德里奇從椅子上站起,朝着佛格森攤開雙手道:“我從一開始就只不過是個臥底而已,你說我怎麼就成爲了教會中的大主教了呢?”
“告訴我你的目的!”佛格森嚴肅道,同時暗暗繃緊全身的肌肉。
蘭德里奇也不生氣,而是真誠邀請道:“我親愛的部下,我是來邀請你的,我這邊的待遇比起教會給你的可是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