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路上交通有點堵塞,在賀俊峰等車的時候他接了一個電話,而那電話內容讓他甚至有些難以置信的驀地瞪大眼睛——
電話裡說,那個傭人在被關押的時候,竟然趁着獄警不備撞牆自殺了!
當時好大的聲響,他們還以爲自己着了來着,當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後來趕過去一看簡直驚呆了!那傭人居然給撞的頭破血流的,剛剛給送走去了醫院。
賀俊峰心下估摸着,壞了!這人八成是救不活了。要能救活了她也不會下這麼大的狠心。分明就是橫下心來一心求死。
能夠讓她在監獄裡還往死裡跳的,肯定是先前人家對她保證過什麼,所以才讓她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去做替死鬼,真是有夠愚蠢的了。
當然,賀俊峰完全可以明白,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傭人來說,如果她真的接到命令要這樣做,她也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畢竟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辦法幫自己的孫子選擇這麼好的學校,給他這麼好的生活,如果她不這麼做的話,當她被趕出喬家大門她是什麼都得不到的。
賀俊峰立刻調轉頭的就忘醫院奔,等他們到了醫院後一打聽,那傭人竟已經死了!
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斷了氣,來時連搶救都沒必要搶救了,瞳孔都放大了,人也沒了呼吸。
喬麥一陣心頭惡寒,直覺得見過心狠的,但沒見過這麼心狠的,就爲了洗脫自己的罪名,就讓在家的傭人當替死鬼麼?就爲了錢難道連生命都可以不要,家人都可以割捨麼?
喬麥心裡很明白,這個姓崔的傭人死了,喬家一定會撫養這個孩子,一來這也算是對這傭人的一個補償,二來也好爲喬家添個慈悲心腸的好臉面。區區一個月萬把塊錢喬家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只怕離不開黎愛和喬夢還有喬露她們三個人身上,可對象究竟是誰,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這只是讓她充分看清了對方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心思,只是不知道這最後搭上了自己,到底值不值。
傭人一死,案件一下子就中斷了,眼下再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以說她身後還有旁人指使,只能讓這個傭人帶着‘幕後真兇’這個身份讓案件結案了。
賀俊峰不得不說,這個人倒是計劃周密的可真讓他佩服!不是抓不到喬家的任何把柄,只是現在他們把自身洗的這麼幹淨,想要抓到把柄還得從長計議。
除了不能把真兇證據充足的繩之於法,他想也已經可以確認是誰指使的了。
黎愛那個人雖然嘴巴毒了點,心黑了點,但她還沒有那個部署一切的頭腦。喬露也是,嘴巴和她媽一樣厲害,比她媽還敢做敢爲,手段也挺狠的,但是也是頭腦簡單了一點,只知道那種小報復小心思,而不懂得周密的計劃部署。而那個人,他不得不說,還真是深藏不露的軍事家。而喬子皓究竟在最近這一系列事情中究竟參沒參與,有沒有份,或者說他在暗地裡打着什麼譜,他實在不好說。
只是他覺得,喬子皓或許有自己的想法。
雨越下越大,賀俊峰和喬麥坐在車子裡,兩人暫時都沒有要走的意思,只任由着車裡的音樂靜靜流淌。
剛剛所長還在恭喜她洗脫了冤屈,還說她真是好福氣,有賀俊峰這麼一個好老公幫她,就算被所有人誤會他都始終這麼相信她,還一直在幫她可真是讓人羨慕。
所長還說爲了消除誤會,第二天他會親自到部隊裡澄清一下,還給她一個清白。
在車上的時候,喬露給她打來了電話。
雖然知道她肯定沒句好話,但喬麥還是接了。
喬露回到家後已經知道了喬夢發生的事情後,她哪裡還能控制得住自己那個火爆的脾氣,直接一個電話打給喬麥,那叫一個狂轟濫炸,連詛咒她祖宗十八代的話都說出來了,喬麥嘆口氣,其實當時真的很想打斷她的告訴她,他的祖宗十八代其實也包括她。
算了,沒文化真可怕。
不過呢,喬露這麼情緒激動的打過電話來,倒讓喬麥掌握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這件事肯定不是喬露做的。
喬露現在這狀態分明是一副瘋狗的歇斯底里狀,而要真是她做的了,她早就氣急敗壞了。只要喬夢的事情她恐怕早就理虧死得也算不到她頭上,估計自己會自責到死。這點別說,喬露心虛起來的時候從來是不會找她的麻煩的。可現在她卻分明是一副理直氣壯的狀態。
其實喬麥倒寧願這件事是喬露做的。
她可以不繼續追究下去,但是至少她知道,做這件事的是另有其人,是一場懊悔莫及的失手。而不是——
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
喬麥很清楚,這件事是黎愛做的可能性極小,畢竟黎愛再怎麼討厭她,身爲一個母親也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以身犯險的去做這種事情。可是如果是喬露做的話,那就很有可能了。畢竟年輕人都不怎麼考慮後果,事情也到了發生以後才後悔莫及。
所以喬麥一直都希望這件事是喬露做的。可是現在排除了喬露以後,她明白只剩下了誰。
她依然很難相信,一個人到底要怎樣瘋狂,才能爲了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她更難想象,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居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惡魔,喬麥就覺得一陣徹心徹骨的冷!
看喬麥這樣子,賀俊峰非常理解她的心情,只不過他覺得這樣很好,至少讓喬麥看清楚喬夢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向來重視朋友和親情,也一直都拿喬夢當作是自己的好妹妹,好朋友一樣去信賴。
之前他就奇怪,喬家的人個個都那麼精明惡毒,怎麼偏偏一個喬夢這麼單純無辜?
呵,原來有些人才是最精明惡毒的,這黎愛可真生了個能幹的閨女。不過現在這樣就好多了,喬麥始終對喬夢毫無防備,現在她知道喬夢是什麼人了,把喬家人給完完全全的看了個清楚,總算有了防備之心的以後不會再受他們利用。他也總算放心些。
畢竟除了身邊的人,外人而言的話喬麥的防備心還是很重的。可若要對方跟家人和朋友掛鉤的話,她的智商就得往下打那麼幾個折扣。
“她都說什麼了?”賀俊峰打開車窗,外面的雨順勢淋了進來,空氣越發的透着一種冷嗖感。
“最狠的那句麼?”喬麥挑挑眉的做努力思考狀,而後她面帶微笑的淡定答道,“她說一定會找三條公狗輪/殲我。”
這話要換做別人的話,估計都難以啓齒,可從喬麥嘴巴里說出來的時候卻再自然不過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喬露都那麼好意思了,她又怎麼好意思不把她話語的精髓部分傳達出來?這樣才能體現出她喬三小姐的性格麼。
這果然是喬露能說出來的話。賀俊峰眸子略微掠過一絲冷笑,“不過說出這樣的話來,喬旭堯的女兒可真教養。”
不等時竟。喬麥託着下巴的斜睨賀俊峰一眼,“你是在順便擡舉一下我麼?”
賀俊峰聳聳肩,在攬過喬麥的時候,那雙冷眸總算光芒漸漸變暖,不再像剛剛那麼冷刃出鞘的不近人情,“媳婦,我就沒把你當過喬家的人,咱幹嘛非要去和他們比較,他們喬家的人愛‘風光’就讓他們風光去好了。你可是我賀家的人好不好?賀喬麥。”
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像某從未聽過,但基本可以確定的冒牌茶葉。
窩在賀俊峰懷裡,喬麥那種安心的感覺簡直無以言表,就像一鍋正在燒開的溫水似得,熱氣滾滾的讓她忍不住謂嘆的揚起脣角,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心撲通撲通的撞着他的心臟。
怎麼辦?她好像越來越依賴他了,以前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她都可以勇敢的獨當一面,可是現在沒有他在身邊,在面對警局的時候她竟然也會感到心慌害怕。而自從她看到他回來的那刻,雖然心裡理虧,但毫不含糊的說,當時她一下子就小鹿亂撞了!
咦,等等這個詞怎麼那麼像形容遇到了初戀時的感覺?
那換個詞好了。介於形容她當時的激動,那個瞬間她一下子就跟打了雞血似得……
嘖,怎麼聽起來還是怪怪的?。
算了,她最想說的就是,她恨不能一個猛子扎進丫懷裡,告訴丫她想他,想死他了!媽的他終於回來了!
他走了三天,三天哇!他知道三天是多少個小時,多少分,多少秒麼?都說一如不見如隔三秋,他這三天不在她身邊,那就是三個春秋,不,三個春秋都不足以表達,而是對她而言就像是三個世紀一樣!
她再也不要跟他分開了!以後他再出門子領導視察開會的時候,可不可以帶上一個貼心的小跟班,小隨從,小秘書啥的啊?
矯情就矯情吧,哼哼,怎麼着,賀俊峰可是她老公,她都不能跟她老公矯情矯情,膩歪膩歪了?
雖然這些話喬麥都沒有說出來,可是她卻膩歪在賀俊峰的懷裡,充分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想他的心意。這也讓賀俊峰覺得,自己提前趕回來可真是值了。
幾天不見她,抱着抱着懷裡柔軟而芬芳的身體,作爲一個正值**澎湃的青年,賀青年放在喬麥背上的手慢慢遊離到了她的下巴,然後是她的臉頰……
然後,他用手慢慢托起她的臉,突然萌發的衝動讓他忍不住想要去吻她……
可喬麥卻並不知道賀俊峰的意圖,當時她正剛好想到一件事情。
“對了——”喬麥突然從賀俊峰的懷裡探出小腦袋來,這讓剛剛還享受在脈脈溫情中的賀俊峰毫無防備的避閃不及,她的額頭‘咚’的一聲撞上他正低頭的高蜓鼻子,讓他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一聲,淚花子都要迸濺出來!
天,這個小東西可真會掃人興!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下來,空氣透着一種說不出的清新感。道路兩邊的樹斑駁着黑色的影像,連同着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光影倒影在車窗玻璃上,平添一絲旖旎。
對於賀俊峰又給她這突然的舉動給狠狠的鑿了一下,喬麥頓時一臉虧欠的用小手去又摸又揉賀俊峰的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那大大的眼睛裡雖然滿是歉意,卻凝着一絲熟悉的調皮勁兒。尤其是看着他淚花翻騰的樣子,她那想笑的表情簡直是一忍再忍的好辛苦啊。
“表達歉意就要拿出點誠意來。”賀俊峰一臉不肯原諒她的樣子,似氣哼哼的轉過頭去,用一邊臉對着她的示意道。
喬麥先是忍不住翻翻白眼,最終還是按照他的意思,給了他臉一個大大的吻。
在還不算!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傢伙居然又轉過頭去的露出另外一邊臉,雖然喬麥真的很不想搭理這個臉皮子比鞋底還要厚的男人,但是誰讓她理虧在先,只得撅着小嘴兒的親完他左臉又親他右臉。
可她都‘左右開弓’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了,賀踐人居然嘟起嘴來的示意她,一副俊逸的萌樣兒。
這讓喬麥不耐的手一拍他胸口,徹底不想搭理他的時候,卻不想賀俊峰的大手一緊的箍上她的腰身,那閃電般的敏感滋味兒還沒等喬麥低呼一聲,就淹沒在了賀青年翻江倒海的思想潮水中。
兩人正較勁的吻着呢,不小心把車臺上的墨鏡給碰了下去,這才讓兩人都微微有些氣喘的分開。
就這樣透過窗外的霓虹光影,兩人都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眼中對彼此的想念。
爲了怕墨鏡鏡片被他們不小心踩碎的一地渣,喬麥潛下去,一隻手去在賀俊峰的腳邊摸,一手撐在他的膝蓋上,頭昂在他兩腿之間去撿時,她真打心眼裡沒想過,這場面該會是多麼的引人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