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無故的要去對付惠妃和皇后,其實林清根本呢找不到任何破綻。【‘
不過宮裡當然也並不是全都要靠證據,只要設計的夠好,也不是沒有可能讓她們落入陷阱。
但遺憾的是,不管是皇后,還是惠妃,對林清都已經有了些防備,加上這兩個人在宮裡的勢力,可比林清大多了。她們不來陷害林清,就已經很不錯了。如此,林清自然是沒什麼機會去陷害對方。
就在她着急上火的時候,一個機會卻悄然來到身邊。
自從送走了天賜,林清好幾日都是懨懨的。更加上春凝不在身邊伺候,許多地方都不習慣,心情便越發的不好了。
香凝將這些看在眼裡。其實她自己也十分不慣如今的情形,心裡也不是全沒有害怕的。從前春凝在的時候,總是站在前頭,她只需聽着春凝的話就成了,如今卻要站在最前面,一時難免也轉不過來。
主僕二人同時陷入這樣奇怪的情緒之中,又沒得人開解,一時同心樓裡的氣氛都是壓抑的。
又過了幾日,眼見着天兒漸漸的涼了,香凝瞧着同心樓已然沒法住下去,便對林清道,“主子,咱們是不是要收拾東西回如意殿去?”
前兩年,其實春凝都會在更早之前開始準備,但今年發生了許多事,竟是直到如今纔想起此事來。
林清興致不高,點點頭道,“既如此,你就去叫人收拾東西吧!總是用得上的。”
這話有些怪,香凝卻沒有多想,領着人將裡裡外外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只等着林清一聲令下,就能回如意殿去了。
這日林清正在屋子裡看書,卻忽然間香凝笑嘻嘻的跑進來,“主子,您看誰來了?”
林清擡頭,越過香凝,便見秋姑姑站在她身後。見林清看過來,連忙福身行禮,“見過珍昭儀娘娘。”
林清微微一愣,繼而歡喜起來,忙起身去拉她,“姑姑怎的來了?”
若這宮裡還有一個讓林清願意親近的人,便是秋姑姑了。從她進宮開始,秋姑姑便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當初林清也曾說過,會將秋姑姑當做母親來孝敬的話。
只是世事難料,誰知道最後,她們竟成了主僕之別?
但林清對秋姑姑的尊敬一點兒都沒少。只是顧慮着別人的閒言碎語,自從成了皇上的嬪妃之後,便再沒有去看過她了。逢年過節,卻總是要派春凝或香凝去探望一下她的。是以香凝與秋姑姑,已然極熟了。
秋姑姑笑着道,“無事,奴婢便過來給主子請安,誰也不能說什麼。”
“姑姑!”林清卻對她自稱奴婢,十分不滿,“姑姑這般說話,卻是要叫我羞死了。我是沒有將姑姑當做外人的,姑姑卻又何苦跟我生分了?”
“到底是主僕有別,主子和奴婢不在意,難保其他人也不在意。不過是個稱呼,主子又何必計較?”秋姑姑道,“主子的心意,奴婢是知道的。”
林清無法,也只得讓她如此,便又問道,“姑姑怎的來了?”說什麼過來請安的話,她卻是不信的。
因自己這邊的情形,着實複雜,是以林清極少和秋姑姑聯絡,也未曾讓人察覺自己對秋姑姑的不同。秋姑姑在宮中多年,不會不明白,如今既然過來,必然是有緣故的。
“瞞不過主子。”秋姑姑道,“是有件事要請主子拿主意。”
“香凝,給姑姑上茶,然後你在外頭守着,別叫人看見了。”林清聽她說的鄭重,便吩咐香凝道。
香凝上了茶,便出去站在廊下,警惕的盯着院子裡來往的人。
卻不曾想,竟真有人上前來打聽,“香凝姐姐,您怎麼站在外頭?這大冷天兒的,着實凍得慌。”
香凝眼皮都不撩一下,“說的什麼混話呢小崔子!我愛站在哪一處,難道還要你來教不成?趕緊的幹活兒去,當心吵着了主子!”
香凝慣來便是那副毫無城府的模樣,小崔子也並不很怕,依舊試探道,“方纔我可是瞧見了,香凝姐姐帶了個人回來,那是誰?娘娘竟這般看重。”
香凝這才擡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是你該問的話麼?主子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咱們說嘴了?!”
小崔子這才訕訕的退下,只是對那屋中之人,卻更加在意了。
屋裡林清拉着秋姑姑坐在榻上,打量一番,這才笑道,“許久不見姑姑,倒是精神着呢!”
“託主子的福。”秋姑姑說着朝前湊了湊,“主子,今兒若不是這件事,奴婢再不會來的。再者聽說主子最近日子不大好,奴婢也不大放心。”
她說着笑了笑,“如今瞧着,主子竟是心裡有數兒的,奴婢可就放心多了。”
“姑姑放心。這宮裡的事兒,我是早就看透了的。如今所慮的,也不過是大皇子的前程罷了。再者說,這宮裡有些人,留着她們,我不放心!”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林清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狠戾。
秋姑姑見此便知道她早已下定決心,當下便低聲道,“原是崔嬤嬤託奴婢過來問一聲兒,如今瞧着,主子是打定了主意的。那奴婢就好回了。”
“崔嬤嬤?”林清有些驚訝,“她怎麼……?”
“說來說去,還是那些爭權奪利的事兒。”秋姑姑卻不大想說,“若不是爲了主子,我再不來這一遭兒的。主子的事兒,奴婢都已經聽說了,想來崔嬤嬤知道的更多些。她讓奴婢來問問主子,可願意與她聯手。”
秋姑姑說着一嘆,“大抵是坤寧宮那位對她出手了吧?主子也知道,當初奴婢是崔嬤嬤選進宮來的,一向照拂,如今這個情也不好不還。不過主子不必顧慮奴婢。”
崔嬤嬤要對付皇后?林清心頭一動。
這崔嬤嬤是李懷玉的人確切的說,是先帝留下來的人,在宮裡的權勢,未必就差過了皇后。她要出手,想來更加乾脆利落,對自己只有好處的。
至於對方圖謀自己什麼東西,林清卻沒有去想。
她現在這樣,似乎也沒什麼值得崔嬤嬤看重的了。既然同樣要對付皇后,爲何不答應?
盤算完了,林清便對秋姑姑道,“姑姑來時,崔嬤嬤是怎麼說的?”
秋姑姑聽這話音兒,像是要答應了,一面在心裡估量,一面道,“並未說別的,直說若是主子有意,她自會想法子和主子聯絡的。”
林清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頭。想來這便是崔嬤嬤向自己顯示她的神通的時候了。
這宮裡哪位嬪妃如何,崔嬤嬤必定是再清楚不過,若要和自己合作,必定更加了解。但自己對崔嬤嬤卻不甚知道,想來對方也明白這一點,必會讓自己放心的。
“既如此,就勞姑姑替我去傳個話兒了。”林清便道。
見秋姑姑似有擔憂之意,她神色一黯,“姑姑大約不知,我也從未說起過。我有個姐姐,從前也是在宮裡的。”
“你姐姐?”秋姑姑的確是有些驚異,畢竟林清此時提起……似乎其中大有深意。
“是,她名叫林雪。是……在新皇登基之前,隨着先帝的皇后去了。”林清的語氣淡淡的。
可秋姑姑卻明白了。因爲那位皇后的死,在宮中是個禁忌,到底怎麼回事,沒人知曉。
“如今的皇后是那位皇后的侄女兒,最近我發現了寫蛛絲馬跡,都與她有關。是以我想,此事會不會與何家有關係?若真如此……”後面的話,自不必說。
秋姑姑嘆息着點頭,“你慣來是自有主張,我也不勸你,只盼着你多想想自己,小心些。”
“姑姑放心。我省得的。”林清笑着道。
待送走了秋姑姑,她才問香凝,“方纔可有人瞧見了秋姑姑了?”
“奴婢在外頭站着,別人都老老實實的,就是小崔子,走上前來,試探了好幾次,叫奴婢堵回去了。主子您看……”香凝小心的問道。
“不必管他。這小崔子是誰的人,還不確定。你平日裡注意着些,也就是了。要緊的地方,也別讓他進去。既然已經冒出頭兒了,必定還會有別的動作,抓住了再說。”林清道。
“主子放心,這些奴婢都安排好了。方纔秋姑姑可是說了什麼,奴婢瞧着,主子像是有些高興,但又並不明顯。”香凝笑問道。以她在林清身邊的地位,本不必遮遮掩掩,如此問出來更好。
果然林清笑道,“你倒是眼尖。那就告訴你吧!我擔心了好幾日的事兒,總算是有了眉目。雖不知究竟如何,但也算是件好事。”
香凝沒聽懂,但也知道林清並不打算解釋。反正主子要做什麼,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便轉而說起了別的。
“主子,咱們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什麼時候搬回去?奴婢也好先去那邊將屋子打點好。”她問道。
林清想了想,搖頭道,“這個且不急。再等等就是了。”
且看這件事會如何發展吧!說不定,最後根本不必回關雎宮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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