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可瑩入獄滿三年,刑滿釋放的那一天,趙可瑩進來的時候只有隨身的一個小包包,離開也還是隻有一個小包包,當初進來的時候是圍着酒店的一條浴巾進來的,現在身上穿的是獄友好心借給趙可瑩的一身廉價的衣服。
在監獄裡待了整整三年,心境跟剛進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平和了很多,站在門口,感受着外面灼熱的風和炙熱的太陽,趙可瑩伸出手,擋住頭頂上的強光,只覺得異常刺眼。
路邊停着一輛車,趙可瑩一直沒去注意,然而車喇叭卻響了起來,趙可瑩好奇的看過去,就看到了車窗那裡,成哥探出來的腦袋。
趙可瑩驚訝的走過去,開口道:“你怎麼在這裡?”
成哥回答的很乾脆:“交易尚未結束,當然是來繼續進行交易的。”
“我已經沒錢了……”趙可瑩提醒。
“我說過,你乖乖留在我身邊,我不只不要你的錢,還會給你錢。”成哥再度重複之前的話。
站在炙熱的太陽底下,趙可瑩錯愕的視線看着面前的成哥,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如果只是爲了這副身體,他應該可以找到更好的。可是他這三年裡的所作所爲,分明就不單單是這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成哥打開車門,仍舊沒有解釋,只是吩咐道:“上車。”
“你不說清楚,我不上車。”趙可瑩不想再這麼不清不白的活着了。
“帶你去見你父親,也不上車?”
想起三年不見的父親,趙可瑩咬牙,終於是妥協了,坐在副駕上,繫上安全帶,任由他開車載着自己在道路上穿梭。然而相安無事的行駛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趙可瑩發現,這方向根本不是去市區,而是有點兒遠離市區的樣子,這才緊張的開口:“你帶我去哪裡?”
“當然是找個地方討利息……”成哥說完,直接開着車鑽進了路邊的一個野草堆裡,在草堆裡停了下來。
趙可瑩神情緊繃的看着成哥,打開車門就要逃跑,然而她卻打不開車門,而成哥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點了
根菸,坐在那裡,一邊吸菸,一邊看着趙可瑩慌張的樣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麼?”
“我,我不想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我想重新開始。”趙可瑩回答:“所以,我求你放過我,好嗎?我只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只想好好的給我爸爸養老送終。”
“你爸爸已經死了。”成哥開口。看趙可瑩震驚的視線,成哥繼續補充道:“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受什麼大罪。他臨死前,把你託付給了我。”
趙可瑩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半年前就死了。我沒跟你說。”成哥吸着煙回答。
趙可瑩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着:“你爲什麼騙我……我每次問你他好不好的時候,你明明說他很健康!”
“早跟你說了,你大概就不會有出來的機會了。”成哥回答,看着手裡的菸頭開口道:“你曾經跟我說過,你爸爸是你唯一的軟肋,也是你活下去的動力。這些我都還記得。”
趙可瑩哭出聲,如果自己早知道父親死了,真的不會想再出來了,自己的人生早已變得分崩離析,毫無活下去的意義了啊!!!
看趙可瑩哭的很傷心,成哥也沒阻攔,任由她哭的歇斯底里,而成哥只是安靜的在那裡吸菸。
“我爸爸葬在哪裡了?”趙可瑩哭着問道。
“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就帶你去見他。”成哥再次開口道。
“我不要!!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趙可瑩大吼:“我爸爸已經死了,以後誰也別想再威脅我,除非我死了!!”
“看完這個,你或許會改變主意。”成哥說着拿出手機,把手機裡一段存了半年的視頻給趙可瑩看。
視頻裡趙可瑩的父親還在牀上躺着,形銷骨立,面容卻還慈善,對着鏡頭開口道:“瑩瑩,對不起,爸爸拖累了你這麼久。有時候爸爸看你活的那麼辛苦,真想一死了之,免得拖累你……”
趙可瑩看着視頻裡自己的父親,眼淚嘩啦啦的掉的更兇了。
“瑩瑩,阿成是個好
孩子,這些年經常來看我,和我說話,雖然他話很少,但是爸爸看的出來,他面惡心善,阿成說,願意照顧你一輩子,爸爸就安心了,瑩瑩,以後跟着阿成要好好過日子啊。爸爸在泉下有知,也會爲你開心的。”
視頻很短,全部播放完,趙可瑩這才哭着看向成哥:“我人盡可夫,沒有一技之長,心也壞透了,你到底爲什麼非要找我?”
成哥收回自己的手機,放到口袋裡,吐着菸圈開口道:“瑩瑩,你是不是真的完全不記得我了?”
趙可瑩一邊掉在眼淚,一邊看着成哥,完全沒有印象。
“你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你對誰都那麼狠,爲什麼唯獨對你父親如此孝順,那時你說,你父親給了你兩次生命。”成哥吸着煙開口:“關於你說的第二次生命,我想,救你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
趙可瑩一驚,眼淚睜的大大的。
趙可瑩十四歲那年下河,不小心溺水,那時,趙可瑩還沒有來北京,家也在山清水秀的小山村裡,而趙可瑩更是深諳水性,經常下河去摸螃蟹摸河蚌用來賣錢。小河的上游就連着水庫,那次趙可瑩溺水正巧趕上水庫放水,險些死在裡面。
失去意識前,趙可瑩只看到有人噗通跳下河了,而醒來的時候,趙可瑩的身邊是自己的爸爸。水庫放水,水流頗大,若非至親沒人敢往裡跳的,所以趙可瑩很確定,只有爸爸纔會捨命救自己。
看着趙可瑩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成哥再次開口道:“我現在的名字叫李明成,外號成哥。而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名字,叫翔子。”
“翔……翔哥!!”趙可瑩看着如今的成哥,跟之前的翔哥樣貌完全不一樣,從來不敢打李明成的趙可瑩,忽然就動手打了成哥:“你就是個混蛋,當初如果不是你丟下我,我就不會淪落至此。”
被趙可瑩連揍了好幾下,成哥這才伸手抓住了趙可瑩的手腕,探身過去,把她那邊的車座完全放倒這才起身壓了過去:“現在開始收利息,收完利息,帶你去見你爸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