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宮。
皇后手執黑子放入棋盤之中,而鳳月冥看着棋盤之中被圍剿的白子,一笑而過說道:“母后棋藝高超,兒臣心服口服。”
皇后並沒有覺得多高興,將棋盤之上的黑子一個一個收回來放入棋盒中,“九王府的事情你可有聽說?”
鳳月冥收拾白子的手微微一頓,指尖輕顫說道:“聽說了。”
“皇兒如何看待?”
“王府之事,與兒臣沒有半點瓜葛。”
皇后氣的緊緊握住黑子,發出嘖嘖的響聲,他原以爲鳳月冥只是一時之氣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是不管不問朝堂之事,如今朝野上下無人不知道慕容家已經放棄了他,無人不知,如今朝野上下最爲得寵的便是七皇子鳳蘭翌。
“母后,倘若沒有其他事情,兒臣先行告退。”鳳月冥說完便直直的站起來然後徑直的離去。
清歌,你所要追求的便是這樣的感情嗎?他早就說過了,皇室男兒縱然有情也絕對做不到此生只有一個女人......
鳳月冥悽悽的笑了一下,清歌,你現在可有後悔!?
身後的皇后大力直接將棋盤連帶着上面還沒有收拾好的棋子全部打下,跌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然後清泉宮上下的宮女都猛地跪了下去,“不成器的東西,都是不成器的東西,本宮真是自食惡果,以爲對他好,卻沒有想到現在是一把刀子直戳本宮的心窩。”
如姑姑連忙安慰道:“娘娘,殿下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
“他最近都在府中做什麼。”
如姑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皇后猛地拍桌怒道:“說。”
“據探子回稟,這些日子殿下什麼都做,每天不是上朝就是回府練字睡覺。”
皇后冷意爆發而出,“練字!?他倒是有那個閒情逸致。”
“娘娘,皇上上朝的時候都說了殿下最近變化很大,還大大的獎賞了一番,將古籍史書都賜給了殿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皇后猛地站起來,冷冷的凝視着如姑姑冷聲道:“本宮要的是有雄心壯志,爭權奪利的兒子,不是一個只懂得筆墨紙硯,琴棋書畫的兒子。”
“娘娘,或許殿下真的沒有那個心思了。”如姑姑說道。
皇后猛地握緊拳頭,“這麼多年過去了,本宮就盼着他能爲本宮爭口氣,卻沒有想到最後會變得這樣。”
“娘娘.......”
“報應啊,真是因果報應啊。”
“娘娘,其實細細想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皇后皺着眉頭看向如姑姑。
如姑姑讓所有的宮女都出去,然後對着皇后分析道:“自太子殿下死後,皇上多年從未立太子,眼看着幾位皇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了,而殿下是皇上的嫡子,理應是佳人選,但是皇上卻從未考慮過殿下,娘娘應該很清楚爲什麼。”
“因爲本宮,本宮是慕容家的人,冥兒身上流着慕容家的血。”
“正是如此,殿下體內流着慕容家的血,而皇上如此痛恨慕容家的人,斷然不可能傳位於殿下,恕奴婢大膽,娘娘,殿下不可能坐上那個位置,以前或許還可以拼一拼,有慕容家的支持,但是如今慕容蘊就要嫁給七皇子了,而慕容清在九王府也越發得寵,殿下再也沒有機會了。”
皇后愣愣坐了下來,眼睛微閉嘆道:“我何嘗不知道,只是我不甘心啊,多少年了,我被太后一直欺壓,慕容家的不屑猶如刀子一樣一直插在我的心上。”
“娘娘,如今慕容家內訌已定,太后娘娘支持七皇子,但是慕容清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要知道皇位之爭有的不單單只是皇子還有一個皇上的胞弟九王爺。”
皇后睜眼看向如姑姑,“你的意思是九王爺有奪位爭權之心?”
“奴婢不知道,但是奴婢知道皇上如此疼愛這個胞弟,不是沒有可能。”
皇后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說的不錯,但是太后是絕對不可能讓九王登位的,因爲她知道倘若九王爺繼承皇位,那麼她的日子也到頭了,畢竟九王爺可不像皇上那樣的溫和。”說話之間,帶着嘲諷的語氣。
如姑姑贊同的點點頭。“娘娘,如果是這樣的話,慕容家的人就處於兩難之境。”
皇后嘲諷出聲笑道:“哈哈,那也是他們自找的,本宮就等着看他們的下場。”眉眼之中都帶着解氣,這樣的喜悅之情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可是轉而想到自己的兒子,皇后又嘆氣間說道:“雖然他不成器,但終歸都是本宮的兒子,是皇上的兒子,皇上不可能趕盡殺絕。”
如姑姑點頭道:“是啊,娘娘,殿下如今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
慕容府。
慕容家最爲偏僻的小別院,這裡除了慕容蘊和暗處的蒼華便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願意踏入,房間之中傳來慕容蘊咳嗽急喘氣的聲音伴隨着凳子倒塌,慕容蘊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上,因爲渾身的疼痛而抽筋般。
“蘊兒。”蒼華猛地將地上的慕容蘊抱入懷中,看着她毫無血色猙獰的面容,蒼華的心臟幾乎都要停止跳動了一般,若是可以他願意代替她承受一切。
慕容蘊死死的抓住的手臂,蒼華恨恨的說道:“我去找她拿解藥。”
慕容蘊拽住蒼華的手臂,“不要,半夏公子不是說那解藥其實也是毒藥嗎?我慕容蘊這點痛都忍受不了的話如何成成事。”
“蘊兒。”
“蒼華,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蒼華只能抱住因疼痛而顫抖的慕容蘊,一滴淚落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驀然之間,外面傳來聲音,慕容蘊縱然疼痛難耐也知道是誰,當下猛地推開蒼華:“她來了,你快躲起來。”
“蘊兒,我不會留你一個人面對她!?”
慕容蘊咬牙的搖頭道:“不要緊的,你快躲起來,蒼華。”
蒼華聽着漸漸逼近的腳步,然後一個飛身而上隱匿在房樑之中,慕容蘊這才鬆了口氣,然後便看到門被打開,慕容夫人一臉清高的走了進來。
慕容夫人看着爬在地上的慕容蘊,“怎樣?蝕骨之痛,不好受吧?”
慕容蘊隱藏着眼底的鋒芒,一步一步爬到慕容夫人的腳邊,顫抖的手拽住她的裙襬,“母親,求你賜藥,母親。”
慕容夫人看着趴在自己的腳邊的少女一陣解氣,然後半蹲下身子,手掐住慕容蘊的下顎,讓她擡起頭來,“看到你這張臉,就讓我想起你犯賤的娘,她是我一生中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