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亮是省紀委副書記,是一個鐵包公,平時跟苟二明關係還不錯,過來的時候,先跟苟二明已經通了電話,現在到來,對於張笑天來說是有些吃驚,可是苟二明知道,他是無事不來的,來了就是找到了領導幹部的證據。
高大明朝旁邊的人望了望,市紀委書記鍾靈軍,市委書記苟二明,市委副書記劉志勇,另外市長也就是市委副書記龐仁義。這時候他說道:“最近一段時間,省委省政府,省紀委分別收到了關於舉報南江市委一些領導幹部的信件,特別是市公安局長李大富涉黑,爲當地充當保護傘的問題,而且還有礦山乾股的問題,性質極其惡劣,經我們初步調查覈實,並報省委副書記同意,現在我們請李大富同志到這裡來。”
說完,把帶來的省委副書記林春化的批示放在桌子上:請高大明同志嚴查此事,給老百姓一個安全的環境,凡是涉及到此事的同志,一定查到底,決不手軟!
語氣之強烈,苟二明都有點害怕,自己是不是跟他走的近呢?苟二明平時只是聽到李大富要走,而且聽說他省委的關係很硬,好象是省委書記朱強國那邊的人,現在怎麼嚴查了呢?不過苟二明再怎麼樣,也是要同省委保持高度的一致,苟二明說道:“我們堅決擁護省委的決定,對李大富這樣的害羣之馬絕不姑息,而且我們要教育全市的領導幹部,一定要潔身自好,誰出了問題,就處理誰。”
高大明不想過多的聽苟二明討好的話,打斷他的話說道:“還是請李大富過來吧?”高大明來的時候,沒有說要來抓誰,而且只是說來了解一下情況,苟二明那裡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人,而且還是自己相信的人,竟然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是知道有一些問題,可是有問題的領導幹部不少呢。
要是不喊他過來,抓他就有點困難,所以說,高大明先要到苟二明這裡來,在南江市委,現在還只有苟二明說的話,能鎮住大家,就是龐市長說的話,有的時候也有不聽的人,比如說市委副書記劉志勇,比如說組織部長陶鬆波,高大明說意思,很清楚就是要苟二明喊李局長過來。
苟二明忽然想到高書記先說的一句話:舉報南江市一些領導幹部的問題。難道南江市裡還有不少的領導幹部跟公安局長的問題有牽連?要真的是那樣,那就是窩案,就不好辦了,要是真的抓不少進去,苟二明這班長是有責任的,苟二明這時候的臉上還帶有笑容,只是笑容已經很僵硬。
李大富被雙規,高大明帶他直接到省委去了,苟二明臉色黑黑的,喊來張小東說道:“馬上喊陶部長還有劉書記過來,我有事情要商量。”張小東上次就知道公安局裡已經調來了一個副局長,就是爲李大富走後做準備的,可是他後來在局裡,工作起來,很不順手,幾次事情做的很糟糕,這樣就讓苟書記不放心。
張小東馬上電話聯繫了組織部長,還有劉副書記,張小東給他們兩個人倒了茶水,就準備離開,苟二明說道:“小東同志,你先不要走,坐下,做一下記錄吧。”
張小東從自己的辦公室裡搬了一個小凳子坐了下來,苟二明分別給他們丟了一支菸,苟二明對張小東只是試了試,煙拿在手上,閃了閃,張小東微笑着搖搖頭,苟二明就把煙放到自己的嘴巴里,拿起桌子上的防風不鏽鋼打火機,點上了煙,另外的兩領導望着苟二明,等書記點了煙,就拿上苟二明剛纔點菸的打火機,也點燃了。
張小東說實在話,是想上去給他們點菸的,只是他們三個人在一起,根本用不着你動手,再說你一過去,你是外人,顯得還不好,張小東只能是以不變爲應萬變。
苟二明先說話:“公安局裡出了事情,對於我們市委來說,不是一件好事,現在我們不是考慮李大富的事情,而是公安局長的人選的問題,一個局裡不可一日無將,老劉,你說呢?”
劉志勇副書記,順着苟二明的話,說道:“那是,儘快的把局長的人選安排好,對全市的領導幹部也是一個交代,再說這南江市就應該來一個嚴打了,上次……”
說到上次的時候,苟二明轉頭朝陶部長問道:“老陶你看呢?”劉副書記就知道苟二明不喜歡自己舉例子了,嘴巴就不再說了,只是心裡有點不舒服,誰叫自己只是一個副書記呢。
陶部長笑笑,說道:“書記說的對,只是公安局毛副局長過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等局長走了,就是他……”苟二明臉色痛苦的皺了皺:“你們現在說說,公安局長的人選,我看一是要懂點業務,二是要有個性,三是人還是要正直廉潔一些。不過,人無完人,重要的是這三點。”
陶部長對全市的領導幹部是熟悉的很的,既然現在的公安局副局長毛瑞風不行,那就另外想一個人。“是不是想想從內部提拔?”劉副書記道。
當他的話一說出來,苟二明馬上就否定了:“從公安局的內部提拔,不好,毛瑞風面子放哪裡呢,再說內部的鬥爭很是複雜,我看還是從外面提拔吧。”
張小東站了起來,給各位領導倒茶,這位置,張小東是沒有分的,組織部長摸了摸頭,好一陣子,才說道:“我看有一個人選,應該是不錯的,就是專業軍人出身的,現在在銀行裡當副主任的揚家揮,聽說在部隊就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就是因爲跟上面的領導關係不好,才……”
苟二明點點頭,心裡暗道:“我想的正是毛瑞風呢,不錯,全市好象找不到幾個這樣的人,這人不只是能力強,而且會功夫,還不是很衝動的人,衝動是魔鬼。”
苟二明左手摸了摸右手,說道:“那人我也聽說了,聽說是不錯的,不過還要組織上去考察,要是真的可以,那就是他。”苟二明說後,等了一下,對劉志勇問道:
“老劉,你有人選嗎?”劉志勇忽然看了看張小東,說道:“我看,新的局長來後,在公安局裡應該設置一個監督員,這監督員最好是市委的領導或者幹部擔任,我就建議書記的秘書小東同志來擔任。”
劉副書記記得苟書記上次說過的話,說小東同志適合管管公安機關,管管,怎麼管,局長的位置是不能得到的,那就設立一個監督員的位置最好,張小東就是苟書記的眼睛了,苟二明聽到劉志勇的話,點了點頭,道:“有道理,陶部長,你看呢?”
陶部長現在已經喜歡上了張小東,陶美美一天不見張小東,就在家裡嘮叨,說者無心,可是聽者有意。陶春化就觀察了幾次那年輕人,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現在苟二明說到張小東,陶春化自然心裡一熱,可是自己也不能太熱了,這熱也只能在自己心裡熱。
“張小東?”陶部長拖長了聲音,馬上就好象醒悟過來似的說道:“哎呀,對,對啊,那年輕人是不錯,只是……”
苟二明和劉志勇望着他,不知道他的但是後面要說什麼,很多人的但是就是轉折,說的往往是反的話。
要是部長不支持的話,苟二明也不好多堅持了,就是要堅持的話,陶部長也會同意的,只是那就沒有多少意思。
官場上就是這樣,一句話說出來了,要別人同意,可是內心裡卻是在鬥爭,權衡很多利益,看自己要站在什麼位置上,才能讓自己得到最大的收益。
陶鬆波心痛女兒,再說張小東還是苟二明的秘書,最重要的是公安局的督察員,市委派去的,其實只是一個空的位置,沒有實際權力,不如送個人情呢。
“……但是,不知道小東同志願意不願意。”苟二明聽到這話,笑道:“小東同志,你看呢?”
張小東站起來,手上還拿着本子,微笑道:“我聽領導的安排。”
一臉的真誠,三個常委連連點頭,苟二明道:“那就這樣,過兩天開常委會,陶部長把這事情先說說。”
張小東心裡這下才知道,一個成熟的官員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都是記得的,不只是記得,而且是有步驟,有理由的,苟書記原來說的話,現在不是兌現了麼,而且還有點天衣無縫。
現在的張小東已經是身有兩個職位的幹部了,不過張小東回到自己的出租房裡,卻有點痛苦起來。
在花橋鎮回來的時候,鎮裡的書記送的五個箱子還擺在房間裡,兩個大箱子,一個小箱子,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看呢。
現在自己的事情已經如一塊石頭落地了,就想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這也是自己第一次受到的禮物。
回到自己住的房間,一股黴味衝了過來,張小東想,自己現在在市委書記的秘書,今後會有不少的人找自己,到自己的屋裡來的,要是還住在這裡,的確是不好,得找個別的地方住。
對了,上次秘書長跟別人說起房子的時候,張小東就聽到了,說是市委裡還有一些房子,放在那裡,同時也有一些別墅也空着。
市委在南江水庫裡有一些別墅,市委書記、市長等常委有的時候就住在那裡的小島上,有的時候住在市委大院子裡,還有的時候住在南江市賓館裡,平時上班一般都是住在市委大院子裡,張小東每天去接苟二明也是在市委大院子的二樓下面接他。
市委大院子裡的房子也是講究級別的,常委們住的樓都是一家一家的,每一家一幢房子,每套房子都是自成體系,前面有小山,後面有水池,下面是車庫,只有兩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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