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小皇帝眼裡的厭惡,陸凝眸心潮一陣翻騰,頓時惡向膽邊生:“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已經與定王拜堂成親了,一切自然由定王做主。”
她也沒得罪過這個小皇帝,這個小皇帝開口閉口就說她配不上定王,憑什麼?!
定王這都是四婚了,她還是“頭婚”呢!
“皇上請放心,哪怕定王這都四婚了,我絕對不會因此嫌棄定王的。”
“放肆!”嘉康帝氣得直拍桌子?嫌棄,陸凝眸也敢嫌棄皇叔,找死!
“行了,時辰不早了,來人,送皇上回宮,莫誤了時辰。”慕風堂淡然地打斷了皇上的話,然後有趣地看了自己的小王妃一眼。
不管心裡嫌不嫌他這個四婚的定王,但是敢當着他的面說“嫌棄”二字,只怕只有自己懷裡的小王妃。
“皇叔!”看到定王一再袒護陸凝眸,嘉康帝心裡酸得厲害。
嘉康帝斂了斂眸色:“皇叔既然都這麼說了,也罷,擺架回宮。”他纔不會跟皇叔吵,然後白白便宜陸凝眸這個女人。
別以爲嫁進定王府的門,就算是勝利了,看他回頭怎麼收拾陸凝眸。
“恭送皇上。”慕風堂闊朗的眉頭舒展,半點也沒有把嘉康帝的惱色放在心上。
直到皇上離開,慕風堂才鬆開攬在陸凝眸腰間的長臂,語調淡然地說道:“不用把皇上剛纔的態度放在心上,他不過是孩子脾氣。”
“陸尚書,不對,是陸御史,你也該帶着你的人離開了。”
“王爺,既然你認陸凝眸爲婦,老爺可是王妃的親爹,還望您能在皇上的面前替我家老爺美言幾句。”尤雪丹一驚,跪爬到定王的面前,拽着定王的衣襬懇求。
本來,她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成爲一品誥命夫人了。
皇上聖旨一下,不但老爺連降四級,就連她的一品誥命夫人都遙遙無期了。最重要的是,她丟不起這個人!
“王爺,老爺可是你的岳父啊!”
“放肆,王爺的衣襬也是你能拉扯的!”雷雲濃密的黑眉一豎,凌厲不已的臉上透着一股煞氣,而腰間的佩刀更是出鞘,嚇得尤雪丹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岳父?”慕風堂冷冷一笑:“你似乎忘記了,陸御史的官是怎麼降的。”他既開口讓皇上降了陸青雲的職,又怎麼可能立刻把陸青雲扶上去,真是可笑。
“王妃,你替老爺說說話啊。”尤雪丹不肯死心,原本她的相公已經是從一品的高官,以前的閨中好友見了她,都要捧着她。
若是她明日成了御史夫人,那以後就只有她捧着閨中好友的份了。更何況,老爺降職了,她的兩個兒子以後怎麼辦?!
“王爺,我頭暈。”瞥了尤雪丹一眼,陸凝眸身子一軟,直接倒向了定王。用得到她的時候,她是女兒,用不到她的時候,她就是賤人,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王妃可是身體不適?”看出陸凝眸與陸家人之間的齷齪,慕風堂順水推舟,直接接住了自家身嬌體軟的小王妃。
感覺到自己掌間的觸感,慕風堂暗暗思量,自己娶的這個小王妃,小腰可真細,細到他都不敢使力,就怕把它給掐斷了。
陸家人是虐待了他的小王妃,沒給他的小王妃吃飽飯,把小王妃餓瘦至此?
這麼一想,慕風堂的眸色一沉,薄脣輕抿,陸家的人,也敢如此欺辱他的王妃?看來,連降四級的懲罰對陸青雲來說,還是太輕了!
“看到某些礙眼的人,我這心頭不舒坦。”陸凝眸聲音嬌喃,而斜視的目光,卻是直視着尤雪丹,眼裡滿滿都是挑釁之意。
“我……”尤雪丹氣急,陸凝眸這個小賤人是故意的!
“陸御史,你還是隨我一同離去吧,今天可是定王與王妃的大喜之日,別誤了他們的良辰吉時。”赤侯站起來插了一句嘴,定王妃也是直白,她說得很明白,她不是人不舒服,是心不舒服。
這位定王妃跟陸家的感情,真不是一般的不好。
“爹?”闖下大禍的陸碧珠臉上的淚兒就沒有斷過,只可惜,今天無一人有空去理會、心疼她的眼淚。
“回、回去。”已經跪得膝蓋發麻的陸青雲困難地站了起來,現在定王是鐵了心要護陸凝眸這個逆女,他們繼續強留下去,只是讓陸凝眸看好戲罷了。
定王妃豈是那麼好做的,若是沒有孃家的支持,陸凝眸想在定王府站穩腳,當真是癡人說夢。
今天陸凝眸有多狂,他等着日後,陸凝眸跪在他的面前,淚流滿面,百般哀求認錯!
像是爲了印證陸青雲的心思,就有內官騎着快馬,手託聖旨,趕到了定王府:“皇上有旨,定王戰功赫赫,保我天朝國泰民安,遂朕甚是關心定王子嗣綿延,特賜十位夫人,替定王開枝散葉,欽此。”
內官才頒完旨,十個身姿窈窕,婀娜多姿的美人着美衣華服婷婷而立,鬢雲香腮,很是迷人。
“呵。”陸青雲一聲哼笑,突然覺得自己的腿不酸了,腰也不疼了,渾身都有勁兒了:“定王,那我們就告辭了。”
皇上看不上陸凝眸,不願陸凝眸爲定王妃,光是一個皇上,就有的是陸凝眸苦頭吃了,完全不需要他再出手。
“定王,王妃,還有十位夫人,我們告退。”原來一臉青色的尤雪丹也泛上喜意,恢復紅潤,端起官太太的架子,將陸碧珠這個愛女扶了起來。
“姐夫,姐姐,珠兒告退。”陸碧珠小臉上重綻笑容,剛剛新婚正是燕爾之跡,兩人中間就多了十個夫人,皇上幹得漂亮!
“……”侯赤抽了抽嘴角,拍拍自己的衣襬,直接走人,皇上這一招,玩兒得有點過火了。
“妾等見過王爺,王妃。”外人走光了,十位衣香鬢影的夫人妖妖嬈嬈,一擺一搖地走到了定王和陸凝眸的面前。十雙水汪汪,滿含深情的眸子,帶着點點盪漾的春意,就那麼直直地望着定王一人,欲語還休,很是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