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陳瀝言還沒有發覺異樣,我支支吾吾地對着他說道:“我去上個廁所,等會兒回來找你!”
不行了,要是這個時候我再不走,等會我絕對承受不住陳瀝言的怒火的。
陳瀝言白了我一眼,並沒有注意到此時我的異樣,而是專注地又從盆子裡拿了一塊冰,敷在了他的臉上。
要是按照平常來說,一巴掌應該造不成多大的傷害,但是今天,我是因爲害怕那個人是小偷,手裡我的那一巴掌是連帶打過去的。
那手勁光是想想都覺得害怕,別人一巴掌能夠把人打出血,而我的那一巴掌能夠把人打昏過去,因此,在我知道了那個小偷其實是陳瀝言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踮起腳尖,小心地走下了樓,然後打開了房間的門,走了出去。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整個人的神經都不由地鬆懈了下來,可是現在這個位置並不是個好位置,因爲陳瀝言完全可以從樓上的玻璃窗上,看到此時走在小區石子路上的我。
一鼓作氣,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我選擇了快速地朝着小區門口走去。
如果此時有人在我的旁邊的話,一定能夠感受到我在奔跑時,周身帶起來的風。
彷彿一道龍捲風,我沒命地朝着外面跑去,直到我跑到了小區的門口,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陳瀝言是不可能追我追出別墅的,因爲此時他的臉已經“慘不忍睹”,他是個極其愛面子的男人,不會因爲在我這裡吃了癟,就不顧一切地來找我的麻煩。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剛剛擡腳要走出小區,包裡就傳來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
專門爲陳瀝言單獨設計的鈴聲,方便讓我一聽就聽出來是他給我打的電話。
該來的還是要來,看來陳瀝言已經發覺我不在別墅了。
鼓起勇氣,我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按下了接通鍵,然後將手機聽筒放在了我的耳邊,等待着接下來即將到來的陳瀝言的怒火。
“去哪了?”冷冷地三個字,我隔着手機都能夠感受到此時陳瀝言的冰冷。
這種冷是夾雜着憤怒的冷,冰火兩重天,反覆灼燒着我的耳膜。
“那個,明澤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現在就去他家,我剛剛走的急,就沒有給你說。”將明澤拿出來當做了我的擋箭牌,反正陳瀝言不會無聊地去找明澤的麻煩,索性不用白不用。
可是我好像算錯了一件事情,就是處於憤怒中的陳瀝言完全就是留情不認,這讓我頗爲無奈,也很後悔,早知道就不拉明澤下水了。
“很好,你們兩個人,改天我再好好跟他算算這筆賬!”陳瀝言只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掛斷了我的電話,很顯然,我的突然逃跑已經惹怒了他,只是他沒有直接說要來收拾我,而是準備找明澤的麻煩,這讓我整個人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不帶這樣的吧?這麼小氣,被打了一巴掌有什麼啊!”我氣地在小區門口跺了跺腳,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急,陳瀝言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他只要說了要去找明澤算賬,那麼絕對會去找明澤算賬。
欲哭無淚,我在猶豫要不要給明澤打個電話過去給他說一下,我剛剛借用他當擋箭牌,無意之間還將陳瀝言給惹怒,給他添上麻煩的事情。
仔細考慮了一會兒,還是不給明澤說了,省的他一天都擔心他自己的人身安全,說不定,到時候我將陳瀝言給哄好了他就放過明澤了。
我還是去找了明澤,去的時候明澤還在睡覺,爲晚上的上班做準備,我看着他睜着惺忪的眼睛瞧着我一臉的焦急,不由地一愣,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不是約好今晚見面的嗎?怎麼的,這麼早就來了?”
明澤顯然還在懵逼的狀態,作爲一個黑白晝夜顛倒的男人,被一個女人突然打破了他的睡眠時鐘,心中還是有些不爽的,雖然我是明澤的朋友但是明澤該跟我抱怨的話,還是抱怨了的。
“明澤,我們進去再說!”我推着明澤的身體,然後在他家的客廳裡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明澤打了哈欠,睡眼迷濛地瞧着我的臉,追問:“究竟怎麼了?”
強忍住心中的不耐煩,明澤的語氣還算是比較和緩的,格格的死給明澤帶來了心理陰影,我明顯感覺到他沒有以前那麼喜歡調侃我,調戲我了。
一切都回歸到了最平靜的狀態,我們兩個人的身邊,也再也沒有了格格的音容笑貌。
“沒事,我就在這裡坐一會兒,陳瀝言那邊,有點麻煩,我躲躲他。”
我對着明澤露出了一個微笑,明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看着我,反問:“吵架了?”
搖了搖頭,應該不算吵架吧,頂多說是我的一個小意外。 ωwш ⓣⓣⓚⓐⓝ C ○
“行了,我在沙發上躺一會兒,這幾天我也沒有休息好,明澤今晚還得靠你幫我引路,快去休息一下吧。”
好生好氣地哄着明澤,明澤心裡還是有些疑惑,他一向是個比較敏銳的男人,但是此時他的腦子並不像是他臉上的表情那麼淡定,整個人都是飄着的,因爲太困了,所以明澤也懶得再去想我爲什麼提前到了他家的原因了。
“那我上去了,等會記得喊我。”
明澤再次打了一個哈欠,我注視着他走回了房間,然後迅速地拿出了我的手機,給陳瀝言發了一條短信過去:“親愛的陳先生,出於我今天的莽撞,明天我會送你一份特別的禮物,就當是爲你的生日慶祝,你的小女僕,蘇荷!”
我覺得我已經夠放低姿態了,要是這樣子陳瀝言都沒有想法原諒我,那麼我明天就直接空手回去算了,反正都是完蛋,那麼就完蛋的徹底一點吧!
我緊緊地盯着我的手機屏幕,等待着陳瀝言會不會回覆我,可是等了足足一分鐘,都沒有任何短信的提示,看來我的讓步,陳瀝言並不接受了。
“哎,反正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就讓暴風雨來的更加猛烈一些吧!”
我張開了我的雙手,然後側身倒在了牀上,閉上眼睛,趁着現在離璞麗開始營業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我得早點養精蓄銳。
漸漸地沉入了夢鄉之中,我沒有一會兒就睡着了,這些天我沒有睡過一天的好覺,腦子裡面反覆都出現了格格的臉,以及最後一次跟她見面時的場景。
如果當時,我主動地站出來,然後告訴格格我可以幫她,跟她一起賺錢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拼命地去接客,導致後來的一切。
就在我思緒萬千,被困在格格的回憶中時,陳瀝言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過來,手機放在茶几上,屏幕亮起,可惜我已經睡着,等到我醒來時看到陳瀝言發來的消息以後,時間已經晚了。
猛地一下子驚醒,我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下意識地看向周圍的一切,彷彿格格還在我的身邊,剛剛我清晰地感受到了格格在我的身邊跟我說着話,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夢境,總之一切都太過於熟悉。
閉上了眼睛,格格的影子從我的腦海裡面消失,想着看看現在的時間,我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只見手機上面有一條未讀的短信,讓我一下子整個人都呆滯掉了。
是陳瀝言發來的,就在我在沙發上躺着不久之後,我估摸着那個時候我是不是睡着了,不然我不可能沒有聽到短信的聲音。
將短信點開,上面寫着一行字,內容是:限你半個小時之內趕回來,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們,否則,你就等着迎接我的怒火吧!
明明陳瀝言人沒有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莫名地感到了一絲害怕,這話不是沒有分量,而是非常的有分量,陳瀝言那個語氣,不像是隻是跟我談條件。
看了一眼手機上此時的時間,我不由地想要哭出來,我這麼一趟,竟然睡了一個多小時,而半個小時以後,陳瀝言再也沒有給我發來任何的消息。
看來應該是不指望我能夠主動回去跟他道歉了。
其實要是我剛剛看到了的話,我肯定會在半個小時以內,就趕回去的,可是我是睡着了,是睡着了!這真的不能怪我,我內心也是渴望的,可是身體卻是那麼的實誠,讓我錯過了時間。
眼睛一閉,我又在沙發上睡了過去,我已經完全沒有想要跟陳瀝言求情的心思了。
直到鬧鐘響了,我才甦醒過來,在醒了以後,我聽到而哦昂有腳步聲,好像是明澤的腳步聲。
陳瀝言的腳步聲是穩健的,而明澤的腳步則是輕快的。
說起來,我覺得我自己很奇怪,不知道僅僅相處那麼些時間,我就對陳瀝言的每一個行爲都瞭解的那麼透徹。
我可以很清楚地在人羣中將他找出來,不看臉,就看他的背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子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