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鄧啓全黑着臉,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顯然是被齊瑾萱毫無保留的話戳到了心口,說道,“那你就甘心?爲了她你被家裡除名,離家不過是幾十裡地卻是有家歸不得,我聽說你母親整日在家以淚洗面,說你父親太過狠辣,可是像你這樣犯了錯的女子,齊家想要保全門面,自然要和你恩斷義絕。”
“你錯了,我不是爲了她。”齊瑾萱看着伍泉的方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一切都是她按耐不住和伍泉舊情復燃,不然長仁太后又怎麼會發現這件私情,然後以此要挾?她目光坦然,“是我行爲不檢,有了錯在先,又怎麼能因爲想要保全自己傷害他人?更不要說曾經待我如親姐妹的娘娘?至於我父母家人,沒有我這樣一個女兒也好,省的給他們丟人。”齊瑾萱說道後面的時候語氣裡頗有些悲傷,可是目光朗朗,神態坦誠,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鄧啓全忽然覺得難以正視齊瑾萱這樣坦然的面孔,憑什麼?她能這麼想的開?難道被家人拋棄就一點也無怨無悔?爲了一個姐妹失了榮華富貴也是值得?現如今她在這邊過着朝不保夕的艱辛日子,那位卻是在宮裡錦衣玉食的……她怎麼就一點都不甘心?不嫉妒?
鄧啓全心裡怒意翻騰,他算是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討厭齊瑾萱了,因爲她太坦然了,不悲不喜的,把他的不甘心,把他的憤怒襯托的這樣的赤/裸/裸。
就好像他是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不對,不是這樣,鄧啓全很快搖頭,他討厭齊瑾萱是因爲她把自己的好兄弟伍泉拉入了這樣的境地!這個不守婦道的女子,活該瘸了腿,過現在這樣的生活!
鄧啓全有那麼剎那的恍然,不過他向來心智堅毅,不過瞬間就恢復了從容,眼神暗沉,語氣冷漠的說道,“不管怎麼說,你爲她犧牲麼那麼多,導致家裡陷入困境是事實,我可是聽說,你入宮那一年陛下就派了皇后秦家的二叔去玉門關做守備副將,如今已經是和你父親分庭抗爭了。”
齊瑾萱帶着幾分可憐的目光看着鄧啓全,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譏諷,“我真懷疑,曾經那個天資聰穎,在朝廷一手遮天,統管拱衛司的人不是你了?你這腦子塞的都是草包嗎?“
鄧啓全眼睛裡冒着火,似乎就要噴出來,他上前捏住齊瑾萱的肩胛骨,說道,“你信不信我不僅廢了你的腿,還能廢了你的手臂?”
“惱羞成怒了?呵呵呵。”齊瑾萱毫不畏懼,目光挑釁的看着鄧啓全。
鄧啓全氣的理智蕩然無存,眼睛裡噴着火就要發作,結果旁邊一個黑影閃過,一下就把鄧啓全扯在地上,壓住,“你瘋了?”
鄧啓全瞪眼一瞧,伍泉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了過來,這會兒正壓在他身上,他氣的不行,說道,“這個女人害的你還不夠慘?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我也是爲你出氣!“
“我不需要你給我出氣!”伍泉吼道,他臉上還帶着汗珠子,顯然來的很是匆忙。
“你個傻瓜。”
“你纔是蠢蛋!”
兩個人男人眼睛裡都冒着火,被憤怒支配着,狠狠的扭打在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因爲彼此的不滿,還是積累的怒火,又或者是其實早就想打一架了,伍泉並沒有用內功,而像是一個野蠻人一樣握緊拳頭朝着鄧啓全那張漂亮的臉上揍,看着混蛋天天笑眯眯的對着齊瑾萱,天知道他真的要氣瘋了,鄧啓全也沒有用只的輕功躲避,他咬着牙,靈巧的躲開伍泉厚重的拳頭,專門找到要害的部位來個狠狠的一擊。
阿花驚叫着,喊道,“天啊,他們打起來了。”隨即很快捂着臉,說道,“難道是因爲我?可是我心裡只喜歡伍哥怎麼辦?”
齊瑾萱本來覺得兩個人打的有點不像樣子,伍泉的功夫就是在江湖上也是數得着的,年紀輕輕卻是非常的不凡,至於鄧啓全,雖然走的輕功的路線,但是也不是等閒人可以近身的,結果這兩個人像是野蠻人一樣的扭打在一起十分的難看……她本來還想着是不是勸下,結果聽到旁邊阿花紅着臉,誇張的話語,又被逗笑了。
想着曾經號稱京都貴公子之一的鄧啓全,新貴伍泉,這兩個人在京都哪個不是少女愛慕的對象?鄧啓全風流倜儻是所有閨中少女的仰望對象,而穩重沉穩的伍泉則是左右丈母孃心中的好對象。
結果淪落到此,竟然被一個貌不起眼的村姑這樣嫌棄,當然,她不是瞧不起阿花,只是這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些。
很快就有其他人去勸,兩個人也打的差不多了,鄧啓全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的,伍泉則是捂着褲襠,一臉憂心,想着自己這後半輩子是不是還能人道?這混蛋!
兩個難兄難弟打的時候不留情面,等着打完了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臉還疼嗎?”
“你沒事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齊瑾萱正好過來給兩個人送飯,看着灰頭土臉的兩個人忍不住捂着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很是明媚燦爛。
“吃飯吧。”她拿了菜和饅頭過來,轉身就走。
伍泉特別想上前攔着她的去路,想問問她最近過的怎麼樣?有沒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是不是想吃什麼,他那裡剛攢了幾十文錢正好可以買點她喜歡吃的麥芽糖,可是這些話全部堵在嗓子眼裡,一句都沒有說出來,只能目光卻灼灼的盯着她,因爲齊瑾萱曾經義正言辭的警告過他,以後兩個人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許招惹誰,他不想這樣,可是又怕她生氣,他現在實在是怕了她不高興,不過他也不急,畢竟他還有一輩子,只要給他機會,他總是會慢慢的讓她重新接受自己。
伍泉直到齊瑾萱消失了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拿着玉米麪的饅頭狠狠的咬了一口,又一口氣把湯給喝光了。
鄧啓全吹了一口氣,面露不屑,說道,“一個瘸子,你也喜歡?當時還不是她勾搭的你?把你拖進這渾水裡。“
“你閉嘴!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是我自願的,是我對不起她。”
“那你就對得起伯母?”
伍泉愧疚的低下頭,揪着頭髮,顯然很是難受,說道,“我這人一輩子總是在做錯事,剛開始就不應該聽從母親的話和表妹定親,但當時我覺得父親不在了,母親整日以淚洗面,我不能不孝敬她,這是做的第一件錯事,第二件是在在後來在宮裡見到她,我應該管住自己纔對,她的日子談不上過的多好,不過有珍妃娘娘在,總是過得去,結果我卻厚臉皮的招惹了她,那時候我就像是被鬼附身一樣的,一日見不到她就跟焚心一般難受,結果最後讓她陷入這樣難堪的境地,被長仁太后發現這纔要挾她做出……,這是我做錯的第二件事,再後來她出了事,我卻像個膽小鬼一樣的躲在家裡喝酒買醉,以爲按照她和珍妃娘娘的關係,她總能摘出來,如果我早點站出來?起碼早點看出你在安排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這是我做錯的第三件事,一次錯步步錯,其實想想後面這些事都是因爲我剛開始懦弱的接受了母親的安排,如果從開始就我據理力爭,拼死也不動搖,興許我和她早就過上了生兒育女的好日子。”伍泉說道後面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卻是強忍着沒有流淚,最後憋的眼睛都是紅彤彤的,十分的可憐。
“所以我不能再錯下去了,就算是母親傷心難過,我也不能在放下她不管。“伍泉目光堅毅,又恢復了他曾經的面目,沉穩內斂,如同屹立不倒的磐石,叫人看着就覺得十分的信任。
“哼。”鄧啓全哼了一聲,從自己的碗裡拿了個饅頭丟到伍泉的碗裡,說道,“我知道你吃不飽,別他媽跟我說謝謝,老子煩,還有別以爲我會對那女人改變想法,我還是不喜歡她。真是跟你一個德行,自己任性,把家裡都毀了。”
伍泉毫不客氣的拿起那饅頭,二三口就給吃掉,隨即狠狠的扇了一把鄧啓全,罵道,“謝個屁,她的腿要不是你故意縱容手下,會變成這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鄧啓全被打的眼冒金星,正要開罵,就聽到伍泉說道,“以後別來找我,看一次我打一次,除非她的腿好了。“
伍泉說完就站了起來,他把吃好的空碗疊在一起,朝着齊瑾萱而去,等着見到齊瑾萱之後就露出慣有的獻媚的笑容來,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一樣的,只要主人給個笑臉就會高興地搖頭擺尾,全無骨氣,鄧啓全看了就忍不住罵,德行!
玉門關的天空特別的高,蔚藍如海,鄧啓全深吸了一口氣,躺在土推上,嘴裡咬着一隻狗尾巴草,摸了摸被打腫的臉,腦子裡卻響起伍泉之前說過的話來。
“你當阿萱真是一點打算都沒有?你錯了!珍妃娘娘是什麼人?但凡對她有過一點恩惠的,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只要有她在宮裡一天,齊家又怎麼可能倒下去?甚至是我和阿萱,說不定她這會兒都在想辦法把弄回京都去,至於齊家,本來齊將軍就因爲握手兵權而被皇帝忌憚,阿萱進宮那年還派了皇后孃家的二叔過來跟齊將軍分權,現如今已經到了分庭抗爭的境地了,但是因爲阿萱的緣故,皇帝說不定會多出幾分內疚之情,這反而可以讓他們家重新振作起來。”
“你看她不過犧牲了自己,但是可以說保全了所有人,我們倆反而纔是最傻的。”
鄧啓全當時聽完之後快要吐血餓了,只是心裡卻忍不住帶着幾分渴盼想着,是不是有天……他們都能回去,就像是伍泉說的那樣,珍妃娘娘是個念舊而知道感恩的人,只要她屹立不倒,總會想辦法把伍泉和齊瑾萱弄回去。
而伍泉回去之後總不會忘記拉自己一把吧?
京都的繁華,美麗的姑娘,還有精緻的食物,遍地的酒坊,伍泉想想就覺得心馳神往。
萬福得了件西洋的八音盒,非常的漂亮精緻,他當時一看就知道,香兒這丫頭肯定很喜歡,找了藉口就急匆匆的往靈溪宮奔去,結果一不小心撞上對面而來的倆太監。
那倆太監本想破口大罵,結果擡眼一瞧,竟然是龍溪殿的太監總管萬福,兩個人臉上的怒意立時就消了,像是換臉一樣的露出獻媚的笑容來,說道,“哎呦,萬公公,是我們倆走路不長眼眼睛,沒把你撞着吧?”很是放低了姿態。
萬福一瞧,這倆不是皇后宮裡的?他拉長了臉,正眼都不瞧眼前的人,很是傲慢的說道,“沒長眼睛?那眼眶裡的倆眼珠子是擺設啊?既然是擺設,要不要我給你們扣下來?正好我那收了好酒,差倆眼珠子泡。”
那倆太監在皇后宮裡也是數得上的人物,平時仗着是皇后宮裡的,不知道被多少人巴結,結果這會兒被萬福罵的就跟孫似的,他們心裡氣的夠嗆,卻是知道他們倆加在一起都沒有他一個人分量重,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也不敢頂嘴,只好苦笑着說道,“別介,你想啊,這酒裡要是泡了眼珠子,半夜起來冷不丁這麼一瞧,可得多嚇人啊?兄弟我那有一顆百年的山參,給你拿過去泡酒喝,你說行不行?”百年的山參啊!心裡在滴血啊!!!
萬福這才露出幾分緩和色神色來,說道,“我怎麼能收你們的東西。”
“嗨,這本來就是要孝敬您的,就是今天正好碰上了,省的我跑一趟腿了,哈哈哈,你就別嫌棄收着吧。”這臭不要臉的,明明想要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還要臉嗎?
萬福終於露出幾分笑意,說道,“那行吧,我就勉爲其難的收了。”
“哎哎,這就好了。”
倆太監哄了萬福半天,終於丟了個百年山參才把人哄好,結果等着分開的時候,萬福突然盯着他們手上的的東西瞧,問道,“這是什麼?”
“這個啊……是這次選秀的名單。”
“給我瞧瞧。”萬福突然有了幾分興趣。
那倆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知道這東西不該給萬福看,可是這人物他們哪裡惹得起啊?最後無奈嘆氣,只好雙手奉上。
萬福也是臨時起意,他隨意的翻了翻,覺得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只是等着他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忽然間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仟絲茗?
這不是珍妃娘娘大伯家的閨女?沒錯,就是這個名字……,當時給他家老太太封浩明的時候是他親自過去的,那時候還見過小姑娘。
這是什麼意思?
珍妃娘娘在宮裡,家裡還送個人進來?
萬福心裡波濤洶涌,面上卻是不顯露一分,合上了單子遞給倆太監,假模假樣的說道,“真沒意思,也沒什麼美人。”
另外兩個太監趕忙附和道,“這傾城的美人又不是地裡種的蘿蔔,春天種了秋天就可以收穫,要說……像以前柏貴妃那般的,只怕以後都不會有了。”
萬福覺得眼前這小子還算是能說話,點了點頭,說道,“得,你們去辦差吧。”
結果等和兩個人走遠了萬福卻是站在原地轉圈,這珍妃娘娘的大伯是怎麼想的?要知道作爲珍妃的孃家人,不可能找到合適的女婿人選,何必要把女兒弄進宮裡來?還是說他們覺得還能捧個另外一個珍妃娘娘來?
萬福忍不住冷笑,心想,就是這三年來皇帝一直都沒去看珍妃娘娘的時候,他都知道這後宮裡無人能趕上珍妃娘娘,現如今陛下正積極的想要哄回珍妃娘娘,其他人就更不會有機會了?
不得不說,萬福最近這神助攻當的很是很積極,也非常奏效,他發現皇帝已經開始努力的往珍妃娘娘身邊湊了,興許邁出了第一步開始他就會發現,做起來並不是那麼的艱難,萬福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至於仟絲茗?
什麼東西?
萬福記得當時見的時候還沒長開的小姑娘,都是個小美人,但是臉上卻帶着幾分桀驁不馴,一看就是慣着養的,他不自覺地就想起曾經的柏貴妃來,心想,這丫頭別光是有柏氏的怕脾氣,沒有柏氏的容貌還想自己找死吧?
萬福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覺得先去探探消息,然後在遞給珍妃娘娘,不然現在這情況不明的說了,娘娘要是乾着急怎麼辦?到時候香兒就又要跟着着急上火的,說不定還會掉兩滴淚珠子。
萬福現在還真怕這姑娘哭,一哭他就一點轍都沒有,只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給她,只要不哭就行。
等着想清楚了,萬福就直接回了龍溪殿,畢竟正是重要,禮物呢晚上給香兒就行了,結果剛回去就看到皇帝正在換衣裳,正找他呢,他趕忙跟身旁的小太監吩咐了查一查仟絲茗的事情,轉頭就進了內室。
皇帝正在挑衣服,對面的羅漢榻上擺着好幾件衣服,這讓萬福很是驚愕,要知道皇帝對着穿着向來不在乎,這是怎麼了?
秀珠拿了一件今年尚衣局新做的龍袍過來,說道,“陛下,這是新送過來的,用的是新繡法,這真龍在上面看着就栩栩如生的。”
皇帝瞥了一眼,顯得興趣缺缺,秀珠很是頭疼,也不知道吹得什麼風,皇帝今天下朝回來之後就突然開始對衣服十分感興趣了。
秀珠又拿了件常服過來,天青色的團花長袍,石青色寶相花刻絲錦袍,月白色素面細葛布直裰……皇帝都是顯得不滿意,秀珠忙的一頭看,正好看到萬福走了進來,對着他使了使眼色,心想,快來救救我!陛下今天這是吹的什麼風啊!
萬福剛開始還迷迷糊糊的,不過等着看到皇帝露出幾分不自在的神情來,忽然就想起來前幾天晚上在靈溪宮吃茶點的時候,珍妃娘娘隨意的問了一句,怎麼這衣服有些不合身,皇帝當時沒說什麼……可是顯然就記到心裡來了吧?
衣服不合身的原因是皇帝這幾年越發的忙碌,又加上飯點不準時,所以是瘦了許多,說起這個來,萬福也是一肚子苦水,每次皇帝不吃飯的時候他就十分的懷念珍妃娘娘來,往常這時候只有珍妃娘娘勸了皇帝纔會聽幾句。
那天皇帝穿的恰巧是以前珍妃娘娘給皇帝做的衣服,秀珠也曾經說過是不是要收腰,可是皇帝都不讓動,秀珠也沒辦法,最後卻是顯得不合身。
知道了病症就好下藥了,萬福拿了一件新作的常服,這是一件藕荷色緙絲偏襟直裰,說起來這衣服顏色很嫩,一般人很難穿出效果來,可是皇帝向來膚白,又長的英俊不凡,外加身姿挺拔,所以他穿上只會增添幾分亮色。
萬福就使勁兒的自賣自誇說道,“陛下,我記得以前珍妃娘最是喜歡這藕荷色的了,說是男子穿起來別有味道,正好二皇子不是跟你陛下約好中午去靈溪宮吃丸子火鍋嗎?你就穿這件過去,娘娘看了必然就覺得高興,會知道陛下這是看重她,說不定會覺得皇恩浩蕩,十分的感念。”
秀珠在一旁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啊,陛下怎麼能就穿着顏色的衣服呢?是夠靚麗的……但是也太花俏了吧?還有哪裡有皇帝主動討好妃子的?
結果讓秀珠掉下巴的是,皇帝竟然沒什麼異議,指了指衣服說道,“那就是穿這件吧。”
這都可以?
秀珠嘴裡腹誹,但是手上卻沒有停過,臉上更是不帶出一分情緒來,她手腳麻利的給皇帝換上了這件衣服,結果不得不說,萬福還真挺有眼光,皇帝穿了這衣服,竟然顯得十分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