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手之勞,無需在意。”
雷子琛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寫完了疲憊,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心疼。
“很晚了,我還是明天再過來看小齊吧,四哥,安然一個人在這也不好,你就留下來陪她。”
安然搖頭,“不用了,已經很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好了。”
楊延看了一眼雷子琛,但是話卻是對着安然的,“我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留下,而且,安齊現在的情況不明,假如有什麼突發狀況,你一個人也應付不來,還是留下一個男人好了。”
“沒關係的,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應付。”安然實在是不想再麻煩他們了。
楊延卻直接將雷子琛推倒了她跟前,“四哥,安然和安齊我就交給你了,你今晚好好的照顧他們。”
楊延說完,便直接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
安然回過頭,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個腦袋的雷子琛,“你也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可以。”
雷子琛的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我坐一會兒就走,你不必着急趕人。”
安然有些窘迫的低頭,一時間也沒再多說什麼。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着,安然站的一雙腳都快麻了,這才走到雷子琛的身邊坐了下來。
雷子琛雙手交疊的放在胸前,閉着眼睛靠坐在那裡,像是已經睡着了。
安然盯着他的側臉瞧了半天,才緩緩收回視線,也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然終於忍不住打起瞌睡來了。
緊張了一晚上,到處崩波,安然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放鬆下來之後,身體也是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的腦袋一點點的,朝着右邊傾斜過去。
就在她要倒下的時候,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忽的托住了她的腦袋。
男人的手指很乾淨,指甲也修剪的整齊漂亮。
他稍稍用力,帶着安然的腦袋,歪在了自己的肩頭。
雷子琛低着頭,看着她的睡顏。
他的掌心裡是她白皙柔軟的臉蛋,鼻翼間滿是她呼吸間那甜甜的味道。
雷子琛隔了很久才移開視線,重新閉上眼睛,但是身體卻一直保持着那個動作。
……
安然是被玻璃杯碰撞桌子的聲響吵醒的。
她睜開眼,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窗外,天朦朦朧朧地,有些亮起來。
“安然,醒了啊。”張***臉出現在她上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安然怔怔地看着張媽,眨了眨眼睛,然後突地坐起來,“安齊他……”
“放心吧,小齊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病房裡休息呢!”
張媽眉開眼笑地遞過來一碗青菜瘦肉粥,“這是雷先生走之前買的。”
雷子琛?
安然的大腦遲緩了幾秒,一些片段纔在大腦裡拼湊起來——
她坐在手術室外等安齊,可她坐着坐着就覺得困得不行,最後沒了意識。
當時,雷子琛就坐在她的旁邊。
“他……什麼時候回去的?”
安然捧着粥問張媽。
“也沒多久,安齊做完手術確定平安後,雷先生買了粥就走了。”
安然低頭看着清淡的粥,心中不免動容,她讓張媽幫她把手機拿過來,打好了一條道謝的簡訊,卻在添加聯繫人時指尖一頓,她已經把雷子琛的號碼刪了……
“安然,怎麼,粥不好喝嗎?”
安然忙搖頭,淡淡地笑,喝了一口:“很好喝。”
……
“安然?!”
安然喝完粥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走過來的葉雲天和秘書。
葉雲天臉上頗爲焦急,打量了安然一眼道“安然,昨晚我身體不舒服,小何就早早的把我的手機關了讓我休息,我是早上開機之後纔看到你的電話,又打趣藍頂問了問,才知道出了這事情。”
安然看着葉雲天臉上擔憂的神色,似乎並不是家的,便微微笑道,“爸爸,我沒事了。”
“那安齊呢?”
葉雲天忍不住朝着手術室的方向看了一樣。
“手術做完了,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在病房裡頭休息。”
葉雲天聽完這才鬆了一口氣,“幸虧是付醫生在,不然……”
忽的,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四下看了看,“安然,晟唯呢?”
“昨晚,我一直沒有聯繫上他。”
葉雲天愣了愣,“難道,不是他去找的付醫生嗎?”
安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爸爸,我先去看看安齊。”
看着安然離開的背影,葉雲天的臉色冷了下來,對着一旁的秘書到,“把手機拿過來。”
葉雲天撥通了葉晟唯的號碼,那頭仍舊是關機的狀態。
他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然後又找出方文熙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方文熙悅耳的聲音。
葉雲天根本懶得和她多說,直接問道,“晟唯是不是和你在一塊?”
方文熙愣了愣,皺眉道,“姐夫?”
“是。”葉雲天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怒意,“告訴我,你是不是和晟唯在一起?”
方文熙沉默着沒有回答。
葉雲天覺得胸口難受,不由得拔高了音量,“你們兩個人真的在一塊?”
“沒有。”那頭的方文熙突然否認道,“我沒和他在一起。”
“是嗎?”葉雲天冷笑了一聲,顯然不相信這個答案。
“姐夫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過來看呀。”方文熙的語氣中帶着嘲弄。
“沒在一起最好,算我打擾!”
葉雲天正要掛電話,那頭的方文熙卻問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嗎?姐夫好像很急着找晟唯的樣子。”
“這和你沒關係,再見。”
掛斷電話之後,方文熙卻平靜不下來了,她很想知道,葉雲天打這通電話到底是什麼目的。
身後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方文熙回過頭,看見葉晟唯衣衫不整的走了過來,仍在低頭扣着上身的扣子。
她皺了皺眉頭,但很快舒展開來,“醒了嗎?”
葉晟唯的臉色有些難看,薄脣抿着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爲昨晚喝的太多,直到現在他的頭還是很痛,扣鈕釦的手也有些不聽使喚,連續弄了好幾次都沒有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