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擡起腰下車,拿紙擦着咬破的脣,問他們:“死了麼?”
“應該也差不多,我們的射擊技術不錯,你是人民的英雄。”
“我應該做的,只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奸害女性的殺人魔,膽子大到敢在這地方行兇。”司機拍着胸口,也是很嚇人啊。
幾名特警同時鞠躬,“感謝。您的車子我們會依照原價賠償。”
“這倒是不用,車子也該換了。只不過麻煩您把他口袋裡,我的錢包拿出來,我暈血。”
大叔還有氣,躺在地上喘着氣卻說不出話,也動不了。一警察拿槍對着他,意思是讓他老實點,伸手扯了他臉上的假鬍子,露出一張白白的但長得較爲兇狠的臉,只見他的目光憤怒仇恨的看着警察們,尤其是司機。
錢包拿了出來,裡面有張照片掉出,警察扯掉手套,撿起看到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五官很端正,氣質不錯。
“你老婆?中國人,不錯,很漂亮。”
司機接過重新放回錢包裡,“若是需要做筆錄,我可以配合。不過我覺得那位老兄可能需要去看醫生,我的朋友也在裡面看病,我進去一下。”
“好,您的朋友若是看完病,一起到警局。這人罪大惡極,終於抓到,我們需要給民衆一個交代。”
“好,辛苦了。”
司機跑回醫院裡,很多途經的護士都雙手抱頭躲在桌子底下,大氣都不敢出。
“各位,沒事了,歹徒已經抓到。”
一護士看了看,顫顫驚驚的起來,見這人的嘴皮子上全是血,而且還腫了,想說是不是受了傷,那人已經到了急診室。他一走近,裡面的門打開,蘇風急撩撩的,“莫總,您沒事兒吧?他到底是誰?”
“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把你的孩子帶出來。”
蘇風被測出來也就是感冒,不需要打針,方纔醫生已經做了退燒的措施。主任瞭解了這件事後,給蘇昀免了費。
休息室。
蘇風有了些許的精神,但還是爬在蘇昀的腿上沒有動。
莫棠道:“我遠遠的看到有一個人像你,於是停過去看一下,我沒想到你一下子就開門上了車。那人也算是倒黴,居然碰到了熟人。但其實,若不是你那句‘去醫院’用中國話說的,犯罪份子想必是要考慮一下,可能不會上車。你用國語,一定是外地人,和我八成不相識。他僞裝成你的老公,其它人未必會察覺,可卻碰到我了。”
“他到底是誰?這麼淡定,必然是個慣犯。”
“亞伯拉罕·克蘭,最近警方以高價懸賞的專門繡拐婦女繼而姦殺的殺人魔頭,他已經連做了三案,目標都是一個共同點,黑頭髮白皮膚的亞洲人。因爲只有這種人大多在這裡是人生地不熟的,你是第四個。他的心理素質極其相當的好,你是他第四個目標。”
“你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這類惡*情警方必然是十二分關注,雖說沒有拍到他的照片,作安時也未留下什麼指紋之類的,唯獨在最後一個死者體內留下了很少的種子。警方用這個DNA模擬出來了他的頭像,之前我看過,不得不說現在科技的發達,五官輪廓有些相像的地方。他一上車便那樣說,明顯已經是想圖謀不軌,我便聯想到了,我停車時報了警。”
蘇昀側頭看着莫棠,“所以你各種找話題,把你的錢包拿出來說是他掉的?”
“當然,我特意說了裡面有很多卡,以及有很多錢,人對金錢的慾望是無時無刻都會有的,而且裡面有你的照片,他只會覺得那錢包是你的。你先前說了句中國話,他必然是聽懂了,否則不會一上車就用英語說要去醫院。我便說我是韓國人,有家室又是初來乍到,他會降低警覺心,會覺得我們就是陌生人。他扶我出去的時候,之所以沒有回頭再看你,也是因爲相信了我說的……他覺得只要把我解決了,再回來帶走你,是輕而易舉的事。”
“莫總您真最絕頂聰明,又沉穩又機智。”至於他的錢包裡爲什麼會有蘇昀的照片,她也就不去想了,更不想追問。
“沒什麼,我很痛恨這種人。其實他送我上車時,若是不先開槍,他也不會死。但也很險啊,他看出我在拖延時間,在這裡想解決我……但我裝病要去車裡,他又沒有冒那個在公共場殺人的險。”
蘇昀由衷的佩服。
這時有高大男人的身影走過來,聲音清朗,“莫總您讓我刮目相看,男兒本色。”
莫棠站起來,溫文有禮的,“謝謝,舉手之勞,重要的是,我是中國人,救同胎是我男人的本心。”
“我很佩服。”秦子琛右手在下腹,深深的鞠躬。這是蘇昀和秦子琛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對一個平輩做這樣的事情。
蘇昀扶着蘇風站起來,正在退燒中,渾身也沒什麼力氣,秦子琛一撈就抱了起來,讓其爬在他的背上。
“我的老公,秦子琛,我兒子,蘇風。”蘇昀開口,第一次正式介紹。
莫棠笑得很大方,“您好,莫棠。孩子還受得住麼,我們可能要去警局作個筆錄。”
莫棠不願再聊,不想再繼續客套……否則以秦子琛那精明度,可能會暗示他錢包裡的照片之事,一切點到爲止。
……
莫棠坐警車前往,他們三人開車去。
車上秦子琛握着蘇昀的手,無比的道歉,“很不好意思,加了幾個小時的緊急會議……導致蘇風感冒我不在,又遇到這種事。你有危險我不在身邊,我很愧疚。”
“沒關係的,你要賺錢養我們娘三,這也確實是意料之外的事。不過跟你一起時間久了,我也學會了遇事不慌張,從容淡定的心態。”今晚之事,與蘇昀早就起了個心眼分不開。
“還真是不能讓你們娘幾個離開我的視線吶。”他摸着她的小腦袋,一臉的寵溺,末了又皺了眉,“身體沒事吧,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先前的確實是有,疼疼的感覺,不過現在看到那人被抓,心情一好,又什麼事兒沒有了。”
“不行,我們去醫院檢查。”
“先去警局吧,這案子肯定很急,要早日結案,也解除同伴們的恐慌。事分輕得緩急嘛,我們明天來,先預約醫師,也省去了排隊的時間。”
秦子琛啓動車子,俊美如斯:“好,聽你的。”
……
在警局秦子琛也把蘇風抱在懷裡,他在發汗,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警察先是問蘇昀和莫棠案發過程,等正規程序問完,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衝莫棠道:“你老婆很漂亮,要好好保護哦,畢竟不知什麼時候又會冒出一個壞蛋來。”
莫棠有些尷尬,你個笨蛋,沒看到身後還有人麼。
秦子琛沒有動,置若佢聞。
蘇昀解釋:“您誤會了,我不是他老婆,我的老公是那一位秦先生。剛纔只是計謀。”
“是麼?那就是我誤會了,抱歉抱歉,我以爲莫先生的錢包裡夾着……”
“我們可以走了吧?”莫棠打斷。
警察把三人掃了掃,尷尬一笑:“當然當然,莫先生您沒有車,我派人送您,再次對您今天的行爲表示感謝。這位女士,也很勇敢。”
“謝謝。”
秦子琛從頭到尾都是抱着蘇風,半句未吭,好像他們的聊天內容是在另一個世界,臉上也是平淡如常。
直到上車……
把蘇風安排在後座,他到前邊來,抱着蘇風就狠狠的吻了口,臉壓着她的,很酸的:“這臉,很吸引人嘛。都離開兩個月了,錢包裡還放着你的照片呢。”
“那個……人家說,伴侶有人追的話,說明你沒有選錯人?我現在說這話,不會討打吧?”
大眼晴咕嚕嚕的轉了一下,很靈動。
秦子琛又吻了一下她,暗暗的:“我哪兒捨得打你!我還得把你看緊點……兒子都十來歲,肚子裡又有一個孩子,爲什麼還有人追,爲什麼還嫩得像個高中生一樣。”
蘇昀淺笑了下,明眸晧齒,狡黠的,“老牛吃嫩草?”
“……是不是真想討打?”
“你會打我嗎?”
“不會。”
“嗯,所以我有恃無恐嘛。”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永遠在有恃無恐,經典之話。
走到半路,蘇風燒退了,肚子餓了。因爲發生先前那種事,幾人決定回酒店去吃,很晚,簡單的叫了一些,幾人睡覺。
秦子琛和蘇風睡,怕他反覆發燒,盯着一下。
有時候蘇昀真挺心疼他的,從景天一飛到這裡來,還沒有休息就投入到工作當中,一忙又是大幾個小時。下了班看到字條衝到醫院裡,爲他們擔驚受怕,回到家,還要照顧蘇風。
他從不喊累,可畢竟是肉做的,哪有不累的。
蘇昀說她來守蘇風,秦子琛不幹,因爲她懷了孕,要小心對待,若是傳染了感冒會比較麻煩。蘇昀只好作罷。白天睡得多,晚上也睡不着,也不敢說話,讓隔壁房的兩人,尤其是他,好好睡上一覺。
……
等再醒,又是大白天,秦子琛和蘇風已經不在。
她的牀頭櫃上留了紙條,‘蘇風再次發燒,去醫院,不要擔心,我能解決,不要到處跑,等我們回來一起去咖啡店。’時間是兩個小時以前,看看時間也就是七點鐘的樣子,這大冬天的,七點,天都未完全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