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工作上的刁難,是程安妮最擔心的。她現在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萬一給他抓到把柄炒魷魚,兩年的心血就白費了,還怎麼當總監,哪有錢照顧家人?
眼前這種局面,他們是上下屬關係,沒有一個下屬會愚蠢到去得罪自己的上司。
“陸氏的項目,我會繼續爭取。”
她的氣焰稍微一弱,唐澤那邊就狂了起來。“爭取?爭取到什麼時候?明年還是後年?還是更久?”
“我已經和陸總交涉過了,我們的競標書有問題,現在正在修改。”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出了問題只會推卸責任的人。你爲什麼就不肯直接承認,是你能力不足?”唐澤把文件甩在她身上,連眼角的一個眼神都十分輕蔑。
“任君浩會給你開後門,我可不會,你別指望我會像他那樣縱容你。完不成任務,你就是個廢物。公司不養閒人,你自己給我滾蛋。”
“現在還沒到最後期限。”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讓公司白白投入人力物力陪你耗?有能力的人,一早就拿下了項目,你還指望最後一刻有奇蹟出現?”
“陸氏是跨國財團,這個項目很多公司都在爭取,本來就有難度。時間長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都是藉口!總之,半個月內你搞不定就滾蛋。我是你的上司,我有權決定你的去留,找爸也是一樣的結果。”
沒有把握的事情,程安妮是不會隨便同意的。更何況,這明擺着就是唐澤設的一個圈套,她不可能中計。
“項目的事,只能盡全力爭取,誰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拿下。這不能成爲辭退我的理由,公司沒這樣的規矩。”
“規矩?”唐澤冷笑一聲,一副“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表情。“你搞搞清楚,這裡是林肯集團,我是未來的總裁,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就是規矩。”
“就算是總裁也不能這樣隨心所欲,這樣的做法難以服衆。”
“怎麼?你怕了?你很在意這份工作?看不出,你對酒店這麼忠心。”
程安妮涼涼地回答:“你誤會了,我只是爲了工資罷了,和忠心沒什麼關係。”
一談到錢,唐澤的輕蔑中就多了一分厭惡。“這些年,你們程家靠着我們唐家得到了多少好處?至少有好幾十億!難道還不夠?要多少才能滿足你的胃口?”
“我在這工作,獲取相應的報酬,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們不過是掛名夫妻,不談錢談什麼,難道還談感情麼?”
“誰跟你談感情?”唐澤惱了,擰在一起的兩道濃眉足夠夾死一隻蒼蠅。“你就像只吸血鬼一樣寄生在我們唐家,你不覺得自己很噁心麼?難道你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程安妮聳聳肩,一副勢力的樣子。“沒辦法,誰叫你們唐家有錢呢?人活着不就是爲了名利?既然名得不到,那我多撈一點利益總是對的。”
這種不要臉的話虧她說得出口……唐澤在心裡狠狠發誓,總有一天要把她這隻寄生蟲連根拔除。
……
當天程安妮接到唐景行的電話,說晚上要在家裡接待一位貴賓,所以她一下班就回家了,和唐澤同一時間進的門。
唐景行穿着一身筆挺的西服,韓媚蘭正在給他系領帶。兩母女都穿着晚禮服,隆重打扮,像是要參加什麼高級晚宴。
“爸。”
“回來了。”唐景行點點頭,以爲他們是一起回來的。順口就問道:“今天他在公司表現怎麼樣?”
程安妮不喜歡搬弄是非,其實唐澤那些所作所爲,唐景行肯定都是知道的,她沒必要再多說什麼,她看了眼唐澤,四兩撥千斤。“他覺得良心過意的去就行。”
唐澤重重地哼了一聲。
韓媚蘭繫好領帶就開始抱怨,“你怎麼讓兒子去她那個部門當小小的總監,說出去多難聽啊。”
“安妮是從基層做起,我讓他當總監就不錯了。”
“她能跟我們兒子比嗎?我們兒子可是斯坦福大學的高材生。”韓媚蘭驕傲地昂着頭。“她算什麼?要不是靠你,她能進酒店工作?”
“你認爲他一去就接手我的位子,就能夠服衆?”
“就算不是總裁,至少得得是股東。小小的總監,多委屈。”
唐景行冷笑一聲。“你可別高估他,我看他連這個位子都坐不穩,還要安妮給他收拾爛攤子。”
唐萌不耐煩地抱怨道:“是是是,我和大哥一無是處,就是她最厲害,她是你的心肝寶貝,我們什麼都不是。”
唐澤倒是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拿起蘋果啃了一口,把兩條腿架在茶几上。“這是哪位大人物大駕光臨,要這麼興師動衆?”
“是啊,爸,你還沒說呢,神神秘秘的。”
“你們一個遠房表叔。”
“遠房表叔?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號人?”唐萌好奇地問。“他長什麼樣子?很了不起麼?是哪國貴族?”
“他來了就知道了。安妮,你們先上去換衣服,換好就下來。”
他們都盛裝打扮,程安妮當然不能失禮,換了一套簡單又不失優雅的小禮服,補了個淡妝。桃紅色眼影的妝點下,比平時多了一分嫵媚。她平時很少特別打扮,所以這麼一裝扮,整個人變得明豔靚麗,楚楚動人。
唐澤剛好換衣服出來,和她在樓梯口撞上了,見她娉婷地站在那裡,宛如一朵盛開的鬱金香,胸口先是一顫,隨即又產生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覺。
扯着嘴角,冷笑着諷刺道:“打扮的這麼**,是想**我表叔麼?連老男人都不放過,你可真夠**的!”
幾人站在門口迎接,等了一會兒,唐澤就開始抱怨了,“哪個表叔那麼大牌,要我們這麼多人等他一個,我不等了。”
“站住!一點耐心都沒有,怎麼成大事?待會兒別在客人面前失禮。”
唐景行很少這麼鄭重其事,程安妮不由得好奇那位表叔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寒風中等了半天,一輛勞斯萊斯房車緩緩駛入,氣派的車身威風凜凜,彰顯着主人的尊貴。花園的燈光,亮了起來。
司機下車,彎腰,恭敬地打開車門。
一雙長腿從裡面邁了出來。
程安妮緊張得屏住了呼吸。
當那張冷峻的面容出現在她視線中,她倒吸了口涼氣,險些失控尖叫。