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九十年代是北方人往南方跑的時候,那麼九十年代也是南方人往香江跑的時候,各種偷渡層次不窮,跑到香江打黑工。
也正是這個時候,內地人在香江人心中的形象開始確立起來。
陸峰站在甲板之上,看着幾個內地人模樣的人站在那抽菸,聊着今年的收入,看樣子收入很是不錯。
“來這邊打工啊?”陸峰主動問道。
“是咧,小娃娃,你是香江人啊?國語說的很不錯嘛。”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帶着幾分口音道。
“我就是內地的,您在這邊幹什麼工作啊?”陸峰隨便問道。
“啊嘿嘿嘿,就是打點散工,你在這上學?看你皮膚白白嫩嫩的,不像是個打工人啊。”另一個大叔笑眯眯的問道。
“我是做企業的。”陸峰如實回答,朝着倆人想打探一下現在這邊打工的工資,結果倆人閉口不談。
“小娃娃,抽菸不?”其中一個大叔說着話,遞過來一根菸。
陸峰也不客氣,接過來看了一眼,好傢伙,居然是中華,陸峰詫異道:“您這煙倒是好煙啊。”
“你也別看不起我們,在外面打工可掙錢了。”大叔咧嘴笑了,臉上止不住的笑意,似乎忍不住想要炫耀炫耀。
“您這到底是幹什麼的啊?這麼掙錢?”陸峰又問道。
遞煙的大叔張嘴想說,旁邊的大叔給了個眼色,他笑了笑沒言語,陸峰能感覺倆人藏着掖着的感覺,估計不是什麼正經營生,就沒再問,隨便聊着最近兩年內陸的變化。
十幾分鐘的聊天,陸峰感覺倆人像是快一年沒回來似的,對於國內的一些事情並不太瞭解。
隨着船靠岸,陸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出證件和票據準備檢票,兩個大叔跟在陸峰身邊說着話,親熱的像是認識一般。
隊伍有些長,陸峰看到四五個男人逆行走了過來,目光在自己身上掃視了好幾次,正在慢慢的將自己包圍起來。
“小娃娃,看的出來,你是個富家公子,但是我跟你說,有錢不一定幸福,健康、長壽纔是最幸福的,
你說呢?”旁邊的大叔抽着煙,跟陸峰聊着。
“對,這個確實!”陸峰頗爲敷衍的回答道。
“氣功你知道吧?現在不僅是全世界都在說中國話,都在練氣功.......。”
大叔的話還沒等說完,忽然背後有人衝上去,兩隻手鎖着他的脖子一個抱摔,直接放倒在地,幾乎是同一時間,陸峰身後的大叔也被放倒在地,下一秒,一個人鎖住了陸峰的脖子,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丟在了地上。
“別動!我告訴你!別動啊,警察!!!”
陸峰早就有了防範,可是對方身體素質太強,沒反抗過去,三四個人壓着陸峰,緊接着直接戴上了銬子。
“抓我幹什麼?抓錯人了啊!”陸峰急忙叫道。
“閉嘴!”
對方根本不讓說話,夾起陸峰就直接塞進了車裡,半個小時後,審訊室內,陸峰被安排在了審訊椅上,對面坐着兩個警察,盯着陸峰問道:“你跟那兩個人什麼關係?”
“沒關係啊!”陸峰感覺自己真的冤,說道:“我就是在船上聊了幾句,根本不認識,連叫什麼都不知道。”
“是嘛?事已至此,你沒必要狡辯了,我們對你們的情況掌握很充分,要不要讓我說一點?”對面略顯年長的警察說道:“武當派弟子?英國、法國、武館、氣功,還要我說嘛?”
“我真不知道,我又不練氣功,再說了,我這麼大一個老總,不至於練個氣功還跑香江去啊,當然了,那邊最近幾年氣功熱、特異功能這些亂七八糟的也多,那都是迷信啊!”陸峰生怕因爲什麼案子把自己牽扯進去,說道:“我是佳峰電子集團的老總,您真的抓錯人了,不信的話,給劉副市長打個電話就知道了。”
“大公司老總啊?看來你還是頭啊,迷不迷信這事兒撇開另說,藉着氣功的名頭在外面搞傳銷,這也確實是個大公司.........。”
“傳銷?冤枉啊,這正是無妄之災,您打個電話就知道了,電話號我知道,就一個電話。”陸峰格外誠懇道。
倆人對視了一眼,本來有消息說是兩個人,突然多出來年輕人,他們也納悶,以防萬一還是打了個電話。
十幾分鍾後,陸峰被請進了會客廳,分局的副局長握着陸峰的手很是尷尬道:“陸總,實在抱歉,他們也是看你跟這倆人熟悉,以爲是有另外的人跟着回來了,就先抓了,我給你道個歉。”
“沒事兒,能理解。”陸峰活動了一下身子,好奇道;“那倆人在國外搞傳銷?還是氣功?”
“是啊,現在氣功在國內退潮,一些人跑到國外拉人頭,採用上下線的方式迅速發展壯大了一大批人,我們也是配合國際的抓捕要求。”
“國外沒人知道傳銷?”陸峰納悶道,這玩意九十年代可是禍亂四起,最後國家沒辦法,在1998年出臺了相關的法律文件。
“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全球範圍內,我們國內傳銷是最嚴重的地方,這玩意起源國外,在國內找到了土壤,我們也很頭疼。”副局客氣了兩句道:“就不跟您多說了,我們得突擊審查,今天的事兒,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兒。”陸峰迴過神來道:“那您先忙,我也得回去了。”
出了公安局,陸峰一個人琢磨了起來,他還是剛知道,這玩意居然是國外起源,國內發展領先全球的。
也就是說,這套模式放在國外,完全是殺瘋了的狀態。
佳峰電子出海受阻,施羅德集團砸下這麼多錢,陸峰沒壓力是不可能的,他現在急需要像股東證明自己。
這次的事情好像給他不少啓發。
攔下一輛出租車,陸峰想了一下,還是先去看看多多吧。
“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多多坐在沙發上,神情很是不高興,朝着江曉燕道:“媽,我不想去上學。”
“那你想幹啥?把襪子穿上,快遲到了!!”江曉燕看着她來氣。
“我想當礦長,每天拿雷管炸礦,我同學是山西的,他家就有礦,那個雷管比鞭炮響亮多了。”多多兩眼放光道。
“你一個姑娘家,一天到晚炸這個,炸那個的。”江曉燕沒好氣道:“長大研究炮彈去吧,快把襪子穿好。”
“媽,我覺得我不舒服。”
“怎麼又不舒服了?皮癢了?”
“我覺得我可能得病了,或許下午就有病了。”多多委屈巴巴道。
“下午得病,現在就知道了,馬上期中考試,你要是再給我考不好,我跟你沒完,穿襪子。”江曉燕的耐心已經徹底消磨殆盡,朝着多多吼道。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江曉燕擡起頭看向門口有些納悶,這個時間誰會上門?
“我!”陸峰聲音裡透着一股開心,或許只有站在家門口,纔會有這種心情。
“爸爸回來啦!”多多像是找到救星一樣,光着腳跑過去把門打開。
陸峰看到多多,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整顆心都溫暖了起來,雙手一把架着她的兩個胳肢窩把她抱了起來,問道:“想爸爸沒有?”
“想!”多多甜甜道。
“來,親一個!”
多多在臉頰上吧唧一口。
“這邊來一個!”
吧唧又一口。
“事情處理完了?”江曉燕朝着陸峰問道:“吃飯了沒?”
“算是處理完了,也算是沒處理完,飯還沒吃呢。”陸峰把多多放在沙發上道:“第一時間就回了家,你也來一口。”
“哎呀呀,你夠了啊!”江曉燕看他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估計這一趟不好弄,再加上前段時間關於佳峰電子侵權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
“我給你熱飯去,你勸勸你閨女,她計劃下午生病,現在不想去上學,馬上就是期中考試,還跟我來這套,要是勸不好,我可就抽她了。”
江曉燕說着話進了廚房。
“咋地了?不想上學?”陸峰半癱在沙發上,歪着腦袋看向多多道:“這可不行啊,最近考試怎麼樣?”
“我考試挺好的,一直都是九十多分。”多多和你是自傲的昂起了小腦袋,朝着陸峰吐出了心聲:“爸爸,你不是給我在非洲買了礦嘛,我不上學了,我要去管我的礦,去非洲當公主。 ”
“那不是公主,那是礦長!”陸峰朝着她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學習,礦永遠都有,你就是爸爸的小寶貝,我最無奈的時候,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陸峰頗爲感慨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聲音溫柔的很,他回來之前就想着給多多最好的,這孩子雖然皮了點,可也是個好孩子呀。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去非洲!”
“啊!!!”
“我要去非洲!”
“我要炸礦!!”
多多躺在沙發上胡亂用腳登着,連哭帶嚎的,陸峰好一頓柔聲細語的勸說着,自己在外面怎麼想她,可是人家根本不聽!
“媽的,煩了!!!”
陸峰站起身朝着江曉燕道:“你出來,用皮帶結結實實給我抽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