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肯綠翼收拾好槍械,便與卸下了降落傘的張凡會合,三人脫下收起了登山服,從張凡阿肯幻化成軍用揹包的神職者空間袋裡,取出了幾件適合野外作戰的T恤外衣和作戰褲替換上。
三人收拾利落後,那個狙擊手也從隱蔽處出來,身上重頭到腳都裹在掛滿了僞裝迷彩布條的狙擊手作戰服裡,臉上還塗着油彩,他大聲招呼三人。
“你們就是公司新派來的人手吧,高山流水……”這個狙擊手忽然冒出一句四個字的中文。
張凡三人知道這是接頭的暗號,張凡點點頭,回答道:“青山綠水……”
對方見對方暗號正確,立刻一擺腦袋,示意三人跟他走。
狙擊手帶着張凡三人來到一處廢棄的礦井工場,對張凡說道:“這裡是我們臨時的指揮部。”
張凡三人見這個工場裡,居然有數十個好像是本土武裝人員,不覺有些驚疑。但那些武裝人員在工場大門的守衛見到這個狙擊手,立刻交流了幾句暗號,便放行了。
“他們是公司在本土僱傭的臨時人手,每天才二十美元,便宜啊。不過都是我們隊長親自挑出來的好手,雖然戰鬥力不是很強,但本地人有本地人的優勢。”狙擊手見張凡疑惑,立刻主動給他介紹。看來修行者聯盟給張凡三人安排的僱傭兵公司的職位估計並不低。
大家來到一處用僞裝網搭建的臨時指揮所,裡面正有幾個穿着‘黑火’保安公司狼爪標誌作戰服的壯漢,或坐或立,大聲討論着什麼。
狙擊手走進去招呼了一聲,和他們擊掌致意,然後對着一個雙手撐着桌子,好像蘭博一樣的肌肉男耳語了幾句。那個估計是僱傭兵隊長的人回過頭來,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張凡三人。
“這傢伙不懷好意……”阿肯低低的哼了一句,張凡綠翼心領神會。這樣的場面在場景中見多了,這些特種僱傭兵戰士都是殺人如麻的好手,遇到新來的總有些不買賬。況且張凡三人看上去那麼弱,一個矮子,一個書生,一個女子,怎麼看都不像戰士。
“我聽‘鷹眼’說你們跑得很快,就好像兔子一樣……嘿嘿嘿!”這傢伙陰笑起來。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僱傭兵也都跟着哈哈大笑,看樣子那個叫做‘鷹眼’的狙擊手說了些什麼,讓他們很鄙視三人。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笑得很猖狂,一副要給三人一個下馬威的樣子。
“公司怎麼派這幾個還沒斷奶的傢伙來這個鬼地方?實在沒人了嗎?還是看老子閒得發慌,送幾個雛兒給老子的蛋蛋解悶!哈哈哈哈!”一個留着巴喬式鬍子,把腳翹到放着一張軍用地圖的桌子上的光頭壯漢,大笑着滿嘴胡言,手指還比劃了幾個下流姿勢。
他的挑釁,也惹得另外幾個也淫-蕩的笑了起來,甚至還不懷好意的直往綠翼的胸口下身亂瞟。有一個縮在角落裡的陰狠的男子,手中一把薄薄的刀片在指尖靈活的轉了幾圈,放在嘴邊,舌頭舔了一下刀刃,猥瑣的說道:“嘿嘿,那隻猴子留給我,老大肯定喜歡那個小白臉的屁-眼。娘們就是你們的……”這傢伙竟然自己就給分了。
這些正規保安公司出來的僱傭兵,簡直與土匪差不多。要知道這些保安公司的僱傭兵,大都是訓練有素的退役特種兵,紀律應該是很嚴明的!
阿肯一聽‘猴子’兩個字,瞳孔立刻收縮起來,這兩個字是他的逆鱗,就是張凡綠翼都從來不開這樣的玩笑!綠翼也被羞辱的非常惱火,手中的ak突擊槍,冷笑着往身旁的油桶上一放,活動起手腳來,看樣子是準備收拾這幾個不長眼的僱傭兵了!
那個僱傭兵頭子見阿肯和綠翼有動作,眼神裡露出一絲得意,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他的手下都是有了動作。雖然臉上還掛着猖狂的笑意,但腳下已經開始站位了。而指揮所外的本地僱傭兵,都是悄悄的圍攏過來,有的拉開了槍栓,露出敵意。
張凡伸手壓住兩個隊友,“別衝到!我們不是來打架的。”
“打架?大爺我可不想打架。他們不是想搞基嗎?我就讓他們搞個痛快,大爺我要把他們的活兒都塞進他們自己的屁-眼裡!”阿肯冷笑着說道。
“塞進他們的嘴裡!省得他們閒的胡說!”綠翼早就不耐煩了,不就是打一架麼?這種事在場景裡經常幹,把這幾個傢伙打服了就行!
“哎——讓他們先動手啊……”張凡提醒兩個分不清現實世界和持戒者場景的隊友,戒指還沒有同意動手的情況下,上去找茬豈不是找麻煩。
阿肯一聽當時就蔫了,差點忘了這茬。冷靜下來的阿肯冷笑着看了看眼前的僱傭兵們,這才發現,他們竟然也是如臨大敵的樣子,並不像他們表現的那麼自信。也許是這幾個傢伙是想要掂量掂量自己這些被總部強塞過來的援軍。
畢竟這裡的僱傭兵並未遇到什麼不可克服的阻礙,而公司這麼做,明顯有些不信任他們。想到這裡,阿肯倒是有點同情這幾個懵懂無知的普通人類了。他們所服務的安保公司,一定與修行界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這個世界知名的安保公司與米國軍方有着很大的關聯,這就不能不讓阿肯心中疑惑,難道米國政府也與修行界有聯繫麼?那麼中華政府呢?
阿肯忽然感到一陣心悸,這修行界的觸角,難道已經伸到了各國的政府機構麼?修行不是需要摒棄權利慾望麼?爲何還要與凡俗的權力場有瓜葛呢?
“大隱於朝,中隱於市,小隱於野……”張凡喃喃道,他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張凡有些明白,這修行是不拘場所的,有人適合在山野無人之地修行天人自然之道,有人適合在市井繁華之地修行人事之道,有人則適合在權力場中修行平衡之道。這道有不同,但殊途同歸。就好像佛陀所言:佛法無邊,有緣得度……
這些僱傭兵不知道眼前的三個年輕人在想些什麼,但見對方面對己方的侮辱遲遲沒有行動,有些不耐煩起來。僱傭兵頭領使了個眼色,那個光頭壯漢,忽然從腋下槍套裡拔出一把沙漠之鷹,對準張凡三人就是三槍。這傢伙是團隊裡的快槍手,這一個動作,竟然在零點五秒內一氣呵成!三槍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響起!
沙漠之鷹發出的連聲轟響讓人震驚,但這三槍只是打在了張凡阿肯和綠翼三人的的兩-腿之間的腳下。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會被嚇得很狼狽的跳起來。那麼這些僱傭兵就會大笑着嘲諷他們,以示自己的威望。
不過張凡三人的鎮靜讓他們呆住了,眼前的三個年輕人有着與他們年齡不相稱的定力。三人竟然一動沒動,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好像腳下被子彈打出的土坑,並不存在。
其實張凡三人並非膽子大到不懼子彈,只是三人有符籙護身,有持無恐,而且即便沒有符籙,三人也不能夠逃跑,既然已經被包圍,躲避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死撐一下。
張凡這時候收到了戒指的提醒,對方對自己產生了敵意,可以有限反擊。於是冷笑着向前跨出一步。只一步,便已經到了光頭快槍手眼前,三人的輕身符效力還在,張凡的身法自然形同鬼魅!這一下卻把那個蘭博頭領嚇了一跳……
還未等這個光頭大漢反應過來,張凡已經伸出手來,一把掐住這傢伙粗大的脖子,手上騰起暗紅色業火,當然這些普通人類是看不見的。不過這些普通人類看不見,並不代表業火的威力就沒有了!以靈魂惡業爲燃料的業火,一下就點燃了這名大漢頭頂的灰色業力……
在張凡的力量下,這個光頭快槍手立刻感到自己呼吸困難起來,並被張凡抓住,從椅子上拽了出來。十分的難堪!他正要奮力掰開張凡的手,卻發現這個年輕人並不粗壯的胳膊卻如鐵鉗一般有力!接着這個光頭感到自己忽然疼痛起來,這個疼痛的感覺並不明確在身體某個部位,但卻深入靈魂中,似乎自己的神智在被烈火燃燒!那種疼痛是無法忍受的!
好像自己失去了最愛的女人,失去了自己最珍貴的心愛之物,失去了自己那可愛的一雙兒女,那種無法言語的心痛!更好像失去了自我,那種迷失之痛!痛得他嘶聲吼叫起來,叫的好像是一隻茫然的野獸!
光頭快槍手眼前閃過自己的一生中所有的罪惡,就連兒時的惡作劇都在腦海回放,一幕幕的刺激着他的神智,然後在一團烈焰中消逝……
好像有一隻暗紅色的魔爪在撕扯着他的記憶,將他所有的罪惡生拉硬拽的從靈魂中剝離!那種靈魂撕裂的痛,自我分裂消亡的痛,如萬箭穿心,如刀山火海,如滾油鐵水澆鑄,如寒冰敷體,如一切可怖的地獄刑罰,在自己的靈魂中折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