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均是一愣,陳楓再次將真元注入護臂中,這次還是一樣,光芒亮起一瞬,便消失不見。
陳楓大感奇怪,兩次嘗試,確實消耗了不少他的真元,不可能只是發個光這麼可笑吧?
難道是因爲自己的煉器能力仍然不高,所以只出了個沒什麼用的器紋技?
“等等!”左鶴突然像想到了什麼,“這是護臂,它的器紋技未必是攻擊性的!”
“有理!”陳楓微微一震。的確,就像武技中也有金剛護體這樣的防禦性武技一樣,器紋技也可能有防禦性的纔對。
“不過這個怎麼試,總不能……”左鶴邊說邊小心地看陳楓,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其實要試很簡單,找個人戴上,拿把刀砍就是了,但是他哪敢讓陳楓戴上、自己拿刀砍!
當然,更不可能讓他戴上來試,那器紋技所需要的真元,他根本就無法提供。
“你去找把刀劍來。”陳風卻直接說了出來,“砍我一下試試。”
“真的?行!不過你這不就是劍麼……”左鶴看向陳楓手裡的坤元劍。
“這劍你用不了。”陳楓不由一笑。對方纔粹體二層的修爲,光是拿起這把劍都成問題,還怎麼砍?
“陳爺放心,我雖然修爲低,但好歹也有幾百斤力氣!”左鶴繞出了櫃檯,昂首挺胸。是個人都有點自尊,陳楓居然像是覺得他連把劍都拿不起來,他難免會有點不服。
陳楓也不廢話,直接把坤元劍遞了過去。
左鶴趕緊伸出右手,抓着連着鞘的劍體。
“兩隻手!”陳楓喝道。
“用得着嗎……”左鶴嘀咕了一句,不過仍是伸出左手,一起抓着坤元劍。一般重劍,頂多三百來斤就算很罕有了,這種重量其實他單手也能拿得起。
陳楓一鬆手。
坤元劍登時直線下墜,帶着左鶴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蓬!
左鶴栽倒在地,雙手被坤元劍壓在下面,痛呼不已!
幸好他也有點修爲,否則這一下手也壓斷了!
陳楓腳一挑,將坤元劍挑得飛了起來,一把抓着:“我說過你用不了。”
左鶴辛苦地爬起來,兩隻手互相揉着,又窘迫又震驚地看着坤元劍:“這劍好重!”
“行了,再去找一把來。”陳楓笑道。
左鶴無奈,只得溜去找劍。
過了一會兒,他拿着一把鋼劍回來:“這把怎樣?”
陳楓細看劍身體,確實是精工製作的好劍,雖然只是普通長劍,但應該夠鋒利了。他點點頭,橫起手臂,喝道:“用你全力砍!”
左鶴反而有點猶豫起來,遲疑道:“不會……把陳爺的手給砍斷了吧……”
陳楓哂道:“要是你也能砍斷我手,那我還有什麼必要繼續修我的武道?”
左鶴一想也是,卯足了勁,猛地一劍劈向陳楓左臂!
陳楓看他力道,頂多也就千把斤,別說器紋技,就算不施展器紋技,他也休想能在這護臂上砍出痕跡來。不過這時是爲試驗器紋技,陳楓仍是抓準時間,將真元注入器紋內。
護臂頓時亮起微弱的泥黃光芒。
幾乎同時,長劍猛地砍在了護臂上!
蓬!
“啊!”
長劍砍擊在護臂上,登時發出驚人的震擊聲,同時左鶴慘叫着朝後飛了出去,長劍也離手而去!
咄!
飛出去的長劍高高地上了橫樑,深深地插了進去,沒入至少一半!
左鶴倒在地上,捧着右手手腕翻來滾去地叫痛。
陳楓驚異地看着上面樑上的長劍,又看看地上的左鶴,走了過去,一把把他拉了起來。
“手……手……”左鶴痛得臉都抽了。剛纔那一下他用足了力,結果反震之力強得驚人,竟然將他手腕給震傷了!
陳楓查看了他手腕一翻,說道:“沒大礙,稍做休養,應該就能恢復過來。不過……這護臂的器紋技,原來是個反震技能。”
左鶴這時才緩過一口氣,忍痛道:“那……那也算好了,有總比沒……沒有好。”他也算有點經驗,知道剛纔這一下自己會受傷,完全是因爲自己疏於武修,一下子沒有保護好自己所致。其實那一下反震的力道,頂多也就和他劈出的力道相仿而已,算不上什麼厲害的器紋技。
陳楓沉吟不語。
剛纔那一下反震,雖然只反震了一千斤左右的力量,和這護臂原本的防禦力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但他妤察覺技能發動時,釋放的威力竟是出乎意料地小。
原本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耗掉的真元似乎多得有點誇張。
有整間屋那麼多的乾柴,點燃後所有乾柴在瞬間燒了個精光,但卻只燃起了手指般大小的一團火焰一般。
正沉吟間,忽然有人在身後說話:“左師弟,你手怎麼了?”
陳楓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穿着藍色鑲金邊絲袍的年輕人站在身後,模樣清朗,約在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此時那年輕人左手拿着一個長長的劍盒,正看着左鶴,滿是驚異。
左鶴擡頭一看,頓時表情一僵,良久纔不甘不願地道:“大師兄……你怎麼來這了?”
那年輕人只看了陳楓一眼,便不再理他,對左鶴道:“我奉師父之命,將一件寶器送往忠親王府,順道先來看看你,是不是和以前一樣不成器,哈!”
說到最後一句時,這人語帶譏諷,顯然來意不善。
陳楓聽得一個“忠親王府”,不禁心中一動。
忠親王即是四皇子,乃是林振雄的家族所支持的那位。
左鶴聽得臉都白了,但硬是沒反擊,垂首道:“現在你看也看過了,該走了吧。”
那大師兄卻不滿道:“我大老遠來這看你,難道連口茶也喝不得?哼,算了,怎麼樣?這半年多有沒有煉成一件寶器?”
左鶴仍垂着頭,但手卻漸漸握成了拳:“沒……沒有。”
“哈!當然不可能煉成,不過三品下等的精神力天賦,十年苦修也沒提升多少,你要是能煉成寶器,那才叫奇了!”那大師兄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來,“聽說你被人請來做煉器師時,師兄我就知道你的東家被坑了,靠的多半是你那張滿口胡言的嘴吧?哈哈!百寶齋的人也真是,居然讓你在這混了大半年,想必這裡的東家,眼也是瞎的……”
他要是隻說左鶴,陳楓並不介意,但這時聽這人話語,竟然連孫慕寒也給罵了,陳楓不禁心中暗生惡感。
孫慕寒對他來說,可說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之一,請他進百寶齋做煉丹師,甚至將寒微居給他住,還多次幫助他,陳楓豈能任人罵她?他冷冷打斷道:“你既然和這裡的東家素不相識,那憑什麼罵她?”
左鶴一愣,不由擡起頭,沒想到陳楓會說話。
“你是誰?”那大師兄轉頭看他,皺起了眉,顯然對陳楓的話相當不滿。
“我是誰你不必管,你要罵左鶴也由得你,但這裡的東家是我朋友,”陳楓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你罵她,便等若罵我!”
左鶴張大了嘴,一時呆住了。
他和陳楓一樣,也是孫慕寒請來的,但他可沒想過要替孫慕寒討這無辜被罵之仇。
“你朋友?”那大師兄不禁笑了起來,“你朋友又如何?你可知道我是誰?你又是哪根蔥,我要罵誰你管得着!”
陳楓不禁劍眉一揚。
這傢伙是想找打來着!
“呵,小子聽清楚了,本人盧定,家師乃是一代煉器大師長孫智!”那大師兄昂然挺胸,傲然而語,“即使是當今帝上,對家師也是執平輩之禮!”
“長孫智?”陳楓露出滿臉驚異。
“哼,怎麼樣?知道厲害了?”大師兄盧定冷笑道。
“那是誰?”陳楓接出了下一句。
“你!”盧定差點沒被一口氣嗆死,怒道,“好小子!你耍我!”
剛纔看陳楓那一臉吃驚,他還以爲對方是因爲長孫智的名氣而震驚來着!
“耍?不知則下問,哪有耍你?”陳楓莫名其妙地道。
“你居然不知道我師父!”盧定看怪物似地看着他,“我師父乃是出雲國最厲害的煉器大師,就算是百寶齋,也求我師父一件寶器而不可得,他老人家的寶器從來只供皇族使用,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他有多厲害我不知道,不過我明白一個道理。”陳楓面無表情地道,“如果一個人需要擡出師父的名號來當招牌,那這人也不怎樣。你師父再厲害,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盧定一時語塞,臉卻慢慢脹紅了。
原本是想用師父的名號嚇唬這少年,沒想到居然被對方嘲諷了!
一旁左鶴剛纔被他諷刺得夠了,見他這麼窘迫,不由心裡大樂,故意道:“陳爺您是貴人,認不得我大師兄盧定很正常,不過其實他還是有點名氣的,連忠親王也認得他。呃,雖然一直只當他是送東西的……專門替師父送寶器的……哈哈……”
“你閉嘴!”盧定一張俊臉脹得通紅,對着左鶴吼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譏諷我!守着個破地方混飯吃,連個像樣的寶器都找不出來,簡直是師門大辱!”
“破……破地方?”左鶴終於受不了了,“百寶齋可是出雲國最大的商鋪!”
“呵呵,最大?我看是吹出來的吧!”盧定佔了上風,頓時露出得意笑容,“能請你來這做煉器師的地方,能多大?左師弟,不是師兄笑話你,你看看你這周圍,全是黃級下品,都跟你差不多的貨色……不對,我說錯了,黃級下品怎麼說也是寶器,你根本就夠不着這級別,頂多算個普通貨……”
左鶴青筋爆脹,拳頭一捏,一拳朝着盧定臉上招呼而去!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這口氣,忍不下了!
哪知道盧定只一擡手,就把他拳頭抓住,一聲冷笑,隨手掀去。
左鶴立刻被掀翻在地,摔得痛叫出來。
“又想動手打師兄?別忘了當初你離開師門是爲什麼,真是改不了那德性!”盧定不屑地道,“就憑你那粹體二層的修爲也想打我?廢物!”
說着說着,他一腳已擡了起來,就要朝地上的左鶴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