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父親已經進入昏迷手裡的繩子一下子被拉緊,求生的願望立刻充滿我父親的胸膛,那手也死命的拉住手中繩子,而那頭繩子拉的非常有勁,幾下子就把父親帶出那個泥塘,坐在草敦子上,感激話脫口而出;“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洪亮悅耳聲音響起;“沒有什麼,這是我應當做的,我聽你的口音,多少有點西邊外的口音,兄弟要是不見外的話,是否能把你老家在什麼地方告訴我?”
我父親的眼睛立刻藉助明亮月光向那人看去,只見那人身高一米七十多,淡淡的古銅色肌膚,烏黑髮亮短髮,腦袋很大,有着比女人還俊的臉。
前額明朗,秀美劍眉,深邃星眸,郎若眼神,如簾睫毛,高挺鼻樑,大耳後貼,圓圓下巴,仰月的嘴。嗓音洪亮悅耳。
身穿藍布衣服,腳穿布鞋,不是強悍的體魄,好像比女人還苗條的曲線。聲音清脆悅耳悠揚的好聽,好像天生是個說書唱戲的人才,面帶着憨厚耿直的神態。是那時有眼光女人選擇佳婿。
渾身散發說不出來的力量,彷彿有一股不服輸的氣魄。不懼生活小節,拿錢財不當回事的人,是個見人見鬼都能融洽的人,這樣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的籍貫是赤峰人。”我父親快速觀察一下對方,立刻回答那個人提問;“從剛記事那天起就離開哪裡。對赤峰沒有一點好印象,聽你說話的意思,難道你也是哪裡的人。”
“哈哈哈哈哈”那人歡快的笑幾聲,看着我父親又道:“我是開魯那個地方的人,也歸赤峰那個地方管,論實說也算是老鄉了。”話鋒一轉神秘兮兮道;“我跟說你話,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免得爲你帶來殺身之禍。”
我父親心裡頓時一驚,那時候,三反五反運動剛過去,那種肅清與階級敵人斷絕一切關係的概念還在我父親心中盪漾。
越不讓講的事情,不能是什麼好事情,而且還有殺身之禍,前後心瞬間冒出冷汗,可是救命之恩不能忘,攤上多大的事情也得頂住。
立刻表示道;“兄長,放心,事情到我嘴裡,任何人都不會知道的。”
“兄弟,不用那麼緊張。”那人看出了我父親的想法,“我說的事情,跟你的家人說說沒有事情,儘量少讓外人知道我的底細,避免意外事情發生。”
接着轉變話題道;“我叫馬志,兄弟叫什麼名子?家在哪裡住?”
“我叫宋振剛,家在這個城裡住。”我父親心中有疑問隨口問道;“兄長,家住哪裡?爲何出現在此地?”
一看就知道這個人可不是來打魚的,那爲何來的這裡,放在一般人身上,都得去問的。他的回答使我父親又大吃一驚……
“兄弟,我就住在圈河裡面的那片草原上,你來打魚時,我正在大樹上遙望四方,看到你往回一走,我就知道你走偏了方向,立刻從裡面出來,向你這個方向趕來,得回你喊了一嗓子,我才能及時趕到救了你。”
我父親帶我們全家搬進泰安城時,我的爺爺就去世了,父親先與我家遠房親屬丁家合夥做粘糕賣,後來丁家不講究,欺負我家人單勢孤,我父親一生氣就自己做豆腐,自己賣,走街竄巷什麼人都見過,城裡的奇聞秘史基本上都知道。
對二龍眼圈河裡面的草甸上事情,更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從日本人在哪裡與那些不知道來歷人一場拼殺後,抗聯、國民黨、共產黨都到上面去看過後,就再也沒有人敢上那裡面去做事情了。
據說裡面一到夜晚,狼哭鬼嚎,都說那些冤死鬼在尋找替身,又淹死幾個孩子,弄得人們一提起二龍眼之地都心驚膽戰的。
眼前這個人說他在那裡面住,我父親能不驚訝嗎,雖然,我父親從來不信鬼神之說,可是這個人說他從圈河裡面的草甸出來的,那可是要越過很寬的河面的,而且又能趕到這裡,那是什麼樣的速度,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裡火箭,唰地就到。
馬志見我父親發呆,就知道我父親心中有了許多疑問,月亮掩進黑色雲層,天色變得越來越黑,趕快走出沼澤地是當前的第一要務。
馬志不容我父親多想,手中繩子唰地甩了出去,那二齒鉤子一下子就搭住即將沉進稀泥塘的裝魚麻袋,那手飛速一動,麻袋彷彿長了腿,“蹭蹭蹭”地拉到馬志站的草敦子上。
洪亮悅耳聲音響起:“跟我走,”馬志伸手把那袋魚拎起,“千萬不要邁差了步。”那步快速跳動起來,拎那袋魚簡直就像玩那……
我父親也快速站起,迅速跟着馬志後面向外面跳動,馬志走的不是直路,可是腳落在草敦子上非常踏實,很快就走出這片沼澤地。
我父親立即給馬志行了感激的大禮,鞠了好幾個躬,以表示自己心中的謝意。
“兄弟,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再來二龍眼圈河裡面打魚,不要再從這裡進入,你從東北方向進入,看見發白的草敦子,就往裡走,那條道上一點事情都不會有,就是黑得不見手指,也不會出任何事情。
這是當年,我和幕雨趟出來道,把白草移植上面,纔不會出任何危險,你以後來時,走那條道就行,用我一喊就到,我不宜進城,就不能幫你把魚送到家,就此別過,它日再見。”轉身走了……
我父親本意想把馬志領到家裡去,好好做點吃,讓馬志喝點酒再走,馬志說;“不宜進城。”
我父親就明白了馬志狀態,他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我父親只好向他背影喊;“謝謝!”扛起那麻袋魚回了家。
到家時,都半夜,我的姥爺姥娘與奶奶和我母親,都在等着我父親回來,都生怕我父親在河套出什麼事情。
一見我父親打回這麼多大魚,而且,最大魚得有十斤,都興奮的把睡着大孩子叫起來,一起歡樂,慶祝我們又有好吃的,我們一家人都問父親是從哪裡打到這麼些大魚的。
我父親說;“是在河套裡打的。”再就沒有別的話語。
因爲,我父親答應馬志,就不能說是到二龍眼圈河裡打的,大人都能保住二龍眼圈河裡馬志的秘密,孩子們就不行了,隨口之言就容易把馬志的事情說出去的,那不就壞了自己承諾。
“岳父岳母,明天白天還得去上班,我先去休息了。”我父親轉身去房間裡摟着我睡覺去了……
就這樣,我父親按照馬志指的那條道,去二龍眼圈河裡打魚,那道路確實安全好走,隔三差五就去打一趟魚,吃不了時就醃上,留着冬天時吃,或者給我家老鄉送去,從來不跟別人說是在二龍眼圈河裡面打的,也不敢拿到私人市場去賣。
就這樣,也引起衆人的嫉妒,仗着我父親聽馬志的建議,每次打魚回來時,都是在天大黑時才進城的。左鄰右舍心裡都納悶,我們在河套都打不到魚,他是怎麼打的,有的人就想到跟我父親身後看到底是從那裡打的,被我父親機警甩掉。
馬志一見我父親去打魚,他就會趕到哪裡幫忙,人熟爲寶,時間長,隔離就打開了,有些話題就沒有什麼顧忌了,馬志把我家情況摸得很清楚,把小鎮裡的政府部門的主要領導名字,他都記住了。
我父親也知道馬志的一些情況,馬志的家搬到二龍眼圈河裡面已經快兩年了,家裡就一個妻子,兩個孩子已經丟失,他們是躲避仇人,不得不住在沒有人煙的地方,免得被仇家尋找到,會造成流血事件,傷害無辜的老百姓,這是他們夫妻最不願意看到的。
馬志說出自己秘密,目的很明顯,那就是讓我父親千萬注意自己行蹤,不能讓人發現二龍眼圈河裡面有人的消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特意囑咐我父親幾個注意事項,這樣一來,馬志家在二龍眼圈河裡面秘密,真沒有被人發現。
我父親一直尊循馬志的話去做,馬志所需要的日用品,我父親讓我的姥爺去私人市場,偷着買回來,我們家庭大買點私貨是很正常的,我父親去打魚時,就給馬志捎去,就這樣沒有出任何事情,兩個人處的非常友好……
到深秋時,馬志就不讓我父親打魚了,馬志說;“兄弟,天太涼了,這樣下去是容易受病的,你是怕家裡沒有吃的,這你就不必擔心,我早就給你備好冬天用的魚乾,使不了用不盡。
兄弟,你在適當的情況下,把魚乾送給那些缺糧食的人,按實說,這裡魚應該讓大家來撈回去當口糧,可我的情況特殊,不宜讓衆人知道我的存在,我又不便出頭做這樣的事情,沒有辦法只得靠你代勞去替我做點善事。”
我父親每次去,就是往家多背魚乾,那可都是五斤以上的魚嗮成的。我父親很納悶,馬志是用什麼方法抓住這些魚的?
按照馬志的意圖,把這些魚分成小捆,用草繩子一捆。在夜間人靜時,由我姥爺給那些人口衆多人家,從院牆或者板杖子拋進院裡去,來幫助那些人家解決點飢餓……
一晃一年就過去,又到了另一個初秋,我父親吃過晚飯,就又去打魚,快到沼澤地邊緣時,就看見公安局的吉普車停在哪裡,我父親立刻嚇得躲進深草叢裡。
那時候人,對公安局的人是非常害怕的,他們一出動可不是送你困難補助的,十有八九是抓人的,來這裡肯定是衝馬志夫妻來的,自己肯定是要受到牽連了,心立刻懸了起來,不一會,就看見馬志夫妻被派出所的民警給帶進城裡的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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