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火光,喊殺聲、慘叫聲,撕裂了寧靜的夜色,整整喧囂了半夜。
伏俟城南門和西門大開,被搶劫一空的吐蕃人倉皇逃出城去。
王宮。
第二天一早,慕容尊就接到了報告,昨夜全城的吐蕃人大部分遭到了搶劫,不少人在反抗時遇到殺害。
目擊者聲稱,搶劫者都穿着吐谷渾的軍服,專門搶劫吐蕃人。
慕容尊大怒,問道:“你們禁衛軍爲什麼不制止?”
禁衛軍統領說道:“可汗,昨夜當值的中朗將下令取消了夜間巡邏,臣去尋找他,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慕容尊恨恨地說道:“派人把他抓回來,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忽然,他想起了一個問題,不由得臉色發青,他問道:“吐蕃使團的人沒事吧?”
禁衛軍統領說道:“可汗,客舍裡吐蕃使臣31人,全部被殺,無一倖免。”
“這……”慕容尊意識到了危機,頹然坐下了。
左丞相郝連博特說道:“可汗,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襲擊者的目標是吐蕃人,他們化裝成咱們的人,殺死了吐蕃使臣,搶劫了吐蕃商人,目地就是離間咱們和吐蕃人的關係啊。”
大將軍說道:“可汗,事情很嚴重了。唐朝的大將侯君集率領十萬大軍已經開到了邊境線上,隨時會向咱們發動進攻。賊子慕容鉢的叛軍牽制了我軍主力,如果失去了吐蕃人的幫助,一旦唐軍發動進攻,咱們絕對擋不住的。
事態緊急,還望可汗早拿主意。”
大臣們都緊張地望着慕容尊。
慕容尊慶幸地說道:“還好,右丞相護送吐蕃使臣梵高年去了龍德城,他們應該能夠解釋清楚的。”
慕容尊問道:“列位臣工,你們有何看法?”
左丞相郝連博特說道:“可汗,當務之急是修復與吐蕃人的關係。現在城裡發生了搶劫吐蕃人的事件,您應該親自修書,派使者前往龍德城,面見吐蕃使臣梵高年,解釋清楚。”
大將軍說道:“可汗,臣已經看清楚了,昨晚發生的事件,明擺着是有人要挑撥挑吐蕃和吐谷渾的關係。爲了表明態度,臣建議,殺掉唐朝親王李恪等人,敦促吐蕃加大對咱們吐谷渾的援助。”
“臣附議。”
“臣附議。”
……
慕容尊也知道,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選擇了,他不再猶豫了,下決心與唐朝徹底決裂,以換取吐蕃堅定的支持。
他命令道:“立即將李恪等人押赴刑場,午時三刻公開處決。然後,將人頭送往龍德城。記住,要找到城裡活着的吐蕃人,讓他們前去觀刑,好做個見證。”
侍衛長應道:“臣遵旨。”出去執行慕容尊的旨意了。
慕容尊接着命令道:“處決了李恪等人後,立刻對城外的唐軍發起進攻,徹底殲滅他們。”
“臣遵旨。”大將軍說道。
大將軍吩咐手下佈置對唐軍的進攻計劃,他繼續彙報與慕容鉢軍交戰的情況。
蜀王李恪昨晚一直在做噩夢,醒來後左眼皮子直跳。他忘記了諺語說的“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還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了。總之是預感不好。
當吐谷渾人衝進來後,他終於弄明白了,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了。”
李恪、權萬紀等19人被五花大綁,押解到了王宮西面的廣場上,等待着午時三刻的到來。
城外的薛萬鈞,發現軍營外面集結了大量的吐谷渾騎兵,知道最後的決戰就要到來了。他下令部隊集結,準備迎戰。
王宮。
慕容尊等人又討論的一陣具體的事物,看看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就決定散朝了。
正在這時,侍衛長進來稟報:“可汗,一個唐人商戶送來了一份禮物,說是您一定喜歡。”
慕容尊心中一動,說道:“拿進來吧。”
很快,侍衛長帶着一個年輕的唐人進來了,兩名侍衛擡着一個箱子跟在後面。
慕容尊問道:“你是什麼人,送的什麼禮物?”
來人說道:“尊敬的可汗,我叫白虎,是大唐齊王殿下的貼身侍衛,奉齊王殿下之命,來給您送禮的。”說着,他指了指那個箱子。
慕容尊說道:“打開看看。”
侍衛長上前打開了箱子,看到裡面還有三個小箱子,打開一個一看,臉色大變,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他驚恐地說道:“可汗,是右丞相的首級!”
大臣們都很吃驚。
慕容尊心中顫抖,他說道:“沒有吐蕃使臣梵高年吧?”他明知道右丞相出事了,梵高年無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還是抱着一線希望,祈禱梵高年沒有出事。
然而,侍衛長的話令他的希望破滅了。
侍衛長說道:“有吐蕃使臣梵高年大人的首級和印信!”
“這……這可如何是好?”大臣們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
侍衛長說道:“可汗,這個箱子裡,還有一份禮單。”說着,他雙手高舉呈上。
慕容尊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尊敬的可汗,我有一份大禮送上,我想您會感興趣的。”署名是大唐親王李佑。
慕容尊對白虎說道:“齊王殿下要給我送什麼禮物?”
白虎說道:“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我家王爺就在城裡,可汗可以親自和他詳談。”
慕容尊說道:“你先下去等候。”
侍衛長將白虎帶了下去。
慕容尊問道:“列位臣工,你們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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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相郝連博特說道:“可汗,事情不妙啊,如此一來,咱們可就說不清楚了。即使將來能夠解釋清楚,可是這裡距離邏些(拉薩)城數千裡之遙,一來一往就需要數月時間。
現在,內有慕容鉢的叛軍,外有十萬唐軍壓境,時間是根本就來不及啊!”
“是啊,是啊。”大臣們紛紛說道。
大將軍是傾向於聯合吐蕃人的,可是面對着這樣的情況,他也有些傻眼了。他暫時沒有主意,於是沒有出聲。
一個大臣說道:“可汗,既然唐朝的親王來了,不妨聽聽他想說些什麼,也許事情有所轉機也說不定呢。”
一個大臣說道:“沒什麼用的,咱們的人在龍德城殺了好幾千唐軍,這個仇恨化解的了嗎?”
“臣建議談判。”
“臣反對。”
……
慕容尊一向信任左丞相郝連博特,對他說道:“左丞相,你的意見呢?”
郝連博特說道:“聽這個齊王談談何妨?如果他那個提出對咱們有利的建議,咱們就採納。如果沒有,咱們就扣押了他,不又多了一個人質嗎?”
這個建議老成穩妥,沒有人有意見。
慕容尊說道:“好,有請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