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的一句話讓李達幡然醒悟。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洛冬青呢？
大概是因爲以往洛冬青和洛徵遠的關係還是比較生疏的，以至於在李達這裡，也自動地把他們父女割裂了。
不過，李達覺得也不一定是洛冬青主動提及的，畢竟這麼大的事情，洛徵遠就是再寵洛冬青，應該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操作來，這可是一個大集團的未來。
“你是不是想明白了？”
王雪看李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着說道。
“嗯，雪姐還是你厲害。”
“不是我厲害，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王雪謙虛地說着。
“你估計都沒朝冬青的身上去想吧，我想，知道你考了這麼高的分數之後，她的內心應該也是很複雜的，一方面希望你能去更好的地方，一方面卻又捨不得你。不過，冬青肯定是不願意成爲你的拖累的。”
李達沉默了。
他之前根本沒有想這麼遠。
洛冬青應該是希望和他在一起生活的，李達能感受到，每次和洛冬青分別的時候，她都非常捨不得。
李達之前就想着，趕緊高考結束，來郡沙好好陪她，小女友這麼粘人，怎麼捨得讓她孤身……
好吧，她還有唐悠悠陪着。
“那我真的填別的志願嗎？我自己不太捨得她們啊！”
李達嘆了口氣道。
李達覺得自己還是太隨遇而安了，他很少有更高的追求，一般也只是定一個差不多的目標，然後達到了之後就滿意了。
現實是他其實需要更多的努力，來爲洛冬青和唐悠悠創造一個，可以讓三個人在一起的未來。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們只要心裡有對方不就好了嗎，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一直黏糊在一起的話，時間久了，反而會厭倦的。”
王雪說這話的時候，龍雅正端着餃子走了出來，她將餃子放在李達面前的茶几上，自己隨後又坐在了一邊。
目睹這一幕，王雪不禁暗想，李達去更遠的地方讀書，不一定就完全是好事，這傢伙自己毫無自覺的撩撥着女孩子，等到了沒有人管着的地方，他會不會又找個女孩子？
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吧！
洛冬青要是知道了，這得多傷心？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看來我還是要認真思考一下了。”
時間還有，李達覺得自己或許是應該再慎重一點，多考慮一下別人的意見。
那天晚上洛冬青沒有說什麼，但是唐悠悠在洛冬青走後，便開口勸李達換一個更好的志願。
或許，洛冬青和唐悠悠的想法是一樣的。
她們一直都很有默契。
既然如此，還不如三個人一起把這個話題好好探討一下。
“嗯，不過我覺得你也最好別跑太遠了，異地戀應該是很容易分手的吧，特別是你們這樣的小年輕，對愛情本來就是短暫的熱情，時間和距離太容易將一切沖淡了。”
李達：“……”
雪姨你怎麼回事？
剛纔不是還一副支持我換一個志願的態度嗎？
怎麼我決定好好思考了，你又開始朝着反方向勸說了？
李達只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夾起餃子咬了一口。
龍雅包的餃子很合李達的口味，她知道李達喜歡吃肉，所以餃子的肉餡很多，讓李達吃的很爽。
“我覺得我們都不是短暫的熱情，不過長時間分離確實也不太好。”
李達把剩下的半個餃子吃完，接着道：“還有啊，去了外地的話，就吃不到龍老師的餃子了。”
如果真的是要去外地求學，李達是不會帶龍雅一起走的。
龍雅在省內，時不時還可以去看看龍昊，真要去了外省，那就相當於把龍昊丟下了，讓他做了留守兒童。
原本兩姐弟就是相依爲命了，李達還是不想做這麼殘忍的事情。
王雪：“……”
她看了一眼略顯羞澀的龍雅，內心瘋狂吐槽。
李達這傢伙一秒鐘不撩妹子是不舒服是吧？
最騷的他撩了別人還一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王雪也不懷疑，李達是真沒有意識到。
你平時不是特別敏感的嗎？
怎麼在龍雅這邊就這麼遲鈍了！
“反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洛總那邊你就隨便答覆就好了，隨心所欲最好，不要讓洛總覺得你是刻意迎合他。”
“我懂了。”
李達吃餃子吃的很香。
王雪站了起來，看着李達吃的很開心的樣子，她也有食慾了，但是，她不能吃，畢竟不年輕了，身材一旦走樣，要恢復過來，需要更多的辛苦，所以眼不見爲淨。
“我就先去睡了，你們也早點睡。”
“嗯，晚安。”
李達隨意地說着，王雪卻忽然想到了最近很熱門的帖子，晚安就是“我愛你”的意思，最早是一個文青的悲傷的故事，然後就被轉載到了QQ空間，現在已經很流行了。
但轉念一想，王雪覺得李達或許是沒留意這些，晚安本來就是晚安的意思。
她點點頭，回房間去了。
臨走了，她還給了龍雅一個眼神。
龍雅很快就領會了王雪的意思。
要剋制，不要過線。
龍雅迴應了一個乖巧的小眼神，然後等王雪一走，她便很溫柔地對李達道：“你喜歡吃這個嗎，下次我再多包點。”
“不用了。”
李達拒絕了龍雅，道：“你現在技能點歪了，估計你開個飯店生意都會很好。不過我還是要剋制，長胖了會醜的。”
“怎麼會，你長胖了也一樣會很帥。”
李達聞言，開懷大笑道：“這話我愛聽。”
他當龍雅在開玩笑呢。
節制的李達只是吃了一碗，吃完就自己去把碗洗了，龍雅是想她來做些事情的，李達沒讓。
“這麼晚了，早點去睡吧，正好我吃了東西，要休息一下才能去洗澡。”
“噢，那我去睡了。”
龍雅還有些捨不得這個時候去睡，雖然已經有點困了，但能像現在這樣，和李達兩個人相處，這樣的時間她還是想要好好珍惜的。
只是，李達都讓她去休息了，她也沒有什麼理由陪着他，只好照做了。
“晚安。”
龍雅聞言，略顯羞澀地問道：“那個，你最近有沒有看那個故事啊，很火的。”
“什麼啊？”
李達有些茫然。
“就是一個少年，暗戀一個女孩子，不敢表白，但每晚他都會對女孩子說晚安，女孩子一開始不知道，直到男孩死掉了，才明白每天晚上的晚安都有這個含義……”
“哦，這個我應該看過。”
龍雅說的差不多，李達終於有了印象。他記起來了，這不就是以前在空間日誌裡面看到的東西嘛。
那時候他就不感冒，覺得這故事太老套了一點，還是老韓劇的套路，感覺不死個人就沒辦法體現悲劇了，很無趣。
他有些訝異地道：“你也信這些東西嗎？”
龍雅：“……”
總覺得李達是在嫌棄她幼稚。
“就是偶然看到了，覺得有點意思。”
龍雅沒有直接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李達笑笑，道：“如果一場愛情因爲怯弱而無疾而終，或許這本來就是不該開始的。”
“你說的話，總是很有道理。”
李達這一句話，正好戳中了她的內心。
她如果退縮了，那是不是以後也說明，她對李達的感情是不該開始的？
“只是看起來有道理而已，剛好你想法和我相似而已。”
“那……你要是暗戀一個人，會怎麼樣？”
龍雅看似隨意地找李達刺探着情報，李達不禁搖頭，道：“這我就沒辦法回答了，如果說喜歡一個人，到表白，中間這個階段叫做暗戀的話，那我肯定是想辦法讓對方喜歡上我，然後增加表白的成功率，一直暗戳戳喜歡那是一點前途都沒有，如果完全看不到希望，就趁早放棄，如果有希望，就朝着希望的方向努力，止步不前肯定是不行的。”
龍雅點點頭，覺得李達說的很有道理。
果然，她不應該再畏首畏腳了。
她沒有猶豫的時間了，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
她和李達的關係，不進則退。
“我這麼回答是不是太功利了一點？”
李達說完，覺得自己是不是傷害到了文藝女青年的心，又笑着說了一句。
龍雅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你怎麼忽然和我討論起這個問題了？不會真像是雪姐說的那樣，你有喜歡的人了吧？”
龍雅別過了頭，道：“你別亂想，我去睡覺了，晚安。”
李達：“……”
呃，這是有情緒了嗎？
果然這個話題還是不要討論比較好。
李達覺得自己這次是不長記性，上次龍雅就生氣了，自己不該說的。
但是龍雅看着也不像生氣，那……
是害羞？
李達把這些不靠譜的想法甩出腦海，去浴室刷了個牙，開始洗澡的時候，李達才忽然想到一件事。
龍雅不是說晚安有我愛你的意思麼，她最後怎麼還是對他說了晚安？
“呃，我是不是太容易想多了？自從蕭曉對我表白之後，我總覺得是個女孩子都喜歡我，唉！”
李達把水龍頭調大了一點，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最近自己真的是越來越自戀了。
“大概是因爲我說了晚安只是晚安，所以她也隨意地說了一下吧。”
李達沒有繼續思考這個晚安是不是有什麼含義了，洗了個澡，把頭髮吹乾，李達就睡了。
晚上，李達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到自己用錢搭了一個大樓，但那些錢都是洛冬青給他的。
而且在夢裡，洛冬青很決絕地對他說：“錢都給你，悠悠歸我。”
李達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這波血虧啊！
李達醒來想到這個夢還是覺得很好笑，他這是什麼腦回路才能想出這樣的故事啊！
難道說他潛意識裡其實還提防着洛冬青和唐悠悠在一起？
一定是因爲他戴了橘色的眼鏡所以看什麼都是橘子的顏色，洛冬青和唐悠悠只是關係比較好的閨蜜而已，並沒有什麼異於常人的關係。
他醒來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人了。
“龍雅今天怎麼沒叫我起牀吃飯？”
李達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半了。
兩人都上班去了。
餐桌上放着一杯豆漿和幾根，還有一碗綠豆粥，這是留給他的早餐。
“好了，上學的上學，打工的打工，感覺只有我一個人沒事做。”
李達一邊嚼着油條，想起唐悠悠和洛冬青上學，王雪和龍雅上班，忽然有種寂寞的感覺。
他其實也不是沒事做，他已經很久沒有存稿了，而且，李達也養成了寫多少發多少的習慣，這不是他更新多了，而是寫的少了。
人總是這樣慢慢變懶的。
在無聊的時候，李達也沒想着碼字，而是想着該找點別的事情做。
碼字那不叫事。
“差不多是時候邀請蕭曉吃飯了，讓洛冬青出面會不會稍微好一點？”
李達心裡盤算着，最後還是嘆了口氣。
“我還是自己來吧！”
李達覺得這應該也算是一種緣分，原本以爲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結果蕭曉正好也是顧流螢資助的對象，兩人又有了交集。
雖然這是客觀存在的條件，可李達還是覺得有些玄學。
既然這樣，不如順其自然，再和見一面，好好聊聊天，說不定蕭曉就把這一切都釋懷了。
就這麼決定了，呆會就打電話給她。
李達選擇拖延一下。
醞釀了一會兒情緒，碼了幾千字，李達纔拿出手機，給蕭曉打了電話過去。
不過，蕭曉並沒有手機，李達打的是她家裡的座機。
電話打過去，李達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稍微還有點稚嫩。
“喂，你找誰？”
“我找蕭曉。”
一邊說，李達一邊暗想，這是蕭曉的妹妹嗎？聲音好可愛的樣子。
有點蘿莉音。
“姐姐在醫院，不在家。”
“啊，她怎麼了？”
李達頓時不淡定了。
他不禁開始了一波胡思亂想。
蕭曉該不會是因爲發現了他是故意躲着不見她，就想不開，跳樓或者怎麼了吧？
因爲陳夢瑤的事情，李達現在還稍微有一點心理陰影。
不會吧，我昨晚才吐槽了不死個人就沒辦法開展劇情，今天這就……
不得不說，李達作爲作者，思路還是很廣的。
“她沒怎麼啊，只是去看我媽媽而已，你有事的話我讓她晚點給你回電話。”
“呼……”
李達鬆了口氣。
還好，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