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雖然被動的易經洗髓,但從沒有修習過什麼道統,身體靈氣散亂,我這裡有一篇呼吸吐納之法,你們照着平時練練,對身體有好處。”說完手一指三人,三枚火星飛入三人眉心。
三人腦海中立時浮現一篇文字和一個人體經絡穴位的圖來,彷彿久已熟悉,記憶深刻。張凡和綠翼都是受過正統的醫護訓練的,對人體經絡倒也熟悉。阿肯久近道術,也不陌生。文字通俗易懂,圖文並茂,也不玄奧。
少年掌教又想了想,拿起桌上一支毛筆,從旁邊書中抽出一張符紙,隨手畫了道符籙,然後折成一隻紙鶴,往空中一拋,那隻紙鶴便凌空飛舞,煞是神奇。看得三人目瞪口呆。綠翼還好奇的用手指去碰了碰紙鶴,那紙鶴很溫柔的饒了幾圈,便懸停在三人面前扇着翅膀。
阿肯心裡胡思亂想,要是這手道術能學會,以後大學裡泡妞寄情書倒是很浪漫啊。
少年掌教似有感應,擡頭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阿肯,說道:“這紙符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你們跟着它去領些合用的符籙吧,我們茅山別的不說,這畫符本事可是一絕。以後這隻引路符也跟着你們吧。”
那隻紙鶴居然躬身點了點頭,而後緩緩的落在綠翼肩膀上。
張凡阿肯面面相覷,好像這個小掌教對自己三人很不錯呢。不過這隻紙鶴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它好像蠻喜歡綠翼的。
張凡合十謝過掌教,少年掌教微笑着擺擺手,“你們不用謝我,以後要你們費心的事多着呢。我也不多留你們,走吧。”
“哎……”阿肯正要說什麼,張凡拉了他一下,便躬身向掌教告辭。
那隻紙鶴輕輕飛起,向着掌教微微一躬身,率先飛出門去。
三人跟着紙鶴出了廳門,見那老道童正在院中打掃落葉,那個胖子還低眉順眼的在門口候着,張凡合十向他行了個禮,口中稱謝。胖子見到那隻紙鶴,非常驚異,連忙還了禮,還恭送三人到了院門口。
張凡很是不自在,人家一個堂堂茅山掌教大弟子,修行高深,道法通玄,居然對自己三個什麼都不是的凡俗之人如此客氣,心中不免忐忑。一路欠身,口中連聲道:“仙長留步,仙長留步。”弄得那胖子也是不自在,又不敢失禮。一路還禮不迭,口中客套:“不敢當,不敢當,請,請。”
二人在就一路客氣的欠身到院門,方纔作禮而別,搞得阿肯綠翼在一旁偷笑不已。
其實他們何曾知曉其中利害,這茅山掌教親手書寫的符籙,那是何物。在修行界,其地位即便比不上中央主席的手令,那也是遠在一方大員的親筆手書之上。雖然這隻紙符本身並沒什麼特殊法力,但只要知曉之人莫不恭敬。就好像一個普通人手中有一封中央常委的親筆信一樣。就算沒什麼特殊內容,旁人見到也會恭敬而另眼相看的。何況這還是引路符,相當於特別通行證一樣,而且其功能遠不是凡俗間的通行證那麼簡單。
對於一個外人來說,有了這隻掌教紙符,如果沒拜入茅山派,那就是掌教的客人,其地位就和這掌教大弟子一樣了,甚至更高,至少可以平輩論交,茅山上上下下都得客客氣氣的。當然,投入茅山門下,那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出了院門,方是自在,看着這後山景色,說說笑笑,一路跟着飛行的紙鶴,順着山徑,來到一片古色古香的殿堂前。
門口兩個道士見了紙鶴,連忙躬身行禮,三人見了也不多言,阿肯綠翼自顧而行,張凡略一欠身,弄得那兩個道士不知所措,連忙還禮。阿肯嘿嘿一笑,推門而入。
殿門內一些道士正自忙碌,門口一張桌子後,一個年輕道士正用硃砂筆在符紙上書寫着什麼。見三人進來,正要問話,瞥見掌教紙鶴,連忙行禮。這回張凡學乖了,也不回禮,只是客氣地說:“我們來領些符籙,請指點一下。”
年輕道士躬身打量三人,心中有些疑惑,但見那紙鶴飛舞,也不敢詢問。遂說道:“三位請跟我來。”言罷前頭引路,繞過正殿三清塑像,往內殿而去。
一行人七彎八繞,於僻靜處行走,來到一間有門無窗的庫房。庫房朱門銅釘,門上一隻澡盆大的獸面輔首,面目兇惡,血盆大口,牙齒外露,兩眼似銅鈴般瞪着來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張凡認得那是‘椒圖’,龍生九子之一,形狀像螺蚌,性好閉,最反感別人進入它的巢穴,鋪首銜環爲其形象。這隻看上去好像是真的。那氣勢……誰要接近,它便要擇人而噬。
年輕道士從懷中摸出一塊符板塞入‘椒圖’口中,那‘椒圖’居然眼睛一瞪,張嘴吐出符板,撇了撇嘴。那門便往旁邊一移,好像銀行自動門一樣,居然就這麼開了。
阿肯笑了笑,想說笑幾句,但見那門上咬着銅環的巨大獸頭一雙兇目對着他上下打量,一個哆嗦,又把話嚥進肚子裡去了。
年青道士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也不客氣,舉步跨入門中。
庫房內那種慣有的一陣陰風撲面,只見門內好大一個空間,一排排架子望不到頭。張凡三人雖然怪事也算見得多了,但望着眼前景象仍然驚訝異常。從門外看,這間庫房並不是很大,怎麼這裡頭如此深遠!
架子上整整齊齊的堆放着各類紙符、符板、符書……紙鶴拍着翅膀在前飛行,衆人驚歎的慢慢穿行於架子之間。往裡去,不僅有符籙,還有很多古籍善本,各種古樸的瓶瓶罐罐,無數古董器物。
張凡是個行家,一看便知好多書籍器物具是年代久遠,光瓷器就比各大博物館的館藏還要豐富。那高古彩陶,原始瓷,唐五代的越窯密色瓷,邢白,三彩,宋代五大窯口,官哥汝均定,龍泉,元明青花、釉裡紅,明清五彩,鬥彩,個頂個的到代珍品。高古青銅器,春秋戰國以及各朝各代的玉器,各朝漆器,竹木牙角雜件,洋洋大觀!
跟令人驚奇的是,居然有很多器物居然不是中華所有,明顯是其他文明的古物。張凡也認得小部分,埃及上古莎草紙長卷,古羅馬石刻,波斯金銀器,印度梵文經典……這都是哪兒收集來的?真是叫人歎爲觀止!
張凡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是傳承下來,這都要有多少年的積蓄啊!自己要是能住在這裡,天天觀摩,那以後的鑑定水平可以和故宮博物院的專家比了!只是好多器物乃是官窯或是宮廷造辦處所出御用之物,民間很少流傳,他們一個出家修行之地哪來如此多收藏?真是匪夷所思。
阿肯綠翼雖然不懂古物鑑定,不知道這些文物價值,但見這倉庫裡的場面氣勢,也是深受震撼。
“居然還有竹木簡!?”張凡驚歎,“皮繩都像是新的,這是怎麼保存的!哦這麼多甲骨文,乖乖。”張凡有些邁不動步了,很想取來翻看一下。
“三位請往裡面。”年青道士笑了笑,溫和地說:“這裡有些禁忌,有些物品是碰不得的。”說完卻是跟着那隻紙鶴往前行着。
一句話唬得阿肯剛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綠翼狠狠得瞪了他一眼。這傢伙,真丟人!回頭又見張凡沉浸在無數古物的美好夢境中,正無法自拔。綠翼暗自好笑,忙上去拉了一下。這兩個傢伙,都沒個省事的。
也不知在這些架子間穿行了多久,一行人來到一根普通的柱子前。這樣的柱子在這個廣大的空間裡不只有多少根,也不知這年輕道士帶來這裡幹嘛?其實這年青道士也是靠那隻掌教引路符帶着來的,把他扔這裡,找一輩子都找不到的。
阿肯眼尖,發現這柱子上隨意刻畫者一個符圖,好像小孩子隨意刻畫的,筆跡幼稚。其實這個空間裡還有兩根柱子,上面隨意刻的是一個香爐,代表丹藥;還有一個刻了把小劍,自然是煉器了。
那個年青道士從懷中又摸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符來,往那個圖上一按,玉符便消失不見了。然後年輕道士退了回來,那隻紙鶴悠悠然的飛進了柱子中。
其實這就是雙保險,那年青道士手中的玉符就是一把鑰匙,那隻引路符是另一把,缺一不可。年青道士就算找到這柱子也是進不去的。同樣,引路符要是被其他人弄去了,也沒法子單獨進去。
張凡三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問那道士:“我們也要進去嗎?”
那道士笑着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怎麼進?就這麼撞進去啊?!”阿肯張凡面面相覷。用手摸了摸那柱子,實心的啊!綠翼也是圍着這柱子轉了一圈,不知如何下手。
那道士見狀,呵呵一笑,一步便跨進柱子裡去了。
張凡阿肯見狀,相視苦笑了一下,拉着綠翼,閉上眼睛,向着柱子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