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對於武者,除了少數個別以合歡雙修爲主的宗門外,都稱得上劇毒猛藥,一個不好,甚至會讓武心盡毀,從此耽於美色,不復初心,再難有修爲上的提升。因此,絕大多數武者都會選擇“禁慾”這一條路。
陳楓雖然沒有刻意禁慾,但經歷了這麼多,他潛意識便在本能地避免和異性深入接觸,大多保持着“敬而遠之”的態度。即使關係親密如孫慕寒,他也是如此對待。
現在身邊有了個雪凝,則更是極大考驗,這美麗幾乎不遜孫慕寒的異國少女,擁有令任何武者武心崩毀的魅力。
此時雪凝聽到陳楓的話,頓時一呆,隨即雙頰瞬間紅了個透,一轉身,慌忙奔回了屋子裡。
天啊!自己竟然會錯了意,這下羞死人了!
過了好一會兒,雪凝才穿戴整齊地從屋子裡出來,雪頰仍帶着薄暈,低着頭不敢看陳楓。
陳楓假裝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將護膝戴上,道:“來!”
雪凝強收心神,深吸一口氣,挺起馭雪劍,一劍疾出!
這些日子她從未間斷過修煉,這一劍頓時顯出功力,穩準沉,直襲陳楓膝蓋!
不過膝蓋畢竟不比其它部位,她出手時仍留了三分力,以防真的傷到陳楓。
當!
劍尖直刺護膝,登時一聲強烈的交擊聲響起,馭雪劍沒能穿破護膝,被反彈出去。
陳楓眼中精芒大盛。
即使沒有動用真元,也能擋下雪凝這一劍,換了是以前的護臂護甲,是絕對沒法想象的事!
這五千金幣的望月天牛血液,果然沒有白費!
“再來一劍,這次一定要用足全力!”陳楓一聲沉喝。
“是!”雪凝經此一劍,已知這護膝非比一般,哪會再收力,立刻運足了全身真元和力量,狂刺而去!
呼!
馭雪劍破風呼嘯,瞬間擊中護膝!
命中的剎那,陳楓真元貫入護膝,登時一圈暗橙色的光芒自護膝上亮起,轟然一聲,馭雪劍直接飛上了天空,雪凝則嬌軀一個後飛,落到了數步之外!
她大吃一驚,靠着凝實的真元抵去可怕的反震之力,脫口道:“好厲害!”
陳楓比她更清楚地感覺到器紋力量的釋放,心中也是既驚又喜。
這護膝的強悍,絕對超過當初的護臂和護甲。在品級上它或許沒有突破黃級中品,但在強度上卻絕對在同級別的護臂和護甲之上!
次日一早,陳楓便將護膝拿到了寶器區,交給左鶴。
後者用鑑定石檢測之後,石內的霧氣仍是定格在黃色,左鶴又看了器紋,便道:“黃級中品的寶器,有器紋,陳爺,你看定價三萬五千金幣如何?”
“不,這個價太低。”陳楓直接搖頭,“定價五萬吧。”
“啊?!”左鶴一呆。
五萬金幣,在黃級中品的寶器之中,只有受人歡迎的兵器類,纔會定這樣的價格!
而護膝充其量只能算是護具中重要性很一般的一類,正常情況下,和護腕差不多,比護臂、護甲等都要冷門一些,因此左鶴的三萬五千金幣,算是很合理的價位。
畢竟,之前的護甲定的是四萬金幣,護臂定的是三萬八千金幣。
可是陳楓竟然把這護膝定到五萬金幣這麼高,除了缺心眼的,哪有人會買!
“等等,這個價位仍然不太好,”陳楓想了想,拋出一句,“定價六萬金幣吧,這才比較符合它的價值。”
“這這這……”左鶴直接結巴了。
六萬金幣!
黃級上品的寶器,現在行市上的起價也才八萬金幣,陳楓竟然把這護膝價格定到相差不遠的六萬!
忽然之間,他開始有點懷疑,陳楓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但這話他當然不敢說出口,只得低聲下氣地道:“陳爺,這個價格是不是太高了點?畢竟黃級中品的寶器而已……”
“同樣的級別也有高下之別。”陳楓自信地道,“我相信我這件黃級中品的寶器護具,比任何一件黃級上品的寶器護具都毫不遜色。”
“這……”左鶴爲難起來。
之前陳楓煉製的黃級中品護臂,確實能夠擋住黃級上品的寶器斷浪劍的威力。但坦白說當時用劍的是盧定,而戴着護臂的是陳楓。
可是如果反之過來呢?
假如用劍的是陳楓,戴着護臂的是盧定,恐怕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因爲寶器使用者的修爲高低,對寶器的威力發揮,有着極大的影響。因此那隻護臂,並不能直接斷定比黃級上品的斷浪劍更好。
“就在這!”一個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陳楓和左鶴同時轉頭看去,只見兩個衣着華麗的男子,在四五個僕從的簇擁下,走進了寶器區。
其中之一,赫然正是買了陳楓幾件寶器的那俊秀公子哥兒,另一人卻是個年約三十的美麗貴婦。
陳楓看得呆了。
倒不是因爲對方綽約的風韻,而是因爲那貴婦竟是他認識的人,四皇子的得力助手虛如煙!
“樓公子和如煙賣半天關子,原來竟是在百寶齋買的?”虛如煙還沒看到陳楓,有點驚異地和那俊秀公子哥兒說話。
“不錯,初時我也看走了眼,沒有看出這護臂的好處來。”那俊秀公子哥兒笑道,“算是誤打誤撞,還好最後總算沒有錯失寶物。”
“那是樓公子的福運當頭,自是什麼寶物也不會錯過。”虛如煙嫣然一笑,無盡嫵媚盡現。
俊秀公子哥兒看着她,露出神魂顛倒的神情。
就在這時,虛如煙忽然看到陳楓,不禁神情一僵,停了腳步。
因爲林家的事,四皇子再沒接觸陳楓,因此此時見面,雙方的關係極爲微妙,厲害如她,也因沒有料到會在這見到陳楓而有點失措。
反而陳楓大方地向她打招呼:“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虛姐,陳楓有禮了。”說是有禮,也只是點了點頭。
憑他現在的名氣和身份,實是沒有向虛如煙行禮的必要。天雲武院內院弟子候選,這拿出去,已是能夠令人一驚的身份。虛如煙再怎麼高貴,也不過是四皇子的心腹,身份地位上都要差他不少。
“原來是陳爺。”虛如煙畢竟見慣大風大浪,回過神來,露出淺淺甜笑,重新擡步,和俊秀公子哥兒一道走到陳楓面前。
“原來你們認識,他是?”那俊秀公子哥兒訝道,沒想到虛如煙居然會認識眼前這少年。
“看來樓公子還不認識陳爺呢,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兵部尚書的公子,樓遷樓少爺。”虛如煙柔聲道,“這位是眼下雲霄城最紅的人物,天雲武院內院弟子陳楓陳爺。”
“什麼!”樓遷登時大吃一驚,呆看着陳楓。
上次接觸,他還以爲陳楓只是百寶齋寶器區的人,說小廝不像小廝,說掌櫃年紀又太輕,但怎看也不像什麼大人物,哪知道竟然是天雲武院的內院弟子!
而且,陳楓這名字現在在雲霄城確實是街知巷聞,他也沒想到面前這少年居然就是這個天縱奇材。
“只是候選。”陳楓糾正道。同時心裡想起了上次送禮來寒微居的人之中,便有兵部尚書。
“遲早的事罷了,不是麼?”虛如煙含笑道,“憑陳爺的實力,未來前途無可限量,整個天雲武院,怕也只有軒遠天軒爺能和你相提並論,妾身雖然見識淺薄,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這話算不上恭維,畢竟論名氣現在天雲武院中確實只有軒遠天可以和陳楓一論。
那日盧定被震暈,左鶴派人通知四皇子府,讓人把盧定接走。盧定醒後,礙於丟了面子,不敢說得太細,只說被人打暈,會自行報仇。他是長孫智的得意弟子,四皇子見他這麼說,自然不會去深究。
事後虛如煙也曾對事情進行調查,但當時目睹經過的人極少,也沒什麼結果,因此,虛如煙也不知道陳楓涉及其中,更沒料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虛姐過譽了。不過說實話,我還以爲四皇子府的人,現在看到我陳楓都巴不得把我碎屍萬段。”陳楓淡淡地道。。
“唉,坦白說,如煙現在站在這裡和陳爺說話,確實是既危險又矛盾。”虛如煙神情一變,嘆道,“林元帥胞弟之死,使得林家和陳爺結下不可化解的血仇,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在這裡和陳爺說話,恐怕回頭四皇子那裡便會被鬧得不可開交。”
樓遷也知道陳楓和林家的仇,畢竟城西演武場那一戰,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他不由心裡有點奇怪,按理說四皇子和林家是一條線,爲何虛如煙還肯在這裡和陳楓這麼友善地說話。
旁邊左鶴插不上話,也輪不到他插話,只能乖乖呆在那靜聽。
“呵,不知道虛姐來這是?”陳楓不想再和她在這上面廢話,話題一轉。
“妾身無意中看到樓公子新近得到的寶器,心生好奇,反正閒着無事,便隨他來這一觀,看看百寶齋最近是否又有什麼寶器。”虛如煙美眸一轉,落到了左鶴手上的護膝上,“這是……”
“噢,這是敝店新到的寶器,黃級中品。”左鶴總算得了個說話的機會,慌忙道。
“寶器護膝?這倒是挺罕見,但似乎材質和樓公子所得的那幾件相似……”虛如煙露出留意的神色,目光在護膝上駐留。
樓遷剛纔沒注意,這時得她提醒,才留意到左鶴手中的護膝,登時眼睛一亮,立刻道:“果然今天來這沒來錯!替我包起來罷,本公子要了!”
“咦?樓公子不先看一下寶器麼?”虛如煙訝道。
“呵呵,一件黃級中品的寶器而已,我樓遷還買得起,用不着看。”樓遷似乎有點故意在她面前顯擺,笑道,“即使有問題又如何?扔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