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寵婚撩人,五度言情
有些事情真的是難以預料,明明昨天還上了報紙,明明今天早上還通了電話,可到晚上的時候突然接到電話,說他人已經不行了。
成越開着車,保證速度的同時儘量讓車子能夠開得平穩。
米佳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擋風玻璃前面那漆黑的路,左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右手,那力道很重,指甲幾乎都緊緊陷入到肉裡,可她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手一點沒有鬆開的意思,甚至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沒有變過。
成越有些擔心她,騰出手來將她的手拉過,與其讓她這樣死死的抓她自己的手,還不如他的手讓她抓着。
看着她這樣,成越實在不忍,卻也只能安慰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米佳轉頭去看他,只是緊緊的咬着脣,什麼話都不說。
剛剛在吃飯的時候接到江俊傑的電話,說江賀山不行了,讓她趕緊到醫院裡去。
她有些聽得雲裡霧裡的,不太明白他口中的不行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爲她明明早上的時候還跟他通了電話,這通電話算是他們這些年來講得最平心靜氣的一次,也是最和諧的一次,這通電話他們甚至講了好幾分鐘,而且在電話裡,她聽得出來他的語氣頗爲利索,完全沒有聽出異樣。
可是江俊傑卻在電話裡哭了,只不停的說讓她快點過去,她這才相信是真的出事了。
到醫院的停車場,米佳甚至沒有等車子停好,便急着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被成越拉住纔等車越停了車子才伸手去開門。然而下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太緊張其他原因,雙腿好像有些發軟,沒有站穩一個不小心跪在了地上。
成越見狀,嚇得一身冷汗,急急鎖了車子就從車上跳下來,繞過車頭將她從地上扶起來,看着她問道,“還好嗎,有沒有事?”
米佳搖搖頭,只說道,“進去吧。”手握着成越的手,抓得很緊。
感覺到她的緊張和害怕,成越沒有再多說什麼,摟着她的肩膀,扶着她進去。
到病房門口,周雯琴和江雅文都在,見米佳跟成越過來,江雅文只是撇撇嘴,看了他們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直接轉過頭去。
一旁的周雯琴則是反應有過激動,站起身來就衝着米佳說道,“你過來幹什麼,急着分家產啊,我告訴你,你不姓江,一分錢也別想分得到!”
米佳沒想跟她朝,越過她就準備朝病房裡面進去。
那周雯琴見她不說話心裡更是生氣,伸手就要去推,不過手卻被成越直接抓住,只見成越眼神凜冽看着她警告的說道,“別太過分!”
周雯琴有些怕成越,悻悻然的收回手冷哼了一聲。
米佳纔想推門,門就從裡面被人打開了,是江城東開的門,看見米佳只輕輕的喚了一聲,“大小姐。”
米佳沒有去糾正他的叫法,直接越過他朝病房裡面進去。
門外周雯琴跟江雅文想要進來,卻被江城東直接擋在了外面。
病牀前江俊傑坐在邊上,手緊緊的握着江賀山的手,臉貼着江賀山的臉似乎是在聽他說什麼話。
牀上的江賀山鼻子裡還插着管,眼睛微微的睜着,嘴脣不停的動着,似乎是在說什麼,只是聲音太小,根本就聽不清楚。
江俊傑見米佳進來,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姐。”看着她,緊緊的咬着脣,眼淚含在眼眶裡。
米佳沒有說話,眼睛只是定定的看着病牀上的江賀山。
江賀山也在看着她,顫抖着嘴脣似乎是在說着什麼話,米佳見狀,忙上前去,在剛剛江俊傑的位置上坐下,將耳朵貼到他的臉邊。
江賀山的聲音很小,而且還斷斷續續很難聽得清楚。
米佳緊緊將他的手握住,整個人莫名的有些害怕起來,似乎連身體也都在顫抖。
“對……對,對不起……”江賀山說得很努力,努力將一個字一個字全都說清楚。
米佳也聽得很努力,越是努力去聽,眼裡的淚越是有些忍不住流下來。
看着他的樣子,米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力的搖頭。
這句道歉她一直都想親耳從他的嘴裡聽到,但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情況下。
說完那句話,江賀山似乎是完成了所有的心願,看着她,然後眼睛緩緩的閉上。
一旁放着的儀器上那跳動的心跳慢慢的降下來,站在牀邊的江俊傑忙大聲的去喊醫生,江城東也忙開門去找人。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亂了,門外的周雯琴和江雅文也從外面進來,然後醫生和護士也從外面進來。
米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的,好像是有人將她拉起來的,然後她記得成越將抱在懷裡了。
護士小姐將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然後當着他們的面將病房的門緊緊的關上。
但是並沒有多久病房的門又重新被打開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出來,拉下臉上帶着的口罩的同時同他們搖頭,並形式的補上一句他們已經盡力。
米佳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聽不見周遭的任何聲音,聽不見周雯琴那誇張的哭喊,也聽不見成越在她耳邊的安慰。
有些機械的朝病房裡進去,看着病牀上已經被蓋上白布的江賀山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再回過神來得時候人已經同成越回到他們在市區的家裡。
成越打了水給她洗臉,拿着熱毛巾仔細的幫她擦着手指。
“他,他跟我說對不起……”緩緩開口,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得有些嘶啞。
成越擡頭,看到她眼中的悲傷,將手中的毛巾放到一旁,坐回到牀上,什麼都沒有說,將她擁進懷裡。
她雖然一直都沒有鬆口說過原諒江賀山,但是終究是有血緣關係的,他能理解她此刻的痛苦和難受。
情緒似乎這個時候才全都爆發出來,靠在成越的懷裡,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眼淚控制不住的流着,邊哭着邊說道,“如果他的道歉非要等那個時候才說得出口,我可以多等幾年的,我真的可以多等幾年也沒關係的……”
她恨過他,甚至到現在還有埋怨,但是從沒有想過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