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爾爾之間,顧眠這一會兒到現在比之前精氣神提高了不少,瞬間也不感覺口渴了,頭也不痛了,又恢復了和往日一般十分活力。
她這會兒倒是真的希望沒有坐上這輛車,也沒有去那家法國餐廳吃飯,最主要的是沒有和容謙在一起。
其實,無論結果與否,也無論她今天經歷什麼,最主要的結果還是在於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自己貪吃又貪杯,必定不會引起現在身上所發生的這一系列問題,說白了,還是有些自作自受,想想就覺得有些頭痛。
平日裡說別人說慣了,看那些不順眼的事情和自作孽的人也看慣了,這會兒就輪到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都覺得有些適應不了,習慣不了了。
都已經看到交警向他們這輛車旁走過,但是兩人仍舊正襟危坐的坐在原位上,似乎並沒有打算起身,也並沒有打算下車的意思。
而是恰恰相反,他們的目光一直目視前方,雖然顧眠已經忐忑不安,一雙緊緊握着安全帶的小手更是緊張得瑟瑟發抖,手心裡早就已經出了微微的汗珠,但是但還是學着容謙的樣子,正襟危坐,泰然自若的望向前方。
不過,她倒是不知道容謙到底在看什麼,前方有什麼好看的,她說能看到的除了那蜿蜒曲折的道路以外,並沒有任何東西,更別提那沿路美麗的風景和行道樹了。
說來也怪,就在他們不正經的盯着前方看的時候,那交警似乎也在朝着前方看。
不過,他停留的目光也只有一會兒的工夫,竟然就轉到他們的身上坐着,一圈又一圈,而顧眠的眼珠子就隨着那車窗外的人影來回的移動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
直到這樣的光景持續了有一陣子以後,顧眠實在是有些無聊,就這樣僵着坐着,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只感覺後頸肩有些微微疼痛,坐了這麼久,肩膀也早已經腰痠背痛了,況且,她現在還是處於一個生理期的病人。
這樣望着大約也有一會兒了,剛剛還在他們前方站着的交警卻不見了蹤影,微微偏過頭向左瞄了一圈後並沒有見到他們想要見到的人,顧眠輕輕蹙了蹙秀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也微微上挑,可它除了能夠看到那一直坐在她身邊的木頭人以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都想見到的東西或者是人。
奇怪,這大白天的好好的一個人去哪裡了,輕輕懟了懟容謙的胳膊,剛想着讓他趁機趕緊開車離開這個鬼地方,猛的回頭,卻不想發現一張大臉就貼着車子外的玻璃窗和她隔着一扇玻璃遙遙相望。
兩人的臉貼得很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很近,不過,這還是把顧眠嚇了一跳。
天哪!這得是多大一張臉啊,別看着這車窗感覺挺小的,但是面積還是很大的,最起碼像她這麼一張笑臉放在裡面還是綽綽有餘的。
如果再多加上兩張她這樣大的臉也不爲過,但是,面前的這張臉長得和她四目相對,那一張又方又圓的臉,此刻就像一隻豬頭一般直直的映入她的眼簾。
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大概能夠想到的也就只有吃驚和尷尬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顧眠也有些錯愕,萬萬沒有想到回頭便會是看到這樣一副恐怖的畫面。
雖然說吧,大家都是人類,而且也不能用高低美醜貴賤來區分個別的人,但是,在她的眼裡剛剛可真是嚇了一跳,並沒有比電視裡的恐怖片差到哪裡去,就差點讓她叫出來了。
還好還好,這也就是現在這種危急情況,她心中自是知曉大白天的哪裡會有鬼出來,不過,這交警長得可以,真的是讓人有些難以入目呀!
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像是隨時能夠掉出來一般,皮膚也是黝黑,如果把他看成是非洲人一點也不足爲奇,就連那一張嘴脣似乎在覺察到顧眠也在看他時,還特意購了勾脣角,露出了他那潔白的牙齒。
不得不說,全張臉唯一能看的也就只有那潔白的牙齒了,可謂是他全身最白的一個地方。
就這樣打量了許久,容謙似乎也沒有發覺什麼不妥,不過也是一臉詫異的看着旁邊的兩個人,也不知道他們在隔着玻璃打什麼暗語還是手勢。
顧眠似是沒有察覺,容謙一直盯着她背後,可謂是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就在她正想着窗外的交警到底在想些什麼事,那窗外的交警也一直在看向顧眠,眼神時而密集,時而睜開,有些撲朔迷離,又閃着一絲精光。
好啊,感情在這裡跟她打啞謎呢,不過,這樣看來,那交警可謂是遇到對手了。
當今這世上……雖然說話說的有點大了,但是,她只是誇張一下,想來她說的也沒有什麼道理,能和她打啞謎的還不過幾個人呢!
容謙算是一個,顧洛算是一個,其他的都不是她的對手,現在就連這一個小小的交警也根本就不在她的話下,又怎麼可能和她相提並論呢?想想都覺得有些可笑。
誰知,她這樣想着想着也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她這一笑可不要緊,窗戶外面的人更震驚了,兩個人都開始咧開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捧腹大笑。
或許他們自己不知,但是這在旁人眼中卻像是一對傻子,容謙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不過,看到顧眠這般的樣子,他也懷疑的皺了皺眉頭。
如果說電影裡和馬戲團裡的情節能夠運用到現實生活當中,那此刻的場景一定再適合不過。
顧敏左挑一下眉毛,那交警右挑一下眉毛,她右挑一下眉毛,那交警左挑一下眉毛,似乎就連每每一直眨眼睛的頻率幾乎是同時的,彷彿透過一個鏡子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就好像是那會使人變醜變的奇幻的哈哈鏡一般,不過,要說兩人之間最不同的一點,那大概就是性別上的區別了。
不過,再這樣過了一會兒的時間,顧眠也忘記了她對面的人是交警,更忘記了他們此刻車被扣在這裡要做些什麼。
只顧着眼前的歡樂,一味的眨眼睛,皺眉頭,撅嘴,看起來像是在撒嬌,像是在賣萌,但卻又是在搞笑,因爲那表情和她往日裡極美極其優雅的表情一點也搭,更有一些不符合邏輯,似乎是在故意扮醜。
事實上,她這副模樣也的確是很醜,然而,在這個世界上,醜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她自己就會毫不知情,竟然把這當成一種歡樂,此刻沉浸在了歡樂之中。
此時,顧眠就像是那樂此不疲的孩子一般,又激發了自己童真那年少時童趣的模樣,一臉天真燦爛的笑容,像是毫不知情她此刻所做的一切,然而,她自身卻十分樂於現在她時刻投身做的事情,這大概就是投其所好吧!
或許她不自知,但是,她內心又知道此刻的事情帶給她更多的是歡樂,許久沒有這樣毫不顧忌形象的捧腹大笑,這會兒,她倒是玩得十分開心,十分舒爽。
雖然看着她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形象,瘋瘋癲癲的,哪裡像是一個優雅的上流社會名媛,明明就是別人家從小撿來的野孩子瘋丫頭,但是,容謙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就好像是融化了冰山的一角一般。
不過,事情並沒有像顧眠想象的那般順利,就算是她還想繼續玩着,但是,畢竟人家還是有工作的,況且,交警也只不過是好奇向車內打量了一眼,卻沒有想到能碰到如此奇葩的女人。
他順帶着眯起眼睛,用餘光瞟了一眼坐在車內正襟危坐的男人,看着都挺正常的兩個人啊,怎麼這一個瘋起來,就如此嚇人呢?不是剛剛從精神病院走出來的吧!
猛的敲了下車窗,倒是把顧眠嚇了一跳,纖細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彈了一下,卻直接撞上了容謙的手臂。
就在撞擊上的那一刻,她的身子突然不動了,目光呆滯,就連剛剛的動作也是戛然而止,彷彿像是定住了一般,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扭曲,剛剛還浮現在臉上的笑容也轉瞬即逝,一副烏雲就在她的頭頂的感覺。
天哪,剛剛到底又發生了什麼,她剛剛似乎聽到了什麼骨頭的聲響,不會是她那一撞把容謙的胳膊撞折了,撞壞了,撞脫臼了吧!
雖然前兩者都有些太過於誇張,但是最後這一個理由可是很符合實際情況的。
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個脫臼在中國,在一個城市每天發生的概率並不佔少數,可容謙的表情確實是皺着眉頭很嚴肅,心裡的感覺,便又篤定了幾分。
從好的方面來講,這不算是什麼大病,根本就算不上是病,只不過是因爲意外或者是用力過猛而導致的,但是,從他們現在的情況來講,還真是天大的事兒啊!
容謙坐在她的左邊,而她撞的也恰恰是容謙的右手,哪裡有用左手開車的,一般都是用右手開車,況且他們現在還來了一個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整個車子裡全都是酒精的氣息。
在這樣一個悶悶的天氣別說是打開車窗戶了,就算是打開一個車縫,那酒精氣息也會隨着空氣的流動迅速飆到車外。
這還了得,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車外還有一個一次變態般的交警一直在圍繞着他們的車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