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誰讓你瞎說呢。”張凡甩開阿肯的手,“給整蠱了吧。”
“該!老是暗算別人,也有今天呢。”綠翼看到阿肯被整蠱,有點幸災樂禍。“哈哈哈,我喜歡那個南瓜頭。”
阿肯‘呸’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符,就要上去。被張凡一把拉住,“算了,我們還有事要辦呢,它們也沒要傷害你。”
阿肯悻悻的收回靈符,跟着紙鶴,心中暗自盤算。
不知不覺,三人來到一個廣闊的大廳,廳裡燈火通明,鬼影綽綽。
“怎麼土地爺這辦公的地方,鬼氣森森的哦?”綠翼有些不舒服。“好歹也是個神仙,總也要有幾個仙姑、仙童什麼的。”
“我就是仙童,找我有什麼事?”大廳角落裡突然蹦出個奇怪的生物來,大聲喊道。
張凡三人嚇了一跳,只見來者獐頭鼠目,鳥喙猿尾,身高五尺,麪皮蠟黃。耳朵尖尖沒有耳輪,兩隻兔子腿倒是強健有力,彈跳力肯定很好。穿着一身土黃色短衣短褲,手中拎着一支酒瓶,還是洋酒。別說不像仙童,倒像是持戒者之鄉那個邋遢道士收養的一隻嗜酒的小怪物。
“你是什麼東西?”綠翼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緊張的問。
“什麼東西?!”黃顏色的小怪物有些發怒,一蹦就跳到一根柱子上,雙腳踩着柱體,一手抓住壁燈,一手舉起酒瓶往嘴裡灌了幾口,說道:“你們真是有眼不識仙人。肉眼凡胎!剛剛還說要找仙童,仙童出來了卻不識得!可悲,可笑!”
阿肯眼珠一轉,拱手問道:“對面的仙童貴姓?”
“我姓角,你可識得我?”小怪物盯着阿肯,又喝了一口。
“哦,原來是天上的星宿到來凡間,我們真是有眼無珠了。失敬,失敬。”阿肯臉色一變,忙拱手稱罪。隨後又回頭低低的告訴張凡:“傳說中二十八宿的柳土獐。”
張凡一聽,吃了一驚,連忙合十拜道:“原來是二十八宿中的星宿下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衝撞了神靈,還請恕罪。”
綠翼聽不懂二人說的什麼,不過二十八宿還是有些耳聞的,雖然心中懵懂,卻也退在一旁,噤聲低頭,。
“算你們有點見識。”柳土獐一蹦下來,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卻怎麼也看不出仙風道骨來。“你們到這裡來,所爲何事啊?”
張凡上前一步,取出茅山掌教給的木符,恭敬的遞給柳土獐。
“原來是那個牛鼻子介紹來的,不用看了,去那邊吧。”柳土獐吸了下鼻子,擺擺手,指着大廳邊上一個大門。
張凡三人施了一禮,便向那邊走去。
就在經過柳土獐身邊時,這隻星宿突然吸了下鼻子,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疑惑的撓了撓腦袋,伸過頭去,挨個聞着張凡三人。弄得三人很不自然,張凡正要發問。
卻見柳土獐聞到綠翼,那隻紙鶴從綠翼肩上飛下來啄了他一下。柳土獐‘哎呀!’一聲向後一蹦,疑惑的指着綠翼,小心的問道:“我們以前認識?”
綠翼給弄得莫名其妙,支支吾吾,看向張凡。張凡也是不知所以。
柳土獐看看三人,又疑惑的嗅了一下鼻子,突然大驚的指着綠翼:“你是……你是……”你是了半天,愣沒說出什麼來。
綠翼也很奇怪,上前問道:“仙……仙童,你是個什麼啊,我以前可沒見過你哦?”要說這女子也是膽子大,一般女人見了這麼多的鬼怪,早嚇暈了。還敢問話。
柳土獐眼中有些恐懼之色,居然躬了下身子,小心的說道:“啊,小的姓角,名石頭,是二十八宿中柳土獐一族的,您叫我小石頭就行。”這山門倒是報的清楚。
“嚼舌頭?”綠翼沒明白過來。
“不是嚼舌頭,是角石頭,叫我小石頭就行。”柳土獐少見的耐心解釋。
“哦,小石頭你帶我們去見土地爺吧。”綠翼點點頭,輕聲對他說道。
“行,行,三位請這邊來。”這個叫角石頭的天上星宿,居然恭敬的前頭帶路了。
張凡阿肯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摸不着頭腦。只得跟上。
這個小石頭在這裡估計也是個小地頭蛇,那些鬼怪見了他,紛紛讓道。偶有一個不開眼擋路的陰靈,給這傢伙一腳踢進柱子裡去了。
來到門邊,只見那扇大門上也有個‘椒圖’輔首,不過比茅山庫房的那個小多了,只有臉盆大小,但一臉兇相沒變。
那輔首見了小石頭,喝道:“你這傢伙又來做什麼?上回老爺的屋子裡少的那瓶65年的茅臺一準是你拿的。”
小石頭一臉委屈:“怎麼是我拿了,大仙那兩天也來過,你怎麼不賴她?”
‘椒圖’輔首聽了大仙二字,沒了言語,一臉嚴肅的說道:“你今天沒什麼孝敬,可別想進這門。”
“是嗎?”小石頭一臉陰險,“我這回孝敬的,您老人家吃的下嗎?”說完,手指放進嘴裡,呼哨了一聲。
‘嗖’的一下,那隻紙鶴飛了過來,直往‘椒圖’的大嘴裡撞進去。‘椒圖’沒有防備,說實話,這傢伙纔不會防備什麼,管他什麼,吞下去再說。便伸了伸脖子,就要把那隻紙鶴嚥下去。
嚥了還沒到一秒鐘,‘椒圖’猛然瞪大銅鈴般的雙眼,那眼裡佈滿血絲,好像要從眼眶裡掉出來,驚得張凡三人往後只退。‘椒圖’麪皮漲得通紅,神色萬分難看,血盆大口張着猛烈咳嗽起來,好像嚥下了一根巨大的魚刺。看樣子十二分的難受。
“哈哈哈!”小石頭抱着肚子狂笑起來,“你這……哈哈……,你這饞鬼,哈哈!什麼都敢往嘴裡吞啊!這茅山掌教的符咒,你也敢吞啊!哈哈,笑死我了!你姥爺還在那邊封着呢!給他知道,不抽死你!哈哈!”
‘椒圖’張着大嘴,不敢閉上。那隻紙鶴慢吞吞的飛了出來,在那獠牙鋸齒邊還晃盪了一圈,纖弱的紙鶴和利齒巨口形成鮮明的對比。
半響,紙鶴才悠悠的飛上綠翼的肩膀,棲息下來。那‘椒圖’的嘴巴張開半天楞沒敢合上,只是張着大嘴,打開了大門。
這幫怪物,沒有好惹的啊!張凡偷偷擦了下額頭。
這個房間也是不小,層層疊疊的架子硬是望不到頭,感覺又走進了茅山庫房。不過架子上大多是一本本冊子,還有很多古物古籍。好像這些神仙修行之流都有收藏的習慣。哦,不對!這些老傢伙都是壽命悠長,一定是使用習慣,沒有了時間概念。所以其居所出現了許多文物收藏品。
穿過這些架子,張凡一眼便發現,這些古物莫不是與c市有關,大都是本地出產的或與地方有關的文物。看那些良渚玉琮、青瓷漢罐、地方誌石碑……等等,不一而足。想來那些冊子便是本地人物名錄了。
“不止是本地人物,還有本地各種生物、死物、怪物。”一個聲音突兀的在耳邊響起:“小夥子可是本地人氏?”
張凡嚇了一跳,晃眼間,眼前已是一張清式紫檀大書桌,桌上堆滿各式名冊,一支毛筆自行在哪裡寫着什麼,不止一支,數支湖州紫毫凌空書寫那些飛來飛去的冊子。桌子上一方巨大的紫色端硯,雲龍吐水,一塊宋代香墨也是自己磨着自己。
張凡看了一呆,便四下裡尋找聲音來源。阿肯綠翼此時也跟了上來。
“我在這裡。”一個矮矮胖胖的年輕人從一堆名冊後轉了出來,手裡還捧着一摞名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張凡連忙躬身合十:“仙人明鑑,我叫張凡,確實是本地人氏,最早住在文廟旁邊的河北岸。”
“張凡,文廟胖子丟下手中名冊,打了個響指,一個名冊架子飛快的撞開阻礙,衝到他的面前,彎下腰抖了抖,抖出一份名冊後便伺立在一旁。
矮胖子接住名冊,翻閱起來:“張凡,祖居本地xx河北岸。嗯,還是蘇才子死的地方。祖父張xx,祖母李x,俱已役。父張xx,母周xx現住於……。此人信仰佛教,爲人有善行,……生平……;其妻,這個還沒到;卒於,哦!”
張凡聽了滿頭是汗,阿肯綠翼把頭伸了過去,想看個明白。
“啪!”的一聲,矮胖子把手中冊子合上。“這個你們不能看!……咦,你是……”矮胖子擡頭訓斥,結果看見綠翼,心中一驚!
“你是武……”連忙捂住了嘴巴。
那隻叫角石頭的柳土獐星宿,一下跳了過來,在這個矮胖子耳邊嘀咕:“我說……像吧……”矮胖子眼中具是驚疑,不住點頭。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直起腰,推開小石頭,正色道:“別胡說,這也是我們可以瞎猜的!”而後對張凡三人說道:“你們來有何事?哦,有茅山的引路咒。那幫傢伙又來塞什麼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