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輝忙完時,時間已經不早了。他隨手打了輛車趕回去,報地址時司機嘀咕着,“那地方好像在拆遷啊……”言下之意就是那出了事了。
他不在意,思緒沉在吳曉剛的事情裡。錢多多幫他出面是個好事,這證明了他以後能有越來越多底氣來做事,像吳曉剛這樣能交心的朋友當然也要多交纔是。
下了車,一陣吵鬧聲涌入雙耳。正是從林輝所住的樓裡發出的,他愣了一下,從嘈雜聲中聽出了自己父母的聲音。老一輩人節儉慣了,但也因此常常斤斤計較,按剛剛那個司機所說,大概是拆遷的事。
林輝走快幾步,上了已經有些老舊的居民樓。他父母在樓道處與商戶對峙的模樣清晰可見,周圍不少鄰居正在竊竊私語。
“人來了,我先不跟你們吵……林輝!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回來了。”林母瞥到林輝,立刻叫了出來,活像見到救命稻草。聞言,商戶也停下了爭論,一齊看過去。
“是拆遷嗎?”林輝頓時有些頭大,頂着衆人的目光走過去,對商戶禮貌地點點頭。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父母的脾氣?這讓他夾在中間,怎麼說話?
“是這樣的林先生,拆遷這種事您應該也知道,我們是按照標準來給您補償的,雖然大家都不容易,但是……”那商戶一看也是煩躁得不行,看到一個看起來能講理的人過來,立刻迎了上去,露出和煦的笑容,沒想到卻被林母再次打斷了,林父也面露不悅的表情。
“說的倒是好聽,這麼久的房子哪裡是說拆就能拆的?你們這些開發商是怎麼做人的?既然知道不容易,也不是沒錢建樓,那多給點有什麼不行?都忘了良心,一般黑!”林母一張嘴那聲音便鎮的人啞口無言。
“小林,快說幾句啊。”林父聽到林母這樣說話也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但是想到可能會有的錢財還是厚着臉皮向林輝示意。
“這一家子也委實小氣了點……”“別人都好聲好氣說那麼久了……還是不放過那點錢……”林輝並不想管這種事,所以分了心去聽鄰居們的竊竊私語。聽到那些此起彼伏的議論的聲音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對林父林母說:“爸媽,別鬧了,這也不是什麼非要爭破頭的大事,都退一步吧。”
沒想到這句話反而更加激起了林父林母不滿。他們看自己家的兒子半天半天不幫自己說話,林母反倒又生氣:“我從小就給你買好的吃穿好的,現在你可算是長大了,家裡父母老了,有點兒什麼事兒用到你了,你反而卻不幫着父母,在哪裡愣着不說話。”
林輝的父親家庭地位一目瞭然,林輝似乎看出了父親雖然也想要那點子錢,但也不願意把這個事兒鬧大,但是他倆說話有什麼地位?他們兩個再怎麼舌燦蓮花,也比不過他母親的大嗓門。
開發商原本一聽覺得有戲,想把事情快速解決完。沒想到林母還是窮追不捨,他好像也有點疲憊了,不想再和林輝母親爭執下去了:“好了,好了 ,我也沒時間跟你們老兩口抄,你兒子明白事兒,我跟他談就行了,多大的事兒啊……”
可是林輝的母親卻非不讓:“一個小孩兒能知道些什麼呀?怎麼現在覺得你理虧吧,跟我繼續理論下去了?他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你找他這不是讓我吃啞巴虧,白花錢?”這話聽起來着實不順耳,連林父都扯了扯林母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太過分卻被她甩開了。
林輝得母親吵的正高潮,好像佔了上風一樣 。開發商也沒有什麼方法了……幾個人幹站在那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林輝最終還是看不下去了,雖然自己的母親,但是做人還是要公平公正:“媽,大家出來辦事兒都不容易,這都是21世紀的法制社會,人們也不是以前那樣沒素質,人心都很善良的,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談。這樣吧,您老先回去,我跟他們說,保準給您滿意的價格。”
開發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可算這對夫婦的兒子還算是明事理,不然今天肯定是倒了大黴,吃不了兜着走……
林輝得母親一聽是自己兒子說出來的,一上來就給他一拳,直直地打到了肉,“真是越大越不好用,自己家母親跟別人吵起來了,胳膊肘還往外拐,你是真不知道誰疼你嗎?家裡人誰關係近,誰關係遠分不清?什麼法制社會,人心都是好的?那這個社會要什麼警局?”
林輝終究還是吵不過自己的母親,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薑還是老的辣吧?林母說的話不是沒有問題,可就是讓人不想反駁也懶得反駁。
林輝心裡煩的很,不知道如何和自己的母親解釋,但是又不會生氣,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纔算是平靜下來,想對策。
畢竟她自是自己的母親,將自己養育大不容易,自己長大了也是要多多順着。
所以林輝再次開口:“媽,既然你都說了我是你的親生兒子,開發商說的話你可以不信,那你兒子說的話你還不信嗎?我永遠都是愛着您的 。你有什麼事兒我已經第一個站出來幫着你,不論怎樣,年輕人還是好些。”
林輝得話讓林輝的母親氣笑了,林輝的母親有一種錯覺,好像兒子一瞬間長大了,真的能替這個家分擔不少了。這樣想着,她竟然也消了不少氣,不像剛剛一副駭人的潑婦形象。。或許年輕人比起他們真的更能處理事情吧。
林輝看母親氣消了一點又繼續說:“我一直是幫着您的,陪着你一起處理問題,吵不是解決方式,大家好好談,什麼事解決不了。就這樣吧,您先回去喝口茶消消氣,我再跟人家聊聊。”
鄰居看到這鬧劇也差不多結束了,都紛紛回了房。林母一看這情況也確實不好再像剛剛那樣破口大罵,不甘地轉頭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