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微好氣又好笑的去房間換了一件高領的毛衣才被陳衍放行了。
陳衍把她送到了中央廣場的路口,纔開着車去了公司,說是要處理一些事情。
餘微快走到半路的時候纔想起來,陳衍怎麼對衛景軒那麼熟悉呢?似乎是把人家家底都打探的很清楚了,還有那天在拍賣會場和衛景軒針鋒相對……是不是都是因爲自己……
餘微這樣想着,心底卻滿是甜蜜,一股一股的暖流從心尖流淌而過,兩情相悅真是太好了,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着的感覺,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衛景軒毫無例外被餘微一臉幸福的表情給刺痛了,他仍舊坐在咖啡館靠窗的那個位置,他看到餘微和陳衍難分難捨的告了別,也看到餘微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陳衍……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喜歡上餘微,而且這樣的喜歡與日俱增,一天看不到餘微,就灼的他心底發慌發疼,其實他早就看出來餘微不喜歡他了。
他送她什麼東西,她就要省吃儉用的還一件價值相仿的東西給他,她永遠只會對她露出那種客氣疏離的微笑,永遠都是那樣淡淡的叫他衛景軒……
剛剛那幾分鐘裡,他才知道,原來餘微的臉上也可以有那樣多的生動到極致的表情,一嗔一怒間,都透露着無限的生機勃勃。
餘微在自己面前,更像是一個木偶,沒有生機,沒有靈魂。
本來,他是鼓足了勇氣來挽回餘微的心的,可是他突然就後悔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比餘微更好的人,有比自己更優秀的人對她好,有比自己更能讓她開心的人在她身邊,自己似乎也沒有了再去插足的必要了。
她能幸福,不就好了嗎?
衛景軒朝着餘微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他和第一次見到餘微的時候一樣,起身爲餘微拉開了凳子,然後笑着說:“我們喝點東西,再去附近新開的餐廳吃飯。”
餘微有些拘謹的點了點頭,看着衛景軒,欲言又止。
衛景軒笑的溫和:“怎麼了?想說什麼?”
“對不起。”餘微垂眸:“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啊。”衛景軒抿了一口咖啡,笑的有些自嘲:“我雖然很想得到維多利亞女王的那串項鍊回去送給我祖母,可是我沒有陳家那麼豪,只得拱手相讓。”
“什麼?”餘微有些愕然,自己說的根本不是這件事情啊,難道衛景軒一直在爲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嗎?
“難道不是項鍊的這件事情嗎?”衛景軒茫然的反問。
“我……”餘微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和衛景軒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我其實有喜歡的人了,就是那天你見到的人,所以……所以,我很抱歉。”
“嗯?”衛景軒茫然的看着餘微:“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作爲朋友只有高興的份,你和我說什麼對不起呢?”
餘微臉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先前的那種拘謹的樣子也消失不見了,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衛景軒根本不喜歡她,只拿她當朋友!她鬆了一口氣,笑道:“是呀,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和你說對不起。”
“餘微。”衛景軒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我一直是這樣溫和的人,對誰都一樣,我怕你誤會什麼,所以想和你解釋一下。現在看來也不用了。”頓了頓,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也不會一直留在中國,害怕離開的時候讓你難過。”
他看着餘微,目不轉睛:“現在剛好。”
“是啊。”餘微呢喃着,她總覺得衛景軒的眼睛中好像籠罩上了一層水汽,霧濛濛的,她看不清楚他眼睛裡的情緒,可是這樣的結局真的是太好了,這幾天壓在她身上的沉甸甸的心事一下子就消散了,她覺得世界更加的明朗了起來。
“我有點想吃辣的,我們待一會兒去吃川菜吧?”餘微興致勃勃的和衛景軒說起了吃的:“前幾天我纔給顧盼買過的,她可喜歡吃了。”
餘微說完了,看見衛景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釘在自己的身上,她思考了一下自己說的話,然後就反應過來了,心虛的解釋了起來:“顧盼只吃了一點點……不會耽誤她身上的傷口癒合的……”
衛景軒笑了起來,無限落寞:“你們兩個啊。”
定好了吃的地方,餘微的心底也突然涌上了一層將要離別的傷感:“你什麼時候去國外呢?還回來嗎?”
衛景軒牽動嘴角笑了一下,他看着餘微,站了起來,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束百合花遞到了餘微的手裡:“傻瓜,中國是我的家,我怎麼會不回來。”
餘微接過花,做了她第一次見到衛景軒時候就想做但是一直沒敢做的事情,她把臉埋進了花朵裡,用力聞了一下,然後擡起頭,等清新馥雅的香味在鼻端由濃變淡的時候才說道:“謝謝你,景軒,這是我第二次收到花。”
衛景軒也笑了起來,可是笑卻不達眼底。
他和餘微,大抵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分吧。
和餘微做朋友,讓餘微以爲,自己從來都沒喜歡過她,不給她造成任何的負擔,可能就是他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他放慢了步子,和餘微一起並肩走出了咖啡館,然後一路走到了餘微說的那家川菜館,他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餘微,而餘微的目光,雖然時而落在手裡的百合花身上,時而落在菜單上,時而也和他對上目光,相視一笑,可是,衛景軒就是知道,餘微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那個少年天才,陳衍。
其實頂尖的富豪圈子小的離譜,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家人,他很小就知道陳家的四公子是如何的能力卓絕,如何的優秀,如何的讓人望其項背。
他從小時候起,就被家族裡的人教導要向陳家的四少爺學習,所以,一直以來,陳衍都是他青少年時期的噩夢,長大後,他對陳衍一直懷着一種十分奇怪的敵意。
他身邊也有很多的女性朋友,但凡家世稍微好一點的,都無不想着要嫁給陳衍,但也只是想想。
可是,衛景軒沒有想到,陳衍的眼光竟然和自己一樣。
都看上了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